第三十九章 陰謀

外麵站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用詫異地眼神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會和這馬寡婦搞到一塊。

在人群的最前方,站著一個拄著拐杖,麵色嚴峻老人,他眉頭緊皺,情緒看起來很不好。

看到他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老人,是我們細水鎮的鎮長,蘇月的爺爺蘇衛國。

媽蛋,為什麽鎮長來了?

我震驚地看著他們,腦袋“嗡”得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而身旁的馬寡婦,還不依不饒地拉著我,嘴裏罵著難聽的話,說我害死了她老公什麽之類的話。

我突然明白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不然,一個寡婦家,怎麽會深更半夜來這麽多人?

蘇衛國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握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顯露著此時的憤怒。

不過,他終究還是以平靜的話語,對我緩緩道:你是唐大師的孫子唐珂吧?

提到爺爺的名字,我就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隻能點頭,苦笑道:我是。

蘇衛國哼了一聲道:好得很,好得很啊!

“這個唐珂,真是給唐大師抹黑!”

“是啊,和誰搞在一起不好,非要和馬寡婦,難道他不知道馬寡婦的德行嗎?”

“要我說,這叫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馬寡婦搞在一起的人,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唉,唐大師要是知道他孫子這麽不孝,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吧。”

周圍的人開始對我議論紛紛起來。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我心頭火氣,終於忍無可忍,對著他們怒罵道:放屁!我才沒有和她搞在一起!你們少在這血口噴人!

我憤怒的呐喊顯然沒有起到效果,他們臉上掛起譏諷的笑容,就像看一個小醜似的看著我。

這時候,韓曉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外麵的場景,他也有些懵,說:這是什麽情況?

眾人一看到韓曉,皆是大驚失色。

“原來還有個人,我靠,真是不要臉!”

“嘖嘖嘖,兩男一女,這口味也夠重的。”

“這小子我認識,叫韓曉,在咱們鎮開了家書店,全是賣一些**不看的書籍,也不知道為什麽沒人查封!”

“兩個小夥子年紀輕輕,卻走了歪道,唉,馬寡婦真是個禍害。”

“嘿嘿,一個巴掌拍不響,馬寡婦確實是個**,但這兩個家夥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麵對這些侮辱,謾罵,韓曉倒顯得挺淡定,我卻是氣得渾身直哆嗦,這他媽的,一群血口噴人的家夥!

我注意到那些辱罵我的人裏,其中就有昨晚進馬寡婦屋的那幾個青年。

可以,夠不要臉的。

自己上了馬寡婦上了床,現在卻裝作衛道士,跑過來對我落井下石?

這世道,人心不古啊。

“咦,這馬寡婦,好像有點不對勁?好像瘋了似的?”

“可不是嘛,她一直喊著阿泰阿泰的,誰知道阿泰是誰啊?”

“估計又是某個和她搞過的野男人吧。”

“……”

顯然,馬寡婦的失常,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而我和韓曉又剛好在場,這嫌棄,怕是很難洗脫了。

鎮長蘇衛國重重地跺了一下拐杖,指著我怒喝道:唐珂,你簡直把你爺爺的臉丟盡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隻能說:我沒有丟我爺爺的臉,我和我朋友到這裏來,是為了幫助馬寡婦。

這話一說,全場頓時哄堂大笑。

“你們聽他說什麽了嗎?他居然說他是來幫馬寡婦的?”

“幫馬寡婦幹啥,生小孩?”

“哈哈,以前真看不出,現在發現,這唐珂的臉皮比那城牆還厚!”

“還跟他們廢話什麽?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弄瘋了馬寡婦,等於是犯了傷人罪,直接扔警局就好!”

這些人的話越來越難聽,麵色猙獰地唾罵著我和韓曉,好似我們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般。

之中,不乏有爺爺曾經幫過的鎮民,此刻,卻毫不留情地對我“捅刀子”。

媽的,真是一群白眼狼!!

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把他們的樣子全都記在了腦海裏,如果這道難關能夠度過,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韓曉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地道:發現沒,這很明顯是一個圈套。

我點了點頭,皺眉說道:你覺得,是誰在陷害我們?

“有嫌疑的人太多了。”韓曉笑道,“要知道,唐老先生尚在之時,雖然幫了不少人,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就說那吳癩子吧,唐老先生幫他釋夢,讓他不要調戲良家婦女,結果他不聽,惹上殺身之禍,這筆賬,說不定他的一些狐朋狗友,就算在唐老先生頭上了。”

我一聽愣住了,隨即驚道:不會吧,這怎麽看都是吳癩子咎由自取,爺爺好心提醒,他不聽老人言,這怪得了誰?就算真要找源頭,也應該去找蘇月這娘們啊!

“問題是,他們敢去惹蘇月嗎?”韓曉搖搖頭,“人都是這樣,喜歡捏軟柿子,我不是說唐老先生是軟柿子,而是相對於蘇月而言,他就顯得比較弱勢。哦……這隻是我的一個比喻,像吳癩子這種好吃懶做的廢物,就算有朋友,死後肯定也是人走茶涼。我想表達的是,唐老先生生前幫人釋夢,很多時候的忠言逆耳,卻被這些不識好歹的人誤以為是“害”了他們,最後把這些賬算在了唐老先生的頭上,他老人家一走,仇恨的目標自然就變成你了。”

聽了韓曉的話,我氣得不行,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鬱悶,說還有這麽不講理的無恥之人?

“人心就是如此,習慣就好。”韓曉打了個哈欠。

這時候,氣勢洶洶的鎮民把我們包圍了起來,鎮長蘇衛國說:唐珂,韓曉,你們是否可以跟我解釋下,馬寡婦為什麽變成這樣?

我看了眼瘋瘋癲癲的馬寡婦,心想這他媽真是倒了血黴,看樣子,不把事情說清楚,以後這細水鎮我是混不下去了。

於是,我隻能把馬寡婦和大黑蛇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結果自然不用說,沒人相信。

蘇衛國瞪著我,說我是不是看他人老了,所以故意戲弄他?

我苦笑,說您要不信,可以自己進去看看,那大黑蛇的屍體還在裏麵呢。

蘇衛國一聽臉色變了,然後揮了揮手,帶著鎮民走進了馬寡婦的屋子。

很快,他們走了出來。

每個人的臉色,都帶著憤怒,好似被耍了一般。

“唐珂,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蘇衛國指著我怒道。

“什麽意思?”我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快步衝進了屋子。

屋內,空空如也,哪還有那條大黑蛇的影子。

不可能,它剛剛明明還在這裏,為什麽會不見了?

我一下子慌了,連忙處尋找,幾乎把整個屋子都翻遍了,卻始終找不到。

“不用找了,它在我這呢。”韓曉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淡淡地說道。

我愣了愣,這才想起,剛才這小子對大黑蛇的屍體一陣比劃,搞了半天,原來是被他拿走了。

我鬆了口氣,笑罵說:你丫的,嚇死老子了,趕緊把蛇屍交出來,能不能洗脫罪名,就靠這大黑蛇了。

韓曉搖搖頭:沒了。

“什麽?”我沒反應過來。

“蛇屍沒了,被我煉化了。”韓曉攤了攤手,說道。

我瞪大了眼睛,抓著他的肩膀,顫聲道:大兄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韓曉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如果早知道你有用,我就不會……

“我X,你他媽還笑得出來?”我一把揪住了他,咬牙切齒道,“趕緊交出來,沒有這條大黑蛇,咱們都得死!”

“真沒了,騙你幹啥。”韓曉撓了撓腦袋,“這一切,恐怕就是天命吧。”

砰!

“天你大爺!”我實在氣壞了,也不管這貨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拳打在他鼻子上,把他打了個人仰馬翻。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蛇屍沒了,這嫌疑還怎麽洗脫?

鎮長等人走了進來,他們怒氣衝衝地質問我,還有什麽話好說。

我抓著頭發,煩躁地吼道: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韓曉揉著鼻子,坐在我旁邊,笑道:喲,還挺有骨氣。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這兩小子弄瘋了馬寡婦,一定不能輕饒了他們!”

“封了他們的店,讓他們在細水鎮無處安身!”

“哼,那也太便宜了他們了!要我說,店肯定是要封,人也應該抓進去!”

“對!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接受法律的製裁!”

“……”

這些人眼見我拿不出證據,一個個就跟吃了藥似的,開始聲色俱厲地討伐我。

我絕望地坐在地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把他們抓起來。”蘇衛國沉聲命令道。

話音落下,立刻走出七八個彪形大漢,把我們團團包圍。

我已經放棄了抵抗,心灰意冷地等候抓捕。

韓曉倒是顯得無所謂,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仿佛正如他所說,這小子已看破了人生。

“天之上,以道為尊;萬法之中,焚香為首。今以道香、德香、無為香、無為清靜自然香、靈寶惠香,超三界三境,遙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咦,這小子在幹嘛?

我忍不住看向韓曉,驚訝地發現,這家夥居然在念咒。

都這節骨眼了,他還念什麽咒啊?

難不成,他是因為心裏害怕,所以才念咒安慰自己?

我笑了起來,這小子,平時在我麵前裝作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其實膽子也不是很大嘛。

我站起身,來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韓,淡定點,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看我,一點都不慌,多沉著冷靜啊。放心,真相總有浮出水麵的一天。

韓曉慢慢睜開了眼睛,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白癡。

我氣壞了,心想你小子還有心情罵我,正要還嘴,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怎麽過了這麽久,還沒人來抓我們啊?

等我回頭一看,整個人頓時變得目瞪口呆。

鎮長等人,居然全都不見了!

我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四周。

不,不光是他們不見了,就連周圍的景物,也發生了變化。

這裏,已不在馬寡婦家附近,而是變成了一片荒郊野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