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韓七錄發出的。

下意識地轉頭一看,還沒有看清楚,就落入了韓七錄緊緊的懷抱。她能感受到韓七錄的呼吸很急促,看樣子是狂奔著來的。

“你……”

“你跑這兒來幹什麽?快把我和韓管家嚇死了!”韓七錄緊緊地抱著安初夏,大口地喘著氣說道:“不是讓你在酒店裏好好等著嗎?”

雖然不明所以,但安初夏在那一瞬間仿佛覺得以前的韓七錄又回來了。一直沉浸在這個懷抱裏,直到聽到另一個聲音。

“七錄!”向蔓葵在大街拐角的地方就看到韓七錄抱著安初夏在說些什麽,她的眉頭一緊,快步走上前,伸手用力拉過韓七錄。

突然從韓七錄的懷抱中脫離,安初夏有點舍不得,可是不得不跟韓七錄保持了些距離,因為向蔓葵緊緊地纏著韓七錄的手臂,就像是在宣誓韓七錄的所有權是歸她的。

“你怎麽找來了?不是讓你在酒店裏等著嗎?”韓七錄側過臉去,溫柔地看著向蔓葵:“要是你也丟了,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聽言,向蔓葵微仰起頭,在韓七錄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淺笑著說道:“我在美國這麽幾年了,我可不會丟。我才不會讓別人為我擔心。”

這話是故意說給安初夏聽的,她咬了咬牙關,終究是沒有說話。

韓七錄並沒有聽出向蔓葵的話中有話,讓向蔓葵打電話告訴韓管家人已經找到了後,掉轉了視線看向安初夏:“你來這兒做什麽?我們找了你好久,差點就報警了。”

安初夏用餘光看了眼向蔓葵,她什麽也不想解釋,隻是說了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知道擔心下次就不要亂跑了,知道了嗎?”向蔓葵對著安初夏展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伸手抱著韓七錄的手臂道:“我們回去吧,我腳走得好累。”

“誰讓你天天穿這麽高的高跟鞋的。”韓七錄假裝嗔怒地說著,卻是又問向蔓葵:“要我背你嗎?”

“好!”向蔓葵欣喜地答應著。

乖乖跟在韓七錄跟向蔓葵身後的安初夏一路沉默,看著韓七錄背著向蔓葵,隻覺得眼眶微酸。

——沒關係的,everythingwillbeok!

她在心裏輕輕對自己說,抬手用右手手肘處擦了擦快要滲出來眼淚,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紐約機場。

“一會兒我們就登機了。”安初夏打著電話,向薑圓圓抱平安。

“那你們快點回來,我在家裏可擔心死你了。”薑圓圓說著,伸手按住話筒,轉頭輕聲問一旁的淩寒羽道:“你要說點什麽嗎?”

淩寒羽呆愣片刻,很拽地一仰頭:“不用了,我走了。”

“那等下飛機見了!”薑圓圓快速掛了電話,追出了門口:“寒羽啊,你不留下來吃燒烤嗎?”

“不了。”淩寒羽朝著薑圓圓擺擺手,他隻是過來探聽一下安初夏的情況,才沒有留下來吃燒烤的興趣。

另一邊的南宮子非家別墅,此刻正在吃著夜宵。吃完夜宵後,南宮子非跟大虎一起站在二樓的露天陽台上,趴在欄杆上聊天。

“你覺得,你能忘掉嫂子,接受瑪格嗎?”大虎抽了一口氣,煙頭在空氣中忽明忽暗,像是放大了n倍的螢火蟲。

南宮子非搖了搖頭:“不知道。”

應該會很難吧,忘記一個深愛著的人,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後悔遇到安初夏,如果沒有遇到她,就不會有難過了吧?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大虎抽了一口煙,不耐煩地按下接聽鍵:“幹嘛?!”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南宮子非側了一下頭,看到大虎的表情漸漸地由一開始的不耐煩,變為了欣喜,緊接著又由欣喜,變為了狂喜。

“我問你,消息準確嗎?”大虎把手下的煙頭往地上一扔,抬腳用腳尖踩上去:“要是消息不準確,老子讓你的老二都報廢!”

似乎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大虎哈哈一笑,掛斷了電話。

“誰的電話,說什麽了,看你笑的一臉賊像!”南宮子非瞥了他一眼,但對電話的內容似乎並不怎麽感興趣。

大虎把手機往兜裏一放,滿臉的愉悅:“是我們在美國的人,那邊說,韓七錄失憶了,不記得大嫂了。還說,韓七錄在美國的一個廣場上跟向蔓葵求婚了!”

“什麽?!”南宮子非的煙掉到了地上,顯得很是震驚:“那初夏呢?知道這件事了嗎?”

大虎歎了口氣道:“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嫂子才迫不及待要去美國,現在不知道就奇怪了。這個時候嫂子一定很傷心。”

“他們什麽時候回國。”南宮子非的目光變得深邃:“我把初夏交給了他,他竟敢向別的女人求婚!”

看著南宮子非那麽惱火的樣子,大虎賊賊地一笑:“他們應該在明天早上就會到a市的機場吧。其實,這也不一定是壞事。老大,這個時候嫂子最需要安慰了,也隻有這個時候,嫂子才會發現最愛她的人是你啊老大!”

原本想送水果進來的瑪格的腳步停在了原地,她想要打開玻璃門的手輕輕收回,思緒轉了千萬次之後,嘴角彎起,露出一個笑臉來,伸手推開了陽台的玻璃門,端著水果盤走了進去。

“老大,大虎哥,吃水果了。”瑪格端著水果語氣輕鬆地走上前,輕輕把盤子放在了陽台的圓桌上。

大虎輕咳了一聲,拿起一顆提子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反正老大,我的話你自己想想吧!”

話說完,大虎也不再逗留,轉身出了陽台的門走了。

“老大,你不吃提子嗎?我剛洗好的。”瑪格把桌上的水果盤端到南宮子非麵前,他這才拿了一顆,象征性地吃了一個。

“以後叫我子非就好了。”

聽到南宮子非這麽說,瑪格欣喜地問道:“真的可以這麽叫嗎?”

“嗯。”南宮子非點了點頭,抬頭看著天上,今天晚上沒有星星,天氣預報說是會下雨,大概這次天氣預報會是準的吧?

“子非……”隻是一個名字,卻叫的瑪格心跳都加速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宮子非一眼問道:“你下午的時候說,明天晚上放學後帶我去打保齡球是嗎?還算數嗎?”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他看瑪格一個人留在家裏無聊,就隨口這麽說了。

“算數。”南宮子非點了下頭回答道。

“那你不要帶我去打保齡球了,反正我也玩不來。你陪我去逛街好嗎?”瑪格頗有些緊張地問道,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南宮子非,生怕他突然就不耐煩起來。

這次南宮子非倒是沒有一點不樂意的樣子,微點了下頭後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小藥盒,舉手遞給了瑪格:“白天的時候就應該給你的,那個時候沒有想到,你現在去吃了吧。”

南宮子非說完,抬腳離開陽台。

接著陽台地板上裝的地板燈,她看清了盒子上麵的字,“左炔諾孕酮片”。雖然這個名字她沒有接觸過,但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應該是避孕用的。

這東西七十二小時內有效,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子非……”她對著夜空輕輕喊了一聲,打開裏麵的包裝,把藥丸拿了出來。

許久,她揚手把手裏的藥丸扔的老遠,折身將空盒子放在了桌上。

如果懷上了,她一點也不害怕,如果不懷上,那就算她倒黴!她在心裏說道,對不起了子非,我隻是想用這種方法,讓我能更有理由留在你身邊。

漫漫長夜過去,是一個下著淅淅瀝瀝下雨的早晨。

南宮子非早早地起床了,站在大廳門口看著外麵的景物發呆。大虎平時一般沒這麽早起,今天倒是反常,起來之後去廚房拿了塊土司在嘴裏啃,出來就看到南宮子非站在大廳門口。

“想過沒有?趁著現在把嫂子追回來,還是……”大虎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上麵,代表著瑪格。

“我得為她負責。”南宮子非轉過身正麵著大虎:“我讓人家一個女孩子吃了那種藥,我怎麽好意思再去把初夏追回來?”

“怎麽不好意思?!”大虎抬高了音調:“如果我是你,我就會趁著這個機會,萬一以後韓七錄的記憶恢複了呢?而且,他記憶沒恢複的這段時間,誰去安慰嫂子?你就眼睜睜的,把嫂子送到那個什麽淩寒羽的手上?我可是聽說淩老太爺對這個孫媳婦很是滿意!”

南宮子非的臉色變得有些黑,他緊緊地握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明顯地暴起。

“我得像個男人!”

“那你就像個男人去吧!我去機場接嫂子!”大虎抬腳就要往外走,結果剛走出兩步就被南宮子非一把拉了回來。

“不許去!”南宮子非緊抿著唇,隨後開口道:“陪我去打拳!”

說著,南宮子非闖入了雨中,往別墅旁邊的健身房走去。

“嫉妒我想就去,嫉妒就嫉妒吧,還練什麽拳……”大虎嘴上抱怨著,心裏也清楚南宮子非肯定是不會去接機了,重重的歎了口氣,他拿了旁邊的雨傘跟上去:“老大,下雨打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