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窺視者
良久，巴爾才艱難的從喉嚨的深處擠出了一句話：“真是，壯觀啊。沒有廣告的”
“確實，很壯觀，很壯觀！”黑貓賽倫德斯好一會兒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他沮喪的說道：“我一直以為戰鬥是幾百個騎士衝鋒，農奴與雇傭軍拿著簡陋的武器跟在騎士老爺的屁股後麵衝上一陣子，那便是貴族之間的戰爭了。我經曆的，我所看到的所有戰鬥都是那個樣子的。現在想起了我經曆過的那些那裏能算是戰爭，不過是鄉下的土財主打架罷了。這才是真正的戰爭，這才是真正的戰場，個人的力量實在其中實在是太過於藐小了。巴爾大人，您看到了剛才的那個泰坦巨人了嗎？您一定看到了吧，那可是上古神話之中的可怕生物啊，他是那麽輕易的就將那巨大的蜘蛛打的粉碎，結果就那麽輕易的被猛獁巨象給殺死了。還有那名藍袍法師，那一定是一名閃電掌控者，他眨眼之間就將那頭猛獁巨象殺死了。但就如同他那樣的強者就在這瞬息之間就死在了一支利箭之下。我簡直無法相信，簡直無法相信，那摩溫強大的人，轉瞬即逝。”黑貓說話的時候黑色的貓臉幾乎要發白了，嘴角邊的胡須不斷的顫抖著，看來麵對這戰場衝擊的人不僅僅是巴爾人。
巴爾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強烈的血腥氣味與空氣之中閃電過後的焦糊味道讓魔鬼的精神一震，“是的，個人的勇武在這樣的戰鬥之中沒有任何用處，我現在總算是明白那樣強大的眾神為什麽不願意加入到戰鬥之中了，在這樣的戰場之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連神也害怕死在魔鬼的土地之上。”巴爾冷笑著說道：“不過這也沒什麽好擔心害怕的，不過是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而已，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然而權勢則能為我帶來無窮的力量。看看在下麵廝殺的眾人吧，如果把內加爾與紮瑞爾扔到這樣的戰場之上他們都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夠活下去，但是他們的權勢則能使得他們指使著成千上萬的人，魔鬼，各種生物投入到這場荒謬的戰爭中去。”
這便是權勢的力量了，巴爾在內心深處越發的迫切的渴望得到自己的軍團了，是的，巴爾已經下定決心要建立一支僅僅效忠與自己的軍團，一隻能夠將一切膽敢反對自己的敵人毀滅的軍團。恩，不錯，是的，要建立一支毀滅軍團。
度過了最初的震撼之後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巴爾幾乎是不間斷的觀察著戰場之上的各種生物，然後通過手中的惡魔書裏的介紹來加深對於這些生物的認識。當然大部分的生物惡魔書上並未記載，畢竟這本惡魔書中僅僅隻記述了下層位麵地獄與深淵之中的大部分邪惡生物與部分礦物，寶物的情報，而現如今在戰場之上廝殺的則幾乎包含了整個多元宇宙之中的各種生物。一旦遇到惡魔書中沒有的，巴爾就會在休戰的時候偷偷的將烏雲將落到戰場中心，用指尖蘸著鮮血在惡魔書上詳細的寫出自己所看到的生物表現出的能力，並且還會畫出此種生物的圖鑒。偶爾巴爾的老毛病發作，還會收集一些戰場之上的珍貴屍體。比如精靈神射手的眼睛啊，泰坦的胡須啊，寒霜猛獁的象牙啊，這些東西對於魔法師們來說這些可都是極為珍惜寶貴的材料，其價值甚至要比等重的黃金還要貴重的多，畢竟對於黑法師來說黃金並不難得到，但是一名精靈神射手的眼珠就很難入手了。
但更多的時候是巴爾則是操控著無雲團小心的在天空之中飛行著。偶爾休息的時候巴爾就從自己的存物腰帶之中拿出各種美食與好酒，魔鬼與黑貓就這麽坐在雲團之上吃著各種果脯，醃肉以及一些精美的小點心，在品著美酒的同時欣賞著在天空之下的殊死搏鬥。
大約這麽過了一周的時間，巴爾也有了不少的收獲，在他的儲物空間之中已經有了不少珍惜的“材料”了，同時食物與美酒也耗盡了，而且看來看去巴爾已經吧地獄的那一套戰爭了解的差不多了，繼續這麽在天空這麽飄來飄去也很難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了。
現如今在巴爾看來，地獄之中的戰爭如果要用一句話來說明的話那就是，他們實在是太差勁了。
魔鬼們在戰鬥的初期往往把戰鬥部隊分為兩個簡單部分，一部分那就是正規軍，另一部分則是炮灰。雖然實際上不論是正規軍還是炮灰都不過是炮灰，但由魔鬼組成的正規軍在將軍們的眼中無疑要重要不少。
開始作戰的時候正規軍的一部分軍隊會在大軍之後壓陣，其實他們也就是督戰隊了，而那些炮灰則會在自己人的驅趕之下向著敵方發起衝鋒。不論是大法師，精靈神射手還是泰坦巨人，在魔鬼高層的眼中都不過是炮灰，不過這些炮灰要比那些普通的炮灰強大那麽一點而已，而是否真正的強大則需要在戰場之上去驗證了，如果能多次走上戰場不死，那麽這些可悲的炮灰會被放到另一個更加危險的戰場之上繼續接受考驗。
真正的交鋒要等到這些炮灰把敵人全部消滅之後才會展開，那時候正規軍就會走上戰場之中接受戰利品。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那就是敵人比較強大，強大到將己方的炮灰全部消滅了。那麽很好，反正這些人是炮灰，全部被消滅了也不正好體現出了炮灰的價值了嗎？再說這麽多炮灰就算是一動不動讓敵人一路砍過來也要費上不少力氣吧，更何況是戰鬥。此時正規軍再一舉殺出，就能將筋疲力盡的敵人一舉殲滅。
非常簡單的戰略，但卻十分的有效。所謂人海戰術就是這麽一回事了，你不用考慮太多，將人全部堆過去就是了，最終人少的那個輸掉。
但當戰鬥的雙方都是用的同一種戰術的時候那麽此時的戰鬥就會變得比較沉悶了。
這幾乎是一場沒有任何的謀略的戰爭，將軍們僅僅隻是將軍團一波一波向著前線堆過去，最終人多的將軍獲得勝利。地獄裏的魔鬼將軍們有著比狐狸還狡詐的頭腦，但是他們卻同時有著比兔子還要小的膽子，在這樣的一個戰場之上雙方都不希望出現什麽意外，似乎紮瑞爾與內加爾兩人商量好了要在這裏死上幾百萬人，於是雙方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將人馬拉過來打上一仗一樣。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巴爾苦惱的坐在雲端之上皺著眉頭，他現在甚至都懶得向下看一眼，兩邊的魔鬼仿佛是最為精準的鍾表一般準時的發兵，戰鬥，然後收兵。戰鬥的勝負似乎已經太重要了，將軍們僅僅隻是為了戰鬥而戰鬥。“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麽？難道那些魔鬼將軍們全是劣魔偽裝而成的？一邊這麽做就算了，為什麽在這麽長的戰線之上兩邊的將軍們都在用同樣的戰術做著同樣無聊的事情。”
“你是因為敵方的愚蠢而感到憤怒？”黑貓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未免太奇怪了，下麵的人，不論是內加爾那邊的還是紮瑞爾那邊的都是我們的敵人吧。不論那一邊的特別愚蠢對於我們來說都應該是好消息，但現在我們看的是雙份的好消息，他們兩邊的將軍全是蠢豬。”
“我是為鮮血在白白流淌而憤怒，作為將軍，下麵的家夥完全不在意戰士的損失，這簡直是失職！況且敵人全是蠢豬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巴爾搖著頭說道：“這可比我一覺醒來突然成為了世界之王一樣荒誕可笑，那些可是全是魔鬼，上位魔鬼，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可能是蠢貨，他們遵守規則，但是卻靈活懂得變通，這樣的戰鬥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除非……”
“除非什麽？”
“也沒什麽，除非有著一些更深的原因，一些我們不了解的東西，”巴爾聳了聳肩說道：“不過既然這樣，那麽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看下去了，一天到晚躲在這烏黑黑軟綿綿的東西裏麵我也受夠了，這就走吧。”
巴爾這麽說著便操控著雲團上升到了雲層頂部，為自己施加了足夠的防護法術之後巴爾便猛的衝出了雲層，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折之後向著自己的新的城堡猛衝而去，僅僅隻在天空之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墨色痕跡。
就在此時，另一巨大的生物被巴爾的吸引突然的從雲層之下衝了出來。
那是一條通體碧綠的翡翠龍。翡翠巨龍僅僅是將雙翼揚起並沒有扇動他的翅膀，此時的巨龍就如同一尊用碩大的碧綠寶石雕琢而成的雕像一樣，碧綠的鱗片在夕陽的光芒之中閃爍著華美的光芒，恍如神靈的製品。這尊雕塑如今穩穩的安靜的懸浮在烏黑的雲層之上。如此巨大的生物就這麽反常的懸浮在高空中，更令人驚奇的是如此巨大的生物卻全身上下感受不到任何氣息，如果閉上眼睛那麽沒人能夠感受到這隻巨龍的存在。
巨龍緩緩的昂起頭，看著天空之中那一道逐漸變淡的墨色痕跡說道：“因該是一隻魔鬼，但是我完全看不出他用的是什麽魔法。這黑色的痕跡無疑是邪惡的力量，但我卻從裏麵感受不到那種邪惡的陰冷，這力量反而更像是自然之道的力量，你怎麽看？”
在巨龍的身體之上，有著一座精巧舒適的藤椅，一個有著精致麵龐的年輕人類就這麽躺在藤椅之中悠閑的托著腮看著天空的那道墨痕懶懶的說道：“僅僅隻是很像而已，這力量並非是我們德魯伊的力量，但給人的感覺確實很像，”說道這裏這名年輕人皺起了眉頭說道：“你確定那是魔鬼？魔鬼怎麽會用這種力量，真是奇怪。”
翡翠龍的嘴角微微的翹了翹，雖然巨龍的語氣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無疑的巨龍這實在嘲諷：“人類，你與其去關心對方使用的力量的方法，還不如想一想那隻魔鬼是否因為察覺了發現了我們的存在才突然逃走的，我不明白那隻魔鬼是如何做到的，但事實是就在他突出雲層之前我對於他的存在沒有任何感覺，照理來說魔鬼的那股子臭氣我在一萬裏之外都能感受到，但這一隻不一般，他不知道用了什麽魔法竟然躲過了我的探查。”
“怎麽？”年輕人不慌不忙的問道：“你這是對於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嗎？傳奇的翡翠龍‘菲拉西利亞’，你可是被精靈們稱作森林之中的晨霧啊，怎麽今天對於自己最擅長的隱匿技巧失去了信心？”
‘菲拉西利亞’緊緊的閉上了她那閃爍著翠綠色光芒的嘴巴，對於自己背上的人類的調笑巨龍無法做出任何反擊。因為那個人類知道巨龍的“小秘密”。
‘菲拉西利亞’是一隻成年龍，她在年輕的時候就完成了同齡龍不可能經曆過的冒險，大部分的龍在努力的學習飛翔的時候‘菲拉西利亞’就已經將她的威名傳播到森林之中的每一個角落了。但菲拉西利亞有著一個小小的愛好，那就是捕獵。
同普通的巨龍不同，菲拉西利亞對於弓箭捕獵有著狂熱的喜愛，現如今她作為女神坐下的一頭翡翠龍在平日之間也沒什麽別的特別有趣的事情，唯一能夠用來娛樂的也隻有狩獵了。
在菲拉西利亞看來捕獵本身就是一種高雅的運動，是一種美。這是獵人與獵物之間的美妙鬥爭，當弓箭離弦之後激射入獵物的身體那一刻是那麽的美妙。
所以菲拉西利亞平日最喜愛做的事情就是化身為一名女性的遊俠，在森林之中為自己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