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最大的危機
年輕純潔的國王卻全然不知道這對滿嘴胡言亂語卻一臉聖潔的狗男女的齷齪心思，所以在國王的心目中，少女茱蒂變得更加善良純潔了，她說出的那些話仿佛是打在了國王心中最深處那柔軟的地方，讓菲利普不得不感到動心。
“為什麽我不能早一些遇到你呢？”國王情不自禁的說道。
“什麽？”巴爾同茱蒂同時驚訝的問道，當然，由於巴爾心中本就存有齷齪心思，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茱蒂的驚訝是假裝了。
茱蒂是故意說出那些故事的！
該死的，這女人編造出這樣的故事果然是有目的的。這讓巴爾心中一陣懊惱，在不經意間他又被這個女人利用了。
“事實上，從小就規規矩矩說話的孩子不止是巴爾。”國王歎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那樣的孩子還有一個人。”
“難道是？”茱蒂驚訝的捂住了嘴。
“對！”菲利普點了點頭說道：“還有我。”國王抬起雙眼看著茱蒂說道：“我的茱蒂，你知道我聽你說起你們的舊事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嗎？”他不等他人回答，國王就自顧回答道：“我在想，這是在說我的故事嗎？一摸一樣，除開我的家世依然顯赫之外，巴爾的童年與我的童年簡直就是一摸一樣！無休止的學習，被操控的人生，我仿佛就像是傀儡一樣，走路有規矩，吃飯有規矩，甚至一個笑容都有嚴格的規定。巴爾簡直就是另外一個我。隻不過他比我要幸運的多了，茱蒂，他幸運的遇上了你。你改變了他，他走上了一條他自己想走的道路，他掌握了自己的人生，成為了一個音樂家。而我卻沒有這一份好運。”
“但您是國王。”茱蒂說道。
“什麽意思？”菲利普激動的說道：“難道你也想同那些人說一樣的話，說什麽國王就應該如此，國王就應該如何如何？難道國王就不是人嗎？”
“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茱蒂說道：“我的意思是，您是國王，您自己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在命運在您麵前不過是一個弱者，您才是強者。陳舊的，腐朽的規則就該消除掉，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加自由，國名變得更加平等。不要在出現像您，像巴爾這樣小孩了。在我們這些人身上的悲劇，您難道想看到它在其它人身上重演嗎？”
“我能掌握千萬國名的命運，但卻無法掌握我自己的命運。”菲利普苦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我再也不想要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要我的國家充滿自由，我到底該怎麽做？你能告訴我麽？”
“消除貴族階層。”茱蒂堅定的說道：“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平等，自由。我們應當學會寬容，接納一切思想，接受一切說法，讓這裏，讓王都香謝麗爾城變成全世界最為自由的地方。讓這裏成為最美好的地方。”
“讓我的國家成為人間最美的地方。”這不是第一次了，對於茱蒂那近乎是大逆不道的言論，菲利普卻是深深的著迷，每一次聽到她的話語，年輕的國王就覺得從心間湧現出一股灼熱，把自己的心包裹了起來，他喜歡那樣的國家，他希望自己的國家充滿了幸福。
他想成為一名好國王，他希望自己的國家變得像茱蒂口中所說的那麽美好。
此刻卻隻有巴爾明白茱蒂想幹什麽。
巴爾在印記城中的冥河劃槳手曾經與茱蒂有過一麵之緣，並且還和這個女人有過**的一夜。巴爾知道茱蒂的本來麵目，雖然目前巴爾也不太肯定茱蒂的真正麵目是不是那個有著羊角，背後有著小黑翼的媚魔了。
茱蒂可並不是一個有著善心的天使，她的目標也不可能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平等和諧並且充滿了友愛，她的真實身份是一名來自深淵的媚魔，雖然以她目前表現出的手段與方式來看，她不僅僅是媚魔這麽簡單。
一個媚魔可沒有這麽大的胃口與實力，既然巴爾自己能夠以音樂家的身份欺騙別人，那麽茱蒂自然也能欺騙自己，如今的巴爾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嫩頭青了。並不需要太長時間的思考，巴爾就能大致猜測出茱蒂的真實身份，從這女人的手段上來看，她八成就是那種禍國殃民的妖女——深淵中的吸精女妖。
巴爾看的出，茱蒂在執行一個大計劃，這個大計劃有著美麗的外衣，就像森林中毒蘑菇通常有著美麗的顏色一樣。一個在茱蒂口中更加美麗自由的世界，一個有著廣闊包容力的國度，卻不像茱蒂口中說的那麽美好。
茱蒂口中的應該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國度啊，但是巴爾卻能輕易的看到這些美麗外衣之下的陰暗。
這要得益於巴爾的特殊經曆，他不是一般人，他曾經是神州人，地球人。
因為在上一個世界，在地球之上就有著這麽一個國度，那時候巴爾稱那個國家為美國。
號稱當時世界上最自由的國家，卻又是有著最為陰暗角落的一個國家。在美國，極度的性開放，吸毒，黑幫，各種邪教層出不窮，校園槍擊案連續不斷。這還是在有著強大的zf與無孔不入的情報組織的情況下所出現的狀況。回頭看看這個世界，以目前的法蘭國的zf的力量與他們效率來看，巴爾深信著，不論是怎樣賢明的國王都無法在這種情況下管理好一個有著絕對自由的國家。
所謂的自由就是無拘無束，但若是一個人失去了約束，那又會發生一些什麽可怕的事情呢？這並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若說這個世界上最脆弱，最禁不起**的東西，那大概就是人心了。
茱蒂是要改變這整個社會的風氣，她要讓香謝麗爾城在甜美的自由中墮落，她要解開那束縛在人性之上的一條條保護繩，逐漸讓社會公德在自由的旗幟下變得低下，再低下。
舉出一個最為簡單的例子，如果一個公眾人物利用自己財富與地位同時與十多名女往，以傳統的道德觀念來說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道德的。但如果在自由的旗幟之下，那麽他就會有許多方式為自己辯解
“這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又沒有傷害到他人。旁人憑什麽說三道四。”
“我礙著你了嗎？沒有把，那麽這就是我的自由。這是我的權利。”
“是男人都會這樣想的吧，我不過是做到了而已。真正惡毒的人是拿這件事說事的人。”
在這種時候，道義往往是站在這種人一邊的，因為他的話怎麽看都很在理。在很多的時候他甚至可以用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出場。擺出一副被“道德”所迫害的樣子。
在茱蒂的影響之下，或者甚至不需要任何影響，自由往往就會是勝利者。
如此一來，社會風氣會變的越來越開放，或許過了幾年之後，胡亂的性行為已經同道德無關，人們可以同野獸一樣與不認識的人上床。忠貞的婚姻變得越來越少見，人們隻是去追求自己的享樂，而責任與忠誠二字會逐漸的變淡，最終消失。
巴爾想起了雷鋒，在那個世界他讀小雪的時候，雷鋒還是一個人人都要學習的英雄，做了好事之後往往留下的是這麽一句“我是雷鋒。”而在大學的時候，雷鋒已經從一個英雄變成了一個傻子。
墮落就在這不經意之間發生，就在誰也沒意識到的時候，道德就不知不覺的下降了。
這變化會持續下去，並且繼續擴大，直到有一天，當這變化已經擴展到了足夠廣大的時候，那時一切都已經變得無法挽回了，就算被一些強大的擁有力量的人發現了這種變化，他們做能做的也隻是無可奈何的發出歎息。因為茱蒂沒有使用任何魔法，她也從沒有使用過任何超常的能力，她僅僅憑借著自己的美麗與頭腦，發揮出她們的影響，通過這樣的影響去影響一部分人，由這一部分人去影響跟多的人，到最後你更本無法查找出誰是最初的傳播者，通過這種方式一名女妖就能毀滅一個國王。
毫無疑問，當香謝麗爾城的居民在自由之中墮落死去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很久之前，就有一名叫做茱蒂的女妖喂他們預定了一張前往深淵的單程票。
當然，地獄的血天使同樣也能做到這一點，巴爾的管家羅賓絲毫不會比茱蒂要差，隻不過作為秩序的捍衛者，羅賓用的將會是一套完全相反的方法。
而年輕的國王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呢？
他期待的是一個更加繁榮，更加美麗的國家。他真心希望國家裏的人都幸福，這個少年還太年輕，他以為黑白是分明的，他還並不知道看上去一條充滿了光輝的道路竟然有著如此深沉的險惡。
茱蒂目前和菲利普正在激動的說著一些什麽，巴爾隨口答應著，他必須想想，想想該怎麽做才能為自己爭取到最有利的位置。
目前來說，巴爾並不想打亂茱蒂的布置，損人不利己可不是巴爾的作風。僅僅隻是破壞對巴爾沒有任何好處，但這計劃卻可以被巴爾利用。
巴爾可以用這件事情為把柄，像茱蒂索取到足夠多的東西。
從一些不起眼的，並不讓人注意的地方開始，比如路邊的乞丐們，監獄中的囚犯們，以及那些流落街頭的窮苦人們。
沒人會在意這些人會到哪裏去。
而巴爾則要把這些活人帶到地獄之中去，活人比死人好，比破碎的靈魂要好，他們可以在巴爾的領地內成為領民，他們能生產，還能生育，他們能造出更多的靈魂。
可以先在香謝麗爾城建立一個收容所，想到這裏，巴爾笑了，當然不能忘記，還要搞一個暫居證！沒有暫居正的外來者一律關進收容所。
當然，還有一個不能忘記的事情，那就是父親靈魂的下落。這個問題要小心翼翼的，滿不在乎的提出。
巴爾暗自握了握拳，要小心，再小心。
不過幸運的是巴爾的對手不過是一名女妖，不管她如何善於甩心計，不論她如何善於玩弄男人，她的實力卻並不會太過強大。
不論是在那個世界，不論什麽樣的陰謀詭計，到了最終依靠的卻都是實力，而目前茱蒂在強也不過是一個女妖，女妖雖然可怕，但她們的強大與可怕也並非是在戰鬥之上。
是的，茱蒂的小命如今就在巴爾的手中，隻要巴爾願意，他能夠隨時翻臉幹掉這個女人。
巴爾隨時能砍死這個水性楊花滿嘴謊言的女人，隻要他願意。
嘿嘿嘿！
“巴爾，你一個人在那兒笑什麽呢？”茱蒂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巴爾的臉色都不曾改變，就說順溜的說道：“能與陛下與昔日的朋友共進午餐，我感到很開心，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來。”
“我也是，這真是一個美好的中午。”菲利普擦了擦嘴說道：“很可惜的是我還有些事情必須要去處理了，永遠都有開不完的會議與文件，如果改革我想我必須先要把這一點給改掉。那麽再見了，讓人敬佩的音樂家，希望你能在我與茱蒂小姐的婚禮上有上佳的表現。還有吾愛，我待會再來見你。”
兩人同時起身行禮說道：“恭送陛下。”
等到菲利普十三世走之手，茱蒂這才對這巴爾發出了邀請：“我的老朋友，能陪我在這湖邊走走麽？陪我說一些當年的事情。”
巴爾說：“樂意之至。”
在沒有仆從的伴隨下，兩人並肩在湖邊緩緩的開始了散步。
“你看，這樣和煦的陽光，這樣美麗的湖泊可不多見呢。”茱蒂感歎道：“多麽美麗的下午啊，你怎麽想的呢？”
“啊，我想確實如此，可能對於你來說，這場景確實很少見。”巴爾四周看了看，確定了沒人之後說道：“無底深淵之中肯定沒有什麽湖泊，我想那黑咕隆咚的地方也沒有太陽吧。”
“地獄之中也有湖泊嗎？”茱蒂笑了笑反問道。
“當然，我們有熔岩湖，鐵水湖，就是由燃燒溶化的鐵水流成的湖泊。”巴爾看著眼前的藍色湖泊言不由衷的說道：“紅色的，很暖和，比這個漂亮多了。”
茱蒂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深淵可不是黑咕隆咚的地方，那兒可不是什麽洞穴，深淵也有著太陽，它比人間的太陽要殘暴三倍，我喜歡粗暴的，你知道的。那太陽散發出魅影一般的紅色光芒，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啊，這算是來自與惡魔的善意的邀請嗎？”巴爾輕笑著說道：“你想就這樣輕易的幹掉我嗎？還是認為我會蠢到親自去深淵看看你們的太陽？”
兩人就這麽順著美麗的湖泊，在溫柔的陽光之下並肩緩緩走著，但誰能想到他們談的竟然是那些問題呢？
巴爾對茱蒂可是一點都不曾放下戒心。
來自地獄的魔鬼與來自深淵的惡魔一旦相遇，多半就預示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當然在某些特殊的地方例外。比如在號稱絕對中立的印記城中，在那個痛苦女士所管轄的地方是不能在在公開場合下戰鬥的，既是是殺父仇人在印記城相見也要暫且忍耐住自己的怒氣，就算要動手也要挑選一條足夠偏僻的小巷。
巴爾與茱蒂就是在這一種情況下搞到一起去的，既然無法在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那麽換一個小一點的戰場肉搏也是不錯的選擇。男性與男性之間永遠隻存在著戰場上的競爭，而男性與女性就多了一種其他的東西，競爭變為了征服，戰鬥的地點由偏僻的小巷變成了柔軟的床。
茱蒂本來以為她是勝利者，對於女妖來說，嫖到一個“魔鬼處男”與殺死一萬隻魔鬼相比起了，顯然前者“嫖處男”有著更大的成就感。但是事後卻出現了一些讓茱蒂不悅的狀況，她竟然被那該死的魔鬼搞大了肚子，這麽一來最終到底誰是勝利者就不太好說了。
“我怎麽會殺你呢？”茱蒂幽怨的看了巴爾一眼，才繼續用哀傷的語調說道：“你死了，我又能去依靠誰呢？”
巴爾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眼神與語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詳的預感籠罩住了他。經過多場戰鬥的巴爾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算是麵對彌賽拉的時候，巴爾都沒有如今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難道一生中最大的危機就要來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