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純真的指控
舒小容看小傑笑了，喜不自勝，立即把拖把扔到一邊，彎腰湊到他跟前問他：“今天什麽事兒這麽開心啊小傑，能不能告訴姐姐啊？”
“我以為，姐姐不、不肥再來了。”
他睜著一對可愛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嘴巴卻咧開著扯出僵硬的笑容。
“怎麽會呢。”舒小容心底一軟，“姐姐打碎了你爸比的青花瓷盤，要做工抵債的，怎麽能說不來就不來呢！”
他有些不太理解她的話，轉過小腦袋，看了看玄關，又伸出小蘿卜手指頭指著那裏說：“可素，你昨晚索不來了的？為西麽，今天又來了啊？”
舒小容一愣，她總不能跟小孩子說是因為可憐他吧？
“那時候姐姐在生氣嘛。”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他，“現在姐姐不生氣了，就來囉！”
小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就繼續看她搞衛生。
等舒小容把日程卡上關於清潔的所有事項都做完了，正打算去陽台澆花喂魚時，小傑也歪歪扭扭地邁著小步子，跟著她到了外陽台。
他額角上的創可貼，鮮明地提示著，他是個容易受傷的小孩。
舒小容心有餘悸，立刻放下灑水壺，抱起他就往室內走，甚至還抬腳將陽台門死死地關住了。
“陽台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去看動畫片，好不好呀？”
把他安置在沙發上後，她就打開電視給他放動畫片，小傑卻嘟著嘴，軟糯糯地說：“不要動畫片，不西歡。”
“不喜歡啊，沒關係，咱們看動物世界好嗎？”
舒小容正搜索動物頻道，他卻從沙發上滑下來，走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衣服，有些撒嬌地說：“我要、粗去王，去王……”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大門那兒，這可把舒小容嚇到了。
首先，他竟然對她撒嬌？他之前可是害怕地都不敢多說話啊！
其次，他不是連幼兒園都不敢去嗎？現在要跑出去玩？！
還是她聽錯了？畢竟他的奶音實在是口齒不清。
見她一動不動地也不理他，小傑就又拉了拉她的衣服。
“你，要出去、外麵、下樓？”
舒小容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仔仔細細地確認他的意思，以防有任何不必要的誤會再度發生。
“嗯。”他用力地點了下小腦袋，明確表示自己的意圖。
“這樣啊……”
舒小容可不敢莽莽撞撞地就帶他出門，樓下那些圍觀的鄰居們，都會讓她很不自在；更何況，他會想出門？這完全跟小蒂老師她們說的不一樣啊！
“你先等等哈。”見他一直仰著頭看著自己，她也不好直接拒絕，就說，“我打個電話給你爸比，如果他同意的話，姐姐就帶你去下麵的花園玩，好吧？”
她伸手去包包裏掏手機，小傑卻一個箭步跑過來，壓住了她的手，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叫嚷著：“不、不，不手機、爸比不打手機，，剩氣、會生氣……”
“什麽？你說什麽，小傑？”
舒小容沒聽懂他的意思，但也沒有撥開他的手去拿手機，而是坐到沙發上，握著他的手，以她前所未有的耐心，問他：“你不想姐姐打電話給爸比？”
“嗯！嗯！”
小傑一連好幾下，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甚至還人小鬼大地推開她的手，把她的包包抱到了沙發的另一邊。
舒小容忍俊不禁，“你不準姐姐打電話給爸比，那姐姐沒辦法帶你出去玩哦！”
“不、爸比不準，不打電話。”
“怎麽會不準呢，你爸比說了，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她說著，還爬到他那一邊，故意伸手去搶自己的包包，見他急得臉兒通紅都快要哭了，才不再逗他，一本正經地說：“把手機給姐姐，奶姐打電話問問你爸比。”
小傑卻用雙手吃力地抱起她的包包，沿著沙發繞了一圈，跌跌撞撞地逃到了側廳飯桌旁。
氣喘籲籲地將包包放在椅子上，又用小手壓住之後，他才害怕地看著舒小容，吞吞吐吐地說：“爸比不準粗去、不準，不打電話，姐姐不要打電話。”
舒小容猛吃一驚，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握著他的肩膀，急問：“小傑，你說不準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爸比不準你出門？”
“嗯！”他顫顫巍巍地點了下頭，小小聲地答道，“爸比不準粗去。”
霎時，舒小容隻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裏的各種組織都混亂成了一團漿糊。
“天呐，為什麽你們說的話我都不明白？你爸比不是還替你找了許多專家心——”
她突感不妥，便打住了這個話題，另說道：“你爸比怎麽會不準你出門呢？他是希望你出去，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啊！”
小傑卻用力搖了搖頭，急忙否認。
“爸比不準我粗去，會打我。”
“什麽？！”
舒小容吃驚得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時間就像被抽了魂魄一樣動彈不得。
直到小傑害怕得撲到她懷裏，求她不要給楚昊打電話時，她才猛然驚醒，看著靠在自己懷裏小聲哭得抽抽泣泣的小娃娃，不知所措。
誰能告訴她，現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爸比，他，他打你？”舒小容難以置信，“就因為你想出去玩？”
小傑點了點頭之後，又繼續抽抽噎噎的。
她卻不能相信，“怎麽可能呢！你爸爸他看起來很疼你啊，他工作那麽忙，還每天親手給你做早餐，甚至想盡辦法在家裏陪你，他、他怎麽可能會動手打你呢？！”
見她一點都不相信自己，小傑害怕了。
他立刻從她懷裏跑出來，一溜煙躲到了客廳沙發的角落裏，縮在小小的空間裏雙目呆滯地看著電視裏的動畫片，一動都不敢動。
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舒小容喉頭一酸，就想過去哄哄他。
誰知道，一看到她過來，他卻更加縮進了沙發角落裏，幾乎連腦袋都要縮進去了。
不管她怎麽哄、怎麽說，他也不再出來，一直躲在那兒呆呆地看電視。
這種情況下，舒小容還怎麽能安心地走開去做其他事情。
管不得楚昊給她的日程卡上，還寫了其他什麽內容，她隻能坐在沙發旁，守著小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