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案發現場,四個年輕人麵麵相覷,恍若從迷霧般的昏沉睡夢中醒來。

“我說柯尼斯,這兩個人是不是很眼熟?”有著一頭金黃卷發的丹尼爾,別有意味的問道。

“我也這麽覺得,尤其那個麵容陰冷的黃皮膚人,我似乎以前見過,隻是時間長了,印象不深刻了。”丹尼爾脫下那件黑色的大衣,放在左手的手腕上,也對天方和芹澤多摩雄有股熟悉的感覺。

“這是什麽風,怎麽這兩個鳥人也來了?”天方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門外走來的兩個同行,不知道博物館內的這件案子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會上演,但他向來對這兩個行為不典的人沒有好感。

“據我所知,丹尼爾是個性情極為沉穩的人,雖然經常出入風月場所,但卻從不和任何女人有染,他是個**不羈又居無定所的浪子作家。至於丹尼爾,對世界上的任何刺激冒險都會嚐試一下,是個十足的瘋子,他同樣不是一個善類,隻是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一個原因。”

芹澤多摩雄的臉色明顯變得陰沉起來,他的話也讓天方認識到自己來紐約的原因。

“你是說我們為什麽同時出現紐約博物館,尤其是讓我們同時參與到這個盜竊案中?”天方很直接的說出了芹澤多摩雄想要表達的意思,然而他卻沒有將心裏話戳破。

“沒錯。”芹澤多摩雄輕輕點頭。“看來,我們得和那兩個家夥好好聊聊了。”

柯尼斯在一位警員的帶領下,來到警長的麵前,他還沒有弄明白整個事情的緣由,便咧嘴大笑起來:“我想起來了,那個表情陰冷的青年是日本的天才推理小說家,芹澤多摩雄,我和他在日美的一次作家交流會上見過,他的那副喪偶般沮喪的表情,讓我記憶深刻。”

“這麽說,湊熱鬧的人不止我們兩個了?隻是芹澤多摩雄身邊的那位是誰?難道也是一個推理小說家?”丹尼爾失望的甩了甩手,想不通那個邀請他參加一個非同尋常推理比賽的邀請,怎麽會如此的乏味。

“你好啊,柯尼斯。我們又見麵了!”淺淺的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芹澤多摩雄的臉上籠罩著晦氣的神情。

“其實我還是覺得你不笑的時候讓我心踏實一點。以我多年的經驗總結,今天我們是遇到麻煩了吧?”柯尼斯掏出一個煙鬥,叼在嘴裏,另一隻手在口袋裏摸了摸。

“抱歉,博物館內不允許吸煙!”在柯尼斯有這樣的舉動時,博物館的負責人很快發出製止的聲音。

“習慣了,想問題的時候總忍不住掏出這個煙鬥。”柯尼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眼睛隨意地在周圍瞥了瞥,顯然湧現出了他的本能觀察和偵察的能力。

“芹澤多摩雄,我聽說過你。”丹尼爾靜靜地看了幾眼這個日本推理小說界的鬼才,有些難以置信,他這樣的天才竟然能有幸遇到與自己實力

和名氣差不多的對手,雖說不上千年等一回,但也能稱得上難得。

“這人是誰?”柯尼斯簡單的一瞥,問芹澤多摩雄。

“我是天方,來自中國。”芹澤多摩雄還沒來得及回答,天方便自報家門。

“哦······”似乎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諱,柯尼斯和丹尼爾又將所有的視線轉向周圍的文物。

從博物館的狀況來看,其他重要的文物好像並沒有損壞和被盜的現象。

以紐約博物館的收藏水準,每一件文物都是價值連城,然而盜賊唯獨偷取了藍魔之淚,這種事情很有蹊蹺。

“我能問一下,你和丹尼爾是出於什麽原因,在今天來到紐約博物館的嗎?”芹澤多摩雄懷有意圖的詢問,讓得丹尼爾和柯尼斯有些所料未及。

“一個人請我們來的呀?有什麽不妥嗎?”丹尼爾很隨意的回答,然而那肆意隱藏的表情卻沒有逃過芹澤多摩雄的眼睛。

“那麽你呢?”柯尼斯反問道。

“差不多吧,一個陌生人,讓我來這裏參加一個遊戲,說是一個極其有意思的推理遊戲,並且還在郵件的最後申明,說紐約博物館會發生一件大事情。”芹澤多摩雄一五一十的回答,比丹尼爾和柯尼斯的回答都要幹脆,隻是他話中有多少成分是真話,站在他身旁的天方無從檢驗。

從丹尼爾和柯尼斯所展現的神情來猜測,他們倆和芹澤多摩雄來紐約博物館的原因不盡相同,都受到一個陌生人的蠱惑,或者是逼迫吧。

天方至少這樣在想,因為他來紐約的原因就比較特殊,但是他卻不能老老實實將自己來紐約博物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更不能讓警方知道。

是不是唯獨他一個人遭遇了這種奇怪特殊的事情,現在也無從確定。

不過他們來到這裏的原因,似乎都指向了那個一直躲在幕後的神秘者。

“既然我們在這樣一個巧合的場景相遇,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們是出於什麽原因來這裏的呢?”天方為了確定自己不是唯一一個收到匿名郵件的人,故意問道。

“這也真是我想要問的。”拿下嘴邊上的煙鬥,柯尼斯深沉的麵孔顯露出一絲不解。“我覺得我們來到這裏絕非巧合,而我想說,我是在半個多月之前收到了一條匿名郵件,說紐約博物館舉辦一個推理遊戲。還說······”

“還說,紐約博物館會發生一件大事件是不是?”柯尼斯還沒有說完,天方便搶先說出了他正猶豫的話。

就在四個人一見麵就在博物館熱聊,一旁的警長顯然有些不悅,那張擺著威嚴的皺臉,很明顯是對他們的出現感到可疑。

“咳咳······今天,這裏發生了被盜案,你們可都信誓旦旦地說找出凶手的,不是在這裏敘舊或是閑聊的吧。”警長有意的提醒,臉上掛著幾分怒意,打斷了四個人對來到此處的可疑進行的猜測。

“抱歉,警長。我想我們得告訴警方一些事,這些事倘若現在不如實交代,我想我們都得擔當某些刑事責任了。”丹尼爾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意在表情,他現在遇到了一些事,必須當麵說清楚。

“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家,但是我們有個同樣的職業,都是推理小說界的佼佼者。”柯尼斯毫不謙虛的將他們的身份都說了出來。

“這個我早就已經知道,而且以現代信息技術的水平,我隻要通過網絡就能查到你們的信息,這個我確定你們騙不了我們。”警長擺出一副官威,卻將方才那副掩藏在蒼老麵容中的無能和愚蠢暴露無遺。

“我們來到這裏並非一個巧合,因為我們都是通過一個匿名郵件,才來到紐約博物館的。”芹澤多摩雄掃了掃剩下的三個人,似乎對他概括的話充滿信心。

天方附和地點著頭,並補充道:“芹澤說得不假,而且我們的郵件中都透露一個信息,那就是在半個月之後的紐約博物館會發生一件大事件,現在來看,那條匿名郵件中所說的大事件,應該就是藍魔之淚被盜的事情。”

聞言,紐約警長的臉上立刻布滿蔭翳。“果然是早有預謀,那條郵件還在嗎,根據郵件的地址,警方一定會將他們抓住的。”警長頗有信心的為之一怔,大概是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激動難耐。

四個人微一互望了幾眼,那四雙眼睛中仿佛重複著一個殘酷的答案。

從其他幾個人的眼神中,天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瞬時平穩了下來,看來其他三個人也跟自己有著同樣的遭遇。

“難不成,郵件都不在了?”警長從他們的眼神中讀懂了其中的意思。

“事實上,那條郵件沒有地址,在我們看完後的幾分鍾時間裏,自動銷毀,警方想根據這條線查,沒戲。”丹尼爾十分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那雙狡猾的明亮眼鏡,讓人忍俊不禁。

“我現在明白那個郵件中所說的推理遊戲是什麽了。”柯尼斯又將那個黑色的煙鬥叼在嘴裏,他說話總喜歡說了上半句,接著下半句停頓小會兒再說。“這個盜賊真是瘋狂,他的推理遊戲應該就是現在博物館被盜的這個案子。”

其實,當芹澤多摩雄、丹尼爾和柯尼斯在說他們來這裏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那個發匿名郵件的神秘者,在博物館舉辦一個推理遊戲,以此作為吸引他們來這裏的噱頭,那麽他呢?

為什麽是以他父親失蹤的秘密作為陷阱,讓他頭腦發熱,絲毫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來到這裏?

天方這一次徹徹底底被自己的魯莽和衝動打敗了,他在無形中已經再一次進入一個迷茫的漩渦之中。

當四個天才一同啞聲,陷入各自的沉思和推理世界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的一個警員的說話聲打斷了所有的沉默和思索。

“報告警長,剛才的那根金色絲線,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