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鳳蘭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這是她從沒見過的可怕怪物,超越噩夢中的一切恐怖事物,呈現在了現實中,現在,這蜥蜴怪物正吐著信子,向她逼近。

“啊......”賈鳳蘭腳都嚇軟了,甚至想驚叫都沒法發出聲音來,但是,在那怪物馬上要靠近她的時候,求生的本能令她突然用盡全力,掄起手中的皮包向那蜥蜴人砸去皮包砸中了蜥蜴人的頭,但造成的傷害太小了,賈鳳蘭轉過身,再次奪命而逃,蜥蜴人被激怒了,發出嘶嘶的怪聲,像蛇一樣迅速的鑽過去,張開巨口,一下咬到了賈鳳蘭的小腿。

“啊!”一股鑽心的疼痛頓時襲來,賈鳳蘭痛徹心扉,在絕命之時,她竟然生出驚人的力量,摸到手邊的一塊石頭狂叫著向蜥蜴砸去這塊石頭不偏不倚,擊中了蜥蜴人的頭部,這次的創傷顯然比上次要重的多,蜥蜴人慘叫一聲,鬆脫了口中的那條腿,賈鳳蘭獲得一線生機,她掙紮著爬起來,強忍劇痛,倉皇逃去。

······躲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馬景濤,本來已膽戰心驚,不忍目睹,但沒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沒有像他想象那樣發展,而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變。

此刻,他呆若木雞,心涼了半截——這女人,竟然能打傷夢女,逃出升天?而且看上去,夢女好像受到了重創,沒有繼續追上去。

馬景濤激起一身冷汗,他顧不上夢女,朝賈鳳蘭逃走的方向跑去。

現在,他已經用不著隱蔽和掩飾了,天色已經黑的幾乎看不清人樣。

況且自己的計劃已經敗露,賈鳳蘭顯然知道他把她騙到這裏來的險惡目的了,但追上去之後又能怎樣呢?

馬景濤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事情的發展再一次令馬景濤感到始料未及,這個女人的運氣竟然如此隻好,她慌亂逃竄的路線,恰好是正確走出森林的路線,馬景濤跟在她後麵。眼睜睜的看著她跑出了樹林,從那條小土路衝到馬路上,而此時,又正好有一輛貨車經過,賈鳳蘭不顧一切的跑到路中央,一邊揮動雙手一邊大聲喊道,“救命!”

馬景濤在森林入口處看到,賈鳳蘭在喊完這幾聲後,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傷痕累累交集之下,昏倒過去,貨車停了下來,從裏麵走出來兩個人,他們架起這呼救的女人,把她抬上車,路上還有幾個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議論紛紛,可能在說著送她去醫院之類的話,很快,貨車再次開動,朝城市的方向駛去。

馬景濤呆呆的佇立了一分鍾,突然全身抽搐了一下,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後脊梁骨。

糟了,該死的!他心裏驚呼。賈鳳蘭沒有像預計那樣被咬死,她隻是受了傷,而且,她知道是誰把她引到森林中的,也知道是什麽東西襲擊了她,當然更知道,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而是一個策劃好的,為殺死她而設計的陰謀。

馬景濤現在渾身都顫抖起來。臉上的毛孔一陣陣收縮,如果,她到了醫院。被救了過來,很顯然,她會告訴警察一切,而警察根本不用動腦筋也會立刻聯想到,我跟這個蜥蜴怪物是有關係的,還有倪娜。而他們可能產生一個更嚴重的推測,既然這個女人是被故意引到森林裏去遇襲的,那之前失蹤的那三個人,會不會也如出一轍?

想到這裏,馬景濤幾乎要昏厥過去了。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麽蠢的事。

這件事的失敗,不但讓自己深陷其中,更會連累到倪娜!

不行,我必須馬上走,在那女人還沒來得及被救治和說出一切之前,我要帶著倪娜趕緊離開。

晚上八點五十,倪娜在店裏工作到剛要打烊,馬景濤走進店內——他還是第一次這麽晚才到店裏來。倪娜注意到,馬景濤的額頭和臉上有一層蒙蒙汗,而且眉頭深鎖,神色嚴峻,她在心裏猜測,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果然,馬景濤徑直走到她的身邊,低聲說:“倪娜,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他們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馬景濤把門關上,來不及坐下就說道:“聽我說,倪娜,我準備好了一輛運貨的小型貨車,我們現在就帶著夢女前往你的老家。”

倪娜麵對馬景濤突如其來的決定感到驚愕不已,“現在?為什麽那麽急?你不是說下周去的嗎?”

馬景濤盯著倪娜的眼睛說:“情況有變。”

“出了什麽事?”

馬景濤不能讓倪娜知道自己策劃了一個利用夢女來殺死前妻的計劃,他編著謊話:“今天下午,我算著夢女的食物可能快完了,就想給她送一些豬肉過去,但是我才在森林中走到一半,忽然看到驚人的一幕——夢女正在襲擊一個到森林裏來的人。”

倪娜下的全身發抖,驚恐的捂住嘴,“天哪,又發生了這種事情?”

“但這次的情況和前幾次有所不同,那個人沒有被夢女咬死,而是用石頭擊打和反抗,將夢女打傷後,逃出了森林。”

“那夢女現在怎麽樣?”

“估計受了傷,但應該沒什麽大礙,”馬景濤無奈的說,“我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敢貿然上前去查看夢女的傷勢,所以隻能來找你商量。”

“我馬上回去。”倪娜說,皺了下眉頭,“但我們為什麽要立刻到我來家去呢?”

馬景濤驚訝的說:“你沒想到嗎?那個人逃出去之後,肯定會告訴警察他在森林裏遭遇了什麽,警察很快就會找來,到時候,前麵幾起事件也會跟著曝光!”

“啊,是的。”倪娜倒抽著涼氣。

“現在你明白了,出了這種事,那個地方不能再待了,我們必須馬上趕回去,將木屋內所有跟你和夢女有關的東西全部清空,別讓警察發現任何能聯想到你們的生活痕跡,然後立刻帶著夢女離開。”

“但是,我們這樣連夜離開,不會引起警察的懷疑嗎?”

“不會。”馬景濤搖頭道:“那個被襲擊的人也受了重傷,會現在醫院急救,暫時還沒有機會告知警察,另外,警察並不知道襲擊他的怪物跟我們有關係,我們假裝到外地進貨,耽擱幾天,不會讓人懷疑的。”

倪娜短暫的考慮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們現在就去森林裏找到夢女,趕快離開。”

“等一下,我去跟魏周和小何交代一下,不能讓他們產生懷疑,現在我們一起出去,別讓他們和外麵的顧客感受到我們好像很著急。”馬景濤叮囑倪娜。

兩個人離開辦公室,馬景濤找到兩個店員,假裝輕描淡寫的跟他們交待了一會兒。

這個時候,店裏最後兩個顧客也結完帳了,馬景濤叫魏周和小何關門,他和倪娜先行離開。

小型貨車開到森林入口處,停在公路邊上,兩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快速進入森林。馬景濤的手裏拿著兩個折疊的大塑料袋,準備將木屋內的東西全部帶走。

十分鍾後,他們到了小木屋。但是夢女沒有在裏麵,也沒在屋子附近。倪娜有些著急地說:“夢女她……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這個馬景濤也說不清楚,他勸慰道:“別著急,我們在周圍找找看。”

兩人開始以木屋為中心,像畫圓一樣在四周尋找。半徑在逐漸擴大,卻仍然不見夢女的蹤影。由於心虛,他們不敢呼喊,隻能繼續搜尋,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馬景濤估算了一下,離賈鳳蘭被襲擊,已經快三個小時了——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況怎麽樣,有沒有通知警察?而警察會不會正在朝這裏趕?

想到這裏,馬景濤心急如焚——如果這個時候和警察撞個正著,那就完了。

突然,一片灌木叢中傳出一陣急促移動的聲音。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就猛地撲向倪娜,將她按倒在地,倪娜大聲尖叫,那黑影聽到叫聲,停了下來,馬景濤定睛一看,正是夢女。

倪娜也看清了,她一把將夢女掀翻在地,惱怒而恐懼地說道:“你瘋了?連我也要吃嗎?”

夢女趴在地上不敢動了,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倪娜從地上站起來,驚駭地望著夢女,“前麵幾個人……你就是這樣襲擊他們的?”

馬景濤緊張地看了下周圍,低聲對倪娜說:“現在別說這些了,警察還說不定正在朝這兒趕呢

,我們趕緊回木屋去收拾東西離開吧。”

倪娜無奈地點了下頭,對夢女說:“我們要離開這裏,你老老實實跟著我們走,聽到沒有?”

馬景濤看到蜥蜴人好像點了下頭,然後又嘶嘶地哀叫了兩聲,倪娜回過頭來對馬景濤說:“夢女好像很久沒有吃東西了。”

馬景濤心中一驚,說道:“可能上次準備的豬肉少了些,沒關係,我已經在貨車上備好了幾斤豬肉,我們上車之後,她就可以吃了。”

倪娜點了下頭,對夢女小聲說了幾句話,大概是叫她暫時忍耐一下,然後,他們帶著這隻蜥蜴人,迅速趕回小木屋。

倪娜用最快的速度把她的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收拾起來,裝在馬景濤帶的塑料袋裏。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就留在了這裏——總之清除了她們在這裏生活過的所有痕跡。

十分鍾後,他們確信警察即便來到這裏,也不會有任何發現,才匆匆離開。

他們快速的走到森林入口,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了,公路上此刻沒有任何行人和車輛,隻有馬景濤的小貨車停在路邊。

但馬景濤還是十分謹慎,他對倪娜說:“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沒什麽特殊情況,就把車發動,亮一下車燈,你們就趕快過來。”

倪娜點了下頭,看著馬景濤獨自走到公路旁,他左右環顧了一陣,上了車,很快,車燈閃爍,倪娜收到信號,謹慎地帶著夢女走到貨車旁。

馬景濤從車上下來,打開貨車的後車廂。他把倪娜的東西放進去,說道:“裏麵有幾斤變了味兒的豬肉,應該暫時夠夢女吃吧。”

倪娜招呼夢女跳上車廂,夢女看見豬肉,像餓虎撲食一樣衝過去,大口撕扯、吞咽著。不到兩分鍾,那幾斤豬肉就被吃了個精光。

馬景濤這才意識到自己完全低估了這隻快餓暈的蜥蜴人的食量。但現在也不可能再弄得到豬肉了。他隻有對倪娜說:“我們先上路吧,沿途肯定會有賣肉的地方,到時候再買一些給夢女當食物。”

“嗯。”倪娜應道。她對車廂裏的夢女說:“你好好待在裏麵,我們到了下個地方,再給你弄吃的。”

夢女用她那嘶嘶聲回應著,車廂裏有幾個空的紙箱子,她趴在旁邊,一動不動了。

馬景濤和倪娜對視了一眼,說道:“走吧。”他關好車廂,用鐵鎖鎖上,兩個人坐上車,貨車發動。

行駛在漆黑的公路上,倪娜有些擔憂的問:“景濤哥,你連夜開車,熬得住嗎?”

“沒關係,開累了我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從這裏到我老家,要開多久?”

馬景濤粗略估算了一下,“就算不堵車,也得二十個小時左右。”

“這麽久?”倪娜驚呼。

“沒辦法,路途遙遠。”馬景濤說,“你先靠著椅子上睡一會兒吧。”

“好吧,那你開慢一些,景濤哥。”倪娜把頭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馬景濤雖然也有些疲倦,但他知道耽擱不起,越早離開越好,他強打起精神開夜車。

倪娜一覺醒來,竟然已是淩晨五點過了,現在車子停在了路邊,馬景濤看來終於熬不住了,頭耷拉在一旁,呼呼大睡,倪娜覺得這番折騰都是因為自己,心裏非常過意不去,她把外套脫下來,搭在馬景濤身上。

清晨起點,馬景濤醒了。他看到倪娜睜著眼睛守在自己身邊,外套又搭在自己身上,連忙把外套給倪娜披上,說道:“你怎麽給我蓋?別感冒了。”

“沒關係,車裏挺暖和的。”倪娜抱著肩膀說,“現在到哪裏了?”

馬景濤打了一個大哈欠,看著車窗外霧氣朦朧的田園景致,說道:“我是下了高速路後停在路邊的,應該是E市的某個鄉鎮上。”

“離我老家還遠吧?”

“嗯。”馬景濤說。“咱們得做好起碼在路上消耗兩天的準備,先下去找個地方吃早飯吧。”

“夢女怎麽辦?”

“我們吃完東西後,給她帶一些肉回來就行了。”

兩人下了車,沿著公路走了一段,來到一個鄉村集市上,這裏有家麵館,他們坐下來各自吃了一大碗麵,填飽了肚子,給身體補充了熱量,吃完麵後,馬景濤對倪娜說:“你在這裏做一會兒,我去肉攤買肉。”

馬景濤走到一家比較大的肉攤前麵,現在有點早,肉攤前還沒什麽生意,馬景濤剛走過去,賣肉的大叔就熱情洋溢的招呼道:“老板,買肉嗎?剛殺的豬,肉新鮮著呢?”

馬景濤左右望了望,問那大叔:“有昨天或者前兩天沒賣完的肉嗎?”

大叔趕緊擺手:“不可能,我這攤上的豬肉都是當天賣完的。”

馬景濤說:“不,我就是想買有點變質,受味兒的肉,有嗎?”

大叔愣了一下,說道:“看您的樣子,不像是吃不起新鮮豬肉的人呀.”

“不是吃不起,”馬景濤不知該怎麽說,“我買來有用。”

大叔盯著他看了幾秒,富有意味的點著頭,說:“我明白了。”

馬景濤微微皺了下眉頭,“什麽?”

大叔把頭探過來,靠近馬景濤,低聲說道:“你是加工香腸的作坊老板吧?我懂你的意思。”

馬景濤眼珠轉動了幾下,:“啊,是的。”

那大漢招呼旁邊的一個胖女人,“你過來看著攤子,”然後對馬景濤說,“跟我來吧。”

馬景濤在他的帶領下,七彎八拐的走了幾條小巷,來到一處低矮的平房內,一間黑膩膩的屋子,走進去卻極深,到處是濃重的腥臭味,這裏有幾個竹條編的框子,裏麵裝著幾頭死豬,周圍蚊蠅繚繞,惡臭撲鼻,馬景濤立刻皺起眉頭,掩著鼻子說:“這些死豬怎麽回事?”

“嗨,你是搞這行的,還用的著我說嘛?”大漢歪著嘴笑道,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包壓癟了的香煙,抽出一支遞給馬景濤,“但是您放心,這些病豬得的都不是什麽特別嚴重的病,少吃點兒沒事的。”

馬景濤沒有接他的煙,也懶得再跟他多說,直接問道:“多少錢一頭?”

“您買幾頭?能全買了嗎?”

“買不了那麽多,一頭就夠了。”

大漢遊說道:“一頭的話,得算你300,但是如果你買兩頭,就500塊錢,老板,500塊錢兩頭豬,你想想,你得灌多少香腸呀。”

馬景濤厭煩的擺了下手,不想再跟他浪費時間了,“那就兩頭吧,你能幫我運到公路邊嗎?”

“沒問題呀。”大漢欣喜的說,“你等一下,我去找輛板車去。”

那大漢出去了,馬景濤也跟著離開了這個臭氣熏天的房間,站在屋外等待,這是,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馬景濤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店裏的座機,他接起電話。

“喂?”

“老板嗎?”魏周的聲音。

“是我。”

“出事了,老板!您知道嗎?”

“出什麽事了?”

“您的,前妻賈鳳蘭,昨天晚上被襲擊了。”

馬景濤的心髒猛的抖動了一下,假裝不知情的問道:“被誰襲擊了?”

“不知道,好像是某種野獸,而且就是在我們附近的路段”

魏周的聲音中混喊著驚悸和惶恐。

“你怎麽知道?”

“昨晚,這附近有人看到她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公路上求救,有輛車把她送去了醫院,而且那人認出了她就是您的前妻,所以早上到店裏來問我們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估計您不知道。”魏周遲疑了一下,“您是不知道吧?”

“當然不知道了,那個女人跟我早就沒關係了,我關心她幹嘛?”

“是是——我也是這樣想的。”

馬景濤想了想,說:“她到底是被什麽野獸襲擊的,知道嗎?”

“我不清楚。”

“那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也不知道——老板,您還是挺關心她的嘛。”

馬景濤正要發火吼道,關心個屁,忽然沉靜下來,意識到這是一個打探消息的機會,順著這意思說道:“唉,這個女人再可惡,畢竟還是我的前妻,魏周,你一會兒幫我打聽一下她在哪家醫院,抽空去看看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可以嗎?”

“沒問題呀老板,我一

會兒就去。”

“你悄悄的去看她,向醫生打聽一下情況就行了,別說是我讓你來的,你懂吧?”

“我懂,我懂,那老板,我打聽到了消息再給您打電話。”

“好的,麻煩你了。”

馬景濤掛了電話,握著手機沉思。

不知道那女人傷的重不重,不過,最好是搶救不過來,他在心裏咀咒著,希望她死在醫院,隻有這樣,才能一了百了。

不一會兒,那大漢推著一輛破板兒車回來了,他把兩筐死豬抬上去,說道:“老板,走吧。”

馬景濤先去找到倪娜,然後領著大漢把兩筐死豬運到路邊,他的貨車旁,大漢說:“我幫您裝上車吧?”

“不用,放這兒就行,”馬景濤讓大漢把框子放在地上,付了錢給他,大漢拿著錢興高采烈的回去了。

倪娜問:“用得著買這麽多嗎?”

“一次買多點兒,後麵幾天就都夠夢女吃了。”馬景濤說,“我打開車廂,你叫夢女藏在裏麵,別讓人看見了。”

兩人配合著把兩筐肉裝進車廂,倪娜穩住夢女,讓她不要著急,餓了再吃。

貨車繼續行駛,幾十分鍾後,再次開上告訴公路。

馬景濤和倪娜此時不會想到,在接下來這一天中,將發生一係列驚心動魄的事件。

馬景濤駕駛貨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了四個小時,來到出省前的最後一個大收費站,八個收費口前,排列著各種不同型號的汽車,馬景濤把車到小型貨車那一列,排隊進入收費站,車輛緩緩向前推行著,當前麵還有五六輛車的時候,馬景濤忽然看到,收費站口,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對一輛輛貨運的車輛拍照和檢查,糟了!

馬景濤心裏咯噔一聲。後車廂的夢女一旦被發現,那我們帶著蜥蜴人類的事情就曝光了。

怎麽辦?

他惶恐的左右四顧,心髒急速的跳動,要退回去顯然是不可能了,後麵的車已經挨了上來,該死,他在心裏罵道,這個收費站怎麽恰好有突擊檢查?

倪娜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慌張的問題:“景濤哥,怎麽辦?有檢查!”

“別慌,”馬景濤嘴上這樣說,心裏一點都不比倪娜沉著,“我們就說是空貨車。”

“如果他們非得要打開車廂呢?”

“隨機應變吧,”馬景濤知道此刻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上,“總之我們表現的從容一點,別現出心虛。”

“好的。”倪娜咽了下唾沫,強迫自己放鬆情緒和麵部表情。

很快,馬景濤的車駛入了收費口了,兩個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走過來,聽到這輛貨車上放著輕鬆的流行音樂,其中一個對馬景濤說:“車廂裏裝的是什麽?”

馬景濤輕哼著歌曲,聽到問話後,回答道:“空的,我們準備到A市區進貨呢。”

“打開來看看吧。”工作人員說。

“不用吧?”馬景濤故作輕鬆的笑著說,“您經驗豐富,拍拍車廂不就知道是不是空的了嗎?”

那工作人員可能也想省點事,走到車廂旁,用手拍了兩下,聽到比較空洞的聲音,揚了下手,“走吧。”

居然這麽容易就過關了!馬景濤心中竊喜,他和倪娜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趕快發動貨車朝前開去。

車子剛朝前滑行了一米,另一個年齡大一些的工作人員忽然喊道:“等等,停車。”

馬景濤的心髒似乎被重重擊打了一下,他停下車,從車窗探出頭來問道:“怎麽了?”

那個四十多歲的工作人員皺著眉頭走過來說道:“我怎麽問道一股臭味?”

剛才那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走了上來,把鼻子湊近車廂使勁聞了聞,跟著蹙起眉頭,“對,就是這車廂裏散發出來的臭味。”

糟了,那些死豬肉,馬景濤心裏暗叫不妙,隻有假裝鎮定的說道,“哦,是的。車子裏有兩頭病死的豬。”

“你們運送死豬幹什麽?”

“銷毀。”馬景濤信口胡謅。“這兩頭豬感染上了豬霍亂,為了不傳染給養殖場其他豬,必須將其運送到A市進行無害化處理”

“那你剛才怎麽說是空車?”年輕工作人員懷疑的問。

“我覺得,兩頭死豬不算是貨物嘛。而且又臭又髒,所以才...”

“把車廂打開。”中年人麵無表情,冷冷地說。

馬景濤遲疑了一下,沒有辦法,隻的下車,倪娜跟著走下車來。

馬景濤用鑰匙打開鐵鎖,在拉開車廂之前,看了倪娜一眼,倪娜輕輕的點了下頭。

馬景濤硬著頭皮打開車廂,倪娜嘴裏發出輕微的嘶的一聲,兩個工作人員走過來,看到車廂裏兩個筐子裏的死豬,還有幾個疊在一起的箱子。

夢女呢?馬景濤驚異的想。難道剛才倪娜那一聲,是叫她躲在空箱子後麵?

工作人員說,“根據規定,病死的動物屍體是不能運送和販賣的,你們把這兩筐豬肉卸下來,我一會通知衛生局得人來處理。”

“我們不是販賣,就是運到A市區處理呀,”馬景濤說。

那工作人員瞪著他說:“誰知道你們運到A市是處理還是販賣,再說我們就可以對病豬進行無害化處理,為什麽非得要運到A市區?”

馬景濤無言以對了,他和倪娜對視一眼,兩個人配合著把車廂裏的兩筐死豬抬了下來,放在收費站路邊。

工作人員揚了下手,“好了,你們走吧。”

馬景濤和倪娜關上車廂,回到車裏,開動汽車駛出收費站。

“呼,好險,”馬景濤一邊開車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問倪娜,“是你叫夢女躲起來的嗎?”

“是的。”

馬景濤難以置信的說:“你會她那種,語言?”

倪娜悲哀的歎道,“我和她生活了這麽多年,沒能教會她說人話,卻能聽懂並學會了一些她的語言,而且,我們之前就有過很多次這種類似的經曆,我給她一個信號,她就立刻躲起來。”

“怪不得……”馬景濤心有餘悸地說,“我可是嚇壞了。剛才搬那些豬肉的時候,我心髒都快跳出來了,生怕她會突然跳出來。”

“我進車廂的時候,就給她信號了,不會的。”倪娜說,“但那些豬肉被沒收了……我們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現在應該開了一大半了,還有七八個小時吧。”

“還有這麽遠?”倪娜擔憂地說,“夢女……已經沒有東西可吃了。”

馬景濤想了想。“隻有看沿途還能不能找到賣那種豬肉的地方了。實在不行,你叫她忍耐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吃吧。”

倪娜點頭,她估摸七八個小時,夢女應該能忍得住。

馬景濤加快了車速,在高速路上飛馳。中午,他們在高速路旁邊的一個服務站隨便吃了點兒快餐,就又上路了。

三點過後,天陰暗起來。不一會兒,下起了大雨,空中還夾雜著沉悶的雷聲和一絲絲閃電。雖然才下午,看上去就像是臨近黑夜。這種天氣讓人的心情低落,壓抑。對於心事重重的馬景濤和倪娜來說,更添加了幾分不安的情緒。

“我老家的天氣也是這樣的,”倪娜說,“好好地天,忽然就會下雨,一點兒征兆都沒有。”

“說明離你的老家已經不遠了。”馬景濤勉強笑了一下,“希望我們能快點到達。”

實際上,馬景濤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知是來源於著突變的天氣,還是別的什麽因素,他不敢把這種感覺告訴倪娜。

因為下雨,馬景濤減低了車速,四點鍾,他們開到某一段路的時候,發現前麵堵了近百輛的汽車。

馬景濤挨著最後一輛車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後麵的車又靠上來了,他們被夾在中間,迅速融入擁堵車輛之中。

這個時候,雨已經下了一些,馬景濤根據經驗判斷,前麵路段一定出事了,他對倪娜說,“你呆在車上,我下去看看。”

馬景濤下車後,走在前麵去打聽了一下情況,幾分鍾後,回到車裏,說:“前方隧道發生了重大交通事故,有六輛車相繼追尾,交警正在現場指揮疏導。”

“情況嚴重嗎?”

“可能很嚴重。”

“大概會堵多久?”

馬景濤皺著眉搖頭。根據目前的狀況來判斷。一時半會肯定是沒法通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