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十八|甄監生浪吞秘藥,春花婢誤泄風情(二)

同鄉有個舉人朱大經,苦口勸諫了幾遭,隻是不悟,乃作一首口號嘲他道:

“曹州有個甄廷詔,養著一夥真強盜。養砂幹汞立投詞,采陰補陽去禱告。

一股青煙不見蹤,十頃好地隨人要。家間妻子低頭惱,街上親朋拍手笑。”

又做一首歌警戒他道:

“聞君多智兮,何邪正之混施?聞君好道兮,何妻子之嗟谘?

予知君不孝兮,棄祖業而無遺;又知君不壽兮,耗原氣而難醫。”

甄監生得知了,心裏惱怒,發個冷笑道:“朱舉人肉眼凡夫,那裏曉得就裏!說我棄了祖業,這是他隻據目前,怪不得他說,也罷!怎反道我不壽?看你們倒做了仙人不成?”恰像與那個斃氣一般的,又把一所房子賣掉了。賣得一二百兩銀子,就一氣討了四個丫頭,要把來采取做鼎器。內中一個喚名春花,獨生得標致出眾,甄監生最是喜歡,自不必說。

一日,請得一個方士來,沒有名姓,道號玄玄子。與甄監生講著內外丹事,甚是精妙。甄監生說得投機,留在家裏多日,把向來弄過舊方請教他。玄玄子道:“方也不甚差,藥材不全,所以不成。若要成事,還要養煉藥材。這藥材須到道口集上去買。”甄監生道:“藥材明日我與師父親自買去,買了來從容養煉。至於內外事口訣,先要求教。”玄玄子先把外丹養砂幹汞許多話頭傳了,再說到內丹采戰、抽添轉換、升提呼吸要緊關頭。甄監生聽得津津有味,道:“學生於此事究心已久,行之頗得其法,隻是到得沒後一著,不能忍耐。有時提得氣上,忍得牢了,卻又興趣已過,便自軟痿,不能**。以此不能如意。”玄玄子道:“此事最難,在此地位,須是形交而神不交,方能守得牢固。然功夫未熟,一個主意要神不交,才付之心,便自軟痿,所以初下手人必借力於藥。有不倒之藥,然後可以行久禦之術;有久禦之功,然後可以收**之助。到得後來,收得精多,自然剛柔如意,不必用藥了。若不先資藥力,竟自講究其法,便有些說時容易做時難,弄得不尷尬,落得損了原神。”甄監生道:“藥不過是春方,有害身子。”玄玄子道:“春方乃小家之術,豈是仙家所宜用?小可煉成秘藥,服之久久,便可骨節堅強,長生度世。若試用鼎器,**壯業堅熱,可以膠結不解,自能申縮,女精立至,即夜度十女,金槍不倒,此乃至寶之丹,萬金良藥也。”甄監生道:“這個就要相求了。”

玄玄子便去葫蘆內傾出十多丸來,遞與甄監生道:“此藥每服一丸。然未可輕用,還有解藥。那解藥合成,尚少一味,須在明日一同這些藥料買去。”甄監生收受了丸藥,又要玄玄子參酌內丹口訣異同之處。玄玄子道:“此須晚間臥榻之上,才指點得穴道明白,傳授得做法手勢親切。”甄監生道:“總是明日要起早到道口集上去買藥,今夜學生就同在書房中一處宿了,講究便是。”當下吩咐家人:“早起做飯,天未明就要起身。倘或睡著了,飯熟時就來叫一聲。”家人領命已訖。是夜遂與玄玄子同宿書房,講論**,傳授口訣。約莫一更多天,然後睡了。

第二日天未明,家人們起來做飯停當,來叫家主起身。連呼數聲,不聽得甄監生答應,卻驚醒了玄玄子。玄玄子摸摸床子,不見主人家。回說道:“昨夜一同睡的,我睡著了,不知何往。今不在**了。”家人們道:“那有此話!”推門進去,把火一照,隻見**裏邊玄玄子睡著,外邊脫下裏衣一件,卻不見家主。盡道想是原到裏麵睡去了。走到裏頭敲門問時,說道昨晚不曾進來。合家驚起,尋到書房外邊一個小室之內,隻見甄監生直挺挺眠於地上,看看口鼻時,已是沒氣的了。大家慌張起來道:“這死得希奇!”其子甄希賢聽得,慌忙走來,仔細看時,口邊有血流出

。希賢道:“此是中毒而死,必是方士之故。”希賢平日見父親所為,心中不伏氣,怪的是方士。不匡父親這樣死得不明,不恨方士恨誰?領了家人,一頭哭,一頭走,趕進書房中揪著玄玄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拳頭腳尖齊上,先是一頓肥打。玄玄子不知一些頭腦,打得口裏亂叫:“老爺!相公!親爹爹!且饒狗命!有話再說。”甄希賢道:“快還我父親的性命來!”玄玄子慌了道:“老相公怎的了?”家人走上來,一個巴掌打得應聲響,道:“怎的了?怎的了?你難道不知道的,假撇清麽?”一把抓來,將一條鐵鏈鎖住在甄監生屍首邊了,一邊收拾後事,待天色大明了,寫了一狀,送這玄玄子到縣間來。

知縣當堂問其實情。甄希賢道:“此人哄小人父親煉丹,晚間同宿,就把毒藥藥死了父親。口中現有血流,是謀財害命的。”玄玄子訴道:“晚間同宿是真。隻是小的睡著了,不知幾時走了起去。以後又不知怎麽樣死了,其實一些也不知情。”知縣道:“胡說!既是同宿,豈有不知情的?況且你每這些遊方光棍有甚麽做不出來!”玄玄子道:“小人見這個監生好道,打點哄他些東西,情是有的;至於死事,其實不知。”知縣冷笑道:“你難道肯自家說是怎麽樣死的不成?自然是賴的!”叫左右:“將夾強盜的頭號夾棍,把這光棍夾將起來!”可憐那玄玄子:管什麽玄之又玄,隻看你熬得不得。吆嗬力重,這算作洗髓伐毛;叫喊聲高,用不著存神閉氣。口中白雪流將盡,穀道黃芽掙出來。

當日把玄玄子夾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又打夠一二百榔頭。玄玄子雖然是江湖上油嘴棍徒,卻是慣哄人家好酒好飯吃了,叫先生、叫師父尊敬過的,到不曾吃著這樣苦楚,好生熬不得,隻得招了道:“用藥毒死,圖取財物是實。”知縣叫畫了供,問成死罪,把來收了大監,待疊成文案再申上司。鄉裏人聞知的多說:“甄臨生尊信方士,卻被方士藥死了。雖是甄監生迷而不悟,自取其禍;那些方士這樣沒天理的,今官府明白,將來抵罪,這才為現報了。”親戚朋友沒個不歡喜的。至於甄家家人,平日多是恨這些方士入骨的,今見家主如此死了,恨不登時咬他一塊肉,斷送得他在監裏問罪。人人稱快,不在話下。

豈知天下自有冤屈的事。原來甄監生二妾四婢,惟有春花是他新近寵愛的。終日在閨門之內,輪流侍寢,采戰取樂。終久人多耳目眾,覺得春花興趣頗高,礙著同伴竊聽,不能盡情,意思要與他私下在那裏弄一個翻天覆地的快活。是夜口說在書房中歇宿,其實暗地裏約了春花,晚間開門出來,同到側邊小室中行事,春花應允了。甄監生先與玄玄子同宿,教導術法,傳授了一更多次,習學得熟,正要思量試用。看見玄玄子睡著,即走下床來,披了衣服,悄悄出來。走到外邊,恰好春花也在裏麵走出來。兩相遇著,拽著手,竟到側邊小室中,有一把平日坐著運氣的禪椅在內,叫春花脫了下衣,坐好在上麵了,甄監生就舞弄起來,按著方法,**,你呼我吸,弄夠多時。那春花花枝也似一般的後生,興趣正濃,弄得渾身酥麻,做出千嬌百媚、哼哼幹幹的聲氣來,身子好像蜘蛛做網一般。把屁股向前突了一突,又突一突,兩隻腳一伸一縮踏車也似的不住。間深之處,緊抱住甄監生,叫聲:“我的爹,快活死了!”早已**直泄。甄監生看見光景,興動了,也有些喉急。忍不住,急按住身子,閉著一口氣,將尾閣往上一樨,如忍大便一般,才阻得不來,那些清水遊精也流個不住。雖然忍住了,隻好站著不動,養在**裏麵,要再**,就差不多丟出來。

甄監生極了,猛想道:“日間玄玄子所與秘藥,且吃他一丸,必是耐久的。”就在袖裏摸出紙包來,取一丸,用唾津咽了下去。才咽得下,就覺一般熱氣竟趨丹田,一霎時**振**起來,其熱如火,其硬如鐵,毫無起初欲泄之意了。發起狠來,盡力**。春花快活連聲,甄監生隻覺他的**窄小了好些。原來得了藥力,自己的**漲得黃瓜也似大了。用手摸摸,兩下湊著肉,沒些些縫地。甄監生曉得這藥有些妙處,越加樂意,隻是**塞滿,微覺**艱澀,卻是這藥果然靈妙,不必**裏頭**自會伸縮,弄得春花死去活來,又丟過了一番。甄監生虧得藥力,這番耐得住了。誰知那**得了**之助,一發熱硬壯偉,把陰中**燒幹,兩相吸牢,扯拔不出。您可以在百度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