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十八|甄監生浪吞秘藥,春花婢誤泄風情(四)

許公就擎了一簽,差個皂隸去,不一時拘將李宗仁來。許公問道:“你妻子為何縊死的?”宗仁磕頭道:“是不孝公姑,懼罪而死。”許公故意作色道:“分明是你致死了他,還要胡說!”宗仁慌了道:“妻子與小人從來好的,並無說話。地方鄰裏見有幹結在官,委是不孝小人的父母,父母要聲說,自知不是,縊死了的。”許公道:“你且說他如何不孝?”宗仁一時說不出來,隻得支吾道:“毀罵公姑。”許公道:“胡說!既敢毀罵,是個放潑的婦人了,有甚懼怕,就肯自死?”指著宗仁道:“這不是他懼怕,還是你的懼怕。”宗仁道:“小人有甚懼怕?”許公道:“你懼怕甄家醜事彰露出來,鄉裏間不好聽,故此把不孝懼罪之說支吾過了,可是麽?”宗仁見許公道著真情,把個臉漲紅了,開不得口。許公道:“你若實說,我不打你;若有隱匿,必要問你償命。”宗仁慌了,隻得實實把妻子春花吃酒醉了,說出真情,甄監生如何相約,如何采戰,如何吃了藥不解得,一口氣死了的話,備細述了一遍,道:“自此以後,心裏嫌他,委實沒有好氣相待。妻子自覺失言,悔恨自縊,此是真情。因怕鄉親恥笑,所以隻說因罵公姑,懼怕而死。今老爺所言分明如見,小人不敢隱瞞一句。隻望老爺超生。”許公道:“既實說了,你原無罪,我不罪你。”一麵錄了口詞,就叫玄玄子來道:“我曉得甄廷詔之死與你無幹。隻是你藥如此誤事,如何輕自與人?”玄玄子道:“小人之藥,原用解法。今甄廷詔自家妄用,喪了性命,非小人之罪也。”許公道:“卻也誤人不淺。”提筆寫道:“審得甄廷詔誤用藥而死於**,春花婢醉泄事而死於悔。皆自貽伊戚,無可為抵,兩死相償足矣。玄玄子財未交涉,何遽生謀?死尚身留,必非毒害。但**藥誤人,罪亦難免。甄希賢痛父執命,告不為誣。李宗仁無心喪妻,情更可憫。俱免擬釋放。”

當下將玄玄子打了廿板,引“庸醫殺人”之律,問他杖一百,逐出境押回原籍。又行文山東六府:凡軍民之家敢有聽信術士、道人邪說,采取煉丹者,一體問罪。發放了畢。

甄希賢回去與合家說了,才曉得當日甄監生死的緣故卻因春花,春花又為此縊死,深為駭異。盡道:“雖不幹這個方士的事,卻也是平日誤信此輩,致有此禍也。”六府之人見察院行將文書來,張掛告示,三三兩兩盡傳說甄家這事,乃察院明斷,以為新聞,好些好此道的也不敢妄做了,真足為好內外丹事者之鑒。從來內外有丹術,不是貪財與好色。外丹原在廣施濟,內丹卻用調呼吸。而今燒汞要成家,采戰無非圖救急。縱有神仙累劫修,不及庸流眼前力。一盆火內煉能成,兩片皮中抽得出。下載本書最新的txt電子書請點擊:::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簽";記錄本次(卷 十八|甄監生浪吞秘藥,春花婢誤泄風情(四))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