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蛇頭

不需要把手帕拿出來對照,我就已經能夠確定,眼前的高山,就是鬼斧山。 因為手帕上繡的那座山,早就印在我腦海裏了

瀟瀟特別激動,感慨著,總算到了!

郝岩則更想到鎮子裏去看看,找他好兄弟的下落。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進入古鎮。

因為盧老爺子說過,穿過鎮子,找到山門,才能上山。

我們三個互相看看對方,深吸一口氣,朝著古鎮走去。

說是古鎮,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村落。

剛一踏入古鎮,我立即感覺到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氣氛。

這裏陰風習習,風不時發出嗚咽的聲音。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到處都灰蒙蒙的,更覺得恐怖。

很多房子都隻剩下殘垣斷木,還有的一片焦黑,總之那蕭條的感覺,好像有上百年沒人來過這裏了。

可看似沒有生命的房子,樹木,卻仿佛都長了眼睛,正在死死盯著我們幾個。

古鎮中間,是一座已經廢棄的塔樓。

通往塔樓頂端的樓梯,早就已經坍塌了,塔樓頂部,也被熏得烏黑。

塔樓四周,畫著眼鏡蛇的壁畫。

忽然,塔樓頂部亮了起來。

塔頂的火把不知被誰點燃了,紅色火苗正歡快地隨風跳動著。

郝岩渾身一哆嗦,抱緊雙臂:“這太他媽嚇人了,咱往下該怎麽辦啊?”

瀟瀟就說,當然繼續朝著山那邊走,穿過古鎮,去找山門了。

“那我兄弟的事兒……”郝岩為難地看著瀟瀟和我。

我知道,他想讓我們幫他,但他也害怕一個人在鎮子裏。

我跟他說,我們不會過河拆橋,肯定會跟他一起找人。

不過我的建議是,先去山前看看,反正這古鎮也不會跑掉,如果能找到山門,那就最好了。

因為山上肯定是安全的,如果待會兒遇到危險,我們就知道該往哪兒跑。

不再管那塔樓的火把,我們三個一拍即合,朝著山腳下進發。

我們順利穿過小鎮,來到山下。

然而,根本就沒有任何上山的路,全是直上直下的峭壁。

我們又試著往山的左右兩邊找了找,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是說會有個山門嗎?會不會是嵌在這座山裏的一道石頭暗門?”瀟瀟問。

郝岩撫摸著山石,一邊上下左右地打量著,一邊拿手電照上去,研究著什麽。

我問他在幹什麽,他就說,自己對地質感興趣,尤其是各種山石,也多少有點研究。

如果真的像瀟瀟說的那樣,有一道暗門,那從文理上肯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他觀察了半天,來來回回在山前看了又看,告訴我們,他以自己畢生的研究擔保,山上沒有暗門。

瀟瀟突然問我,關於山門,盧老爺子當時怎麽說的。

“他說靠咱們自己,能不能找到,全是緣份和命。”

瀟瀟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是靠緣份,那咱們不如就先幫郝岩找他好兄弟去。”

郝岩馬上激動地點頭,說如果找到他兄弟,他兄弟還活著的話,沒準兒能告訴我們該怎麽去山上。

之後我們三人重新回到鎮子裏,還是先來到塔樓位置。

這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借著塔樓頂部火把的亮光,我們先朝東邊街道走去,然後挨家挨戶地查看。

我們花了好長時間,估計至少也有四五個小時,終於把整個鎮子搜了個遍。

一個人都沒有,一個鬼影子也沒看見。

後來,我們挑選了一個相對完好的屋子,躲進去準備睡一覺,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一閉上眼睛,我就在想,這裏曾經到底生活著一群怎麽樣的人,最後是他們被迫離開了,還是被人滅了族呢?

還有雪地走屍,屍體去哪兒了呢?

想著這些,我就仿佛能聽到,鎮子上的人們在說話,就連他們走路的聲音,我都能聽見。

仔細聽那聲音,好像沒有任何詞句,全是呢喃聲,就像念經。

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聽,我閉緊雙眼,努力睡覺。

突然,有人推了推了我。

我睜開眼一看,是瀟瀟。

她正一臉緊張地看著我,旁邊的郝岩還在熟睡。

我小聲問她,怎麽不睡覺起來了。

“你聽見沒有?好像有人在念經,好多人!”她低聲說道,眼睛看向門外。

我一愣:“原來那不是我想象出來的聲音啊!”

“你也聽見了是吧?走,咱們看看去。”瀟瀟說。

我看了一眼郝岩,準備把他叫醒,瀟瀟就說,我們兩個先去看看情況,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於是我和瀟瀟走出屋子,出門後,我回頭看看郝岩,由往門口擋了塊木板,正好能遮住他。

循著那種低語呢喃的聲音,我和瀟瀟回到了鎮子中間。

出現在眼前的一幕,令我無比震撼。

塔樓四周,跪了一圈的人,他們全部穿著黑色袍子,頭上戴著一種奇怪的動物麵具,好像蛇頭。

他們全部低著頭,雙手合十,置於胸前,嘴裏含糊地念叨著什麽。

看著好像什麽儀式,又好像在做禱告。

我們兩個躲在暗處,一聲也不敢吭,就那麽看著這些穿黑袍的人。

瀟瀟碰了碰我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手,又指了指那些人。

我這才注意到,那些人的手,全都沒有正常人的血肉,看來,全是死人。

塔樓上的火把燃燒地更旺盛了,火苗直接從塔樓裏躥出來,被風吹著,發出噗噗的響聲。

突然,那一團火苗好像長了翅膀似的,從塔樓上落下來。

直接落到這群死人中間,我看到那團火逐漸呈現出人形。

人群中,呢喃的聲音更大了。

四麵八方又走出來好多穿黑袍的人,我和瀟瀟躲著的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我靈機一動,指了指房頂,然後跟瀟瀟爬上矮牆,又貓著腰爬到房頂上趴好。

終於,那團火熄滅了,一個同樣身穿黑袍的人出現了。

不過那人頭上戴著的麵具比其他人更加誇張,也更加逼真,是一個恐怖的眼鏡蛇的頭。

看身材,這應該是個男性。

他緩緩地在人群前移動著,口中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那不是任何一種語言,就好像一種聲音信號。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黑袍人中,突然有個人抬起頭來,他微微扭過身子,朝著我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