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岩說,展氏莊園裏麵他已經帶人徹底找過了,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可是蘇葉還是懷疑,孩子的失蹤,和展鵬舉有著莫大的關係!

她將那張紙團巴團巴扔進了垃圾桶裏,一個念頭也在心裏慢慢成形!

下班的時候,她剛剛走出電梯,就看見孫澤仁一身疲累的靠在一輛豪車前頭,似乎正在等著她!

看見她從裏麵出來,孫澤仁往她麵前走了過來。

蘇葉對身邊的連城說:“你先回去吧,我和孫先生說幾句話!”

“好!”墨連城昨天晚上吼過她,大概是心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今天都特別的聽話和配合!

蘇葉見他走了,這才抬步,迎著孫澤仁走了過去:“孩子呢?還是沒有消息嗎?”

孫澤仁搖搖頭,低聲咒罵道:“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那路人在背後下這樣的黑手!我的人把龍城裏外都翻找了一個遍,愣是絲毫線索也沒有!”

蘇葉蒼白著臉色沒有說話。

他忍了忍心裏不斷想要爆出來的粗口,小聲詢問道:“展岩那邊,也沒有進展吧?聽說他在這節骨眼上離開了展氏的岩大財團,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蘇葉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他大概是有一些線索,為了能全力的去尋找孩子,所以不得不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吧!”

孫澤仁撓了撓頭,有些煩躁的說:“這可怎麽辦才好?說出來不怕蘇小姐你笑話,名揚也是我孫家唯一的一根獨苗呢,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可怎麽給我老妹兒交代?”

說著看了一眼蘇葉:“沒想到你倒是挺堅強的!還以為你會哭天抹淚呢!”

蘇葉笑了笑,平靜卻堅定地說:“展岩會找到他們的!”

“你可真樂觀!”孫澤仁看著她淡然的神色,又道:“蘇葉,你要明白,現在我們各方力量聯合到了一起,都沒能找到一絲線索,他怎麽可能找得到?”

蘇葉一副十分篤定的語氣說:“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呀,他有線索了!”

蘇葉說著往他的車邊走去,十分自然的說:“孫先生,可是送我回去嗎?”

“當然當然,我就是專程過來接你的!”孫澤仁說著,急忙快步跟上來,殷勤的幫她拉開了車門!

蘇葉上車之後,又看見了那張固定的小茶幾,茶幾上麵依舊擺放著那隻玻璃魚缸,魚缸裏麵,黑色的食人魚搖曳著薄紗一樣的尾巴,聞見生人的氣息,又狂躁的試圖從水中跳躍出來了!

這一次,她沒有初見食人魚那麽害怕了!

見孫澤仁用手指輕輕叩了叩玻璃缸,那黑色食人魚就安靜下來了,蘇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問:“孫先生,你這食人魚,可不可以送我一條?”

孫澤仁十分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要這作什麽?”

蘇葉笑了一下:“不作什麽,就是覺得無聊,養著玩兒!”

孫澤仁不能理解的眼神看她一眼:“女孩子家家的,養隻小貓小狗還差不多,你養什麽食人魚呀?”

蘇葉笑得有些揶揄:“怎麽?孫先生是不舍得嗎?那麽大一顆黑鑽你都舍得送給我,怎麽一條小魚兒你就心疼了?”

孫澤仁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不是舍不得!上次你也看見了是不是?這東西凶猛得很,而且是冷血動物,分不出好壞來,連主人都要咬的……”

“我不怕!就是養著玩兒,又不會讓它從裏麵出來!”

蘇葉說著,稍稍俯身看向水裏麵的小黑魚,似乎真的很有興趣一般,說道:“真漂亮!你也知道的,祈安和祈寧不見了,我這身邊連個活物都沒有,想想覺得活著好像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說完,歎息了一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不送就算了吧!”

孫澤仁聽她這樣說,也是心軟了,便說:“不是不送,隻是有點擔心會傷到你!這東西天性嗜血,牙齒鋒利得很,據說能將骨頭都咬斷……”

蘇葉扭頭去看車窗外麵,神色清冷疏遠,好像是生氣了。

孫澤仁在心裏權衡了好一會兒,才擠出笑臉說道:“行啦行啦,送給你還不行嗎?不過蘇葉呀,你一定要注意呀,別靠它太近,千萬別想著將它從裏麵撈出來,被它咬傷了可不是好玩的!”

蘇葉想起上次食人魚將孫澤仁的肩膀上麵咬掉一大塊血肉的場景,想起食人魚在地上凶猛彈跳的場景,心中也知道這東西不能小瞧,便虛心請教道:“它平時都吃些什麽?我在養它的時候還應該注意些什麽?”

孫澤仁便認認真真的將飼養食人魚的注意事項一一的告訴了她!

下車的時候,孫澤仁用一隻黑色的袋子將魚缸輕輕的放了進去,道:“你小心的提著,當心別將它搖晃出來了!”

“好!我都知道了!”蘇葉拎著黑色袋子從車上走下來,然後想起了被關著的孫曼,問:“對了,孫先生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去看過孫曼?她大概什麽時候能出來?”

孫澤仁斜靠在車頭上,回答說:“看過一次!我這不正準備去找王局勾兌這事嘛,眼下又出了名揚這事兒,我現在也是有些顧不上她了……”

蘇葉道:“如果你下次去見她的話,請轉告她,公司裏麵一切順利,讓她別擔心!”

“好!我會轉告她的!”

孫澤仁對蘇葉揮揮手,斜坐在車頭上,目送著蘇葉穿過街心公園,這才轉身上車離開。

那天晚上在國色天香,他手底下的人拍了很多王局的不雅照片,這些東西如果流露出去,隻怕王局連官位都保不住了!

用這些東西換妹妹的自由,他想,王局應該是很樂意的!

不過,眼下的頭等大事,還是應該先找到名揚,都說失蹤兒童的前七十二個小時是尋找的黃金期,過了這七十二個小時,再想要找到孩子,就難了!

所以,孫曼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吧!

她在裏麵最多也隻是苦點兒而已,先忍忍吧,等他再找找名揚,回頭再找王局想辦法把妹子從裏麵撈出來!

……

展氏莊園自從展岩帶著母親強行離開之後,裏麵的一切並無多大變化!

至於財團中的一些事務,展鵬舉老先生每天下午都會抽兩個小時集中處理,在莊園的一處別院中接待財團裏麵的精英和骨幹!

同時,展鵬舉老先生還會有意無意的讓展靳年在旁邊呆著,一方麵讓這些精英和骨幹都熟悉熟悉展靳年先生,另外一方麵,也有意要讓展靳年參與集團事務了!

自展岩一氣之下走了之後,展鵬舉想了想,還是二兒子展靳年性子柔順,好擺弄一些!

若展靳年也像展岩那樣的脾性,他也不能囚禁他六七年的時間了!

如此一想,更覺得展靳年來做展氏的繼承人,其實也挺好的。

隻要展靳年不在公眾麵前做出有悖常理的言行,他還是很樂意將展氏交給他來打理的,而且,展鵬舉也試探著問過展靳年,問他願意不願意娶阮嘉媛為妻?

展靳年的回答是:“一切都聽父親您的安排!”

這孩子,被關了這麽多年,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棱角,圓潤柔軟得令展鵬舉都找不到毛病了!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展岩的離開,似乎並未對展氏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展靳年很努力。

雖然他天分比展岩差了太多,可是他的努力和聽話卻為他加分不少,展鵬舉看展靳年,越來越滿意了!

在這期間,蘇葉的新品研發也進入到了關鍵的環節,資金的短缺顯現出來,她有些後悔,不該那麽著急就將阮振文先生留給兩個孩子的遺產還給阮之昂!

那天參加金門盛宴,她的賀禮,就是阮振文留下的那筆遺產。

她想著,孩子既然和阮振文先生沒有關係,那麽她就沒有道理留著這筆遺產,特別是在阮振文先生已經過世的情況下,她更加沒有理由欺騙已經故去的人,從未昧下這筆遺產!

所以,她將阮振文留下的東西裝在一個禮盒裏麵,還給了阮之昂!

現在被錢逼瘋了,忽然就好懷念那筆巨額遺產呀……

她坐在辦公桌後麵,正在焦頭爛額的想著去哪裏籌備新產品的驅動資金,墨連城輕叩

了兩下辦公室的門,從外麵走了進來:“蘇總!”

“什麽事?”她抬起有些憔悴的臉,問。

墨連城從手上的文件夾裏麵取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道:“這是展先生留下的!他走的時候將這個交給我,說是等你新產品準備就緒的時候,將這筆錢送給你做啟動資金!”

說著,他將銀行卡放在辦公桌上,輕輕推到她的麵前,道:“展先生走後,我擔心展氏財團的人會在第一時間凍結這筆資金,畢竟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去銀行裏麵提取了出來,錢都在這裏麵,展先生當時留給的那張支票,我用手機拍了照片發送到你的郵箱裏麵了,你可以核對一下數額看有沒有什麽差錯!”

蘇葉急忙說:“連城你別這樣說,你是展岩的人,難道我還會不相信你嗎?”

她將那張銀行白金卡拿過來,放在手中看了看,依稀記得,展岩確實是說過要幫助她開發新產品的……

他說過的話他都記得,許下的承諾他都會兌現的!

他說要將兩個孩子找回來,那一定就是能找回來的了!

蘇葉心裏踏實了一些,抬眼笑著對墨連城說:“好了連城,我們的新產品要不了多久就能麵世了!”

墨連城也回報了一個微笑,說:“沒錯!咱們這款藥物上市,也算是填補市場空白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財源滾滾來了!”

蘇葉站起身,主動伸手到墨連城的麵前,道:“以後的日子,連城你可就要多費些心神了!”

“蘇總請放心,連城一定竭盡所能,不讓你和展先生失望!”墨連城說著,伸手和蘇葉緊緊的握了一下:“那我下去忙了!蘇總你有事叫我!”

“好!”蘇葉含笑說。

等墨連城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蘇葉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消融掉。

兩個孩子無故失蹤,愛人也不在身邊,很多人都以為她會垮下去,可是她心中堅定的相信著展岩,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將兩個孩子帶回來的!

所以,她不僅沒有垮掉,還連以前那愛暈厥的毛病都好了很多!

至少在這段時間,她一次也沒有暈倒過。

有時候和公司裏麵的研發團隊商討到深夜,第二天她依舊能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當中,麵色蒼白,神情淡然,眼神堅定!

現在,一切都步上了正規,她該去做一些自己的私事了!

她坐在椅子上,將手中的銀行卡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展岩,你現在在哪裏?找到我們的孩子沒有?”

沒有人回答她,隻有辦公桌上一盞海藍色的沙漏,緩慢的向下流淌著細砂……

在她潛心工作,研發新產品的這段時間,孫澤仁也在為妹妹孫曼的事情忙碌著。

他在找尋名揚沒有下落之後,準備拿著王局的把柄去找王局談判,王局卻被雙規了!

幾乎是忽然之間的事情,整個龍城乃至各地的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他腐敗貪汙的消息,雖然是一夜落馬,可是暗地裏卻早就有人在搜集他的罪證!

孫澤仁一時之間慌了,沒了王局,要怎麽才能將妹子從裏麵撈出來?

據說,那凶器上麵,確確實實是有孫曼的指紋的!

沒辦法,他隻得繼續硬著頭皮上下打點,可是新來的女局長鐵麵無私,不論他從哪一個方麵都功克不下來,不要說撈人了,現在連見孫曼一麵,都難了!

這事情就一直這樣磨著,拖著,一直拖到了孫曼開庭受審的那一天。

孫曼麵色蠟黃雙眼無神,在看見孫澤仁的那一刻,淚如雨下:“哥,你說過要救我出去的!”

語氣裏麵有失望,更有絕望。

孫澤仁看著妹妹這樣,心裏也難受,便隻得實話說道:“孫曼,對不起!名揚失蹤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各處尋找他的下落……,可是還是沒有找到!”

孫曼的雙眼慢慢睜大:“名揚……失蹤了?”

孫澤仁點點頭:“嗯!一起失蹤的,還有蘇葉的兩個孩子!三個孩子同時不見,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也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孫曼驚悸的瞪眼了雙眼,然後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接下來的受審時間裏,孫曼幾乎完全崩潰的。

她站在被告席後麵,低著頭不停的哭泣,對於犯罪實施供認不諱,霍騰是她用觀音像砸死的,林心怡的臉是她用剪刀戳傷的!

不僅如此,她還往旁邊走了一步,對著在場人員跪下來,痛哭流涕的說道:“我坦白,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有罪,我不僅砸死了霍騰,六年前的619案件也是我的罪,我為了逃避法律的製裁,通過人為的手段將證據都指向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叫蘇葉……,她替我坐了六年的牢,可是我最後還是逃不掉殺人償命的下場!”

她開始跪在地上磕頭,戴著手銬的手撐在地上,腦門在地板上叩得咚咚作響,悲痛欲絕的聲音呼喊道:“我認罪!我該死!我隻求你們救救我的兒子,求求你們幫我找找我兒子,隻要找到他,現在就槍斃我我也沒有怨言!”

全場嘩然一片,噓唏一片。

孫澤仁雖然給她請了龍城最鐵嘴的辯護律師,可是還是架不住她在庭審上當場認罪伏法,最後,一審下來,判了無期,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蘇葉沒有去現場旁聽!

晚上回到家裏,看電視回播,看到孫曼當場痛哭下跪,不僅承認了霍家血案是她一人所為,連六年前的619都坦承了下來,她驚愕得半天合不上嘴!

看到孫曼跪在地上,痛哭的呼喊著認罪,哀求著大家幫著找找她的兒子的時候;鏡頭拉近在孫曼的臉上,她的絕望和悲苦被真實的攝取,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蘇葉突然就原諒了從前的種種!

不管是霍騰和孫曼對她做過什麽,在這一刻,她都已經完全釋然,原諒了他們,原諒了一切!

她不恨了,一點都不恨了!

……

過了兩日,蘇葉一個人去看了孫曼。

孫曼穿著囚服,容顏枯槁,吊著眼袋,再也沒有了從前刻薄囂張的氣焰。

她跟在兩個獄警的身後,往這邊的探視室走過來,重鐵腳鐐聲拖過地麵,發出瘮人的聲響。

看清楚站在接見室裏麵等著見她的人是蘇葉時,她明顯的,十分意外的怔了一下:“是你?”

“孫姐,我今天得空,過來看看你!”

蘇葉神情平和的看著她:“想和你聊聊公司的事情,也聊聊孩子的事情!”

“孩子找到了嗎?我聽說你的一雙兒女也不見了?”孫曼一提到孩子,眼眶就紅了:“這可怎麽辦才好呀?是誰綁走了孩子?你們有盡力的找嗎?”

蘇葉苦笑了笑:“找過了!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三個孩子的下落!不過,孫姐你放心,展岩手裏好像有線索,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帶著三個孩子平安回來的!”

孫曼擦了擦眼睛:“蘇葉,我和霍騰對不起你!我們的霍氏藥業,都是靠出賣你利用你才做起來的……,我,我現在願意將公司股份全部都還給你,隻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一定要將名揚平安的找到好嗎?”

她剛剛擦掉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悲戚的抽噎道:“名揚就是我的命呀!他如果有個什麽好歹,嗚嗚我就白活一場了……”

蘇葉聽她哭名揚,心裏想起祈安和祈寧,也忍不住的揪心疼痛起來:“孫姐你別這樣!我們要相信,相信他們會回到我身邊的……”

兩個擔心孩子的母親哭了一會兒,蘇葉從身邊的包裏麵取出一份兒文件遞給孫曼:“孫姐,這是我昨夜擬定的霍氏藥業的股權分配合同,你看一下!”

孫曼連連擺手:“不不!我們都不需要股權了!霍騰已經死了,我也是一個被剝奪了權利的無期刑徒……,上次我就已經手寫了一份自願放棄股權,將霍氏全權交給你的協議,我哥沒給你嗎?”

“給我了!”蘇葉又說:“我重新擬了一個!你看看吧!”

孫曼見她堅持,便有些狐疑的將麵前的合同打開,看了兩眼就驚呼起來:“你……,你要在名揚十八歲之後,將股權送一部分給他?”

“嗯!”蘇葉有很多話想說,想來想去卻

覺得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便道:“孫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名揚的!他和祈安祈寧相處得很好,上次還救過祈寧,我想,他們三個孩子肯定都能平安的回到我們的身邊的!”

孫曼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味的點頭:“好……,好……”

和孫曼又說了一會兒話,探望的時間就到了。

回到霍氏的時候,阮之昂正等在她的辦公室外麵,看見她回來,急忙放下手中咖啡杯,站起身說:“你回來了?”

蘇葉說:“什麽時候來的?等很久了吧?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

阮之昂笑了笑:“聽你的男助理墨先生說你出門辦事去了,我就在這裏等等,正好我那邊今天不怎麽忙!”

蘇葉將他帶進辦公室裏麵:“你現在怎麽樣?阮小姐的情緒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我這次就是為她的事情來的!”阮之昂說著,雙手將一份大紅的請柬遞給她道:“她要結婚了!”

“結婚?和誰?”蘇葉急忙伸手接過來,脫口問道:“展岩回來了?”

請柬打開,上麵赫然寫著的卻是展靳年的名字。

蘇葉楞了一下:“展靳年?”

阮之昂也是頗為無奈的笑了一下,說:“是和展靳年結婚!上次出了金門酒店那樣的事情,我還以為和展家的聯姻真的就會作廢,沒想到半個月前,展老先生再次登門,說是展阮兩家依舊還是要聯姻的,誰娶嘉媛,誰就繼承展氏柴團!”

蘇葉心神有些恍惚,展岩這次離開,他存在過的痕跡似乎正在被人抹去。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找到孩子們的下落沒有?

阮之昂見她握著請柬發呆,便在旁邊出聲問:“蘇葉,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蘇葉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來,揉著眉心說:“我沒事!不過,這婚禮,我恐怕不能親自到場祝賀了!”

阮之昂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為什麽?”

蘇葉思索了片刻,回答說:“我可能要離開龍城一段時間,所以他們的婚禮我肯定是趕不過去的!不過,我一定會精心準備一份禮物讓連城送過去!”

阮之昂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自從他的父親阮振文先生去世之後,他就一直很忙很忙,可是再忙,他的心裏依舊會時不時的想起蘇葉!

他知道蘇葉愛的人是展岩!

上次在西郊倉庫裏麵,他衝進去救她的時候,聽見她把他喊成了展岩,那時候他就知道她是喜歡展岩的,她希望去救她的那個人是展岩!

後來的種種,包括她故意和他親近,故作親昵的挽他胳膊,還在他身邊嫣然淺笑,其實阮之昂都知道,她是在和展岩賭什麽氣,所以才會和他這樣!

她愛著展岩!

他阮之昂根本就沒有機會!

可是,不管怎樣,他還是不能控製的在每一個空閑的時間想起她……

今天在這裏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是為了能見見她,更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盛裝出席在妹妹的婚禮上!

沒想到她居然會拒絕!

阮之昂失望的看著她,問:“是為了展岩嗎?你要去找他?”

蘇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倒是想去找他,想去找我的孩子,可是,我首先得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麽方向對不對?”

說著話,一絲陰霾從她的眼底掠過,她習慣性的握著筆,一下一下點在麵前一張白紙上麵!

阮之昂見她神色陰鬱,急忙說:“對不起蘇葉,我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蘇葉揚了揚眉,唇角微微勾起,說:“我沒有不愉快呀!我很好!”

故作的堅強,讓阮之昂看著有些難受,同時,也讓他感受到一種無法逾越的隔閡!

……

展氏莊園內。

因為下周要在莊園內舉行展靳年和阮嘉媛的婚禮,所以莊園裏麵的傭人明顯不夠用了,一兩天之內,隻得臨時從外麵找了二十多個短期傭人工!

展老先生坐在輪椅上,看著這些新招來的傭人都手腳拘謹,忍不住皺眉,對身邊隨身伺候的傭人說:“王嬸兒,婚禮沒幾天了,得趕快讓他們盡快熟悉手上的工作,可別在婚禮那天出什麽岔子才好!”

“是!我會盯著的!”王嬸兒答應著,又說:“展老先生,我推你回去吧!今天的這批傭人笨手笨腳的,也沒什麽好看的!”

“嗯!”

展鵬舉答應著,實現突然被其中一個站得靠後的傭人吸引住了視線:“那人是怎麽回事?一張臉怎麽成了那樣?”

“哦!那人我也查過,她手裏有醫院的過敏證明,說臉上的疙瘩過段時間自己就消了,不礙事的!”

王嬸兒又說:“我當時也覺得她臉上長成那樣實在有些難看,可是她說她家裏窮,急需要找份工作賺錢養家,還跪在我的麵前哀求……,我這人心軟,見她哭成那樣,也就同意將她留下了,打算將她留在後房做些洗洗刷刷的工作……”

見展老先生隻是聽著,並不說話,還以為展老先生不高興了,便又說:“展老先生你覺得她難看礙眼的話,我這就讓她辭退,讓她離開展氏莊園!”

展鵬舉緩緩抬起一隻手,蒼老的聲音緩緩說:“哎,算了,就讓她在後房呆著吧,千萬別讓她在婚禮當天跑前麵去嚇到客人!”

“是!”王嬸兒答應著,抬眼往整齊站著的兩排傭人看過去。

這些新來的傭人正在接受展家管家的訓話,那個滿臉鮮紅疙瘩的女人就站在靠後一排的位置,身材清瘦,微微含著胸,看上去有些怯懦和卑微,一看就知道是從小地方來的!

那女人大概也擦覺到王嬸兒在這邊打量她,微微抬眼往這邊看過來,隻看了一眼,就慌忙把頭低下去了!

展鵬舉抬手示意了一下:“推我回去吧!”

“是!”王嬸兒答應著,推著輪椅送展鵬舉回去休息去了。

身穿傭人裝,滿臉疙瘩的女人這才又慢慢抬起頭來,目光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眼底露出一抹狠色來!

幾天之後,莊園內外已經被布置一新,從進門到院中各處,一共搭建了九十九座鮮花拱門,華美又浪漫,加上莊園裏麵本就景色怡人,更襯得這場婚禮奢華又與眾不同。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展鵬舉老先生在吃下半碗羊蹄羹之後,覺得有些昏昏欲睡,就讓王嬸兒送他回了房間!

王嬸兒侍候他洗漱上床之後,關上房門,去前院幫忙去了。

展鵬舉躺在**,正要沉沉睡去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邊有細微的呼吸聲!

他心裏一驚,這房間裏麵,難道還有別人?

他驀然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滿臉鮮紅疙瘩的駭人麵孔,嚇得他呀的一聲驚呼,差點從**彈坐起來!

當然,他癱瘓多年,是不可能坐得起來的!

他看著麵前這張臉,認出她就是前幾天新招進來的女傭人,便出聲嗬斥說道:“你在我的房間裏麵幹什麽?還不快點出去!”

那女傭人嗬嗬笑了兩聲,開口說:“展老先生,你還真是老眼昏花呀!我在你眼皮子地下這麽幾年,你就一點兒沒瞧出我是誰?”

聲音悅耳,透著幾分輕慢和挑釁。

展鵬舉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你,你是蘇葉?”

蘇葉又笑了起來:“謝謝展老先生還記得我!怎麽樣?今天晚上的羊蹄羹味道還好吧?”

展鵬舉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的飲食都是專門有人負責的,外人根本接近不了……

不過,蘇葉這女人不惜自毀容貌也要混進展氏莊園,想必收買收買人心這樣的事情,做起來更是輕車熟路得很了!

他突然有些害怕,在**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你,你想幹什麽?”

蘇葉從圍裙的口袋裏麵摸出一隻粗陋臉頰的塑料小瓶,拿著在展鵬舉的麵前晃了晃:“展老先生,你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展鵬舉渾身發寒,問。

蘇葉滿意的看著他的恐慌,有些狡黠的說道:“六年前的觀音脫你聽說過吧?這是在觀音脫的基礎上改進出來的神仙水,展老先生,你嚐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