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沒事別裝病
“要什麽，地板磚，這裏隻有衣服，沒有地板磚。”老人嚷道。
店裏選購衣服的幾名女子好奇的看過來，女老板急忙說道：“幾位請慢慢選，我爺爺耳朵背，聽不好，說話聲音大了些。”
“不是地板磚，是工程款！”呂天大聲道。
“我已經告訴你了，沒地板磚！”
與他沒有辦法交流，怎麽跟木耳一樣沒有耳朵眼，這是賴賬的新辦法吧。
呂天很生氣，緊緊盯著老頭的眼睛嚷道。“是工程款！”
“沒地板磚！”老頭的雙眼眯著，掃了一眼呂天後看向門外。
練習武功的眼睛不揉沙子，眼光一掃間呂天便發現老頭目光銳利有神，眼神中包含著狡詐，耳聾是裝出來的！
小昌憋不住了，敲打著收款台道：“我說丫頭，父債子還，孫女替爺爺還帳理所應當，廢話少說，20萬人民幣快點拿來，現金、轉帳都可以！”
時尚女子一笑道：“喲，這位大哥，你真說錯了，這樓是我爺爺的，我隻是租用，不信你看一看，這裏有租用協議。”
小昌一瞪眼，揮手就要拍桌子，被呂天一把纂住，笑道：“對女士要客氣一點！這位妹妹，你爺爺耳聾多久了？”
女子伸出細長的手指掐了掐、算了算，說道：“今年夏天去省城看我堂叔，回來沒有坐火車，坐人事廳的奧迪累得犯了病，有半年了吧。我哥哥叫王誌剛，你可能認識，現在在省旅遊局工作。”
小昌哈哈大笑起來，一指女人說道：“欺負我沒吃過豬肉嗎，坐奧迪累得犯了病，如果做手扶拖拉機肯定不會犯病嘍！”
王誌剛就是與付晶晶的前對象，這兩人是王誌剛的爺爺和妹妹。呂天暗笑，要帳要到了熟人家裏，越熟人越不能免，何況王誌剛很不討人喜歡！
呂天不再搭理女子，在店內慢慢轉了起來。
幾個挑選衣服的姑娘懷著好奇與害怕的心情逃出了店鋪，邊走邊嘀咕：小農民是不是變態，在女子衣服裏亂鑽什麽！
時尚女子很生氣，喝道：“瞎轉悠什麽，你影響我生意了知道嗎！”
呂天抿著嘴微微一笑，繼續在店內轉悠，看著架子上透明、半透明的內衣**，不禁浮想聯翩：這件衣服穿在孟菲身上不適合，保守一些；劉菱、張玲還可以，比較性感火辣；付晶晶呢，大長腿蒙上透明的……
處男，特別是老處男的思想就是豐富，呂天急忙停止YY，看了看坐著的老頭，正雙眼呆滯地看著熱鬧的大街。
呂天悄悄走到老頭身邊，慢慢貼近老頭的耳朵，用足了力量大喝一聲：“工程款！”
老頭嚇得一哆嗦，整個身體掉下椅子摔倒地上，捂住耳朵揉著屁股對呂天嚷道：“你他娘的幹什麽，想嚇死我！”
時尚女子急忙跑過去，扶著老頭衝呂天嚷道：“你幹什麽，把我爺爺嚇壞讓你賠命！爺爺你怎麽樣，摔壞了沒有，用不用上醫院？”
老頭捂著耳朵捂著腰，被人扶到椅子上道：“小紅，快打電話叫醫生，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必須讓這個渾小子出醫療費！”
呂天冷笑一聲道：“老人家，耳朵現在好用了？眼不花耳不聾了？地板磚也不賣了？不用叫醫生，我就是醫生，你印堂發亮，麵色紅潤，精神矍鑠，什麽問題也沒有，中午還喝了一些酒，病人是不能喝酒的！”
老頭被說的一愣，雙眼呆呆的看著呂天。
呂天坐到老頭旁邊接著道：“你孫子王誌剛我認識，你家有省城當官的親戚我也知道，縣裏一些權貴趨炎附勢，對你家有所顧忌我也明白。所有這些對我不管用，我要的是農民工的血汗錢，是農民一個汗珠摔八瓣賺來的，你裝病耍混，賴賬不給，在我這裏行不通！”
老頭立即眼也不花，耳也不聾了，腰杆也硬朗了，叫道：“樓房大梁澆築歪了，影響我安全使用，必須爆破後重新澆築，並且包賠我相應的損失！”
呂天嘿嘿一笑道：“這就對了，老人家，有事說事，沒事別裝病。大梁歪與不歪，我想你心知肚明，丁仁說自己的歪了，錢給了；花布裏說自己的歪了，錢給了；趙支書說自己的歪了，錢也給了。你堅持說自己的大梁歪了，可以找權威部門重新做個鑒定。如果真歪了，我立即把你的樓爆破後重新蓋起來，並包賠相應損失；如果沒有歪，你支付剩餘工程款，並承擔重新鑒定的費用，你老人家說一說，這樣做是不是很合理，也很有人情味啊。”
老頭一愣道：“他們……他們的欠款都還了？”
“當然，不信的話可以看一看收據。”
時尚女子馬上叫道：“合什麽理，施工質量不合格，我們堅決不給工程款！”好看的柳眉擠到一起，像曬幹的茶葉。
呂天嗬嗬一笑道：“我在與樓主討要工程款，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你堅決不給工程款，就是承認你也是樓主嘍？”
女子一愣，馬上嚷道：“是又怎麽樣，是不是與你有什麽關係！”
呂天看了看老頭道：“老人家，給個話吧，什麽時候還我欠款？”
老頭脖子一仰道：“你必須先給我一份可信的驗收報告，合格了我再付款！”
“既然老人家沒有還款的誠意，而且這位姑娘也是樓主，我隻好想別的辦法，哥幾個，走了！”
幾人走後，時尚女子跑到老人跟前，摟著他的脖子笑道：“爺爺，這次又糊弄過去了，工程款今年又不用還了。”
老頭揉了揉耳朵，皺眉道：“我看形勢不對，丁局長是人尖子，花布裏是老狐狸，而趙支書不是省油的燈，這小子把三個人的帳都討了去，我們的帳也拖不了多久的。”
“不會吧，爺爺，看他那窮酸樣兒能撚幾根釘，不行了給李縣長打個電話，我就不信他能惹得起縣長！”
愛美的女子過年都要準備一兩件好看的新衣服，串親戚、會朋友，既美觀大方又長自己麵子，年前的衣服價格與銷量都很客觀，占全年收入的小一半。
第二天，王氏時尚服裝店早早開了門，迎接挑選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
門剛剛打開，30個老頭一人一把馬紮，呈八字形坐到了王氏時尚服裝店門前，嘴裏不停地說著什麽，開門的服務員嚇了一跳，趕緊報告給老板。
小紅剛剛起床，一聽這消息邊梳頭邊向外走，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嚇了一跳。老頭們這是幹什麽，念經頌佛這也不是地方呀。剛想把他們哄走，五六個老頭從腰上取下嗩呐，開始吹起了《大悲調》。
老人們吹奏技藝高超，秦出的音聲悲悲切切，如泣如訴，絮飛花落，令人黯然銷魂，摧心剖肝，嘔心抽腸。一群路過的烏鴉流下傷心的眼淚，嘎嘎的哭訴著。
小紅一看不好，趕緊從樓上叫來了爺爺。
王老頭跑到門口，哄趕與他年齡相仿的老人們。嗩呐聲立即停止，眾老頭與王老爺子爭吵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麽！”
“為我苦命的孩子鳴冤，打了一年的工，黑心的房主不給錢呀。”
“到別處吹去，我不欠你們錢！”
“真不欠假不欠，拍拍良心就知道啦。”
“這是公共用地，管你什麽事，你有什麽權力哄我們。”
……
準備購物的姑娘媳婦們遠遠地駐足觀看熱鬧，一時忘記了購物。
小紅看到爺爺寡不敵眾，急忙打電話找來幾位親屬，來的親屬立即融入了爭吵，爭論聲、叫喊聲不斷。
老頭們人多勢眾，仍然占據著優勢，小紅又找來了城管局的朋友，派來兩台城管執法車。
六名城管執法隊員晃著膀子走了過來，喝道：“你們必須立即、馬上離開，不要在這裏製造噪聲汙染，影響正常的社會秩序。”
老頭們很是倔強，沒有人移動一下。一個執法隊員走了過去，伸手去拉一位老人，勁用得大了點，一下子把襖袖拽破，襖袖裏夾著的胳膊一同掉了下來，執法隊員看著手裏的破襖袖和一隻胳膊，嚇得眼珠掉了出來！
四周立即跑過來五個小青年，染著黃發帶著金鏈子，將執法人員圍住，討問為什麽打罵老人。
同來的城管隊員也傻了眼，感覺很是理虧，鼓動小紅撥打了110。
沒幾分鍾，一輛警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五個民警，查問事情的原委。
此時的王氏時尚服裝店門口非常熱鬧，城管的，公安的，購物的，圍觀的，堵在路上的汽車、摩托車、電動車不停的按著喇叭，不知內情的行人紛紛停下來好奇觀望，不斷增加著喧囂的熱度。
樓主是省裏高官的親戚，這一信息不少人還是知道的，在他人商店門前吹大悲調也不夠道義，小紅把事情的經過一說，民警便過來規勸一幫老頭子。
老人們看到警察過來，很是通情達理，要求城管包賠了衣服，不再吹奏嗩呐，隻是坐在街道上看熱鬧。
拽破衣服的執法隊員看著老人安上了假肢，一身白毛汗慢慢退去，發誓以後再也不碰老人的手，包括大腿小腿，還有眼珠子。
城管的走了，黃發小青年也不知去向，警察開始疏導交通，遣散人群，沒用多久，服裝店門前隻剩下30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