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晟不回答自己,李艾也不問了,隻是緊緊抱住了張晟。

張晟側開臉,垂著雙手,像根木頭似的杵著,任她擁抱自己。李艾的擁抱很暖,可是對於張晟來說,卻不能緩和心裏那如北風席卷般的冰冷。

抱了一會後,興許是估計那麽多雙眼睛還在看著,李艾從鬆開了對張晟的懷抱。

“看什麽看?都不用做事了?”

為了公私分明,李艾躍下桌子,對眾人說了這句話。

眾人被李艾吼了這句,紛紛回去做事了。

“你,”李艾看著剛剛那個給張晟做筆錄的警察,說道,“給他做份筆錄,然後把筆錄和他送到我辦公室,我要親自審問。當警察這麽久,我還從沒聽說有人敢在警局裏打警察的,真是太放肆了。”

說了這麽多,越顯得李艾好像在掩飾什麽。

不過那個老警察也不揭穿李艾了,隻說道:“是,知道了,組長。”

等李艾走後,張晟又被做了一份筆錄。

“你為什麽要打那個警察?”

“因為,無聊。”

“呃……你這叫我怎麽寫?說你無聊就打警察,那老總要麽把我開除,要麽一定把你送去青山神經病院……最慘的是你要做一個心理測試,搞不好還要我跟這件事……唉,我拜托你找個好點的借口可以吧?”

他說了這麽多,隻換了張晟兩個字:“可以。”

“你剛剛為什麽要打那個警察?”

“看不慣裝逼的。”

“呃……”這警察握著筆,又看著張晟的臉,“真要我這麽寫?”

“嗯……”張晟低聲應道。

隻見這警察邊寫邊說道:“因其警對嫌疑人恣意挑釁,嫌疑人一時克製不住情緒……”這警察顯然就是幫著張晟……

寫著,隻見他又抬起頭來看著張晟,低聲說道:“其實這種事可大可小,你剛剛的行為是有些偏激了。不過,完全可以私了的,懂吧?”

“不懂。”張晟目光無神地凝視著桌麵,“該怎樣就怎樣吧,照著程序走。”

“唉,上次你說你還在讀書,如果被關進去拘禁,不但要在檔案上留下不好的汙點。恐怕,還會耽誤你將來的前途,好好一個年輕人……”

說道最後,這警察聲音越來越小,沒再繼續說下去。

張晟通過眼角餘光察覺到,他在望著自己身後。

隻聽背後一人在說:“叫你做個筆錄做這麽久,是不是仗著自己有點資曆就偷懶了?”

“組長,咋們的話可不能這麽說呀!”

“那你要我怎麽說?還要我跟你說好聽話不成?”說著,李艾來到張晟身邊狠狠看著這警察,“想聽好聽話回家讓你兒媳婦慢慢說給你聽,別再這裏瞎耽誤別人的時間。”

聽到這句話,這警察無言以對了,旁邊正在忙活的警察也紛紛笑了出來。

一個被帶來做筆錄的痞子聽到,也冷嘲熱諷道:“狗咬狗咯,還真好看啊!”

嘭的一聲,李艾轉過身的同時一腳踢在那痞子所坐那張椅的椅背上。緊接著,李艾撲過去一把抓住那痞子頭發,將那痞子的頭狠狠把桌上一磕,厲聲說道:“說誰狗呢?”

“我、我要投訴、我要投訴……”那個痞子一邊掙紮,一邊嘴硬道。

李艾又用右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狠狠往外一掰,“投訴是吧?你最好能投訴得我停職查辦,最好是告得我傾家**產。”

“啊!鬆開。”那痞子被掰得叫苦不迭。

“他犯了什麽案子?”李艾問幫這痞子做筆錄的警察。

隻聽這警察看了一下筆錄,然後說道:“四宗罪。誘騙女警,與多名男子對其進行性侵犯;多次毀壞他人財物;蓄意傷害他人身體;騙了八十歲阿婆一條項鏈。但是這家夥是和勝堂‘忠’字輩的,是老油條,人證都被他封口了,物證也不足。”

“媽的!”這還是張晟第一次聽李艾講髒話。

話音一落,李艾便將這痞子連同椅子一並推倒在了地上。

“我一定會投……”

痞子話沒說完,就變成了“唔”的一聲悶哼。

隻見張晟的右腳踩在他胸口上。

“我要驗傷,投……”

這個痞子話沒說完,給他做筆錄那個警察就笑道:“你去吧,他又不是我們警方的人。”

“呃……”那痞子看著冷酷地男子,又說道,“快把腳拿開,我喘不過氣了……”

見張晟不理不睬,痞子又望向那個幫他做筆錄的警察,喘著粗氣說道:“他在傷害我,你們看到了,快抓他,抓……咳咳咳……”

“我眼睛進沙子了,什麽都看不到。”那警察說著揉了揉眼睛。

無奈之下,這痞子算是識好歹的,忙說道:“我認罪、認罪了……”認罪了大不了再花錢打官司,要是被張晟再踩下去,小命估計都要沒了。

張晟這才拿開右腳。

“你就是賤骨頭,非暴力不合作。”那警察笑道。

轉過身,張晟見李艾有些埋怨的看著自己,便說道:“該怎麽處置我,你公事公辦吧!”說著,張晟便向李艾辦公室走去。

李艾緊隨其後,也不顧別人怎麽看了。

而此時,見那痞子捂著胸口咳出了一口血,那些罪有應得的人紛紛認罪了,不敢再耍圓滑。“要不要帶你去看醫生?”警察關心著問道。

那痞子看著張晟遠去的方向,說道:“不用了,我會讓他比我現在慘一百倍一萬倍。”

“到底你是要他比你慘一百倍還是一萬倍?”警察故意調侃著。

二人來到辦公室裏後,李艾立刻對張晟換了一個溫柔的臉色,詢問道:“張晟,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二人站著,都沒有坐下。

張晟沒有開口,而是將目光移到毛氈上。

李艾見張晟默不作聲,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便坐在了沙發上,靜靜看著張晟。

“上次……謝謝你……”

“不客氣。”

張晟的回答很是輕鬆自然,不帶絲毫情緒。

李艾見張晟這副模樣,也是無可奈何了,便說道:“你回去吧?這邊的事我會處理。”

“不必了,我不想走。”

聽到張晟這句話時,李艾的身子不禁一顫,而後迅速回複平靜,才聽李艾說道:“難不成你還想留在我這當警察?”

“當犯人。”張晟冷冷說道。

這句話讓李艾的心尖都涼了,想不到張晟居然會變得如此墮落,“張晟,你到底是怎麽了

?上次我們明明說好……”

“別說了。”張晟一句話將李艾的話給止住了,“還有沒有雷越的聯係方式?”

張晟還念及雷越的生死。

隻見李艾的臉色變得有點差,她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那天陪他從醫院回來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他了。對了,那天你怎麽自己走了?”

“不知道。”張晟委實是不知道,連自己怎麽回來的都忘了。

李艾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哦……”

“我可以留在這裏嗎?”張晟此時隻想待在這裏,不想回去見地聖女。

李艾又是搖搖頭,這次說道:“你不可以留在這裏的,不過……你如果真的沒有地方去的話,你可以到我家住一段時間,我自己一個人住。”

“嗯,”張晟沉默了一陣,“也好。”

就在這時,隻見外麵有人敲了門。

叩叩叩叩……

“誰?”

“組長,阿何。”

“進來。”說著,李艾起身往辦公桌走去。

那個叫阿何的男子走了進來,匆匆瞥了張晟一眼後就將視線移到了李艾臉上,“組長,那個……局長他好像有事找你。”

“好,你先出去吧!”

“嗯!”

等阿何出去後,張晟才問道:“因為我的事嗎?”

“不是,你別想多了。”

說著,李艾便要離開。

張晟又說道:“那我先走,回頭再來找你。”

李艾猶豫了片刻後,說道:“那好吧!你去吧!我差不多五點下班。”

“嗯!”

說著,張晟便先行離開了。

出了警局,張晟一個人來到了花店,買了一盆曇花和一盆鐵樹寄給了後土娘娘。後土娘娘如任務發布的給張晟賬戶上打了一千萬。

還了太白金星的錢,又還了灶神君和天上土地公的人情後,張晟才覺得身心輕鬆了些。但是,張晟的心依舊覺得很空,卻很沉重。

逛了街,張晟剪了頭發、買了衣服、吃了飯、去桑拿洗了澡後,才恢複原來模樣。

做好了一切之後,張晟又去到田子歡所在的計程車公司,讓那個經理幫自己把兩千塊給田子歡。當那個經理問及張晟名字時,張晟隻說道:“我姓張。”

要回警局時,路經一家手表店時,張晟看到了櫥窗內有一款很精美的女士手表。陡然覺得,這個手表如果戴在周雨蘭的手上,應該很配周雨蘭的氣質。

想著,張晟走進這家手表店裏。

詢問了一下後,隻聽老板說:“小夥子真有眼光,這表是‘浪琴’的,現在店裏打折,這個表隻賣一萬四千九百九十九。”

“嗯,給我包起來。”

張晟把這表買了,想送給地聖女。

男人有時候便是這樣,內心比女人還要矛盾複雜……

明明這個表想送的一個人,卻又送給了另一人。道理就像是:明明愛一個人,結果卻跟另一個人在一起。初衷和行為總是會存在差異,而且是偌大的差異。

買了手表後,張晟來到警局,已經是下午五點二十分。

李艾早就在車上等張晟,見張晟來了,便把車開了過去。

“我遲到了,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