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這時二人已經來到了門口,張晟看向還在查看大門的杜淑芳,“別弄了,回頭孫江從公司回來,這邊讓他找人修理一下。你現在進去把碗洗一下吧!不用等我們回來吃飯了,你們先吃。”

說罷,張晟便強行將況姿拉上車。

“我們現在要去小島嗎?”

“對,去你家。”

說罷,張晟便發動了車子。

其實張晟這麽做並不純粹是要帶況姿回去,而是想看看地聖女有沒有被魔君給困在那裏。

憑借張晟自己的直覺,他總是覺得,普天之下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如此強悍的魔君,而且都纏上自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兩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之所以帶況姿去,張晟的心裏明白,自己是深怕一會兒不知道怎麽進入那村落裏。如果我一會兒去到那小島,卻進不去,那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嗎?

張晟沒有說出想法,隻是冷冷地開著車,看著旁邊轉瞬即逝的風景。

“為什麽這麽突然啊?”正在解下圍巾的況姿問道。

張晟不想讓況姿知道自己心底裏的想法,不想讓況姿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是地聖女,所以隻是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況姿不是笨蛋,看出張晟有些難言之隱,便也不再追問這件事,“對了,一會兒見到爸媽,我要說什麽才好啊?”

張晟依舊緘默。

有些事張晟不想說,但那很可能是以後就要發生的,也可能是眼下的下一秒就會發生。

其實張晟都知道,況姿的父母很可能已經被那個魔君給殺了,包括那個村落裏的所有人。要不然就是苟且偷生,幫那個魔君做事。

不過這兩者不論說出哪一個來,都會讓況姿受不了。所以張晟不會提前告訴況姿,還是讓況姿自己眼見為實吧!就算去到那裏,見到的隻剩下墳墓,張晟覺得也好,起碼總算是回家省親了。

見張晟沒有開口回答自己,況姿便如同小女孩似的自言自語道:“可惜你這輛車不能開到小島上去,我弟弟他可喜歡這種車了。如果能讓他摸一下,肯定把他樂死了。”說著,況姿臉上洋溢著小小的幸福感。

張晟不說話,微微笑著,可那心裏就一個字——“酸”。

車子開了幾個小時後,二人來到另外一個城市。

張晟陪況姿吃完飯後,就租了一間別墅,並將車放在這裏。二人換了火車,坐了好幾個小時,才來到了南海。遠遠望去,那個小島依稀就在對望。

今晚冷月無光,星星倒是很璀璨。

此時那海上還有一個正要上岸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有一艘快艇。

“阿叔,你能送我們去那個島上嗎?”張晟走過去問道。

這中年男子看著張晟,劍眉一橫,沒有說話。而他眼中的神色卻流露出了諸多詫異,仿佛看得出張晟不是一般人。

看了張晟一會後,才見他將視線移到了那小島上。一邊凝望,隻聽這阿叔一邊說道:“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那上麵妖氣很重。”

憑借著玉皇大帝招工軟件的透視能力,張晟委實看

到那小島上籠罩著陰沉沉的烏雲,烏雲中有些電光,顯得十分猙獰,好像要下雨。

不過除此之外,也沒啥奇怪。

張晟搖了搖頭,笑道:“阿叔我不知道你說啥。”

這時阿叔回頭來看向張晟,一臉拭目以待的模樣,那目光便好似能洞察人的心思一般。

看見張晟身邊的況姿後,阿叔才微笑道:“我知道了。那這樣吧!既然你不能說,不是,你不懂,就讓我來告訴你。那上麵原本魔性就很重,處於極陰之地。但是裏麵依稀有些綠色煙霧在縈繞,便是說明那裏還累積著很重的怨氣。所以我不能帶你們去,我要回家吃晚飯,不好意思。”

就在這阿叔說完要走之時,張晟從褲袋裏掏出了一張一百塊,“送我們過去,一百塊給你。”

阿叔冷冷笑了笑,看向張晟,“你好歹也同我算是同門,都是有修為的人,你覺得錢真的能收買我做這樣不負責的事嗎?”

說著,阿叔執意要走,不肯開船。

張晟又從錢包裏掏出了四百塊,湊成五百塊,“這樣可以了嗎?你一天的工資可都未必有這麽多啊!”

阿叔陷入了猶豫的境地。

就在這個時候,見母心切的況姿拿出了兩千塊,舉在阿叔麵前,道:“這樣可以嗎?不要就拉倒了,我們可以遊過去。”

阿叔終於把錢給收下了。錢收了還說了句廢話:“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識好歹。沒辦法,生活太艱難,頂多回去多燒幾炷香給各位神仙大爺了。”

快艇開動了,卻是慢悠悠的飄搖在大海上。

“阿叔,你能開快點兒嗎?”張晟問道。

阿叔回首看來,笑道:“誒,這你就不懂了吧?年輕人,我告訴你,小心行駛得萬年船。”說話時,他也是慢悠悠的。

這要是換做趕時間的人,肯定被他活活給氣死。

況姿心中一急,便是要來搶方向盤,還好被張晟給攔住了,“別這樣。對了,你怎麽會有那麽多錢?回頭我還你。”

況姿嫣然笑道:“不用了,反正這些錢也是你的。”

“我的?”張晟不懂了,自己什麽時候給她錢了?貌似從來沒有給女人錢的習慣,拿錢給女人(除了媽和老婆),那都是在侮辱一個女人吧?

隻聽況姿笑嘻嘻道:“是啊!淑芳說你交代過她,公司裏的財政由她掌管,家裏的一切大小適宜她幫你拿個準。然後她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每個月就給我一萬塊啊!”

“這麽好……”張晟記得自己開會時是說過那樣的話,隻是想不到杜淑芳居然下手這麽狠。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她未來的老公賺的錢。

就在二人言談之際,這慢悠悠的快艇終於來到了小島旁,隻聽阿叔說:“要不要我陪你們上去,不收費。既然把你們送到這裏來,我就算丟了老命也要把你們送回去。”

看來這個阿叔還是挺有責任感的,張晟便重重把頭一點,說道:“那好吧!你陪我們一起走吧!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省得你在這裏等著無聊。”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島上。

隻見這邊也

有一塊石碑,可當況姿拿石頭壓上去時,卻是沒有反應了。

就在張晟有些慌張的時候,隻聽阿叔問道:“你們是不是要進去啊?這個小忙我還是幫得上的,可你們要想好咯!裏麵凶險無比。”

“開什麽玩笑啊?我就是從裏麵出來的。”況姿指著那座大山說道。

話音一落,便見阿叔挺大了雙眼,流露出驚異的神色,“你是從這裏麵出來的?你是人?一點事都沒有?”

“對啊!”況姿承認得落落大方。

阿叔眉宇一皺之後,便舉起捏成劍指的右手,往食指上狠狠一咬。在那山壁上,阿叔用自己的鮮血畫了一個太極。

當太極畫好之後,這個山便浮現出了一個洞口。

“走吧!我們進去。”阿叔走在前麵,張晟走在後麵,二人都在保護況姿。

走了一會後,三人才看見通往那小河邊的出口。

三人相繼出來後,隻見這裏的風光已不如當時。四周的草木都已經枯萎了,小河裏麵也沒有了水,一切都變得死氣沉沉,給人一種感覺便是——“頹敗”。

在況姿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況姿原本居住的地方。

一路走來,四處悄無聲息,一片死寂。

曾在這裏待過一個星期的張晟也沒少見過死寂的深夜,卻沒見過寂靜得如此恐怖而又詭異的,好像在那暗處中潛藏著一抹無法深究的疑雲。

“張晟。”

來到家門口,況姿忽然停下腳步,叫著張晟的名字。

“怎麽了?”張晟走上前,來到況姿身旁給予安全感。

呼吸紊亂的況姿輕輕牽住了張晟的手,用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握著,“我有點害怕,我很怕爸媽和弟弟會有事,我……”

說著,況姿低下頭去。

張晟一把便將況姿摟入懷中,把自己堅朗的肩膀給況姿依靠,口中輕聲安慰道:“別擔心,不管怎樣,你還有我。”一邊說著,張晟一邊輕輕拍打著況姿的後背,給予溫暖的關懷與嗬護。

其實張晟自己也是挺難受的,畢竟這一家人這麽好,曾經也對自己不錯。況姿的母親那個時候吃飯時還經常夾菜給自己吃,父親也教自己種田,還有那弟弟有事沒事就找自己鬥蛐蛐……

如今要麵對失去他們的事實,換做是誰,怎能不難受?

念及往事,熱淚漸漸淹沒了張晟的喉嚨,還好張晟忍住了。

見二人的心緒都像是那般凝重,阿叔便身先士卒道:“我進去幫你們看一下,應該不會有事吧!”這阿叔說話時看著張晟。

他的目光與張晟的眼神在交匯。真相其實二人都很清楚,隻是誰都不願意在況姿麵前承認並訴說出來罷了,都深怕況姿難過。

進去看了一下後,阿叔走出來說道:“裏麵沒人,估計都出門了。”

“不會的。”況姿在張晟懷中開始掙脫,“爸媽和弟弟晚上從來就不會出門的,不會的,不會的……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因為我……”

說著,熱淚盈眶的況姿推開張晟。而後卻是自己頹唐的坐在地上,任兩行珠淚默默垂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