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魁一隻手算是暫時廢了,所以隻能用雙腳來攻,不過剩下的右手防衛得剛剛好,很會“拖”——借勢。

鬼眾發招很快,每個動作比劍魁還要快零點幾秒(堆積起來就多了),照這個趨勢下去,劍魁一定會輸。

幸好劍魁會拖,譬如鬼眾踢出一腳時,劍魁便側開身,故意讓它那一腳踩過來,再給點力,將他拖過去。

總是如此。

“好厲害。”地聖女發出了這一聲感慨。

張晟笑了笑,回首看向地聖女,問道:“你也看得出來嗎?”

地聖女重重點了點頭,道:“嗯,看得出來。那個鬼眾好厲害,他的速度似乎要比劍魁前輩快一點點。”

“嗯!快0.00086秒。”張晟說得十分精準。

地聖女秀眉一蹙,道:“真的假的啊?你真的看得那麽清楚啊?”

張晟低下頭哈哈一笑,道:“當然是真的啊!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地聖女憋著小嘴,想了一會兒,好像真的沒有。再認真想想後,終於讓地聖女想了出來。

“怎麽沒有?你有,你說你不愛我了,那次。”

“對!”張晟低下頭悶悶笑著,“那是騙了你。”

笑完,張晟抬起頭回望地聖女,目光楚楚,眼眸鋥亮著,“那是騙了你,其實我一直都愛你,很愛你。甚至,你是我的唯一,真心的。”

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其實一點不假,張晟一直都覺得表情可以騙人,但是眼睛騙不了別人,更加騙不了自己。

看著地聖女眼中所倒映的自己,張晟非常滿意,終於可以說出心底話。

地聖女一個激動,伸手要抱住張晟。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劍魁躺在了張晟的腳邊。

猛然回首之時,隻見鬼眾在半空之中想要乘勝追擊,正是一腳要飛踹過來。張晟將右手一握,頓時將玉皇大帝招工軟件的能力都積攢在了右手拳頭上。

吼了一聲後,張晟那一拳打在了鬼眾的腳底板上。

鬼眾受了張晟這一拳,整個人登時往後飛了開去,張晟這一拳可是凝聚了玉皇大帝招工軟件百分之四十六的能量。

“怎麽這麽厲害?”在鬼家軍的攙扶下,鬼眾詫異道,“毛小子。”

張晟用玉皇大帝招工軟件透視眼瞧了一下,隻見鬼眾的右腿已經報廢了,裏麵的筋骨很多都斷了。

想他一貫橫行,現在被自己一拳就將腳給廢了,張晟想想都暗喜,覺得高興。

“嘿嘿,”張晟笑著扶起了劍魁,“劍魁大哥,他的腳廢了。”

劍魁咽了一口唾沫,搖了搖頭,道:“沒有那麽簡單的。他不會那麽容易放棄的。小子,輪到你上吧!我看好你。”說著,劍魁將張晟給推了上去。

張晟有那麽一些愕然無語,竟然就這樣被推上去。

但是此時也沒有得選,張晟隻好硬著頭皮,心道:“不怕,反正他的腳都廢了。什麽大風大浪我沒有經曆過?我用得著怕他?開玩笑……”

當張晟在心底裏給自己打氣之時,鬼眾已經身法迅速地來到了張晟麵前,用一手掐住了張晟的脖子,將張晟高高提起。

這種感覺,張

晟好久都沒有感受過了。記得當初是李巫神這樣掐著自己,後來眾所周知的,李巫神被秒殺了。

“唔……”

這一次,張晟覺得自己可能沒那麽幸運。因為沒有水,手上的昊天劍要提也提不起。而且,張晟的劍也戳不到鬼眾了。

張晟在半空之中感受著這一股窒息的難受,淚水漸漸浮遊上眼眶,幸好有留海來遮擋住了。張晟不斷搖頭,想要咳嗽都咳嗽不出。

“小子,你剛剛不是很可以嗎?”

張晟將玉皇大帝招工軟件的能量提到百分之四十五之後就降了下去,隻因玉皇大帝招工軟件所能提取的能量,主要是取決於張晟自己的信念和體質。

現如今,張晟可以說是對生存沒有什麽希望,隻盼望劍魁幫自己。

“張晟……”

地聖女要跑過來幫助張晟,被小蛛死死拉住了。在一番奮不顧身的掙脫之下,地聖女還是掙脫了小蛛。

可是來到鬼眾麵前後,地聖女也被鬼眾給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聖女,走。”張晟艱難說出這幾字。

可地聖女此刻就算是想走,都已經走不出了。

看著陪同自己受苦受罪的地聖女,張晟忽然想到:“其實就算是回到人界,估計天庭也不會允許我們在一起。此時就這樣一起死了,沒得選擇地做對亡命鴛鴦,那也挺好。”

想著放棄的張晟兀自笑了出來。然而就在這刹那,隻覺脖子上受到了更大的一股壓力,因為鬼眾更加用力了。

就在張晟要先行斷氣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須菩提祖師。

和須菩提祖師經曆過的一切在張晟腦海中迅速回放,甚至耳邊還縈繞著須菩提祖師那一聲:“孩子。”

頃刻間,張晟想到了流水禪。

運氣心法之後,張晟用玉皇大帝招工軟件的能量,讓這個世界的時間陡然停止了,而自己心無旁騖。

當此刻,想不到竟然真的可以把鬼眾給定住。張晟覺得自己的脖子還是被勒得難受,急忙鬆開昊天劍,伸出雙手,強行掰開了鬼眾的虎口。

便在落地之後,原本想要救地聖女的張晟見鬼眾已經醒來。

在張晟驚愕之時,流水禪不靜,頓時破功。張晟急忙抓起了昊天劍,用雙手握著,往鬼眾那胸口心髒的位置,狠狠給刺了過去。

刹那之間,張晟手中的昊天劍刺穿了鬼眾的身體。這一刻,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不知道怎麽會這樣,但是見鬼眾的身體緩緩裂開了。

就在光芒四射之後,嘭的一聲,原本也有不死之身的鬼眾爆裂了,地聖女被彈得飛開。

眾人皆是駭然一驚,表情瞬凝。

晃神之際,張晟急忙撲了過去,用自己給地聖女墊背。

抱著地聖女,張晟迅速將自己的法力輸入地聖女體內。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有事啊!”

看著閉著眼睛的地聖女,張晟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心裏緊張著。張晟不斷和地聖女說話,希望地聖女撐下去。

“你不能有事你知道嗎?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活著?我真的不能夠沒有你!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我隻愛你,你知道嗎?你不能、不能……”

說到最後,張晟泣不成聲,隻能暗暗飲泣吞聲。

在這一刻,張晟明白,原來最難受的時候是說不出話的,隻有眼淚會一直掉。

整個世界仿佛變得悄然寂靜了,一直堅強的張晟直到這時才發覺自己原來有那麽多麽渺小、多麽脆弱……

渴望的一切都像是在眨眼之間要灰飛煙滅,張晟心底感覺:“這個世界都毀了、仿佛什麽都要沒了,因為都不重要了,包括自己這條狗命……”

劍魁他們站在張晟身邊,想要開口安慰,話音卻紛紛沉默在喉底。

麵如死灰的張晟看著地聖女這張麵容,想起了爾往的一切,想到以後這裏荒涼的世界就剩下自己,想著不會再有最想要的人給自己的慣性,頓時好想笑。

想笑那就笑了,“哈哈哈……”

這一笑,嚇得那些鬼家軍都棄甲曳兵而逃。

可笑著笑著,張晟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眼淚一顆顆竄出眼眶,要如泛濫成河的洪水在洶湧地決堤。

大概經曆過的人才明白吧!大概隻有在這一刻,張晟才明白那些一直都麵無情緒的人何以總能那般。

“他們大概不是因為不想笑,而是怕牽動了情緒,又會忍不住引來傷心,不想在命運麵前低頭脆弱的哭泣。”

就當張晟抱著地聖女,閉著眼睛,哭得正心碎時,隻聽懷中傳來了悠悠的一聲:“哎呦,你哭了?”

張晟聽到這個聲音,立即睜開眼睛。

隻見地聖女正挺著那幽幽的雙眼凝視自己,張晟一個由衷,頓時“咯”的一聲笑了出來,緊緊將地聖女抱在了懷裏。

“你嚇死人了,你知道嗎?”張晟緊緊抱著地聖女,眼中熱淚還因後坐力而掉著,“以後我再也不允許你這樣了,我不許你離開我。”

地聖女輕輕回抱張晟,臉上有一絲愁意。

其實地聖女知道回到三界中去,之後還是會因為天規約束,不能永生永世和張晟在一起。

兩人要像牛郎織女一般,始終天各一方。適才也是因為如此,地聖女才試探了一下張晟,想不到張晟會這麽傷心。

而張晟雖然不說,但其實失去地聖女的時間裏,他沒有一天覺得好受過。

雖然表麵上可以對人強顏歡笑、裝作若無其事,但每當深夜那份寂寞、孤寂、甚至是用空虛來形容都不足為過。

很多時候,他都會暗自在心底裏對地聖女說:“我不能失去你。”

因為他真的不能夠失去地聖女,心會一直好像被人用撮子猛戳那樣的痛,會一直都難受得感覺昏眩、頭暈,甚至多時覺得肩膀撐得要垮。

見張晟和地聖女這對有情人緊緊相擁著,旁人都不忍打攪。

劍魁眼中的神色有些迷惑,好像布上了一層灰。在他眼中的張晟和地聖女二人,仿佛讓他看到自己的過去。

此刻劍魁心裏很陰鬱,看著淚流滿麵、崩潰脆弱過後的張晟,他心道:“亙古以來,越是懂得珍惜、越是想要真心相愛的人,上天你越是要將他們莫名拆離。

或許因為你本無情,或許是要締造煞是美好的悲劇性……可老天爺,你有沒有問過,被安排之人是否願意、是否承受得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