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晟聽了差點被笑出聲,隻是在心裏笑道:“我去,居然真把我當神了。”

心裏那麽想,張晟嘴上卻這麽說:“本來我們出生就一無所有。哪怕死後流芳百世又怎樣?還是少不了一些不中聽的閑言碎語,倒不如來也無聲去也無息,這樣不是能夠活得更加輕鬆嗎?”

“唔!”潔用雙手擋著鼻子說,“謝謝你,剛剛……”

不等潔說完,張晟馬上說:“剛剛我沒看到。”

就在張晟話音剛落之後,潔悄然低下了頭,臉喳喳泛紅。

靈狐疑地看著這有些難堪的二人,問:“沒看到什麽噢?”

“沒看到……”張晟無法啟齒,“沒看到……”

這時候潔挽住了靈的手臂,靠在靈耳朵旁說:“我沒穿**。”

“啊!”靈將目光落在了垂著頭的張晟身上,“你被他……”

就在靈要嚷出聲,潔急忙一把捂住了靈的嘴,對張晟說:“呃……唔……那個,我們、我們還有點事,改天、改天約你出來好嗎?嗯……想……”

“嗯,好。”張晟見潔說話吞吞吐吐,立即解圍說,“改天再約你們出來探討羽毛球。”

潔這才緩緩鬆開了捂住靈的小手,伸出雙手對張晟說:“能把你的手機給我嗎?”

“我的手機?”張晟的目光登時變得銳利,“不可以。”

“哦……”潔緩緩收回了自己伸出的雙手。

“不過,我的手機號碼還是可以給你的。”張晟急忙釋懷一笑,緩解這緊張的氛圍。

得到張晟手機號碼後,潔跟靈就走了。

“你約他!你喜歡他哦!春心萌動咯?”

“沒有,不要亂說哦!”

“沒有那你還問人家要電話呢!那都被他看了,你就認了吧!”

“沒有啦!”

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目送二位美女離開後,張晟掏出了手機,又打開了玉皇大帝招工軟件。

孤身一人站在這羽毛球館中,張晟默默注視著個人信息上的這些“魅力值、經驗值、熟練度、幸運值”,暗自在心中猜想:“假如說,這些點數真的是直接作用在我身上的,那我隻要將這些修煉好,將來一定是一個很完美的男人。隻不過,我究竟該怎麽讓它們提高得快些呢?”

冥冥中,張晟分外期待看到所有點數都突破一百時的自己。

現在點數都不過50的張晟就已經和從前那麽不同:備受女生們的歡迎與追捧,各項才能也都顯而易見地有所提升。如若所有點數真的都能突破一百,那到時候該是一個多麽完美的人?

就在張晟一個人想得入了神的時候,忽然聽到叩叩叩的腳步聲。

門口那邊地上映著一道長長的黑影。

順著黑影,隻見那是一個身材高挑、身穿皮靴搭配皮衣皮褲、留著長發的男子。

細看那男子的臉孔,有股神秘的氣息:

濃密對稱的兩道眉毛,好似兩度劍刃;狹小的眼睛流露出的神色,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峽穀;高挺的鼻梁隆起的弧度,是如彩

虹般平滑;最引人矚目的,還要數他那兩片薄得好像一般的嘴唇,拚湊出了一個輕蔑又不失親切的笑容。

看著這張上帝巧奪天工捏造出來的臉孔,張晟看到的並非常人所見的“好帥”什麽的。而是從那人那眼睛中,感覺到:這是一個何其內斂含蓄的人,他能讓你笑到最後才發現胸口已經被他插了一把刀子,是個恐怖、虛偽的人。

細看在他寬大的身軀背後,還拖著一隻若肉無骨的小手。

順著緊牽的雙手望去,隻見門外又現出了,一張讓張晟既熟悉又害怕看到的麵孔——是妮娜。

“你怎麽來了?”張晟十分詫異,此時這句話完全是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

妮娜哀傷地看了一眼張晟後,很快就低下了頭。

“這裏是你開的嗎?”那男人發出深沉而又略帶溫柔的聲音,“我們不能來嗎?”

“你們?”

張晟聽到那男人說“我們”的時候,莫名其妙覺得不可理喻,想不到妮娜這麽快又找了一個男人。或許是出於男人愛麵子的本性,張晟緊緊握著手機,怒火中燒地看著妮娜的這個“新任”。

妮娜的這個新任對張晟目露凶光,嘴角卻依然掛著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笑容,“是,我們。”

張晟一聲不吭,將手機握得更牢,右手大拇指在界麵上不斷滑著,想借此轉移注意力。

此刻,張晟比誰都明白:“妮娜和這個男人來,八成是來對自己做出挑釁。而無可厚非的是,這二人這樣來到這裏,絕對是不懷好意的。”

就在張晟怒不可遏之際,那男人已經來到他的麵前,還靠在他耳邊,低聲說:“聽說你就是被‘娜娜’甩掉的‘窮屌絲’啊,真是見麵還不如聞名。”說到“娜娜”和“窮屌絲”時,男子故意加重了語氣。

就在這時,張晟緊握在右手手心的手機放出一道白光。

與此同時,嘭的一聲,張晟的右肘撞在了男子臉上。這一下速度之快,在張晟自己的意料之外。雖然是氣得怒不可遏,但是張晟知道自己不至於沒風度得隨便打人。

一臉懵逼的張晟看了一下緊握手中的手機,隻見玉皇大帝招工軟件上顯示著來自豬八戒的信息。豬八戒發了一張一隻豬正在啃西瓜的圖片,另外又發了幾句話:“沒錯!是我做的!這種人,俺老豬都看不下去。還有,下次生氣時別那麽用力滑屏了,很容易就戳到俺老豬,真是打擾俺老豬吃西瓜。”

張晟無奈至極,隻好回複了一個擦汗的表情。

而此刻,整個羽毛球館的燈都亮了起來,許多人從門口一邊進來一邊拍手。

張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給驚得呆住了,目光從那些人的臉孔一掃而過。

裏麵有自己的老師許誌摩,還有校長、主任及其他老師和學生……

回過頭來,張晟看著被自己打倒的那個男人衝自己冷冷一笑後,假裝出十分痛苦;又見妮娜蹲在一旁秀眉微蹙,有些責備自己的意思。心裏知道:“糟了,被這兩個人擺了一道。”

可還有些地方讓張晟不懂:“為什麽老師、主任和那

麽多同學會突然來這裏?又為什麽一邊進來一邊拍手鼓掌?”

看著眼前恍若夢寐的一切,張晟呆住了。

隻見校長走過去扶起那個男子,急著問:“宇文護同學,你沒事吧?嘴角怎麽流血了?”說著,校長及其他人都將目光移到了張晟身上,有些狐疑。

那個叫宇文護的男子非常刻意地看了張晟一眼後,洋裝強笑,說:“沒事,是我自己摔倒了。”

而後張晟就被一個主任莫名其妙地叫到了辦公室。

離開的時候,張晟看那宇文護被許多人蜂擁著,好像明星一樣,站在羽毛球場的頒獎台上。就在張晟多看幾眼的時候,那宇文護也移過視線來看張晟,嘴角依然掛著那抹輕蔑的微笑。

來到教務處後,主任讓張晟站著。

沒別的,叫張晟來這裏的目的,肯定是訓話。

不等訓導主任開口嗬斥,張晟就先說話了:“想問就問,反正我不會說。想罵就罵,反正我不會聽進心裏。不說也不罵是吧?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要走了。”

主任聽到張晟的話,見張晟真的做了個轉身要走的動作,立即放下手中剛沏好的那杯茶,“你這是什麽態度?”

張晟這才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去看主任的臉色,敷衍著說:“我不舒服。”

“你不舒服?”隻聽主任說,“打了人,人家都沒說不舒服,你不舒服?”

“要怎麽罰我都隨便了。”說著張晟往教務處門口走去,此時真的覺得什麽都隨便了。

無緣無故被前女友帶一個男人來擺了自己一道,還被那男人兩麵三刀地誣陷,換做是誰心裏頭都不舒服,可對於那種人暴力又使不通,張晟也是很無奈的。

就在這心情低落之際,張晟來到了學校一直有許多鬼故事流傳的溯源地——鬼花園。

這花園坐落在學校西邊的一小角,常年用一個鏽跡斑斑的小鐵門鎖著。在小鐵門上,還有一條同樣鏽跡斑斑的大鎖鏈,鎖鏈上更懸著一個估計有十來斤重的鎖頭。而透過這個小鐵門的欄杆往裏望去,就可以看到那個所謂的“花園”了。裏麵一朵花都沒有,就隻有不斷叢生的雜草。

遊**到這裏時,一開始想起那許多關於這個鬼花園的傳聞,張晟也是挺害怕的。不過想著自己又不是沒有和鬼打過交道,張晟便大著膽子翻過了小鐵門,來到了這個所謂的花園裏。

此時日落西山,太陽西斜,又是到了一個美好的黃昏。

來到小花園裏,張晟看到了一對孤單的石桌、石椅。

它們曆經風吹雨淋,好像在默默等待這一個人的光臨。而那個人,就是張晟自己。

張晟不假思索地來到了長條石椅上坐下,想找個人聊聊天,便掏出了手機。而此時他最好的訴說對象,便莫過於對剛剛的事都看在眼裏的豬八戒了。

落寞地張晟自娛自樂地打了一句:“豬哥哥,你在嗎?”

等了許久後,豬八戒都沒有回複。

此時夜幕已然降臨,可惜花園中那幾盞隨著時日腐朽的路燈不會再發出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