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路珊是從從前的一個同學那裏聽說甄澄海正在打聽她的事。
所以當甄澄海在某一天突兀的出現在路珊上班的學校時，路珊不至於驚訝過度地僵在那裏。
“我聽說你現在在當老師。”
“嗯…”路珊匆匆應了一聲，腦子裏充斥了太多的東西，該去學校附屬的幼兒園了去接杜麟了…太久沒見，本來也不甚熟絡的人，路珊整理不出她下一句話要說些什麽。
“教學還習慣嗎？”
“嗯，還好。”路珊拾步往幼兒園方向走，甄澄海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我聽他們說你考上研究生…”
“嗯。被保送的。”甄澄海不輕不重的說。
“……”路珊微側過頭看他，並沒有因為時間變的出彩的身高——路珊穿著有跟的鞋子勉強跟他平肩，平淡理智的臉孔，明明一副學生裝扮，確有一種超脫的成熟。
“…我記得你是山東人。還以為你考走了就不再回來了…”路珊在幼兒園的小院門口站住看他：“這次回來是要辦什麽事嗎？”
“嗯…是有點兒事。”甄澄海搔搔頭，往幼兒園的小院裏看了眼，定定神，道：“我往山東那邊投了份簡曆…等拿到學位證就可以直接去上班了…”
“嗯……”路珊安靜的看著他等他說完。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山東呢……？”甄澄海一臉認真的說。
“嗯……？”話在路珊耳朵了沉澱一番又在腦子裏慢慢過濾。甄澄海的臉上從來都衣服認真理智的樣子。這樣沒有變化的臉孔，讓路珊有種誤聽的錯覺。
“小媽媽！！”幼兒園的鐵門打開，杜麟衝過來直直撲往路珊的懷裏。路珊彎腰揉揉他的頭發。
“你結婚了？”甄澄海把眼瞪大，聲音卻平靜如初。
“……”路珊搖搖頭，杜麟抱住她的腿，仰著臉看她。
“……你的孩子？”甄澄海低頭往杜麟臉上看。
“……”路珊點點頭，想想又搖了搖頭。杜麟一臉委屈的仰著臉對她伸出手：“小媽媽…抱抱……”路珊愣了下彎腰把杜麟抱在懷裏。杜麟平日寡言少語是鮮少衝她撒次嬌的。
以為他是受了什麽委屈，路珊把臉傾向杜麟的小腦袋：“……怎麽了？”
甄澄海一臉深意的看她一眼，轉身接了個電話，同人說了幾句，便轉過身來對路珊道：“對不起剛好有點事兒，下次在聯絡你。”
“沒關係，你去忙吧。”
“嗯，你的手機號碼……”甄澄海拿著手機要記她的號碼：“我好聯係你。”
“啊對不起……”路珊張嘴想說她還沒有手機，杜麟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哇的哭了起來：“麟麟……？怎麽了？”
“既然你現在不方便，那我們下次在聊吧。”見狀甄澄海幹脆的把手機合上收起來，點頭示意：“那麽我就先走了。我下次在跟你聯絡。”
“噢…慢走。”
目送甄澄海走開，路珊低頭看懷裏兀自哭個不停的杜麟：“麟麟…？怎麽啦？乖，別哭。”
“……”杜麟小手捂著臉兀自哭的傷心。
“……麟麟…”
直到回到家，路珊從冰箱了拿了瓶酸奶過來的時候，杜麟都還在吸吸的抽咽著。
路珊在他旁邊坐下，等他喝完酸奶慢慢平靜下來，才道：“麟麟，今天怎麽回事？幼兒園裏出了什麽事嗎？是不是和小朋友鬧別扭了？”
“沒有。”杜麟搖搖頭。
“那是因為什麽事？”
“……”杜麟嘴巴撅了撅，又撥了撥自己的手指，良久才道：“小媽媽你不要和那個人結婚。”
“啊，哈？”
“……”
“誰說我要結婚了？”路珊腦子有瞬間的怔愣，結婚……現在的孩子都懂這麽多嗎？
“南嫂說的……”杜麟嘴巴裏好像含了糖果，路珊很是費了一番力氣才聽清他的話。“南嫂說隻要麟麟不乖小媽媽就會跟別人男人結婚，會生自己的小寶寶，就不要麟麟了…”
“是南嫂說的嗎？”路珊皺著眉回憶照顧杜麟的保姆，很是寡言的樣子啊。
“反正麟麟不是小媽媽的孩子……”
“……”路珊嘴巴動了動，一句話也說不來。
杜伊雷隔天下午提了幾兜子的吃的玩的進來時，腦袋在杜麟的腦袋上摸了一把，東張西望了一番道：“…你家的保姆呢？”
“走了。”
“你讓人家走的？”
路珊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白天可以去學校附屬的幼兒園，晚上我能照顧……”
“小小孩子上什麽幼兒園？”
“醫生說麟麟有些自閉，多和同齡的幼兒交往比關在家裏的好。”
“……”杜伊雷撇撇嘴角：“那保姆說了什麽嗎？”
“沒有。”路珊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噢。”杜伊雷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看了眼旁邊把精力集中在一隻沒有帽子的木偶娃娃上的杜麟，道：“你呀，也別小看了這些孩子，一個個都賊頭賊腦的，精的厲害啊……指不定心裏怎麽想的……”
“孩子不會有那麽許多複雜的東西的，不會藏著什麽的……”路珊安靜的看著杜麟：“有什麽就是什麽。”
“……”杜伊雷怪怪的瞅了她一眼仿佛這話不該從她嘴裏出來：“你這不也是有腦子的麽。咋就到了關鍵時候就用不上了？”
“啊？”
“……”杜伊雷朝天翻了個白眼：“我聽說你一同學回來找你了？”
“啊？”路珊愣了下才想到甄澄海的名字。“他回來辦事的……”
“辦事…辦事人家找你啊？”
“……”路珊眨了眨眼，她明白甄澄海說的話，隻是不知道作何反應。…興許隻是自己誤解了人家的意思了呢……
“……”杜伊雷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地上的杜麟：“是向你求婚嗎？”
“……唔。”路珊支吾不明的應了一聲：“他還是個學生……”
“這點你不要擔心。這世上也沒有誰比你更幼稚了。”杜伊雷諷刺完又安靜下來。路珊也沉默不語。
“你怎麽想的？”愣了好一會兒杜伊雷忍不住開口，眼睛卻是看著地上坐著的杜麟說的：“我不想以誰的立場說，不過這畢竟是你自己的事。”
“……”路珊歪頭想想又搖搖頭。
“唉……”杜伊雷莫名的歎了口氣：“如果是杜麟的事，你不用擔心…我……”
“……”路珊搖搖頭，杜伊雷突的閉了嘴巴。
“……伊風要回來了。”杜伊雷張張嘴巴，到底還是說了出來，看著路珊瞬間錯愕的臉，杜伊雷覺得自己真卑鄙。
“我…和她通了電話。大概明天後天的就會回來了。”
“……”路珊低下頭沒說話。
“我並不是想要妨礙你的想法…隻是我認為你和杜伊風的事還是攤開來說清楚比較好。”
“……”
“我知道她很…過份。她一向自我中心，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傷到你……我承認我是有些護短的，但至少你們還是要把話攤開來說一下。權當了結我這局外人的一個好奇心。”
“……”
“……”
接著便是一陣持續的安靜。直到杜伊雷起身離開。臨走又留下幾句：“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就這麽拖著也無所謂，我真不明白你腦子裏到底想什麽東西……如果是我…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我有這麽一個機會……”話梗在喉裏，想想自己也卻是沒種，又把話咽了回去。歎口氣道：“伊風過的比你所想到的要苦的多…權當你慣著好了……權當她的任性……”
“……”路珊安靜的看著他。杜伊雷借故別開眼：“你就再等她一等……”
“……”
送杜伊雷離開，路珊便一直坐在沙發上呆著。腦子裏飄著幾個莫名的詞語。甄澄海、薛成理……晃著晃著最後便停在杜伊風的臉上。眼睛無主的四處飄**著，最後停駐在臥室的黑色鋼琴上……黑色連著鋪在上麵的白色布簾，抽魂似的安靜……
“小媽媽……”手被人拉住。
路珊低頭看杜麟仰著的臉。
“小媽媽我餓了。”
“嗯。”路珊手在他的頭上摸摸起身往廚房做飯。
杜麟在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小媽媽，我想吃麵，我們吃麵好不好？”
“嗯。”
“還要吃肉。”
“嗯。”
“要放好多。”
“嗯。”
《未按待續》
。。。唉，都不好意思出水了。。。
美英殿……表拋棄偶呀~~~~~~~~
美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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