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凡帝?

苗寨眾人顯威,一一將同自己交戰的對手逼退,回到巫鹹的身邊。兩邊的人各自站在一方,形成對峙之勢。

“果然有些門道,還好這次少主將我也派了來,不然,還真拿你們沒有什麽辦法。不過,就憑你們這點實力,還不足以能從老夫手中逃走。你們要是識趣,就束手就擒,同我一起回天闕山去,不然,可別怪欺負小輩。”

血衣尨長老看了看四周受傷的手下,竟然有大半的人已經受傷,他們的戰鬥力一下子降到不到五成,盯著為首的巫鹹說道。

說話的時候,不忘抬頭看了看正在半空中的黑影鬼蝶。被血衣老者盯著,黑影鬼蝶極其機靈,不禁又飛高了幾米。讓尨長老不禁更加驚奇,這小東西竟然有了通靈的跡象。

“束手就擒?”

巫鹹臉上浮現出一絲冷嘲。“你當老子是傻子不成?同你們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嗎?不要以為自己是一介凡帝,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尚未交手,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

“未知數?難道你覺得你們在我手中還有反抗的餘地嗎?”

尨長老神態自若,根本就沒有把將巫鹹他們放在眼中。在說話的時候,血衣老者雙腿一蹬地,身體仿若一發炮彈一樣,紮入了月空中,正是衝著天空中的黑銀鬼蝶而去的。

“不好!”

巫鹹大驚,一下便明白了血衣老者的意圖,連忙將手指放在口中,吹響了一聲口哨。口哨響起,那黑影鬼蝶聽明白了口哨之中的意思,雙翅劇烈的揮動,它的身體慢慢的升向更高的天空。

“拆骨手!”

血衣尨長老口中大喝了一聲,掄起自己的手臂,在身體上升之勢已然降了下來,就在身體上升到最高點,即將落下的時候。他原本張開的手掌微微的曲起,呈手爪之態,朝著正慢慢升向更高空的黑影鬼蝶狠狠的打了過去。

其實,由於得到巫鹹的命令,黑影鬼蝶已經飛到了足夠高的空中,這個時候的尨長老距離它,有著好幾米高的距離。可是,在血衣老者擊出那一爪之後,雖然並沒有直接的擊中黑影鬼蝶,但血衣老者的一招拆骨手餘勢不減,形成一道爪風,還是追上了黑影鬼蝶。

一招拆骨手落在虛空之中,並沒有就此結束,形成一道真氣之風,擊中不斷升向空中的黑影鬼蝶。

其實,縱使血衣老者的這一招足夠厲害,可是,始終沒有能擊中實處,所以,威力著實有限,但是,黑影鬼蝶雖然有著莫名的神通,身體防禦力卻並不見得比普通的蝴蝶強上多少,因此,這樣的攻擊,也足以傷害到它弱小的身體。

黑影鬼蝶被爪風擊中,掉落了下來。

巫鹹滿臉鐵青,仿若冰霜,身體高高躍起,將打落的的黑影鬼蝶接住,心中一陣心疼。

“殺!”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落地的尨長老身體再次高高躍起,正是衝著馬上就要落下的巫鹹而去的,口中冷冷的對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頓時,天闕門眾人再次攻了上來,沒有了黑影鬼蝶的牽製,他們氣焰更勝。

“阿虎!”

天闕門尨長老躍起的瞬間,巫離轉身衝巫虎大吼了一聲,緊接著,他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他並不強壯,甚至有些嶙峋的身體。巫虎明白他的意思,大喝了一聲‘三生花紋蚊’。剛剛發生在巫虎身上的一幕,如法炮製的發生在了巫離的身上。

在三生花紋蚊在巫離脖頸之上叮咬的時候,巫離的那隻八臂青龍蜥也爬了出來,爬到他的臉上,半截身子爬進了巫離的口中。八臂青龍蜥全身青色開始慢慢的變淡。

跳上半空的尨姓長老再次打出了那一式拆骨手,衝著落下的巫鹹而來。巫鹹麵色凝重,卻並沒有絲毫的膽怯,心中為血衣老者打傷了自己的蠱蟲,而憤怒萬分。

巫鹹右手更加的漆黑,抬起自己的右臂,迎著攻來的尨長老,便砸了下去。

“碰……”

兩人在半空相遇,瞬間便擊出十來拳,光從場麵來看,血衣尨老雖然有凡帝之力,兩人卻戰了一個平手。這短暫的相遇,並沒有占到太大的上風。

兩人在半空中短暫接觸,相互便攻出了十來招。

之後,分開。

蹬蹬蹬!

等兩人落回地麵之時,強弱之分立顯。落到地麵的巫鹹接連後退了三步,才堪堪將自己的身形穩住,而反觀那血衣老者,卻神色如常,一臉笑意的盯著狼狽的巫鹹。

“喝!”

巫鹹大喝了一聲,就要回身再戰,可是,卻被巫離給攔了下來。這個時候的巫離,全身泛起一陣潮紅,滿臉卻鐵青如墨。

“大哥,你帶著他們先走,他……交……給……我。”

也沒有等巫鹹回答,巫離已經殺了出去,衝著尨姓老者而去。而天北等一眾天闕門的人,也在尨姓長老的吩咐下,衝了上來,已經同巫離接觸在了一起。此時,巫離有著勢不可擋之勢,仿若虎入羊群,一眾黑衣人,沒有一個是他的一合之敵。

“休得猖狂!且吃我一劍。”

天南忽然從人群中縱了起來,雖然臉上還有些蒼白,但是,剛剛同巫鹹交戰所受的傷,看來已經沒有大礙了。他跳到空中的身體,在急速下降的時候,再次刺出了一劍,卻正是那式天逆劍法之劍流。

“劍流!”

同樣的一招,一招劍流足以威脅到巫鹹,按理說,這一招,也足以威脅到同為一流凡君實力的巫離,可是,結果卻並不如天南預料的那般。

巫離輕鬆的躲過了天南自認為的最強一擊,仿若這一招,隻是再普通不過一樣,仿若,誰都能夠輕鬆的躲過一樣。巫離那雙原本黑色的眸子,此刻,同先前的巫虎一樣,泛著血光,血光之中,還能看出淡淡的青色。

“啊!”

當自己一劍刺空的時候,天南便意識到了危險,可是,劍流之式最高奧義便是需要那種一往無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決心。而這,也是這一式劍招的弱點。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擊不中,那就等著別人的一擊吧!

天南也知道,自己劍招的弱點。所以,天南一般不會在比自己厲害的高手麵前施展,而在同級別的高手中,還不曾有人真正的躲過了他這一招。

在他看來,連昔日那個不可一世的巫鹹都不能躲過自己的這招,何況是當年那個不敵他們的愣頭青呢?

巫離輕鬆的躲過了天南的最強一劍,緊接著,一拳將天南轟飛了出去。可以清晰的看見,巫離一拳砸在天南的胸口,天南的胸膛直接被砸的凹陷了下去,他的身體,仿若短線的風箏一樣,落在地上。

口中,吐血連連,沒有再能夠站起來。

“這……”

從天南飛出,到被巫離一拳轟飛了回去,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竟然讓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尤其是深知天南實力的,天南的兄弟天北。

天北一臉的吃驚,口中喃喃道:“凡帝?”雖然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難以相信,可是,天北畢竟還是一位凡君強者,在世間打滾了幾十載,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片刻便恢複了過來。

在天南落地的瞬間,天北閃了過去,將天南抱起,退出了戰場。

“凡帝?”

原本站在原地,並沒有準備動手的血衣老者也是一愣,看向巫離的眼神,也不再是那種毫不在意的輕視,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口中仿若自語的說:“有意思!看來此族之人很擅長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實力,要是我能得到這種方法,那就再好不過了。在下一次的門派比鬥之中,就能夠占有優勢了。”

血衣老者自語著,慢慢的走向正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的巫離。

“巫虎,帶著他們馬上離開這裏。等出了這裏之後,你一定要找到阿狼,並保護好他。再去找你二叔,隻有他知道,你們到了未央國後該去找誰。”

巫鹹衝巫虎大吼到。

“那您們二老怎麽辦?要讓我丟下你們逃跑,我巫虎絕對辦不到。”巫虎堅定的說道。

“我不管你做得到還是做不到,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你們,必須聽我的。走,馬上!”

巫鹹態度更加的強硬,說著,他也不管巫鹹答不答應,閃身迎了上去。那隻漆黑如墨的右手,無時無刻不再冒著似有似無的黑煙。

戰場之中,巫離終於同尨姓老者交戰在了一起。兩人你來我往,相戰甚歡,這初一接觸,一時間,也看不出個孰強孰弱來。

隻是,明眼人還是能夠看出,血衣老者還是要勝上一籌。交戰之間,神態自若,並沒有當成是一場惡戰來鬥。

衝進人群之中的巫鹹,被持斧漢子和那空手老者這兩名凡君強者纏住。雖然兩人自身實力都不及巫鹹,但是,兩人一起相戰巫鹹,再加上周圍一些實力較強的手下牽製,卻並不懼怕巫鹹。

這樣一來,巫鹹也被牽製進去了,想要脫身,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巫虎麵色猶豫不定,雖然他知道,此時馬上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心中卻千不願萬不該的就這麽丟下巫鹹他們,縱使,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二弟,你帶著族人先撤,我接應三叔他們。”

最後,巫虎竟然又將自己的不願,移交給了巫豹。

“不!”

巫虎不願放棄巫鹹他們而去,巫豹又何嚐願意?巫豹態度堅定的回到。“大哥,要死我們死在一起,我們苗寨,絕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要死一起死!”

在這性命攸關之時,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他們齊聲,訴說著自己的決心。

對於眾人的心情,巫虎是再了解不過了;對巫鹹他們的感情,沒有一個人會比自己的淡,要是他們真的選擇離開,倒讓巫虎不能相信了。

“好!就讓我們大家死在一起吧!”

巫虎知道,真要強行將眾人趕走,那麽,無疑是對大家更大的傷害,自己尚且做不到這點,又何必強迫別人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殺!”

麵對著遠遠超出自己的敵人,眾人滿眼冒光,心中升起平生從未有過的戰意。眾人也知道,這應該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戰鬥了。在這最後一次戰鬥中,又豈能丟了苗寨人的臉呢?

看著戰意十足,一臉無謂的苗寨眾人衝向了過來,天闕門的人反倒有些不安了,腳下的速度明顯的慢了半拍,顯然,他們並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

所謂勇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戰鬥最講一個勢,尤其是在那種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

雖然天闕門的人比苗寨的三十來號人多了一倍不止,但是,剛剛卻被巫鹹的黑影鬼蝶折騰的不輕,實力降低了不少,再加上天南受傷牽製住了天北,而另外兩名凡君高手也被巫鹹牽製,黑衣人中再也沒有了凡君高手。而巫虎卻是一位有著實力堪比三流凡君的九流凡君。

巫虎就像一把尖刀,插進了黑衣人群的胸膛。

在巫虎的帶領下,苗寨眾人竟然隱隱壓製天闕門的架勢。混戰再次爆發,兩方人一時間打的難解難分,喊殺身、慘叫聲混雜在一起,已經讓人分不清了。

“你們……”

看著衝上來的巫虎等人,巫鹹心中感慨萬千,他即恨巫虎他們沒有聽自己的話;他又感覺,他們真的很可愛。

為了他們,他就算死也值得。

“啊……”

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停的有人倒了下去。

有天闕門的人,也有苗寨的人。

看著一個個倒下的熟人,阿狼攢緊的指尖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皮膚之中,鮮血沿著指頭流了下來。阿狼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的心在顫抖,他的身體卻被他竭力的控製,仿若一顆草,一塊石頭,趴在草叢之中。

巫鹹不愧是看著阿狼長大的,盡管阿狼從未將自己的心事在人前暴露過,但是,巫鹹還是正確的解讀了阿狼心中所想。

眼前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死亡了的苗寨人,就是阿狼心中的軟肋,是阿狼的弱點。

不管軟肋也好,弱點也罷,也都是每一個人的逆鱗。

阿狼的眼睛不曾有一刻眨一下,他要記住這裏每個人的麵孔,苗寨人的,天闕門人的。這些人是他美好的回憶,是他痛苦的回憶;他要記住每個人,他會懷念有些人,他也會人某些人為今天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