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安排後事

平遙將軍府。

君子劍蕭逸風和妻子南佩剛剛走出府衙大廳,便聽見兩道破空的聲音衝自己兩人而來。

“什麽人?”

南佩高聲喊道。頓時,府衙之中閃出一大群白衣人,個個抽出了手中的寶劍。

“是我們!”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接著,一老一少自半空之中落了下來,卻是那在阿狼搶的靈芝草時,出現在巷子中的兩人。

“童老!”

一眾白衣人見了二人,躬身便拜。那童子揮了揮手,一眾白衣人便退走了。

“三爺爺、四爺爺,你們怎麽來了?”

南佩稱呼那老人為爺爺也就罷了,那童子竟然也是她的爺爺。見到兩人出現,白衣美婦南佩十分的高興。

“我們回房間再談吧!”

四人回到房間之中。

回到房間,南佩氣憤的將平遙將軍不買自己的賬,決定解除平遙鎮封閉的事情說了,最還還不禁說道:“皇天齊也太忘恩負義了,做了大將軍就忘了本,他不曾記得,他可是我們嶺南派出去的。”

“佩兒,此話可不要亂說。皇師兄畢竟是三黃國的將軍,而且,還是皇室中人,他那樣做,也隻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他也有他的難處。”

君子劍不禁囑咐道。

“本來就是!”

南佩顯然很聽丈夫的話,心中雖有不滿,也不多說什麽?

聽罷,那老者說話了,“封不封閉平遙鎮已經無關緊要了。”

“為什麽?難道兩位爺爺有辦法抓住南海一刀?”

南佩問道。蕭逸風也是一臉疑惑的盯著兩人。

“因為南海一刀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

那童子接著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同旁邊的老人一樣的滄桑,讓人難以理解。

“那可難辦,若是南海一刀將靈芝草放在別人身上,那麽,抓住他還真沒有太大的意義。以南海一刀的脾氣,萬不會交出靈芝草的,而且,據我所知,他奪取靈芝草,應該是為了救他女兒的性命,這樣,就更沒有用了。”

蕭逸風一臉的釋然,說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靈芝草可是父親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的,是送給爺爺的,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了?”

南佩心有不甘。

老者說:“當然不會輕易放棄。想從我們嶺南派將寶貝拿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管他是南海一刀還是北海一刀?”

“對了,竟然二位爺爺來了,那地靈鼠豈不是也來了?讓他聞聞,我們不就找到靈芝草了嗎?”

南佩忽然好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興奮的說道。

卻被蕭逸風給潑了一盆冷水,蕭逸風說:“要是這樣,父親早就請出兩位爺爺來了。南海一刀這次是有備而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讓地靈鼠根本就聞不到靈芝草的氣味。這個,我們早就發現了。”

聽罷,南佩頓時一臉的沮喪。

蕭逸風說完,卻見一老一少他們臉上一臉的疑惑,就不禁問了一句,“怎麽了?三爺爺,四爺爺。”

那童子回道:“來之前我也知道地靈鼠聞不出靈芝草在哪裏,可是,說也奇怪,這兩天我們發現地靈鼠好像又能聞出些東西來了,隻是,靈芝草的氣味忽有忽無,一時間也判斷不出靈芝草的具體地方來。”

“真的?”

南佩又是一臉的興奮。但是,君子劍蕭逸風卻一臉的疑惑,蕭逸風道:“怎麽會這樣?按理說,南海一刀絕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啊!會不會有詐?”

“我們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但是,地靈鼠聞出靈芝草卻是不爭的事實。以南海一刀費盡心思想要得到靈芝草,怎麽會舍得用靈芝草做誘餌,引我們上當呢?”

童子用蒼老的聲音訴說著心中的不解。

“您的意思……”

老者回:“我們猜測,靈芝草怕是已經不再南海一刀手上了。”

“不在南海一刀手裏?那在誰的手上?你們都把我弄糊塗了。”

南佩沒有聽懂三人的話。

“也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麽地靈鼠能夠聞出靈芝草的氣味了。隻是,能夠從南海一刀手中取走靈芝草,而且,城中並沒有發生大戰,難道是凡帝高手?”

蕭逸風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凡帝?那是不是要請爹爹他們出手?”

南佩思索之後,建議到。

“凡帝也不可能從南海一刀手中奪走靈芝草,而絲毫不引起我們的注意,我看,是南海一刀的同夥將靈芝草丟了才是。不管怎麽樣,竟然對方現在不知道躲過地靈鼠的法子,那我們早晚都能取回靈芝草的。既然封城讓天齊這麽為難,那我們就賣他一個人情吧!”

童子說。

蕭逸風聽完,也覺得童子說的有道理,忽又想起在城中遇到五散老人的事情,也一通的說了出來。

“五散老人?沒有想到他這麽多年沒有現身江湖,竟然在這裏被我們碰到了。五散雖然有些實力,但是,不足為懼,我們完全對付得了他。風兒,你不必擔心。”

老者信誓旦旦的說道。

“既然三爺爺都這麽說了,我就放心了。既然現在抓不抓住南海一刀都無關緊要,那我直接讓皇師兄解除封城吧!可別讓他為難了。”

蕭逸風說道。

兩位老人揮揮手示意蕭逸風去辦。蕭逸風夫妻二人拜別兩人,便走出了房間,去找平遙將軍皇天齊了。

平遙鎮城西一間隱蔽的宅子中。

“對不起,叔叔。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大意,就不會讓靈芝草被搶了,那樣,您早就把靈芝草帶回去了。要是妹妹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您啊?”

那被阿狼搶走了靈芝草的青年,一臉內疚的衝鬥笠男子南海一刀說道。

南海一刀失落的搖搖頭,雖然對青年丟失了靈芝草很是低落,但是,卻並不好責怪於他,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不必太自責。也許這就是河兒的命吧。”

雖然南海一刀並沒有責怪青年的意思,但是,青年還是聽出了漢子心中的苦澀。

“河兒的命?”

青年喃喃自語。他知道,能夠讓自己的叔叔說出這樣的話,是多麽的難,要是他真的相信命,那在念河生下來時,他就應該相信了。

“叔叔,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青年著實想找點法子彌補自己的過失。

“要是被嶺南派奪了回去,我還可以想辦法給搶回來,但是,現在連誰將靈芝草搶了去都不知道,能有什麽辦法?”

南海一刀一臉的沮喪,垂頭喪氣的說道,此刻,仿佛蒼老了十歲。忽然,南海一刀好像想到了什麽,那雙原本已經有些死灰的眼神,在微弱的燈光中冒出懾人的光芒。

阿狼回到客棧已經是半夜了,剛回去沒有多久,便有一隊士兵前來查房,讓阿狼大感慶幸。

阿狼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雖然這隊士兵看似仔細的在客棧之中盤查了一遍,可是,阿狼卻看出,他們完全沒有昨晚的嚴厲,完全是按部就班,草草了事而已。

“看來平遙鎮封城的日子不多了,我還是早點將三個小家夥安頓好,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

阿狼看了看搶來的那些金銀自語道。

第二天天剛亮,阿狼便離開了住的客棧,去往好運來客棧去了。正如阿狼所料的一樣,平遙鎮今天便打開了城門,一隊士兵敲鑼打鼓的在城中奔走相告,隻是比阿狼想象中的還要快。

“小哥,你回來啦!城中開放之事你知道了吧!”

三兒一見阿狼走進大堂,便迎了上來。

“剛剛在街上都聽見了。對了,老爺爺的屍首你放在哪兒,這城門打開了,我們先將他老人家安葬了吧,好讓他入土為安。”

阿狼故意沒有說自己,而是將三兒也說了進去,想看看他的反應。

三兒一聽阿狼的話,倒沒有什麽反常,隻是連忙將手指放在嘴邊,做出一個讓阿狼小聲一點舉動。

“我的哥哥呀!你小聲一點,要是讓掌櫃的知道我把三爺爺的屍體留在房中,我可就慘了。知道今天城門打開,我一早就同掌櫃的請了一天假,不管怎麽樣,先將三爺爺運回去安葬了再說吧!”

三兒壓低著聲音說道。

聽罷,阿狼更加覺得他一個可以托付的人。

在三兒的帶領下,阿狼帶著三個孩子,將老漢的屍體送回了家中,順便還在城中替老漢買了一口棺材。在客棧中,阿狼背著老板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老漢他們住在三十裏外的一個小村子,三兒也是這個村子裏的人。當知道老漢不幸身亡的消息之後,村名都是一臉的可惜、傷心,並送來了一些雞蛋等吃食。隻是,老漢也吃不了了,應該是給三個孩子的。

老漢他們住在一間隻有人高的小草屋裏,家中那真叫個一貧如洗,除了吃飯的行頭,還有一張用石頭砌成的炕之外,別無他物。

葬禮並不奢華,但是很溫馨,全村的人都來了。將老漢安葬之後,阿狼來到了老漢的家中。

“小哥,要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回去了。”

三兒略帶深意的看了看蝶兒他們三個說道。

“大哥請留步,我有一個事情跟你商量。”

阿狼說。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走出來一個村姑,約莫三十歲,應該是三兒的妻子,將三兒拉到了一邊,也不顧及什麽,‘肆無忌憚’放開嗓子的說著話。

“宋三,你可給我聽好了,這個時候可不是當好人的時候,要是他讓你照顧這三個孩子,你可別答應。”

村婦說道。

“你說什麽呢?小哥親口答應三爺爺會照顧蝶兒他們三個,你別自作多情了。”

三兒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

“那你還站著這裏幹什麽,還不回客棧去,這耽擱一天,可是要扣三天的錢啊!就你裝好人,自家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倒幫起別人來了。”

村婦抱怨的說道。

“我這不馬上就回去嗎?”

三兒有些無奈的說。然後,他走到阿狼的身邊說:“小哥,你剛剛說什麽?要是我能幫上什麽忙,我一定幫,若是沒有什麽了,那我就先回客棧去了。”

三兒不敢低落著頭,不敢看阿狼。

剛剛發生的一幕,阿狼倒是有些猶豫是不是該蝶兒三個人交給三兒了。三兒是可靠,但是,村婦就不靠譜了。

“大哥,我知道我答應了老爺爺要照顧蝶兒他們三個,可是,我是一個走江湖的,而且,我的目的地是未央國。蝶兒他們三個著實太小了,要是帶上他們三個,他們真受不了,所以……”

阿狼表現出一副極其為難的樣子,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

“所以你想將他們三個甩給我們啊?我就說嘛,這世界上哪有什麽好人,都是為了自己。你自個答應了宋老漢,那你就自個帶著這三個拖油瓶吧,我們家都不夠吃,可沒有多餘的糧食養些閑人。”

村婦一聽阿狼的話,頓時跳了出來氣憤的說道。

“我們不是拖油瓶!我們也可以幹很多事情的。”

黑子忽然站了出來說道,顯然,他對於別人說自己是拖油瓶很不高興。而更大的多蒙卻低著頭,一言不發,想來這樣的話已經有些讓他習以為常了。蝶兒隻知道一個人躲在阿狼的懷中哭泣。忽然她抬起一張淚臉,衝阿狼問道:“阿狼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們?我就猜到會這樣,這個世界隻有爺爺才不會拋棄我們。”

一聽這話,阿狼整個心都軟了,他發現,這三個孩子跟幾個月前的自己,是多麽的相似啊!

“不會,阿狼哥哥怎麽會不要你們呢?阿狼哥哥答應爺爺要照顧你們,就絕對不會食言的。隻是,阿狼哥哥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方便帶著你們,你們先在這裏等著我,等我安頓好了,再回來接你們。”

阿狼細心的安慰著懷中的孩子。

“真的?”

小蝶一雙含淚的大眼半信半疑的盯著阿狼。

“真的!”

阿狼看著蝶兒,鄭重的說道。這樣,小蝶才放心下來。

就在阿狼同小蝶說話的時候,村婦已經上千拉住三兒,要將他強硬的拉走。但是,顯然宋三並不願意就這麽離開,但是,他又不敢不聽自己妻子的話。

“大哥!”

阿狼輕輕的喚了一聲,用真誠的眼神看著宋三,好像在同他說,剛剛自己對蝶兒說的話是真的。

宋三忽然好像下定了主意,一把將村婦掀開,走了回來。

“宋三,你這個天殺的,你要是將他們三個給我帶回來,我就回娘家,再也不會來了。”

村婦口中咆哮著。

村婦的話對宋三還真起了作用,但是,卻隻有那麽一會兒,宋三忽然換了一副真正男人的表情,轉身回去吼道:“你要是敢走,我就休了你,大不了我宋三打一輩子光棍。”

“好!好你個宋三,有種你就別上老娘的床。”

村婦忽然被宋三的反應弄得一愣,緊接著咆哮道。之後,便哭天喊娘的跑出了屋子。

“好!我總算沒有看錯人,將蝶兒他們交到你手中,我就放心了。”

阿狼高興的說道。

宋三一臉的苦澀,說:“你就放心吧!隻要有我宋三一口飯吃,我絕不會餓著他們三個的。”

阿狼笑笑,隨手將那個黑色包裹遞到了宋三的手上,示意他打開看看。

“這……”

看著一包裹的金銀珠寶,宋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連忙將包裹包好,生怕被別人看見了,然後送了回去。

“不行,這東西我不能要。”

宋三推辭說。

“你就收好吧!這不是給你的,是留給他們三個的。再說了,這東西是我從街上‘撿’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阿狼故意將‘撿’字拖得老長。阿狼相信,宋三能夠聽明白自己的話,妥善用這些財物。緊接著,阿狼又拿出一張房契,說:“好運來客棧我已經買下來了,隻要你將他們三個養大成人,我便將它送給你。”

宋三才想起阿狼找掌故的,應該就是買客棧的事。這麽快就搞定,阿狼一定出了一個讓老板無法拒絕的價格。

阿狼阻止還要說什麽的宋三,忽然臉色一變說:“錢財對於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但是,你要是讓他們三個受一點委屈,那我可不……答……應!”

宋三連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