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戰刀疤

做完了這一切,苦大師依舊神態自若,壓根兒就沒有任何驕傲的表情,仿若,這一切讓三人震驚的事情,都微小不足以道一樣。苦大師看著滿眼恐懼眼神看向自己的刀疤,忽然笑了,隻是,這笑落在刀疤眼中,是他無限恐懼的催化劑。

苦大師笑道:“怎麽,你剛剛神氣的樣子被狗吃了?現在的江湖竟然落魄到了這種程度嗎?一名堂堂的五流凡君,竟然連一絲戰鬥的勇氣都沒有了。當真……你好像是四重宗的人吧,連這樣的宗派培養出來的弟子都是這麽個熊樣,可見如見的江湖啊!”

對於江湖中人而言,自己的宗派那是神聖一般的存在,你可以侮辱他本人,卻不能貶低了他的宗派。

一聽苦大師挖苦自己的宗派,刀疤頓時火了,隻是,這火在見識到了苦大師絕強的實力麵前,也就那麽回事。刀疤壓製著對苦大師的恐懼,站了起來,竭力表現出一副自己不怕苦大師的樣子,刀疤道:“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用不著扯上我四重宗;今天你殺了我,明天四重宗就會為我報仇的。”

“哈哈!四重宗又怎麽樣,不要說我殺了你,就是殺了你們四重宗的宗主,你們四重宗也不見得能夠把我怎麽樣?不過,你雖然一開始表現出一副熊樣,但是,好歹這個時候還像名武者,我就看在我曾經同你們四重宗的先輩有些交情,給你一個機會。”苦大師說道。

一聽苦大師這樣說,刀疤頓時有些不解,剛剛這老頭還一副視人命如草薺的樣子,一招殺了自己十個手下,這下怎麽又好心的給自己一個機會呢?刀疤道:“竟然前輩這麽說,那麽,就請前輩動手吧。”

“動手?”苦大師反問。

刀疤道:“不是嗎?能夠死在你這樣的高手手中,我刀疤也算三生有幸了。”刀疤說著,緊了緊手中的三尺直刀。

苦大師一聽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指了指阿狼道:“不是我動手,是他。”

“他?我刀疤在江湖上也算個人物,豈能受你這等欺辱?”刀疤一聽苦大師的話,再看了看隻有十八九歲的阿狼,頓時滿臉憤怒的說道。

宋元一驚,不知道苦大師葫蘆裏賣什麽藥?阿狼倒是一下明白了苦大師的心思,那是要給自己找個真正的對手,頓時,不再為剛剛苦大師沒有給自己留個練手的人而不快了。

“不是他難道是我啊?難道你覺得你能在我手中活下來?”苦大師苦笑道。

刀疤一聽苦大師的話,頓時就要發作,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士可殺不可辱。可是,他忽然終於明白了苦大師所謂機會的意思,不太確定的說:“你的意思是我打贏了他,你就放我走?”

苦大師沒有回話,心中的確是這麽想的。可是,阿狼卻並不願意放過這個狠辣的角色,阿狼上前兩步說道:“你要是贏了當然放了你,可是,你要是輸了,又當怎麽辦呢?”

“此話當真?”刀疤並沒有搭理阿狼,而是越過阿狼,將目光落在苦大師的身上,問道。顯然,他不認為阿狼說的話能夠當真。

苦大師道:“是他同你比試,他說了算。我原本是想不管比試結果如何,我都會放你走的,可是,顯然他不這麽想。”

聽到苦大師的話,刀疤先是一愣,然後將目光挪到阿狼的身上,上下打量了阿狼一遍,冷笑著說道:“你要是能夠贏了我,我將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刀疤的話無疑一點都沒有將阿狼放在眼裏,身為五流凡君的他,怎麽可能輸給一個隻有一流凡士的毛頭小子呢?

“我拿你腦袋當球幹什麽?你隻要站著不動讓四象蟒咬一口就是了。”阿狼說道。順便俯身,在地上隨意的撿起一把短刀來。

“隻要你能贏,隨便你!”刀疤說道。見阿狼準備好,身形猛地閃出,一刀自阿狼頭頂處劈下。他這招雖然來勢凶猛,可是,他並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他怕要是將阿狼一刀結果了,自己還是不可能走掉。雖然心中恨死了阿狼,卻不敢下殺手。

鐺!

麵對著刀疤來勢洶洶的一刀,阿狼手握短刀,自上而下隨意一撩,便直接將刀疤的一刀給化解了。如此輕鬆的將對方的一招化解,阿狼也有些意外,畢竟,對方可是有五流凡君之力,比自己實力高了好幾籌。這一刀,也讓阿狼充分的認識到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進步。

刀疤眼見自己一刀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心中不禁開始重視起阿狼來;“果然有幾下子,並不是隻會說大話的角色。”刀疤心中想到。

見此,刀疤不敢有絲毫的留手,將自己全部的實力給拿將了出來;一個人的招式,多半與他的性格相關,比如書生劍蕭逸風的劍法便如書生一樣中規中矩,而南海一刀,也如他的性格一樣,霸氣十足。

刀疤的刀法,也如他的性格一樣,狠、辣。刀疤雖然是四重宗的人,但是,卻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拜過任何一個師傅,他的刀法,完全是他在不斷的殺戮之中自創而出的,他自認為,自己的刀法,那才是真正殺人的刀法。

刀疤這一表現出自己的全部實力,他就仿若一個殺戮機器一樣,他的刀法狠辣,每一刀下去,專挑阿狼的要害所在。阿狼可以想見,要是真被刀疤擊中,那麽,他縱使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當然,阿狼不會給對方砍中自己的機會,這起初,阿狼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選擇了避其鋒芒,開始一步步的後退。刀疤的刀看似凶猛,卻沒有碰及到阿狼一絲毫毛。

見阿狼退後,刀疤氣勢再盛,攻擊更加的淩厲。他的刀法不光對別人狠辣,對自己也一樣;全沒有任何的防禦之招,大開大合,讓人很容易找到破綻,可是,就是這容易被人找到破綻的刀法,沒有任何防禦的刀法,讓刀疤的刀法更加的淩厲。

刀疤的刀法那是完全放棄了防禦的刀法,進攻還是進攻。其實,這個特點,是很多刀法的共性,隻是,像刀疤這樣極端的刀法,還是很少見的。

阿狼一步步後退,直指退到院子的角落,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銀河落!”一刀劈出,仿若瀑布山瀉,隻聽一連串的金屬碰撞之聲。

刀疤的刀法之中果然沒有防禦之式,麵對著阿狼這突然的一記銀河落,他竟然隻能混亂的揮動手中的短刀,然後身形一個驢打滾,退了回去。

“好!”阿狼的一招銀河落將刀疤逼退,刀疤不但沒有任何的沮喪,反而振奮異常,大喝了一聲。

“十人斬!”喝聲剛落,吼聲再起;刀疤兩手持刀,身子微弓,身形如蓄勢之劍,閃向阿狼。

“意流極慢之境!”阿狼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手臂高抬,握刀指天,全身勁氣湧動,如千百次向苦大師揮刀一樣,隻是,這次對手卻換成了刀疤。

對手換了,結果迥異。

阿狼的意流極慢之境,原本對於苦大師的影響微乎其微,但是,此刻卻完全不一樣了。前一刻,刀疤的身形還仿若離弦的箭,當真正與阿狼接觸的時候,卻變得緩慢不已,仿若蝸牛漫步。

阿狼的動作也很慢,一招一式,仿若電影中被按下了緩慢鍵;但是,刀疤的動作比他更慢;阿狼的刀總是能夠在刀疤之前,將之擋了回去。

“這是什麽?”此刻,刀疤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的全身,仿若有萬千條細線束縛著,根本就不能隨心所欲的活動;更像是身處泥潭一樣,身形受到萬千阻礙。

感受到刀疤的變化,阿狼心中感到由衷的欣慰,此刻,再多的痛苦、枯燥都化為了烏有。

苦大師笑了,宋元驚了。

“啊!”刀疤壓抑的大叫了一聲,他的戰鬥生涯中,第一次他想要選擇逃避,逃過這該死的感覺,他的身體,猛的後退,要逃離阿狼的身邊。

見此,阿狼怎麽會讓刀疤如願,他此刻的意流極慢之境雖然小有成就,但是,卻也隻能夠在自己身體幾十厘米的方圓布置出這意流極慢之境,再遠的距離,那他就絲毫沒有辦法了。而且,刀疤不愧是凡君強者,縱使是身處自己的意流極慢之境中,速度也隻是比阿狼慢上那麽一絲,阿狼也隻能擋住刀疤的攻擊,而不能立即還擊。

“還不夠……”阿狼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成長而感到自滿,心中不停的提醒著自己,這樣的程度還不夠,五流凡君雖然能受到自己的影響,但是,四流、三流呢?還有更強的凡帝強者呢?借助意流極慢之境,此刻,阿狼也隻是同刀疤戰成不勝不敗之局而已。

“啊……”刀疤口中不斷的發出壓抑的吼聲,他想要讓自己擺脫這種壓抑的感覺,縱使是身體不能擺脫,心也要擺脫,不然,他今天必敗無疑。

敗在苦大師手中,刀疤此生無悔,可是,要是敗在一個自己壓根兒就不放在眼中的黃毛小子手中,那必是他一生的心結,讓他在武途上寸步難行的心結。

在刀疤的陣陣吼聲之中,阿狼竭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意流極慢之境,試圖在這種狀態下,對刀疤展開攻擊。阿狼意外的發現,自己擋住刀疤的攻擊有餘,可是當自己一對刀疤展開攻擊的時候,意流極慢之境便會下意識的減弱一分,自然,這樣對於刀疤的限製也弱了一分。

對於這點,阿狼很快就想通了,這主要是他的實戰太少,也是對於自身實力的控製弱了一些。他每一次同苦大師對戰的時候,都是毫不顧忌的,隻是全身心的對苦大師展開攻擊,而苦大師也隻是防守,並不真的對他展開攻擊,他也不會發現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意流極慢之境就好像如同一張網一樣,網住了刀疤,可是,刀疤就算是一條魚,那也要掙紮不是?掙紮之下,自然對於阿狼的附和就會增強,而且,尤其是在阿狼衝刀疤展開攻擊的時候,刀疤的掙紮就更加的強烈;在這種情況下,阿狼攻擊自然對於刀疤的束縛就要慢上一絲。無奈之下,阿狼隻能慢慢的尋找機會。

“百人斬!”刀疤在萬般掙紮之下,還是沒有能夠掙脫阿狼的糾纏,無奈之下,隻好是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喝聲剛落,刀疤氣勢開始瘋狂的暴漲,一刀揮下,劈山裂石,直接將阿狼的意流極慢之境撕破。

還好,阿狼對於刀疤的變招發現的及時,閃身躲開了刀疤劈山裂石的一刀。隻是,這樣一來刀疤便掙脫了阿狼意流極慢之境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