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誓與宗門共存亡

噗通!

刀疤的身體仿若斷了線的風箏,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口中吐血連連;刀疤並沒有昏迷過去,身體落地的瞬間,他強撐住快要散架的身體,雙手撐地,猛一使勁,他又站了起來。

刀疤站了起來,一雙由於過於激動而有些泛紅的雙眸,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不遠處那個臉上露出淡淡微笑的少年。

這一瞬間,刀疤忘卻了身上的傷痛,也可以說是麻木了,他的心麻木了,連帶著他的全身也跟著麻痹了。他心中充滿著不信,他不信自己輸了,而且,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輸掉的。

“啊!”麻木隻是短暫的,身體中鑽心的疼痛重新回到刀疤的身體中,這一痛,讓他撕心裂肺,雙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此刻,刀疤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還是死死的盯著阿狼,眼中的神情從難以置信,換成了滿心震驚。

“哈哈……”對於這樣的結果,苦大師還是有所預料的,但是,真正到了這一刻,還是讓他感覺到有心的欣慰,發出一陣暢快的笑意。從此刻起,他越發的對阿狼感興趣了。

“贏了?”宋元今天第二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有些麻木了,對於阿狼給他帶來的驚訝而感到麻木,這也不是第一次,所以,他感覺自己都有些適應了,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表情。

“前幾天對上凡君高手還那麽吃力,這才幾天啊?”宋元心中麻木的想到。

“我輸了!”刀疤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坐在了地上,一臉失望的承認了失敗的事實。“我刀疤說話算話,竟然你勝了,我的命就是你的,你拿去吧!”

阿狼笑了笑,道:“我也說過了,我不要你的命,隻要你讓四象蟒咬上一口就行。隻是,你現在的狀態,它咬你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你還是走吧。”

“走?你放我走?”聽到阿狼的話,刀疤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剛剛確實是自己的錯,無端的闖了進來,又不問青紅皂白的要殺了人家;在刀疤看來,阿狼殺了他才是對的,而放他走,根本就不符合他做事的原則。

刀疤喜歡以自己的做事的原則去考慮別人怎麽做?因為,他做事的原則也是從別人那兒學來的。毒辣、嗜殺,這些不都是江湖中人的做事風格嗎?

“是啊!你又沒有惹到我,我幹嘛要殺你。反正我沒有想過要殺你,大師可能想過,你問他願不願意殺你吧!”阿狼擺手道。

苦大師一聽阿狼的話,也笑道:“喂,我都已經說過了讓你處置他了,你又推給我幹什麽?”苦大師也對刀疤沒有了興趣。

“喂,你不是說讓人家有進無出的嗎?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吧!”阿狼竭力將刀疤推給苦大師處置。

苦大師愣了一下,忽又搖頭說:“還是算了,我後來不是說過讓你處置嗎?還是以後來的話為準吧。你要是實在不理他,就讓他在那兒呆著吧。”

“你們就別再演戲了,我剛剛可是要殺了你們,我就不信你們一點都不想殺我,士可殺不可辱,給我來個痛快的吧!”刀疤壓根兒就不相信阿狼他們所說的話。

“哎,你說……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求著別人殺他的,你快點滾,不然他們不殺你,我來動手,我手下幾十號兄弟可是都死在你們四重宗的手下,我可沒有他們那麽好的心情。”宋元惡狠狠的看了刀疤一眼說道。他自然是不會動手的,這有違江湖道義,人又不是他打敗的,他行使哪門子殺權?

宋元將阿狼拉到一旁問道:“你剛剛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嗯!我們現在就走吧!你知道李大哥口中的那李長老的地址嗎?”阿狼說。

宋元一臉凝重的說道:“知道是知道。隻是,我們這個時候可不能去。四重宗的人剛剛往本溪城去,這不,他就是四重宗的人,我剛剛看到他們,他就追過來了;兩宗一定會展開一場大戰,我們勢單力薄,摻和進去不是找死嗎?”

聽罷,阿狼皺著眉頭思考到底該怎麽辦?思索一會兒之後,阿狼說道:“也不能將李大哥放在那兒不管啊!他這麽久沒有回來,那一定還在本溪城,他是不可能丟下我們的。要不這樣,叫上苦大師和我們一起去吧,有他,我們也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他老人家能跟我們一起去嗎?”宋元疑惑的說道。

阿狼道:“試試吧!再怎麽說李大哥也是大師的朋友,而且,我看大師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正如阿狼所想,苦大師並不是見死不救的人,他是一個外冷心熱的人。阿狼將李光的事情一給苦大師說了,苦大師便同意了,苦大師說道:“我在這苦若寺也呆了好些年了,該想通的事情也想的差不多了,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了。”

就這樣,三人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出院子挑了三匹馬兒,便朝本溪城趕了過去。

直至阿狼他們三人離開之後,刀疤才知道,阿狼他們的確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這讓刀疤有些想不通;看著消失在他眼中的三人,刀疤自語道:“你們今天不殺我,我會讓你們後悔的,一定。”說完,他連忙盤膝而坐,開始調理起自己的傷勢來。

本溪城。

馬蹄轟隆聲自遠而近慢慢的靠近著本溪城,這樣,根本就不用需要什麽探子,泗溪宗的人也知道大敵當前了。轟隆聲響徹天地,仿若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森長老,叫上我們所有的人進入城中,我們要打四重宗的人一個措手不及,還有,派人前去通知李老他老人家。”一名灰發老者站在本溪城城樓上,看著遠處升騰而起的塵煙,同身邊的一名五旬老者說道。

“是!”那名森老者應了一聲,便帶著城樓上所有的人離開了城樓,留下那灰發老者。

“來吧!我要讓你們知道,我們泗溪宗也不是那麽好惹的,就算是死,也要讓你們付出一定的代價。你們這群強盜。”灰發老者喃喃自語道。接著,也離開了城樓。

一匹快馬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不一會兒便從城樓來到了李環山的府上,馬上之人剛一下馬,便有人上前給他牽馬,他棄馬直衝進李府之中。

那人邊跑邊喊道:“不好了……四重宗的人來了……”一時間,李府中人個個抽出手中的兵器,一臉的緊張。

“慌什麽慌?”忽然,一聲虎吼打斷了來人的喊叫。緊接著,一群老者自李府內院中走了出來;他們雖然個個都已過半百之年,但是,卻虎威不減,氣勢內斂,不怒自威,顯然個個都是高手。

為首的是一名高大的胖老者,他肚子溜圓,有著厚實的腮幫子肉,一張肉臉上卻長著小眼、小鼻,小嘴,他的那胳膊,怕是比人家腰還粗,有著一雙蒲扇一樣的大掌。

剛剛的那一聲虎吼便是這胖老頭發出來的,他顯然很不滿意來人的那副慌張樣子,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對那人吼道:“你慌什麽慌?跟鬼咬了尾巴一樣。”

就是借十個膽子給那人,他也不敢反駁這胖老者的話啊,那人連忙配上一臉的笑,上前小聲的解釋道:“宣長老,四重宗的人殺來了。”

宣長老沒有好氣的說道:“我又不是聾子,這麽大的聲音聽不見啊?大驚小怪,像什麽樣子,你們是不是都怕了?我可是事先跟你們說了,要是誰想走就趁早,我宣統絕不阻攔你們。但是,要是誰在戰場上給我拉稀吊帶,可就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誓與宗門共存亡……”留下來的泗溪宗門人,那可都是泗溪宗從小培養到大的,忠誠度沒有什麽好質疑的,周圍的聽到宣統說道這兒,皆是一臉激動的喊道。

“好!你們就放心吧,不管你們生死如何,你們的家人都會得到一筆終身夠用的錢財,李環山大長老已經吩咐過了,將會拿出我們泗溪宗一半的財產作為你們的撫恤的。”宣統大聲的宣布到。要讓馬兒跑,那也得給馬兒吃草,所謂的忠誠,也是要吃飯的。

聽到這兒,眾人再次激動起來。

“孩子們,就讓四重宗的那些家夥看看我們泗溪人的血性吧!我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泗溪宗不是任人都可以捏的軟柿子;我們是鐵塊,讓所有試圖吞下我們的人,都崩了牙。”宣統繼續鼓舞著這些留下來得泗溪宗人。

其實,這些人中,大多數也都是年逾四十的中年人了,而這麽大的年齡之下,他們並沒有超強的實力,不然,就算他們願意,泗溪宗的上層人物也不是不會將他們留下來的。

可以說,他們在修煉中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希望,而從小到大在泗溪宗長大、結婚、生子……對於泗溪宗的忠誠已經在他們心中早就根深蒂固了。縱使是離開的好些人,若是讓他們自己選擇,他們也會寧願戰死在這裏,也不會選擇狼狽逃離的。

“誓與宗門共存亡……”宣統是一個出色的演說家,幾句話便又將泗溪宗的**提高了幾個檔次。激動的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完全將遠傳傳來的馬蹄轟隆聲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