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來客 放蠱 青豆
兩人定睛看去，阿寶雙肩扛著那隻‘戲耍’他的獾豬走了回來。那隻獾豬卻滿身血跡，豬血還流了阿寶一身。阿狼將目光投向阿寶的身後，四人正跟著阿寶朝他們走來。
“他們是什麽人？”近了，阿嬌疑惑的指著阿寶身後的四人問道。
兩男兩女跟在阿寶的身後。為首的是一名老者，六十歲左右，灰白發髻高挽，用一隻玉簪術著。一身灰色長袍，手中提著一柄四尺長劍，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阿狼他們。
老者左手邊站著一英俊的青年，約莫二十歲。一身青色的勁裝，腰間別著一塊青色的玉墜，手中也握有一把青色寶劍。一臉傲意，表情有些輕浮的打量著阿嬌。
老者右手邊是站著兩名可人的女孩，十八九歲光景。尤其是那黑衣女子，仿若天仙下凡，膚白如玉，殷桃小嘴，濃眉大眼，一縷青絲自然的別在耳後。一雙黑眸仿若兩顆黑色珍珠，卻又散發著奪人的光芒。旁邊的粉衣女子雖也美麗，但是，同她相比，就遜色了不少。兩女纖手中也各持一把短劍。
麵對著青年肆無忌憚的侵略目光，阿嬌冷哼了一聲，怒目而視。阿狼注意到，也將目光投向那男子，一臉的淡漠，而後又轉頭看著那為首的老頭。
“哦，他們是來找老爺子的。”阿寶笑嘻嘻的說道。“還多虧了他們，要不然我還沒有這麽快抓到這隻獾豬呢。”
“你們找哪個老家夥？”阿嬌轉頭衝那老頭問道。
“老家夥？”那老者語氣有些疑惑。“我是來找巫鹹兄弟的，你們也是苗寨的人吧！”
“那就對了。”阿嬌說著，回頭看了眼阿狼。阿狼掃視了四人一眼，並沒有說話，轉身往寨子裏走。
“沒禮貌的家夥，一個山裏小子，有什麽好驕傲的。”那身穿粉衣的女子嘟嚕道。顯然對於阿狼對他們的態度，不是很滿意。
“瑤兒！”老者輕輕的喚了一聲，不想讓自己的弟子在背後嚼舌根。
“本來就是嘛！”
阿狼並不理會，仿若未聞，但是，阿嬌可不幹了。回頭怒視那粉衣女子，道：“沒禮貌？我看沒禮貌的是你們吧！”阿嬌說著，瞥了一眼旁邊的青衣男子。
“你說什麽呢？你知不知道我師傅是誰？”粉衣女子越發來勁。
“他是誰關老娘屁事。這裏是我們苗寨，我們說了算，少他媽在我麵前裝大，有本事就別來我們苗寨啊！”阿嬌氣憤的說道。
“算了，算了！”阿狼沒有想到，阿寶竟然跑出來勸阻，一臉笑意的盯著粉衣女子。
“胖子，你找死啊！就是你引來這一群蒼蠅的，看我回去不收拾你！”一見阿寶竟然不幫自己說話，阿嬌更氣。
“你說誰是蒼蠅？”粉衣女子怒目而視。
“夠了！”老者慈祥的表情消失，一臉怒意的盯著粉衣女子，可是，粉衣女子一句嬌滴滴的‘師傅’，讓老者露了相，又變為了慈祥的老人。
“你再胡鬧，下次我可不帶你出來啦！”老者這句話終於起了作用，粉衣女子不再同阿嬌爭執，同黑衣女子小聲的攀談起來。她表情自然，仿若剛剛同阿嬌發生口角的另有其人一樣。從始至終，那黑衣女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仿若一副美麗的雕塑。那青衣男子還是用他的目光，肆意的侵略著阿嬌。
“哼！”阿嬌哼了一聲，也不知道衝誰，繼續跟著阿嬌往前走，纖細的手折磨著阿寶。隻是，阿寶好像有心事，不時的回頭偷看那粉衣女子，對於阿嬌的抓捏竟然沒有感覺。
阿狼故意放慢了步伐，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便回到了寨子之中。苗寨的人見阿狼他們帶回陌生的四人，都走出屋子觀望，仿若看猴兒一樣。一些小孩更是奔走相告。苗寨開始熱鬧起來。
“農裂兄弟，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老啊！”還沒有走進屋子，巫鹹便迎了出來，一臉的熱情。
“巫鹹老哥！”老者也顯得很激動。
兩人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巫鹹也不嫌自己從沒有洗過的獸皮髒，農裂也不介意自己灰色的長袍被弄髒。
一陣激動之後，巫鹹將農裂請了進去。進屋之前，不忘吩咐阿狼：“準備我們寨子中最好的美食，我要招待我的兄弟。”巫鹹說的很有底氣，怕是這十六年來麵對阿狼最有底氣的一回。
“誒！我一定辦好，您老就放心吧！”阿狼聲音放的老高，一點不遜於跑堂的小二。這讓一直懷疑阿狼是啞巴的青衣男子三人大為掉眼鏡。待巫鹹消失，阿狼不禁嘀咕：“你就得意吧！”
“看什麽？”阿狼拽了拽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阿寶。
“沒什麽……”阿寶一臉紅的給猴屁股死的，捂著臉跑開了。阿狼順著阿寶的視線看去，看著那粉衣女子正同黑衣女子攀談甚歡，口中嘀咕：“這小子不會是懷春了吧。”
月色皎潔，漫天繁星。
整個寨子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在屋子前的那塊空地上升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一隻巨大的鼎豎在篝火上，整隻獾豬被砍碎丟到了鼎中，還有一些寨子今天打到的獵物，鼎中已經熱氣騰騰,肉香味彌漫著整個寨子。
“好香啊！”農裂在巫鹹的陪同下走了出來，開口讚歎道。也不知道是奉承的話，還是發自內心的。農裂並不是嚴肅的人，對此，阿狼並不意外。正所謂物以類聚，同巫鹹這種老頑童相好的朋友，正常也正常不到哪裏去。
“那是當然，我們苗寨的人，最會做美食了，這完全是繼承了我的衣缽啊！”巫鹹自豪之情盡顯。
“你的衣缽？”農裂疑惑。“你少扯了，我還不知道你，你做出來得東西，有人敢吃那才怪了。”農裂好不客氣的將巫鹹撅了。
巫鹹自知吹噓過了頭，連忙笑了笑掩飾了自己的尷尬，扯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我們苗寨的人夠熱情吧！你看，歡迎你們的儀式多濃重啊！你也是我巫鹹的朋友，要不然哪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啊！”
“是嗎？”農裂再次疑惑。
“什麽話？”
“那為什麽我們還沒有到，他們好像已經開始了。”農裂說出了自己的不解。
巫鹹盡顧著同這個老朋友侃大山了，竟然沒有注意到，篝火晚會已經開始，竟然還沒有一個人叫上他們的意思。這讓巫鹹尷尬不止，但是，他不願失了麵子，勉強道：“這是……我們苗寨的……習俗。”
農裂並不介意，加入了其中。
“什麽嘛？哪有這樣的習俗，人家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嘛。真是氣死人了。你說是不是鈺兒妹妹？”粉衣女子嘟噥著嘴問身邊的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笑了笑，發出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師姐，鄉野中人性情都比較直率，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是啊！可比不上師妹家中那般，萬事都有理有條。”青衣男子也在一旁說道。他故意加重了‘有理有條’的語氣。
粉衣女子瞥了他一眼，嘴嘟噥的更高，生氣的說道：“也不知道你們兄妹兩是怎麽回事？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我不理你們了。”說著，放開挽著黑衣女子的手，大步跟上前麵的巫鹹二人。
這個時候阿寶迎了上來，一臉殷勤的衝粉衣女子說：“妹妹，去那邊坐，我給你準備好了位子。”粉衣女子正處於被‘背叛’的情緒中，瞪了阿寶一眼，氣道：“誰是你妹妹？”
粉衣女子一臉生氣的走在前麵，阿寶一臉奉承的跟在她的身後。
篝火晚會開始了。
這裏沒有任何的約束，更提不上等級了，像是一群小孩在玩遊戲，誰餓了就自己在鼎中盛起肉塊。有人高歌，有人舞蹈，一副怡然自樂的景象。還隻有阿狼替巫鹹撐著場子，給他們端上了食物，並取了一大壇子蛇膽酒端了上去。
對於阿狼的舉動，巫鹹既滿意又得意。
“狼兒，怎麽沒有見你二爺爺和三爺爺的影兒？按理說，這樣的場麵，他們不會錯過啊！”這麽熱鬧的情形，沒有見到巫索和老三巫離，巫鹹不禁問道。
“不知道，我回來就一直沒有見到他們。”阿狼回了一句，便走開了。
“他就是……”農裂話說道一半就沒有了。這並不妨礙巫鹹的理解，巫鹹點了點頭，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啊！”忽然，粉衣女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蹲在自己的板凳上，指著地上膽怯的喊著：“……蛇……蟲……”
地上，蛇蟲螞蟻之類的蠱蟲都跑了出來，也想要熱鬧熱鬧，卻沒有想到嚇到了客人。
“該死的，把你們的東西都收起來，沒有看到客人都在這裏嗎？”巫鹹高聲吼道。他話音剛落，周圍口哨聲不斷，那些出來湊熱鬧的小家夥們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人群中傳來一陣哄笑。
粉衣女子驚魂未定，蹲在凳子上不願再下來，可是，也不敢獨自離開，這個時候阿寶湊了上來，口中笨拙的安慰道：“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這次粉衣女子並沒有生氣。
“媽的？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怎麽沒有人通知我今晚有晚會？”巫索和巫離邁著慢步走了過來。
“巫索兄弟、巫離兄弟，好久沒見了，你們近來可好啊！”農裂很激動的吼道。
“農裂老兒？你怎麽跑我們這兒來了？”巫索疑惑的道。兩人走過來，又免不了一陣的‘熱淚盈眶’。
晚會慢慢進入**，整個寨子的人開始嗨了起來，圍著篝火開始跳舞歌唱，歌聲、吼聲撕破夜空傳出去老遠老遠。
“一群瘋子！”粉衣女子冷冷的說了一句。原本想要站起來進入其中的阿寶一聽，又落了下去，附和著說道：“瘋子……”
巫索聽罷，衝一副太監樣的阿寶看去，很是好奇。對於巫索的盯視，阿寶一點都沒有察覺，雙眼完全被粉衣女子占據。巫索不禁又看了看粉衣女子，後又看了看青衣男子和黑衣女子。最後衝農裂問：“他們是你收的徒弟？”
“是啊！”農裂回到。“你們三個還不過來見過師叔師伯？”農裂又衝身邊的三個人喊道。
“這是我的大徒弟顓孫橋，二徒弟公西淑瑤以及三徒弟顓頊鈺。”農裂先後指著青衣男子、粉衣女子、黑衣女子說道。
“見過三位師叔、師伯！”
巫鹹做出一副老輩的樣子，連連點頭，讓他們坐下了。
“靠。你竟然都有徒弟了，而且一下三個，真是不公平。”巫索不服氣的說道。
“哎！你們是了解我的，我最喜歡自由，收徒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農裂小聲的說道。可是卻在說話的時候，偷偷看了看自己三個徒弟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心思。見三人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才放心下來。
“複姓顓孫、公西的人可不多啊！難道他們是未央國的人？”巫鹹沉思著說道。
“那就對了，我記得農裂兄也是未央國的人吧！”巫離也道。
農裂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三個又怎樣？收徒同做生意一樣，要走高端路線，再多無能也是枉費，我收一個就頂你三。”巫索手中比劃著一根指頭、又三根指頭說道。說著，並看了看身邊的三個年輕人，除了那粉衣女子有些生氣之外，其餘兩人並不介意。
“哦！巫索兄也收了徒弟？不會就是這位小兄弟吧！”農裂指著阿爸說道。
“他不是！”巫索否定道。接著指著阿狼道：“就是那個！”
“狼兒什麽時候成了你徒弟了？”巫鹹站起來高聲喊道。
“不一直都是嗎？”巫索露出一副無奈相。
“屁！要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也有我們兩的份吧！”
“你們隻是狼兒的爺爺而已，狼兒隻有一個師傅，那就是我。”
“你……”
兩人又是好一番爭執。
“把狼兒叫過來，讓他說說，看到底是誰的徒弟？”
“叫就叫！”
阿狼走了過來，這次，他臉上的淡漠少了一些，衝著農裂以及顓孫橋三人，露出了一絲微笑。“幹什麽？”阿狼問道。
“你問啊！”巫鹹衝巫索喊道。
“你問！”巫索有些心虛的說道。
弄清楚了兩人爭執的原因，阿狼理都沒有理二人，衝農裂道：“他們兩個就是這樣，讓你們見笑了。”農裂笑說：“沒事！”
“就是他啊！”粉衣女子上下左右的打量了阿狼一番，並不怎麽相信阿狼就比他們三個好。
“就是他。頂你收十個徒弟。”巫索道。
“哦！”農裂再次仔細的打量了阿狼一番，問道：“不知道他實力如何？”
“已經是先天高手了。”巫索驕傲的說道。可是，他話一落，粉衣女子樂了，笑道：“小女子還當是什麽天才呢？原來就是一名先天高手而已！說的跟是一名凡君一樣。”
“瑤兒，你以為凡君高手是那麽容易出世的嗎？沒有二三十年的修煉，根本就不要妄想。”農裂說著，臉上露出一臉的失望。顯然，阿狼的實力並沒有讓他驚喜。
“凡君高手？小丫頭，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你師父也不過是一名凡君高手而已。”巫索道。
“那已經是過去式了，老……前……輩！”公西瑤將聲音拉得老長。
巫鹹三人臉上露出驚訝之態，巫鹹問道：“難道農裂兄已經突破到凡帝境界了？”
農裂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笑道：“兄弟運氣好，前幾年找到一隻萬年人參，僥幸衝破了任督二脈。”
聽罷，三人臉上露出一副羨慕的表情，巫索更是直接撩起袖子，問道：“你在哪兒找到的？”
一句話問的農裂不知怎麽回答？
“老二，你看你那點出息？你以為萬年人參是我們寨子中的紅薯啊！遍地都是？丟人！”巫鹹狠狠的罵道。
農裂繼續道：“巫鹹老哥，也不是我說你們三個，要是你們肯加入我們雙子門，雖說不至於得到萬年人參這樣的至寶，但是，我們雙子門一定會用最好的補藥輔助你們，你們何至於還留在凡君之境？尤其是三兄弟。”農裂說著，一臉惋惜的看了眼巫離。
“加入你們雙子門？”巫鹹喃喃自語，堅決的搖了搖頭。剛剛的羨慕之情頓時消失殆盡。農裂見此，一臉的沮喪，心中不禁開始有些擔憂，此次的事情不好辦。
“小丫頭，就算你師父厲害，但是，他的徒弟一定沒有我們狼兒厲害。”巫索有意扯開話題，同公西瑤較起真兒來。巫索雖然平時沒有正經的時候，但是，他也知道，要他們加入雙子門是絕不可能的，所以，他盡力壓製自己的欲望。
試問，哪個武林人士不希望自己武功越來越高，這不光是一種實力的表現，這是對力量的一種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