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少爺

李光十分享受滿星閣眾人那副吃癟的樣子,就如同他當初認識苦大師的時候一樣,隻是,他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比他還震撼,因為,當時的他,雖然知道苦大師厲害,卻隻是將苦大師當做凡帝強者而已。

凡帝強者雖然少見,但是,相比於擁有不弱於二流古帝之力的強者,那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李光斷定,對方一定是看出了苦大師有著這樣的實力,才會露出那副表情的。不然,以滿星閣的強大,怎麽會一般的強者給嚇到呢?

故此,李光覺得眼前的人一定比他當初更加的震驚。麵對著眼前這些他暫時不能戰勝的高手,李光也隻有用這樣的方法找些平衡了。但是,在李光的下意識裏,還隻是將苦大師當做一名普通的古帝強者,並不是他不往上想,是因為他還沒有到那個層次。

三個老頭的到來,還是沒有引起苦大師和阿狼的注意;阿狼平靜的修煉著,將蠱毒之氣融入到自己的勁氣之中,先是右手手臂,然後是左手,可是,待兩隻手經脈之中的勁氣都吸收飽和之後,蠱毒所化的勁氣,還留下一半左右;對此,阿狼更感九環斷腸蜜這種毒藥的厲害,因為,正是這種毒藥的霸道,才導致身體中蠱毒之氣的霸道,這樣一來,阿狼身體中的勁氣吸收蠱毒之氣也就少了不少。

質變造成了量變。

沒有辦法,阿狼又繼續將蠱毒之氣注入到腿上,就這樣,阿狼當著眾人的麵將鞋子脫了下來,旁若無人的修煉起來。讓在場眾人有些苦笑不得。這期間,苦大師仿若是自己在修煉一樣,不曾有一刻分心,注視著阿狼的一舉一動。

“是你們要看看我怎麽滅了滿星閣的嗎?”獨孤一臉笑意的看著一臉吃癟的三個老頭,說道。

獨孤話剛一落,三人頓時被氣的一臉的鐵青,偏偏,他們還不敢當著獨孤的麵發作,心中憋屈到了極點。想他們的身份,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啊?可是,不管他們怎麽不服氣,都隻好自己忍著。誰叫自己實力比不上對方呢?

說白了,強為刀俎,弱為魚肉。

那剛剛喝止木華的老年往前走了一步,抱拳說道:“在下滿星閣木仐,這旁邊的是我的大哥木漓,三弟木水,我們是狂劍士星夜的弟子,剛剛我們不知道前輩在此,多有得罪,還望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獨孤壓根兒就不買木仐的賬,道:“狂劍士星夜?原來是那個老家夥的弟子啊!怎麽,你們想要用他來壓老子嗎?可是,要讓你們失望了,老子可不吃這一套,對方越是難纏,老子才越覺得有趣。你們還有什麽依仗,就一並說出來吧,不然老子可要發飆了。”

木仐三兄弟平常是最尊重自己的師傅了,這一聽獨孤將星夜喚作老家夥,頓時就要發作。好在木仐還算理智,連忙製止住了身邊的兄弟兩,賠笑著說道:“怎麽會呢?我們怎麽會拿師傅他老人家來壓你呢?在前輩麵前,我們的那些依仗能有什麽用?不如這樣吧,前輩看看,我們怎麽做,才能夠化解我們之間的這場誤會。”

獨孤道:“我們之間沒有誤會。你們連九環斷腸蜜都用上了,哪還有什麽誤會?對了,你們是從哪兒搞到的這東西,按理說,你們不應該有才對啊!”

“九環斷腸蜜?”木仐一聽頓時大驚,連忙回頭,一臉責怪的盯著那老嫗,可是,一見老嫗滿臉的委屈,頓時又心軟了,轉身回頭道:“確實是我們的錯,不該拿出那東西來,我看大家都沒有什麽事,應該是還沒有服下吧!那樣就好,還沒有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我看我們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而上了和氣。”

木仐淨顧著解釋了,竟然沒有留意自己的妻子正在拉他的袖子。

獨孤一聽這話更氣,道:“小事?沒有服下就是小事,那服下了那不就大事了嗎?真是很好的發飆理由啊!”獨孤說著,緩緩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身上迸發出驚人的氣勢。

木仐眉頭一皺道:“前輩是什麽意思?難道要故意找茬嗎?”木仐不是沒有聽出獨孤話語中的意思,隻是,他看了周圍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人受傷。也就是說並沒有人服下九環斷腸蜜,而獨孤這麽說,無疑是在故意找茬。

木仐從沒有想過,有人會在服下九環斷腸蜜之後,還能夠沒事。

“我真的是在找茬嗎?那你就當我在找茬吧!”獨孤滿臉笑意的說道,他根本就不想解釋那麽多,在他看來,他想要發飆,哪用的找什麽理由啊?

“你……”獨孤的霸道,讓一向好脾氣的木仐也忍受不了了,他一臉的鐵青,就差七竅生煙了。

“二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就是來找麻煩的,我們跟他們拚了。”木水的脾氣可沒有他的名字那麽和氣。

木漓也連忙道:“是啊!三弟,你就不要再猶豫了,人家都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了,用不著跟他低聲下氣。是可忍孰不可忍!”

木仐將心一橫,回頭衝老嫗說道:“你帶著燦兒他們先走,我們來斷後。”

三兄弟下定了主意之後,並排的站了出來,擋在了獨孤的麵前,他們手中的仿若鋸盤一樣的武器,在他們的手中快速的轉動了起來。雖然看似三人氣勢洶洶,可是,他們並沒有敢貿然的對獨孤展開攻擊,擺出一副防守的架勢。

老嫗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木仐道:“你哪來那麽多廢話?燦兒還在這裏呢,難道你要他跟我們一起死嗎?快走。再說了,他不敢殺我們的。”

老嫗一想到身為聖女的星燦兒在這兒,不得不極其不情願的帶著不願離開的星燦兒離開了。老嫗本想回身叫木華跟自己一起走,可是,還沒有待他回身,木華已經跑在了自己的前麵,讓她心裏那個氣啊!

“哈哈……我不敢殺你們嗎?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獨孤劍不敢殺的人呢!”獨孤劍忽然大笑道。緊接著,他全身的氣勢再盛了九分,如浪一般的氣勢,仿若一陣猛烈的風一樣,將周圍的桌椅板凳,弄得之搖擺,仿若發生了地震一樣。

李光、宋元是知道獨孤的厲害,但是,他們不曾想竟然這麽厲害,這股氣勢,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強者能夠有的。他們連忙多到了苦大師的身後,頓時,如浪一般的氣勢仿若消失了一般。苦大師的身體周圍,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強,將那如浪一般的氣勢都擋在了外麵。二人再次為苦大師的強悍感到驚訝。

“獨孤劍!”木仐一聽獨孤報出名號,頓時驚呼而出,三人麵麵相覷,一臉蒼白如紙,顯然是知道了獨孤的來曆。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如何應敵,而是連忙服軟。

木仐道:“獨孤兄先別動手,有話好說。”

就連一向脾氣火爆的木水也不再言語了。因為,他知道,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多說無益,反抗無益。

獨孤冷笑道:“你不覺得現在說這樣的話有些晚了嗎?我獨孤劍發飆可是沒有那麽容易收回的。”說著,獨孤劍已經拔出來身後的長劍,一劍在手,獨孤之勢再盛。

“獨孤,算了!”

就在獨孤劍準備動手的時候,苦大師忽然站了起來,阻止道。

聽到苦大師的話,獨孤先是一愣,接著是不解,嘟噥嘴說道:“老哥哥,你不是吧!我剛剛將豪言說出去,你就要我收回來。”

獨孤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他的氣勢果然弱了下來,隻是,獨孤還是不願就這麽放過木仐三兄弟,猛的,他一劍刺了出去,頓時,隻聽三聲慘叫,木仐三兄弟在毫無反應的情況下,已經被擊傷倒在了地上。

潮漲潮落。剛剛獨孤還仿若一汪洶湧的大海,轉眼間,又變成了無風無浪的小河。獨孤說道:“算你們三個走運,還不快滾。”

對於獨孤的話,木仐仿若未聞,在落地的瞬間,身體又仿若安了彈簧一樣,猛的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勢不顧了,身前的獨孤不理了;臉上露出驚喜之態,對著苦大師背坐在凳子上的背影,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喊道:“少爺!”

“少爺?”很明顯,木仐口中的少爺,指的正是苦大師本人;他的這一稱呼,頓時讓眾人大為不解。

木仐臉上的激動之態越加的強烈,他什麽也不顧了,閃身來到苦大師的麵前,雙腿一彎,便跪了下來,口中大呼:“少爺!”此時,他已經落下了滿臉的淚水。

苦大師終於將目光從阿狼的身上挪開了,轉頭見著木仐那副樣子,不悅的說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那副小孩子脾氣,還哭上了。”

眾人一聽苦大師這麽說,最終確定了苦大師就是木仐口中的少爺。獨孤道:“是自己人就早說嘛,還得我都要發飆了,偏偏又憋了回去。真是的。”

木漓、木水二人對視了一眼,木漓道:“上上一代聖女她老人家的那個心上人!”

木水道:“雷神刀肖子墨!”

肖子墨,那隻是苦大師以前的名字而已!他早就沒有用了,他現在叫做,苦若。

世間千百路,皆在苦中行!

雖然聽到苦大師那麽說,但是,木仐還是無法抑製自己激動的淚水,木仐一邊淚流不止,一邊問道:“少爺,這些年你都跑哪兒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就是沒有你的消息。”

苦大師又將目光落在了阿狼的身上,接著木仐的話道:“你問這個幹什麽?雲遊四海,苦中行樂。”

木仐道:“我能不問嗎?您是我的主子,哪有下人不知道主子下落的?那還想什麽樣子?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找你,無時不刻……”

“哇,好冷!”聽到木仐一堆堪比娘們的話,李光不禁同宋元說笑道。隻是,他話語剛落,便見苦大師瞪了自己一眼,嚇得他連忙閉嘴。

其實,苦大師也聽不慣木仐的話,他也沒有想到,這麽些年不見,自己這個昔日的刀童,竟然變得這麽婆媽,連忙打斷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走?不,我好不容易找到少爺你,我要陪在少爺你的身邊,我木仐永遠是你的刀童。”木仐一聽苦大師的話,立即焦急的說道。

苦大師一聽,眉頭不禁一皺,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還提那些幹什麽?”

木仐道:“不管過了多久,隻要我木仐沒有死,即便是死了,也永遠是少爺的刀童,永遠都不變。”

苦大師眉頭再皺,道:“你沒有見我現在已經不用刀了嗎?沒有刀,那還要什麽刀童?”

木仐道:“我還可以跟你撐傘,跟你……反正,我就是要跟著你,服侍你。”

“撐傘?”獨孤在一旁偷聽,他也想知道一些苦大師年輕時候的事情,這一聽木仐這話,頓時大笑了起來,“老哥哥,沒有想到你年輕的時候,還是個公子啊!竟然還有人撐傘,怎麽?你怕被太陽光給曬黑了嗎?”

李光、宋元也在一旁偷笑。他們又不管真的笑出聲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年輕時候的瑣事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苦大師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瞪了木仐一眼,意思: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說:“今時不同往日,我覺得我現在的這個樣子還需要什麽仆人嗎?”

苦大師說著,秀了一下自己的邋遢。他這一秀,讓木仐心中更加的內疚,昔日那個風度翩翩,迷倒眾生美髯公,怎麽會成了如今這副落魄的樣子?

“少爺還在為聖女的死內疚嗎?一定是的,少爺雖然看似冷淡,內心卻最是多情。”木仐想到。

苦大師道:“你我之緣,早已盡了,你就不要在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