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少作品 反骨 反骨 第八卷 二十七 賭注

我回到酒店的時候,天已經朦朦微亮,遙遠的海麵上已經有些泛黃,新的一天就這樣不期而至,就快日出了吧!

不忍吵醒正在沉睡中的周易,所以也沒打開臥室門,隻是用冷水隨便擦拭了下臉。活動了一下腰。忙了一整晚,脖頸都有些兒酸了,便幸好沒有太多的疲憊感。

靜靜地打開可以觀海景的陽台,衝了杯速融的咖啡,點上一支煙,就這樣倚靠著落地窗,看著海麵,靜靜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吱的一聲,臥室的門響了。我沒有回頭,隻聞到那熟悉的香味,就知道還是吵醒周易了。

周易慢步走了過來,雙手從我腰際穿過,貼抱著我,頭輕輕地靠在我的後背上,有些兒嗔怪又帶著憐惜地道:“阿龍,你又熬夜了。”我沒有轉身,就這樣任她環抱著,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阿龍,快去睡會吧,你這樣辛苦,我真的好心疼的!”

我長長吐了口煙,輕輕啜了口咖啡,微笑道:“沒事的,你老公有的是精力!要不要現在證明一下看看。”說著我就準備轉身抱她。

然而周易卻不讓我回頭,雙手箍緊了我,在我脖頸上輕輕一吻,溫柔地道:“不要了啦,都不憐惜自己的身子,你再這樣子,我怎麽放心離開的。”

“都收拾好了吧,時間定了沒?”我把咖啡杯放在陽台上。緩緩轉過身來,對著周易道。周易穿著我的白色襯衫,一雙**的修長大腿在晨風中顯得是如此的性感迷人。風吹來,她的曲線是如此地讓人心動。

我一把把她抱起來,柔聲道:“都不乖,這樣很容易感冒的哦!”就要把她給抱回屋內,然而周易地掙紮著道:“不要嘛,人空要陪你看日出!哇,好美!”

她的話音方落,遠方的海麵上已經呈現出一片金黃,燦爛的波光如紅鯉的金鱗閃動,半輪柔和的紅色太陽已經悄然浮現在天際。天地間閃現出一種奪目的黃色暈彩,宛若那種舊式膠片的絕美質感。朝霞滿天,一切如夢似幻。

我把周易抱緊在懷中,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伴著愛妻,坐看日出日落,這該就是人世間最美的風景與人生的最大幸福吧。

“阿龍,我要你永遠這樣抱著我!永遠永遠!”周易閉上了雙眼,輕輕地語喃道。

我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低下身去,在她臉頰上一吻,然後把她整個兒俯身抱起,向臥室走去。無論有再美的風景欣賞,也不能讓她感冒的。

“我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機票也已定了,下午的飛機!”周剛趴在我的胸前,輕輕用手愛撫著我,緩緩說道。

我柔弄著她的亂發,笑了笑,道:“是不是還很恨我,又讓你一個人走!”

周易用鼻聲輕輕嗯了一聲,纖細的手指順著我胸前的刀疤上輕輕遊走著,卻道:“我沒有恨過你的,從來沒有。不過這一次,若不是有芷雲陪著我一塊去,我是說什麽也不想離開你的!”

“對不起!”我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說才好,對周易,我欠得實在太多太多!

周易伸手輕輕按住了我的嘴,在我胸上吻了吻,道:“才不要你說對不起,我比誰都了解我的男人,我這人呀,雖然是個愛吃醋的小女子,但卻從來不願意因為一己之私而羈袢於你的!”說著嘻嘻一笑,道:“阿龍,你真好運氣,我這樣的女人,可是快絕種了喔,你可要好好珍惜的。”

“小易,其實我的真名,不叫……”我剛要說,周易已經再度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微笑道:“不要說,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叫阿龍了,所以你永遠是我的阿龍。我隻要你做我的老公,才不管你的真名是什麽呢!你是什麽人我都不在乎,還會在乎你叫什麽嗎?”

周易把頭埋進我懷時在,不停地呼喊道:“老公,老公……”

心中有些感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能抱緊了她,輕輕撫弄著周易光滑的背脊。確實,能遇到周易這樣讓人憐愛卻又如此堅強的女子,真是我一生是最大的運氣。

“換了別的女人,肯放任你去做這樣危險的事,一定是不夠愛你。可是我知道我不是的。”

我不由得笑道:“那是因為什麽?這麽放心我!”

“當然!因為我是你的女人,我知道你一定沒事的。如果連我都不相信你,那又怎麽配做你的女人呢!”周易說完,低下頭去,用那溫燙的舌尖輕輕在我腹溝上舔拭,撩得我一陣欲火中燒,忍不住發出了舒服到極致的呻吟。

“喜歡嗎?”周易一邊舔弄,一邊用迷醉性感的腔調詢問我道。我長長吸了口氣,道:“喜歡,好舒服!”伸手向她的粉乳摸索而去。

然而周易卻哈哈一笑,一下爬起身來,朝我扮了個可愛的鬼臉,嘻嘻道:“舒服就給我好好睡,不許動歪腦子!”

但我被燃起一欲念怎麽可能如此輕易消退,手輕輕一拉,我已經把她給拉回了**,身子一擁,已經把她給壓在身下。雙唇相接,周易一下失去了抵抗之力,恨恨地望向我,掙紮道:“壞家夥,下流胚,又要不乖了!”

“我可沒不乖,這不是乖乖侍候老婆嗎?”在我的笑聲中,周易充滿享受地閉上雙眼,一絲若有若無的呻吟開始在我耳邊回**。淡紅色的陽光映入房中,她那純美的身子如紅霞般燙燒。讓人怦然心動。

機場外的高速路上,車疾馳如飛。“剛才那個是嫂子吧?”專注於開車的許誌恒忽然微微轉頭,掃了我一眼,對我笑道。

我點了點頭,看著窗外一架剛剛衝上雲霄的飛機,聽著那轟然的響聲,心中卻有些怔然。我以為我算很了解她了,但現在我才知道,周易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還有著我許多根本想不到的堅強。

和上次一樣。她走得是如此堅決,不管有多留戀,也絕對不想我有絲毫的為難!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隻可惜,還有很多事,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嫂子很漂亮哦。”許誌恒一邊開車,一邊道:“不過文哥你心可真硬,換了是我有這麽漂亮的老婆,可舍不得讓她自己一個人走的!”

我無言一笑,看著那架飛機在天空中越來越小,這才回過神來,道:“別瞎扯了,肖堅那怎麽說的,聯係上沒有?”

見了提正事,許誌恒也不由正容道:“都聯係好了。你說的不錯,他還是老習慣,經常會到儲建那兒玩。就是不清楚今天晚上會不會來。”

我輕輕點了點頭,對許誌恒的辦事效率,我是不懷疑的,還有昨夜掌握到張子範和肖堅有聯係的情報後,我們已經重新製定了計劃。

許誌恒的效率確實不錯,才是一下午的時候,他已經按照我的吩咐,聯係上了一個叫儲建的家夥,這個叫儲建的家夥開著E市一家很豪華的桌球城,裏麵還開著隱蔽的豪華賭場。據他說,每個周五的晚上,肖堅和一班E市的太子黨都會在他的桌球城玩斯諾克或者打牌的。

這家桌球城我曾經和肖世傑、肖堅去過幾次,隻是沒想到事隔這麽久,肖堅還是喜歡去這兒玩。或者任何人都有些習慣是很難變改的。

華南燈初上,E市呈現出一片流金溢彩的繁華氣象。

晚飯剛過,我和許誌恒就先期來到了這家名為“名槍”的桌球俱樂部,這家桌球城設在E市一家很高檔的星級酒店內,裝飾奢華,基本都是采用英國世創的比賽用桌。隻看掛在牆上的紀念相片,就可以看到很多國內處的優秀斯諾克和九球選手都曾經在此玩過。

這這裏打球收費不菲,所以雖然沒有預定,也還有空桌的,我和許誌恒來得有些早,在酒吧盤恒了一下,等了許久,見肖堅還沒到,也就湊合打了幾局。

和我的格鬥水平相比,我的斯諾克可是差太遠了,超強發揮也就二十多分的典型業餘水準。許誌恒在香港長大,受的熏陶比較深,球技在業餘選手中還真不錯,不用多會就直落了我三局。

“唷,你這小子不說一般,原來是蒙人的。原來這麽強,這水平都快半職業了。”我朝許誌恒笑道。確實許誌恒這家夥水平很不錯,連續三局我都是被他一槍四五十分清台的。

許誌恒笑笑,道:“我以前好歹是職業賭博師的好吧,隻要可以賭的,都得懂一點吧,否則可沒法混的!不過斯諾克我可真不在行的。”

我把槍一放,道:“休息休息,跟你打簡直是看你個人秀。依我看,你還是隨便應付一下吧。肯定不是你的真實水平,老實交待,你真實水平有多高。”

許誌恒聳聳肩,狡猾地一笑,道:“隨便應付就不是,不過對付你這種外行,確實是不用施展全力的!”我哈哈一笑,輕輕呸了他一聲,道:“再來一局,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正在笑鬧間,一身西裝革履的儲建走了過來。一年多不見,這人還是如此的風采依舊,永遠給人一塵不染的感覺。

隻從他看我眼光,我就知道,他是絕對認不出我來了。而且本來也不是太熟。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人,是阿威的朋友趙國邦。

趙國邦是阿威的哥們,自然也是認識許誌恒的,這下見到許誌恒,不由得湊耳在儲建身邊說了幾句,顯然是介紹之意。

“許先生是吧?”儲建朝許誌恒徑直走過來。許誌恒點點頭,道:“我是!”說著把槍放回槍架內。儲建看了我們一眼,道:“阿邦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想加入今天晚上牌局?”

其實不止阿威認識阿邦,我和他以前也曾經見過的。畢竟都是在E市混的人物,說不上熟悉,但人是肯定見過的。當然事隔已久,加上我的巨大改變,他和儲建一樣,都已經認不出我來了。我所以叫阿威幫我們聯係上儲建,隻是不想他們知道幕後是我而已。而且我也隻是想通過這個機會和肖堅見麵。倒也沒想做什麽,隻是想看看他現在的狀態如何。

許誌恒點點頭,道:“不錯,我們是想玩一下。沒什麽問題吧?”儲建微笑著回道:“既然是阿邦介紹來的,肯定沒問題啦。而且我們這是星級酒店,絕對安全可靠的。”

“這位是?”儲建望向我。許誌恒微笑著介紹:“這位是香港來的文先生,是我的朋友。剛好遇上,所以一起來玩玩。”

儲建看了看我,笑道:“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須多說了,走吧,馬上就開局了!”

許誌恒怔了一下,問道:“肖……”自然是想問肖堅來了沒有。我一下拉住了他,盡管我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肖堅,但也不用這麽刻意的。儲建倒也沒在意,隻道:“一會我介紹其他朋友給兩位認識。”

我們在他的帶領下,穿過一條走廊,進了一個大廳側後的暗門,一下豁然開朗,裏麵是一個近三百餘平方米的隱蔽賭場,而且玩的人還不少,無論老外還是國內客都有。台子也很多,輪盤飛轉,氣氛很是熱鬧。當然大部分是玩百家樂的。看來這兒開得也挺囂張的。也許真如儲建所說,因為設在五星級酒店的緣故,迎合老外的需要,警方也懶得幹涉的。

“吹,吹!三邊!四邊!”的叫聲起伏不斷。我們剛走過一張百家樂桌時,一個玩家興奮地扔出一張九和一張J,顯然勝卷在握,興奮之極。

我轉頭看了許誌恒一眼,微笑道:“怎麽,看見老本行,你也跟著興奮了呀?”許誌恒曾經是一個職業賭博師,這是我知道的,隻是沒見識過他的賭技到底有多高而已。

許誌恒輕輕搖頭,看了牌桌上那些興奮的玩家一眼,淡然笑道:“你該知道我其實賭性並不大的,而且相對來說,我不是太喜歡玩百家樂的,沒太多技術可言。根據第三張要牌和抽水數來決定,不出千的話,莊家的贏麵永遠是高的。”我道:“有多高呢?”許誌恒皺了皺眉,失笑道:“看來你買莊還是閑了,通常高1.06%到1.24%,怎麽問起概率來了,想玩就去呀!還能輸死你呀。”

我看了看走在前麵的儲建一眼,心想他應該聽不到我們的對話,笑道:“也不是了,看看你有多職業罷了。那你喜歡玩什麽?什麽才是比較有技術性的?”

許誌恒頭朝前一點,微笑道:“呃,那些!”順著他的眼光望去,隻見儲建已經叫人打開了VIP賭房,裏麵一張巨大的撲克牌桌。

裏麵已經坐了近十個人,顯然他們已經玩了一會了。正中一個一身筆挺的西服,臉上隨時帶著靦腆的微笑的俊朗青年,正是多時不見的肖堅。

我稍稍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繼施少強和徐優妮後,第三個要麵對的老熟人。甚至比起施徐二人,肖堅最後一次見我的時間更短。我真的沒有絕對的自信他能否認出我來。自從周易一眼認出我後,我對自己容貌改變的信心不由大幅降低了。

“沒事,他絕對認不出來的!”許誌恒拍了拍我肩膀,低聲道:“你今天的眼鏡很有型,頭發也重新染過了,他要能信出才怪!”

我嗯了一聲,笑道:“進去吧!”確實如許誌恒所說,自從被周易認出後,我又重新改變了頭發的顏色,再配了一副有點兒顏色的眼鏡,重新調整了自己的相貌,再加上這段時間頭發又長了不少,現在的改變比之剛到E市時更大了,而且已經經過周易認可,連她都說很難認出了。我也應該相信才對。

對於我們這兩個陌生人的進入,這些正在玩牌的太子黨都不約而同地轉過身來,一臉狐疑地掃視了我們一眼。

肖堅自然也不例外,看向我時,他的嘴角微微皺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年多不見,他比以前一下成熟了很多,盡管嘴上一直掛著微笑,但眼神中卻更見淩厲了。當然我比誰都清楚,這家夥看著文弱,讓人一看就是個傻兮兮的公子哥,其實一點兒不可小視的。

他當年在慶祝肖萬全生辰的飯間賭局中是如何對付肖進的,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我知道,肖萬全對付肖世傑,也是和肖堅一起配合的。因為當年就是肖堅陪著肖萬全一起去的所謂美國治病。很難說是不是肖堅在路途中提醒了肖萬全要注意肖世傑。

畢竟對肖世傑的野心,肖堅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肖堅再如何不滿意肖進,也畢竟是親兄弟。如果知道肖世傑真的殺了肖進,沒有理由還沉默的。

“大家接著玩,我給大家介紹兩個新朋友,香港來的許生和文生!”儲建叫服務員引領我們在台前坐下,把我們介紹給在場的賭徒客。這一班賭客顯然都是互相熟矜的,一邊賭一邊說笑著。與其說是一個賭局,倒不如說是一個聚會。

我對賭是不太在行的,看這麽多人坐在一張桌上,都不太明白他們在玩什麽,許誌恒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隻是瞟了一眼桌上的牌,已經笑道:“Omaha呀,我喜歡!想不到國內還有人玩這個。”

說著小聲望向我,道:“會玩嗎?”我搖了搖頭,百家東之類的大眾娛樂還湊合,什麽Omaha,聽都沒聽說過的。再說自己本來就沒打算賭的,對我來說,手上的錢可不是用來揮霍的。當然許誌恒我就管不了,至少我很清楚,他如果存心贏,還真難輸的。

一個能被稱為職業賭博師的人,絕對差不到哪去。隻看他一坐下桌,眉宇間忽然閃現的那種淡有淡無的自信微笑,我想我終於明白賭徒和職業賭博師之間的區別了。

誌恒曾經跟我說過,他其實對賭博並不沉迷,隻是當成一種職業而已。我相信他說的話,因為我知道,任何興趣與愛好成為籍以謀生的職業後,未必都會讓人覺得有趣的。好經職業球員很難體會到踢野球的樂趣,一個星際或者魔獸RPO玩家也少了許多遊戲本身的味道。執著勝負的結果,本就是一種負擔的。

“你玩吧,我看你們玩。”我對許誌懷道。許誌恒點點頭,低頭和儲建說了幾句,顯然是問賭注大小之類,在得到答案後,他掏出了信用卡遞給儲建。

我要了杯水,靜靜坐在他們旁邊看他們玩牌,我的身邊,是那些太子黨帶來的年輕靚女,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讓人目眩神迷。

我甚至都沒關心他們的賭注是多大,在這方麵,許誌恒是不需要我擔心的,他個人的資產並不見得少。用黑子的話來說,要不是他為了報吳社長的救命之恩,小小一個和興社,根本就容不下他的。這從另外一個方麵也可以看出許誌恒確實是一個夠情夠義之人。

“Fold、Call。”這些家夥賭得還挺專業,居然所有術語都是說英文的,也幸好我現在的英文水平已經上了很高的一個層次,否則別說本就不明白規則,要不是看最後的籌碼推向,連輸贏都未必能知曉了。

不過所有賭博的規則本身都並不複雜的,隻是看了他們數局,我已經知道玩法了,和德州撲克有點兒相似,無非也就是跟注要牌後,從自己手中的四張牌中抽出兩張,和桌麵上依圈顯示的五張公眾牌中的三張來組合出最後的勝負,這自然變數極多,大牌成形的可能性更高,但最終比的還是玩家的心理和各自手中的牌。

玩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局麵漸漸開朗,隻見桌麵上的籌碼漸漸地堆積在少數幾個人麵前,籌碼最多的是肖堅。這家夥當年在美國開過賭場,牌技可不差的。當年曾經狠狠地醫了肖進一次。

許誌恒果然也不弱,雖然來得晚,但後來居上,麵前的籌碼幾乎可以比擬肖堅了。

“這男的好厲害!不知道是什麽來頭。”我身後幾個靚女看著許誌恒的表現,不由互相詢問道。

這時候桌麵上已經形成了肖堅和許誌恒最後對壘之勢。肖堅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忽然對許誌恒道:“很厲害嘛,第一次來就贏這麽多!”許誌恒悠悠道:“新人運氣好。”肖堅嘿嘿一笑,道:“是嗎?”說著撥弄了一下麵前的籌碼,微笑道:“我看我們倆的籌碼都差不多。我比你多一點點,既然你運氣這麽多,不如讓你多贏點,All-in吧。”

許誌恒搖搖頭,道:“運氣再好,也要看牌的。第一次見麵,應該交朋友而不是血拚的吧。”說著手一舉,向肖堅笑了笑,道:“我放棄。”說著手一揚,就要喊Fold。

然而肖堅亦是手一舉,止住他道:“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認識吧。三年前在拉斯維加斯,天才鬼影手許誌恒的名字,可差點讓我的小賭場輸到破產的!”

這下倒是我和許誌恒都猛然一怔,沒想到肖堅居然是認識許誌恒而且知道他的過往的。

幸而許誌恒亦非普通人,隻是麵上怔了數秒,已經轉而淡笑道:“怎麽,原來Eeivition是你開的?”肖堅微一點頭,繼續微笑道:“你才知道的嗎?很多年沒見,還以為你退休了,沒想到還有緣再見。”

許誌恒緩緩放下手中的牌,無奈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全進一次,就是對不起你?”

肖堅哈哈一笑,道:“當年我所有的荷官都被你收拾,現在天遂我願,居然能讓我在異地重逢於你,而你居然要放棄,你說換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肖堅說這話時,臉上那股淡淡的斯文笑容忽然消卻了,替之而起的,是一種讓人無法猜測到其內心的冷意,讓人忍不住一寒。這個我第一次在電視塔初見時,麵對安幼青說話時臉會紅,還帶著顫抖的年輕人,再不也複當年。

時間改變的,不僅僅是我。

許誌恒手指在自己的牌上敲了敲,忽然微笑,道:“當年我不懂事,總想成為世界上最有名的賭博師,以為贏莊家是很愜意的事,事實證明,我是錯的。輸贏又如何?該贏的人自然會贏,不管怎麽個贏法。”

我一下明白了許誌恒在說什麽,原來當年他因贏錢而被人追殺,竟然就是肖堅下的手。隻不過他當年肯定不知道那家賭場竟然是肖堅開的,事到如今才知道而已。

然而肖堅亦重拾微笑,悠然道:“你以為是我叫人砍的人?錯了,那並不關我的事,賭場是我和美國佬合夥開的,這該是他們的行為。我現在要想和你一賭,隻是想完成一個很久以前就有的心願罷了。”

“是嗎?”許誌恒忽然轉頭瞟了一眼我,神秘一笑,扭回頭去,對著肖堅道:“如果你一定要堅持,行!那就陪你一次,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肖怪怔了一下,問道。

許誌恒淡淡一笑,道:“很簡單,如果我贏了,讓我們幫你一次!”這話別說肖堅,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我和許誌恒外,都沒人聽得懂是什麽意思。

肖堅顯然不能理解許誌恒的話,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如你所願,All-in,開牌吧!”許誌恒淡淡一笑,一推身前的所有籌碼,道:“桌麵上兩個A,加上你手中的兩張,無非也就是四個A而已。”說著手輕輕一揚,已經把手中的牌扔到了桌上,悠然道:“我沒A的,不過我有K!”

發牌的荷官雙手一抽一合,組合牌後,緩緩道:“KQJ109,同花順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