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隨雲追風 27 黑暗中的隨雲 ( 中)

“小雲兒,聽哥的話,打雷下刀子逼著你,你也不能出門,知道不?”

臨出門前,秦風還是不放心,再三叮囑才算是上了車,一路由秦氏夫婦開車送進了考場。

結果秦風剛入考場,難得抽空辦私事的秦正業和袁芳就被一通電話打亂了所有行程。

“姚秘書,去付部長家!”凝重著眉,秦正業手有些顫抖的看著電話上顯示的聯係人名字。

付建國,曾經一個大院裏住著的同僚,如今國資委土地規劃局的一把手,雖然跟他這個副市長比起來官位不在一個級別,但是,控製的是不顯山露水的肥差,很多時候,兩個人的交道還是打得非常密切的。

“老秦,·出什麽事兒了?”

“付建國的兒子付運昨天夜裏跳樓了,搶救無效。”

“啊!”袁芳震驚了,腦海裏頓時出現了那個胖的走路屁股跟鴨子一樣肥碩搖擺的付小胖,怎麽就死了。

“可是,兒子怎麽辦?”看看天,熱辣辣的太陽,並沒有因為高考的時間調整而有所消減,反而跟他們的心情一樣,焦躁的讓人如同站在火架邊兒烤。

“能怎麽辦?死者為大!別看了!”再看看考點裏一棟一棟的白色小樓,其中的一棟某一間房,自己的兒子正在提筆答題,他們作為家長的,平時就太過忙著工作,就連今天這樣的大日子,都不能陪考,“打電話給隨雲,讓他來陪考吧。”

就算隨雲鄭重承諾了秦風絕對不出門,對這樣的事兒也沒法拒絕,家裏有車接送,他就在家和考點門口,能有什麽事呢。

付運雖然過了十八歲,但是還沒結過婚,從發喪到出殯,裏麵還包括給他找了個冥婚的媳婦,第三天下午就可以火化入土送進墓地裏。

姚秘書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呆著,隨雲一個人站在考場外,雖然有樹蔭遮蔽,還是有些受不住。

“你怎麽來了!”看著站在欄杆外荏弱的幾乎快暈倒的隨雲,秦風一直忐忑的心突然就爆發了!

“哥?···”怔怔的,看看表,還沒到交卷時間啊,怎麽秦風就出來。

操!

看著隨雲臉上那欠揍的表情,秦風簡直氣不打一出來,更別提,他還站在大太陽底下,白皙水嫩的小臉曬的都發紅了。

關鍵是!他千叮嚀萬囑咐,他都當自己放屁了不成!

放屁都不是!屁還有個臭味熏熏他呢!

“不是,哥,秦叔叔臨時有事··”揪著已經有些汗濕的T恤衫,隨雲可不敢說,剛才是袁芳打電話讓他過來的。

袁芳跟自己說話,從來沒客氣過。

“隨雲,我和你秦叔叔有事沒法陪考,你現在就過來一下,這三天你都要跟著陪考。”

“袁姨,我哥說不讓去考場,今天早上···”

“早上的事兒我在樓上都聽到了,可是,隨雲,別說這些年我跟你秦叔叔對你和你媽怎麽樣,就說秦風對你,比親弟弟還好,難道陪考這點小事兒,還需要我們求你不成?我們要不是有事,也不需要你一個保姆的兒子過來陪考!哼!”

“姨,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不用你啊我的!平時也就算了,今天不行,你必須來陪考,你媽是我們家的保姆,你們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住我們的,連你上學的費用都是我們出的,就算讓你當牛做馬,也不算過分。”

“你現在就打車過來,水,雞湯,藿香正氣,都在姚秘書這裏放著,他就在門口等你。”

隨雲知道,袁芳打這通電話的時候肯定是背著秦正業打的,在秦正業的麵前,袁芳頂多是個吃醋多疑的女人,但卻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這些事,他不想告訴秦風。

換了個方式解釋了半天,哄了半天,承認錯誤了半天。

“有事!有什麽事!我是他們親兒子他們都能有事走了,你就不能有事別來啊!我說話你都當耳旁風啊!”

秦風的嗓門大,又因為提前交卷離場,本來在這些焦急等待的陪考團裏有些紮眼,聽著兩兄弟的對話,多少人的眼睛都盯著看呢。

“看什麽看,沒見過提前交卷的!”沒好氣的吼了一聲,人都來了,他難不成還給他罵出去啊,“走了,吃飯去!”

因為考點離家有些遠,中午回去一趟肯定不成,秦正業就給秦風在這邊的漢庭訂了一間商務套房,午餐也就在隔壁的唐朝訂了一桌。

吃飯的時候秦風想了半天還是覺得跟隨雲說了比較好,他不怕別的,就怕萬裏的那個一。

隨雲,容不得一點閃失。

“隨雲。”看著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菜的隨雲,秦風的目光柔和了下。

“嗯。”抬頭,睜著一雙水霧彌漫的清色眸子看著秦風,好容易,他不用挨罵了。

其實,要不是今天早上秦風三令五申的不讓他來,他才不會等在家裏呢,隨著高考的結束,他預感到,他們相處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可不是所有的學校都是九月一日開學,而且,就算是九月一日開學,從六月到九月短短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太少了,相比離開的三年,太少。

“付小胖···”還是有些遲疑。

“怎麽了?付小胖怎麽了?”

付小胖和孫一洋好上了,被秦風在朝陽公園撞到過一次,可是,後來,不知道傅彪用了什麽方法,就將他們倆的事捅到了各自家長那裏,兩個人挨了一頓揍,直接辦了退學手續,一個在不久的將來扔進醫院,一個將遠渡重洋,就在昨天,兩個人被堵在教室幹那回事兒,然後昨天夜裏,死了。

死了。

隨雲想不明白付小胖怎麽會選擇死亡,昨天聽到傅彪說話,他就隱隱覺得不對,孫一洋和付小胖的事兒,在自己跟秦風表白後,他也看出些端倪來,甚至,他還在暗中觀察周圍的人對他們這一對的看法和表現。

換位思考,如果在將來,他跟秦風好上了,從心靈,到身體,給予彼此交付後,真的被人捅到彼此父母那裏去,秦風不可能縮頭畏懼,自己也不會選擇逃避。

死亡!

付小胖,既然你連死那麽慘烈的事情都不怕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如果你們是真愛,總能經受得住時間和空間的考驗,為什麽不能等?

“哥,···孫一洋··是把這賬算你身上了麽?”他問。

秦風隻是點了點頭,“明天開始,別來了!付小胖的的事兒是孫一洋短信給我的。”

“昨天夜裏?”難怪昨天秦風輾轉不成眠,他竟然沒發現,而秦風一人獨自承擔了起來。

“嗯。”突然的,秦風想抽煙,“今天下午,你就在酒店裏等著,考試完了我過來接你,明天開始,別跟著來了,有什麽事兒,我跟老頭老太說。”

如果事情都能按照秦風的設想進行,可能那個夏天就不會讓他們兩兄弟,席暮秋,就連秦氏夫婦都難以忘記了。

第三日下午,最後一場。

“請同學們檢查試題是否密封完好···下麵開始發答題卡···草稿紙···請同學們放下手中的筆,考試鈴開始前,不允許作答,··好,下麵開始發放試卷···”

看著外麵陰沉沉黑壓壓的天,秦風咬著嘴裏的筆,這三天裏這樣機械似的話聽得耳朵都快長毛了,可今兒聽著格外的順暢,最後一場。

這一切結束後,迎來的,將是他自由的沒有邊際的人生。

就連落筆,都無比的輕鬆,最後一場的綜合,在他看來,沒比他平時做的試題難到哪裏去。

‘哢吧’一聲。

秦風突然的一陣心悸,心髒狂跳,跳得他握筆的手都沒了準頭,折了。

出什麽事兒了?

‘嘩啦’一聲,剛才隻是陰著天,突然,滂沱大雨就落了下來。

“同學沒事吧?”

“老·師,有·削筆刀·麽,鉛筆·斷·了。”揉了下胸口,那種發悶發麻的感覺還沒有下去,涼爽的室內,他竟然出了一頭虛汗。

“同學你沒事吧?”看看一頭大汗的秦風,監考老師有些擔心。

昏倒的,暈厥的,休克的,考場上見過太多了,看著這一米八大個兒魁梧的秦風,老師有些擔憂。

“沒··沒事··”汗流個不停,手心裏都濕乎乎的,卷子都有些潮了。

‘哢吧’剛削了寸許的鉛筆又斷了。

秦風一直不迷信,可是,今天心裏惴惴不安,仿佛有什麽事真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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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眼前黑乎乎的,似乎有什麽東西遮住了他的眼,隨雲動了下身體,‘哢嚓’一聲,“呃··”揉了下鈍痛的脖子。

這裏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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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妞子們,這兩天飯局有些密,今兒多寫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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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飄飄,謝謝玖兒,謝謝寶貝,也謝謝那些做了好事都沒留名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