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微微亮,陸生便醒了過來,發現蘇荷正看著自己。

陸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要你這樣的富家小姐來這裏還真是委屈你了,看看,都害怕成這樣了。”

蘇荷也不否認,隻是笑了笑,道:“我們快點回去吧,不然白師兄要擔心了。”

陸生點了點頭,輕輕地喚醒了老汪和朱信,將那張五十兩的銀票交到了老汪的手裏,老汪這麽些年一直有個心願,就是能夠買下城東十裏處山腳的那片田地,如今有了這五十兩,也可以在那裏安置一份家業了。

看到老汪和朱信有了著落,陸生也就安心了,和兩人道別後便往望春苑趕去。

剛到望春苑門口,便看到許多人圍成一大圈站在望春苑門前。

陸生和蘇荷擠了過去,隻見人群之中有幾個統一青色著裝的女子,為首的一人正在嗬斥著一個乞丐。

“你一個小小的乞丐來這望春苑做什麽?走路也不帶眼睛,看見我們也不知道讓路嗎?”為首者身負長劍,聲色俱厲地喝問到。

那乞丐“撲通”跪在了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俠女,請你繞過小人一命吧,是小人瞎了狗眼,衝犯了俠女尊嚴。”

那女子甩了甩袖子,道:“哼!若是就這樣算了,日後我有和顏麵見我的姐妹們?今日就留下你的一條手臂吧!”

那個乞丐見狀嚇得渾身都哆嗦起來,臉色煞白,整個頭不停地往地上磕,地上流著一灘灘血跡,乞丐顫顫巍巍不停地念叨:“求俠女饒過我吧……求俠女饒過我吧……”

而那青衣女子卻沒有絲毫動搖之心,從這個女子的衣著打扮上來看,就是一個身份不簡單的人,旁人也沒人敢多管閑事,隻得看著那乞丐不停地磕頭認錯。

“哐當”。

那青衣女子將背上的長劍扔在地上,厲聲道:“你自己動手吧!我不想弄髒了我的手!”

陸生一直在一旁看著,見那女子竟然霸道如此,實不忍心看那乞丐斷肢而亡,便走上前去,道:“你這個女子好生霸道,這樣欺負一個手無寸鐵之人符合俠義之人所作所為?”

青衣女子掃了陸生一眼,指著地上的乞丐說道:“是這個下作之人衝撞我在先,並非我要欺負與他。”

“為何不說你衝撞了他?就算的確如你所說,他也已經跪下認錯了,你還不肯就此罷休嗎?斷他一肢,他沒有錢去醫治,一定會死的。那麽你就是謀害人性命的凶手!”

陸生如今身懷武功,心境修為也大為提高,一席話說得句句在理,字正腔圓,圍觀之人也為之動容,開始嘀咕起來。

那青衣女子冷笑一聲,道:“笑話!我的身份豈是這樣一個下賤的乞丐能夠比擬的,我要殺他就殺他,輪不到別人來管!”

陸生聽罷這女子的話,心裏覺得即氣憤又好笑,道:“好一個蠻不講理之人,今日我就不讓你動他分毫!你能拿我如何?”

“那你就陪他一起去死吧!”那青衣女子話音一落,腳尖踩在剛被她丟在地上的寶劍之上,寶劍彈起,正好落在她的手中,青衣女子趁勢向陸生殺來。

“好淩厲的劍氣,恐怕比五嶽劍派的天柱劍法還要淩厲幾分,恐怕能夠比得上華山劍法了。”蘇荷一眼便看出這青衣女子的劍法之深奧,不由地深深擔心起來。

陸生雖然一身潛能比常人強大數倍,但是除了在真武大殿之上習了一些基本的功法外,根本沒有學過真正的極具殺傷力的高級功法。

這些極具殺傷力的高階功法一般都是門派的典藏秘籍,授予極具天賦或者對門派有傑出貢獻的弟子,一些大家族裏自己也會收藏有少量的秘籍。

比如那日在龍門台上,段浪使出的連環十八腳其實就是一種高階功法,對善於腳法的弟子更是極佳,而像雷雲掌之流功法卻隻能算得上低階功法了。

那青衣女子一劍刺出,陸生頓時覺得鋪天蓋地的劍影撲麵而來,心中大駭!原本以為這個女子隻是蠻不講理並未身懷上乘武功,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失算了。

陸生隻得連連退後,那青衣女子卻是步步緊逼,絲毫不給陸生喘氣的機會。

就在陸生退無可退之時,三尺白綾淩空飛來,裹住了青衣女子的長劍,陸生連忙一掌擊向那女子的麵門。

青衣女子冷笑一聲,左手化指為掌,掌心之中竟然氣流滾滾,正好迎向陸生的雷雲掌。

“轟!”

陸生和那青衣女子同時被擊退了三丈開外,蘇荷也收回了白綾,扶住了險些顛倒的陸生。

“好強大的力量,剛交掌之時我能夠感覺到,那女子的力量綿綿不絕,應該已經是巔峰化境了,催發元氣的力量比我還強大,而且身皆多種高級功法,我們不是她的對手。”陸生低聲道。

蘇荷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料想沒錯,她應該是峨嵋派的清音子,我經常聽人提到她,三年前就已是巔峰化境,據說很快就要踏入心神境界了。”

那青衣女子正是峨眉派的清音子,這次帶領著峨眉派的師妹們下山也是想要買到那塊天外飛石。

清音子看著陸生,冷冷地說道:“不知死活之人,你們兩個一起上吧!到時候也不要說我欺負你們。”

“清師姐,請住手。”就在清音子欲要再次舉劍之時,旁邊一個人喊道。

出乎意料的是,來人卻是易蘇,這個和陸生有過交手的人。

“哦?你知道我是誰?”清音子看著易蘇問道。

“師姐乃峨嵋派的清音子師姐,一身功法出神入化,更是早已踏入巔峰化境,我等早有耳聞,在修煉之時也時常以師姐自勉。但是卻始終不能及師姐修為十之一二。慚愧啊!”

易蘇一上來便是一頓馬屁,聽的那清音子聽得心花怒放、眉開眼笑起來,道:“師弟是哪個門派之人?和這兩人又有什麽關係?”

易蘇見馬屁奏效,向清音子靠近了幾步道:“在下乃是五嶽劍派華山派弟子易蘇,這兩人正是我師弟和師妹,因為年幼無知,觸犯了師姐,師姐大人大量,還請寬恕他倆。”

“哦?五嶽劍派的弟子?五嶽劍派和我峨嵋派素有淵源,我和你們門派的白水河還有過交道,今日就饒過他倆。”清音子頓了頓,又看著陸生,冷傲地說道:“小子,學藝不精就別學人家打抱不平,會惹火燒身的。”

說罷轉身揮出一劍,一道綠色劍氣直射向那個早已昏迷的乞丐。

“啊!”那個乞丐慘叫一聲,一條胳膊在拿到綠色的劍氣之下被生生切斷,血流如注,又暈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清音子狂放的笑聲之中,這群青衣女子走進了望春苑內。

“易師兄,這次謝謝你了。”陸生說道。

“不用跟我客氣,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在外自然要互相照顧。”易蘇淡淡地說道,然後看了看陸生,又看了看陸生身邊的蘇荷,道:“你們先隨我進去吧,白師兄昨晚叫了你們兩次,你們都不在房內,這次白師兄真的很生氣了。”

走到金陵園之內,陸生發現那清音子正和白水河站在一起,兩人不停地交談著,陸生懶得去聽,徑直地往房間走去。

“站住!陸生。”白水河突然喊道。

陸生停下了腳步,轉身道:“師兄叫我有何事?”

“你可知道你今日所犯之錯?”白水河問道。

“我不應該私自外出,請師兄責罰!”陸生道。

“還有呢?你還犯了什麽錯?”白水河又厲聲問道。

“師弟不知還有何錯。”陸生道。

“大膽陸生!明知錯大至極還執迷不悟,還不跪下向清師姐認錯?”白水河道。

清音子站在一旁,冷笑道:“久聞五嶽劍派門規深嚴,弟子恭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哼!”白水河重重地哼了一聲,一陣強烈的殺氣爆發出來,直壓得陸生喘不過氣來。

“你這般執迷不悟,我今日就廢你武功,替鍾教主清理門戶!”

白水河說罷,運轉起體內元氣,匯集在中指和食指之上,兩指並攏,向陸生身上的氣海穴點去,這看似平淡的一招卻蘊含了一種頂級功法,幻影神指,有惑人心智之效。

“住手。”蘇荷的白綾從側麵擊向白水河的手指,正好將這一擊擋到了空處。

“找死!”白水河左手朝著蘇荷一掌推出,一道強勁的元氣猛烈地打在了蘇荷的身上。

“噗……”

蘇荷整個身子都被擊飛,在空中“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陸生身子連閃,將蘇荷抱在了懷中,受到白水河的一擊,蘇荷此刻已是元氣大傷,臉色蒼白毫無半點血色。

陸生看著蘇荷這番模樣,心裏懊悔不已:“如果我向白水河認錯,就不會連累你了。”

蘇荷緩緩地搖著頭,道:“我沒事,白水河手下留情了,你不必自責。錯不在你……”

清音子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看到蘇荷被打成重傷,暗自地笑了笑,對著白水河說道:“白水河,這些是你們五嶽劍派的門內之事,我一個外人不便參與,就此告辭了!”

“讓清師姐見笑了,師門不幸啊!”白水河說道。

看著清音子一行人離去,易蘇說道:“白師兄,這件事還是等天外飛石拍賣完之後,回師門再由鍾教主處理吧。”

白水河哼了一聲,轉身走入了廂房之內。

“你們好自為之吧……”易蘇意味深長地看了陸生和易蘇一眼,說道。

“多謝易師兄。我現在要帶蘇荷去醫館看傷了。”說完後,陸生抱起蘇荷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