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省,落鳳城。

已是深夜時分,天色陰暗,無月也無星。水榭閣上卻是燈火通明,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相比於水榭閣,金陵園卻顯得極度的幽暗起來。

陸生此刻和衣躺在**,天外飛石和裝銀票的錦盒都放在懷裏,假寐之中用聽著屋外的一舉一動,偶爾一陣風兒吹過,吹的花草樹木沙沙作響。

黑夜之中,靜聽窗外風吹花落,原本應該是多麽愜意之事,但是此刻,陸生心裏卻一點也愜意不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夜越來越深了,無邊的黑夜如同一條無底的深淵,開始慢慢地吞噬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無聲無息……

陸生突然一震,自從吃下了神秘果子,耳力提高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屋外傳來了緩慢稀疏的腳步聲。

接著又有人低聲說道“白師兄,我看還是算了吧!都是同門師兄弟,怎麽樣也有一點同門情分吧?”

顯然這人極力壓低聲音,但是陸生依舊能夠從聲音中分辨出這人就是易蘇。這易蘇倒還有幾分人性。

“你是不是動搖了?記住,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你就在這裏等著吧!”白水河低聲回道。

門悄悄地被推開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啊!”陸生突然暴喝一聲,從**跳了起來,一記蘊含全身力道的雷雲掌擊向漸漸靠近的身影,同時床底下魏東來和李夢雲“嗖”地鑽了出來,同時攻向了白水河的下盤,蘇荷的白綾也是在屏風後麵飛了出來,“纏絲妙手”向白水河的身上繞去。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白水河一時手足無措起來,匆匆抵擋住陸生的雷雲掌,卻被蘇荷的五尺白綾一時裹在了其中,生生地重了李夢雲和魏東來的攻擊。

一絲血跡從白水河的嘴角流了下來,顯然白水河已經受了內傷,體內真元之氣開始混亂了。

“哈哈哈哈!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還設下埋伏暗算我。”白水河冷冷地笑道。

黑夜之中白水河露出了猙獰地麵容,臉上的笑容詭異而猖狂。

“哼!白水河,是你居心叵測,不念及同門之情,想要加害與我們。現在自食惡果了,還不束手就擒?”魏東來喝道。

“束手就擒?雖然你們剛才合力一擊混亂了我體內部分元氣,但是想這樣就擊敗我,那是絕不可能的。”

白水河說完後拔出手裏的渡日劍,渡日劍一出,一團耀眼的光芒頓時升騰起來,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直刺得陸生等人睜不開眼睛。

神劍渡日,下品靈器,果然不是凡品,在這黑夜裏出劍鞘,就如同日出東方,光芒萬丈。

“自從我學會炎日劍訣,還未施展過,今日,你們能夠死在我的劍下,那也是你們的榮幸了。”

刹那之間整個房內,淩厲的劍光漫天飛舞,溢散的殺氣壓得陸生幾人喘不過氣來。

“魏東來,你敢傷我?吃我一劍!”白水河吼道。

萬千劍芒在渡日上凝聚成一道劍氣,淩空劈向了魏東來。

“快逃!”陸生大吼道,同時拉起身邊的李夢雲撞破窗戶,跳了出去,蘇荷見狀,也知此刻這白水河已是不可匹敵,忙緊跟著陸生越過了窗戶。

可憐的魏東來在渡日的威壓之下絲毫不能動彈了,直接被渡日燒成了一堆灰燼。

炎日劍訣屬於高級功法,接近於頂級功法了。殺傷力極大,而且能夠對人造成精神壓迫,令人不戰自敗,加之渡日本身就屬於靈器,兩者配合起來更是無與倫比。

陸生遠遠未曾料到白水河擁有渡日後會強大到這種地步,原本的計劃完全失敗了,隻得落荒而逃,三人跳窗後一路朝城外狂奔而去。

白水河的渡日一出鞘,易蘇看到滿屋子的劍光就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魏東來在白水河的劍下化成了灰燼。

“你瘋了嗎?你的目標不是陸生嗎?怎麽連魏東來也下手。”易蘇難以置信地吼道。

白水河猙獰地笑道:“擋我者皆死!”

易蘇看著白水河,此刻的白水河已經變得無比的陌生,直讓他心裏發冷:“我看你真是瘋了,如果你把他們全殺了,你怎麽和鍾教主交代?”

白水河卻不再理會易蘇,縱身一躍,朝著陸生逃離的方向追去。

“想不到白水河竟然這麽厲害,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白水河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李夢雲說道。

“如果被那白水河追上,我們幾個人都會死,現在到底該怎麽辦!”陸生腳下不停地奔跑,同時也正不停地想著求生的法子。

“對了,還記得我們昨日我們去過的那百草堂嗎?”蘇荷突然那說道。

陸生頓時想起,百草堂的孟老當時和自己所言,說自己如今危機四伏,若是落難之時可以前去找他,必能保我平安。

“快!去百草堂!”幾人急速向百草堂逃去。

百草堂離望春樓並不遠,不多時幾人就到了百草堂外,百草堂的那扇門卻是緊緊關閉著的,而白水河也正在此時追了上來。

“跑啊!你們不是很能跑嗎?現在看你們往哪跑!”白水河得意地笑道。

陸生抬起頭,仰望著夜空,黑!除了黑一無所有,陸生此刻心裏也是充滿了絕望!孟老啊,若是你能救我,就快出現吧!陸生在心裏喊道。

轉過身,定定地看著白水河,突然大聲喊道:“白水河,你就是一個無比艱險的小人。若是老天有眼,你定會不得好死!”

陸生突然大喊就是想要喚來孟老的注意,這也是陸生現在唯一有活路的可能了。

“哈哈哈哈,可笑至極!天!什麽是天?愚昧的人啊,現在我要你死你就得死,現在我就是天!”白水河舉起手中的渡日,不可一世地說道:“今日就讓我執此渡日,行天之道,你們這些廢物統統去死吧。”

頓時白水河手中之劍華光大作,“炎日劍訣之天龍殺!”,劍光化作一條奔湧的火龍,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火龍燒得發燙,形成一股股熱浪,不斷地襲向每一個人。

陸生微眯著眼,神色凝重地注視著這一條耀眼的火龍,腦子裏卻是一直在期盼奇跡的發生。

“嗚嗚。”仿若是火龍在低沉地吼叫一般,劍光攜帶著強大的壓迫迎麵而來,就在剛要碰到陸生之時,意外的情況突然發生了。

那條火龍竟然仿若被什麽阻擋住了,火龍周圍的空氣中泛起一圈圈波紋。

“何方高人,既然出手了,為何不現身一見?”白水河對著空闊的天空喊道。

“哈哈哈哈,你這狂妄無知的小兒,也敢自稱為天,今日我就替天教訓教訓你。”

一道身影出現在陸生的麵前,不是孟老是何人?

“孟老。”陸生激動地喊道。

孟老擺了擺手,道:“陸小弟,先讓我教訓這小子一頓,你且看一旁看好。”

“凝冰!破!”孟老一連打出幾個手印,一道冰牆頓時形成在渡日發出的火龍劍氣之前,火龍碰到了冰牆之後,頓時全身爆裂破碎,最終消失在空中。

看到這一幕,白水河臉上不禁泛起一陣驚疑和莊重起來,他深知這老頭的不簡單,但卻還不甘心就這樣認輸。

“炎日劍訣之終極殺”,白水河高舉起手中的渡日,一道雄渾的劍光頓時直衝上天,宛如一道光柱,煞是好看!

孟老眯著眼看著,不屑地說道:“華而不實!”

白水河卻並未理睬孟老所說的話,向空中高高地躍起,雙手緊握著渡日,豁然向下劈來。

這次渡日的劍芒仿若實質化一般,所過之處留下道道殘影,空氣仿佛被撕裂一般,留下詭異地黑色痕跡。

孟老嘴唇微動,從眉心處頓時射出一道精純無比的白光,霎那間,白光蔓延開來,將百草堂外的一片照的和白晝毫無二樣。

渡日的劍芒在碰到這白光之後竟然被一點一點地吞噬掉了,就如同水滴滴入了大海,再也無從分辨。

“你……你這元氣怎麽會這麽強大?”白水河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孟老卻並不理會,竟然將漫天光華又收回到眉心處,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小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輕人不可鋒芒太露。我曾經答應過五嶽劍派的一位高人此生不殺五嶽劍派弟子,但是我還是要給你一點教訓!”

說完後孟老手指臨空虛點三下,“啵”“啵”“啵”,三道青光激射在白水河手中的渡日劍之上。

靈器渡日竟然出現了絲絲裂縫,“嘭”地一聲,渡日神劍完全破碎了,散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堆廢料。

“鍾離要想破壞這把渡日恐怕都得費上不小功法,而這個老頭字卻能夠輕易地擊碎,他到底是什麽境界啊!”此刻白水河心底不免一陣陣發寒。

“小子,今天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且記住日後不可心生惡意,雖然我答應過不殺五嶽劍派之人,但我可以會廢你一身修為。”孟老警告道。

白水河這次千算萬算,沒算到半路殺出一個神秘高手,不但天外飛石和銀票沒拿到,還殺了魏東來落得個殺害同門的罪名。滿心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恨恨地離開了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