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賽菲爾回到“美人之城”時,恰好遇上“比淩”人。賽菲爾看到叉子和蘇迪到來,不禁又驚又喜,轉頭看到一臉壞笑的約瑟,不覺撇了撇嘴。

“旭天老師,我們可是來支援你們的!”約瑟衝上來就大包大攬,“放心,有我們在,這次任務一定會順利完成。”

“嗯?”賽菲爾懷疑的打量著他——這家夥怎麽一副什麽都知道的模樣?見幾人似有話說,“比淩”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

“你們怎麽也來了?是校長讓你們來的麽?”

“校長說你們遇上麻煩,剛到布優格就出現了傷員,所以派我和叉子兩個來幫你們。”蘇迪沒好氣的瞥了約瑟一眼,“至於這位,是擅自跟來的。”

校長是怎麽知道精靈和矮人受傷的?賽菲爾回頭看了旭天一眼,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顯然他有某種能直接與校長聯係的手段。

“嗯,是我請求校長派蘇迪來的。”麵對賽菲爾質疑目光,旭天大方承認了,“通過白令隘口後要經過矮人邊境,有個了解矮人族的同伴總會好些,蘇迪是來接替淼澗位置的。至於叉子,是來護送淼澗和永恒回學院的,他的速度和耐力都是學院頂尖的。我可沒想到,約瑟殿下會偷偷溜來這裏,連學院的規矩都不管不顧了。”

“幸好我來了!”約瑟哼了一聲,“按照你們原先的安排。等該去獸人族地三個人離開後,這裏就隻留下比淩、永恒和娜娜公主了!比淩最會哄女人,留他在娜娜公主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這家夥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麽啊?就他這樣的人,還以一統大陸為自身誌向和畢生目標?賽菲爾剛腹誹兩句,腦中突的靈光一閃——不對!這家夥平時雖沒個正形,但在事涉大局時可不會不分輕重。他現在冒著被學院開除的風險跑來,口口聲聲為了娜娜公主,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那處被占領的白令隘口吧!她心中冷笑,怎麽說這位都是格魯國的皇儲呀。心思哪有那麽簡單!

“對不起,旭天老師,我實在趕不走這家夥。”蘇迪板著臉,“希望不會給這次的任務帶來麻煩。”

“喂!蘇迪你怎麽拿我當累贅?”約瑟神色忿然,“我敢說,在這次的任務中,我地作用絕對比你大!瞧你那古板性子,怕是除了強攻隘口外。什麽好點子都想不出來吧?”

“那是自然,要說到玩陰謀詭計,做敵方內應,誰都比不過約瑟殿下您呀!”賽菲爾臉上似笑非笑,話裏的諷刺意味人人聽得清楚。

約瑟垮下臉來。賽菲爾不再理他,直接走到蘇迪身邊,柔聲道:“你的傷全好了麽,蘇迪?”

“嗯。全好了……”

“天呐,臭丫頭居然也會這麽溫柔?!”約瑟怪裏怪氣的叫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剛才幫蘇迪說話,這會兒主動問候,嘖嘖嘖……”

幾道帶著殺氣的目光直射過來,約瑟嘿嘿笑著,識趣的閉上了嘴。

“約瑟殿下。我想這次的任務,地確需要你的幫助啊。”旭天溫和的接過話頭,“我和賽菲爾已經去過白令隘口。強攻和暗潛都不太可行,我想從布優格皇室入手或許更好。你若能用外交身份先期進入布優格皇宮,那就再好不過了。”

“旭天老師,你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坦誠了?”賽菲爾目光一凝,裝作不滿的撅起嘴,“先前不是你定要我瞞住其他人,別告訴他們實情,隻說是來曆練的麽?”

“到了現在,我們來此的真正目的不應隱瞞了。大家是同伴,通力合作才能完成任務。”旭天微笑道,“比淩、永恒和娜娜公主都不知道我們其實是來突破白令隘口的,該是時候告訴他們了。”

賽菲爾抬眼盯了他一眼,心中暗罵——果然是個厚臉皮,明明他是想利用比淩和娜娜地“美色”,還有格魯國和聖達加的權壓,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一本正經。

“旭天老師,那我的任務沒變吧?”一直沒開口地叉子懶洋洋問道,“我隻管護送淼澗和永恒回學院就行,對吧?”

“我不回。”低低的聲音響起,一臉病容、衰弱無比的精靈出現在眾人麵前。他麵色慘白,用手扶著屋牆才能勉強站好,又沒有遮蓋臉上的傷處,那虛弱的樣子和難看地灼痕把新來的三人嚇了一跳。

旭天凝視他片刻,歎了一聲:“那好吧,叉子也在這裏多待幾天,等我們順利通過白令隘口後,剩下的人一起回學院吧!”

頭,沒有說話。賽菲爾見他目中似有喜色,心中微住嘴角上翹。但轉念想到旭天正在打比淩地主意,她又苦了臉——要在叉子麵前上演美男計,真是鬱悶啊……

“那我去告知比淩與娜娜公主。”旭天吩咐道,“賽菲爾,你去將傑尼克和那個愛豬少年接到旁邊院子吧。”

“什麽愛豬的?”約瑟大感好奇,“傑尼克就是你們的向導?”

旭天索性將所有人聚在一處,把這連日來的經曆說了一遍,隻是隱瞞了炎樺的存在。聽到比淩遭人暗算偷襲、精靈險被岩漿埋葬、外族少年突兀出現、白令隘口固若金湯,各人都是表情凝重,皺眉不語。

“比淩,你沒事吧?”約瑟關切的拍了拍“比淩”的肩頭,“你在布優格國有什麽仇敵嗎?”

“我以前從未到過此地,怎麽會有仇敵?”“比淩”很自然的接口,將當日被人偷襲的情形詳細講出,連那人的銀索形狀都描繪的一絲不差。精靈緊緊盯著他的動作,聽著他的描述,卻又察覺不出任何破綻,隻是心中的疑團越發大了。

眾人又商議許久,按照旭天的設想,約瑟和蘇迪將作為格魯國的代表去會見布優格國王,先打聽一下皇宮裏的情形再說。送走這兩人,旭天又安排其他人做這做那,賽菲爾好不容易才尋著機會,和靈寵交換了身份。

剛換回比淩身份,一出門就撞上了從外麵回來的叉子,比淩不禁暗呼幸運。

黝黑少年抬頭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喂,你還好吧?”

“嗯,我很好。”銀發少年好看的唇線也浮起發自內心的笑,“你呢?最近遇上什麽事嗎?”

“我?”叉子一攤手,“我能有什麽事?就在學院裏待著唄!”

比淩“喔”了一聲,突然一揚拳頭:“要不要來一場?”

“好啊!”叉子先是眼前一亮,隨即又遲疑起來,“呃,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喂,我說了我沒事!”比淩不滿道,“保證能贏過你!”

叉子憨憨一笑,卻仍然不肯和他對打。比淩浪費許多唇舌,叉子隻憋出一句:“這些天,你得當心些。”

“你真對我這麽沒信心?”比淩搖搖頭,“虧你還是我的搭檔呢!”

叉子笑起來:“好吧,算我不對。說老實話,我是被永恒給嚇到了。剛剛看到他,整個人搖搖欲墜、麵色慘白,就像是重傷將死一般。能把精靈傷成那樣,真是可怕。”

“那是自然之威,人力難以抗拒,可不是什麽暗殺者能辦到的。”比淩歎了口氣,“永恒是吸入了許多毒氣毒煙,所以看上去身體特別虛弱。至於臉上那傷,其實並不嚴重,就怕今後會留下痕跡,難以消除。”

叉子聽著他的話,不知怎的,心思卻轉到對方胸口那道傷痕上去了。那是什麽樣的破壞,才能留下數年都無法消除的傷痕呢?

“喂,你發什麽呆?”比淩的手在他眼前亂晃,“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叉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在西大陸並沒什麽仇敵。那個偷襲你的人,會不會是……”

他沒有把話說完,比淩清楚他的意思。叉子一直以為他是被東大陸什麽人追殺,才流落到西大陸來的。這的確是事實,但比淩此刻卻想不明白,若真是他身份暴露,東大陸的人不可能簡單一次偷襲就罷休,怕是連風使都會親自跑來殺了他。而且那人隻要殺他,卻沒動賽菲爾。瞧現在那情形,倒不太像是被人發覺了他的降靈族身份,而像是單純的尋仇行動。聯想起他和羽私會時被泥鼠跟蹤,比淩幾乎能肯定,自己是在入城時就被人盯上了。

到底他是得罪了誰呢?比淩皺起眉,苦笑幾聲。若撇開那令人憂懼的真正原因不提,他還剩下什麽仇敵呢?不像賽菲爾那般樹大招風,比淩可是一向低調,和人打交道更是溫柔和氣無比,怎麽會突然冒出仇人來?他當傭兵時雖然得罪過人,但從未下過狠手,應不至於引得人對他暗殺。細細回憶自己作為比淩來的幾年經曆,他驚訝的發覺,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便隻有隼人和離姬兩兄妹……

“叉子,要不要做個試驗?”比淩一揚臉,“看看我的推斷是否正確。”

“嗯?什麽試驗?”“呃,我想看看有沒有人想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