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站在碼頭上一處僻靜的貨箱存放地,潮濕的海風吹拂麵頰,即使在溫暖的陽光籠罩下,賽菲爾仍覺出一陣颼颼的涼。

雖然整個自由聯盟都處於戰備狀態,但安基島的碼頭依然繁忙,進出的船隻依然眾多,林立的桅杆密密麻麻,幾乎遮蓋了小半個天空。賽菲爾看著一艘大船緩緩離開碼頭,船首的美人頭像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就是“比淩”正在乘坐離港的海船。

在貨箱投下的陰影下呆呆出神,她的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陡然間,一件厚重的鬥篷從後麵兜頭罩了過來,將她整個人包裹在溫暖裏。接著,耳邊響起清冽的聲音:“你真對叉子說——比淩要離開?”

“是呀。”悶悶的聲音從鬥篷底下傳出,賽菲爾望著越來越遠的大船,悵然道,“我會想念他的。”

察覺到身周驀然升起的寒意,賽菲爾飛快的回過頭,對即將醋意大發的精靈眨眨眼:“我是說,我會想念——比淩。”——這個身份,短期內是不會出現在安基島了。

雙眉蹙起,精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品味著話中的含義,恍然大悟,隨即心中釋然。誰料他剛剛展平眉頭,就聽對方低聲說道:“叉子就在安基島,我隨時都能見到他,有什麽可想念的?她是故意這麽說的?這不是存心氣人麽?精靈沒好氣的斜了一眼,卻正正撞入那雙含笑地眼。湛藍眸光中透出些微狡黠與得逞,令精靈不自覺的惱羞起來:“看到我這副酸溜溜的模樣。你很開心?”

“是呀。”賽菲爾揚起燦爛的笑臉,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那是賽菲爾式的無良甜笑——明明是嬌豔如花的笑顏,卻蘊著點邪邪的得意勁頭,很俏皮,很可愛。

精靈不禁怦然心動,胳膊不知不覺繞了過去,雙手緊貼少女柔韌的纖腰。然後,他雙臂稍一用力,賽菲爾便連人帶鬥篷一起跌入他懷中。鬆垮垮地兜帽往後掉落。珍珠般粉白的麵頰與玫瑰般嫣紅的嘴唇沐浴在淡金色的晨曦中,也暴露在精靈火熱無比的灼灼目光下。

賽菲爾望著近在咫尺地沸騰墨眸,不自覺的紅了臉,吞了吞口水,忸怩的低語:“喂。這可是在碼頭……”

“有什麽關係,反正四周都是貨櫃,沒人看得到……”精靈其實並不在乎在人前表現親密,但他顧忌賽菲爾那顆羞澀的少女心,便尋了個借口來安慰對方。

輕柔的尾音漸漸消失在越貼越近的唇瓣間隙,略顯急促的呼吸回**在耳邊,精靈的心中流淌著溫柔與甘甜。但他弧線完美的唇還未來得及仔細感受少女櫻唇地芬芳,便被不速之客的怪叫打斷了纏綿。

“哎呀哎呀,你們兩個在做什麽?這青天白日大庭廣眾的……”突兀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呷,卿卿我我也不分場合呀!”

賽菲爾的身體陡然僵直,精靈則是咬牙切齒的轉過頭,用足以殺死人的憤恨視線貫穿嫵媚輕笑的桃花眼男子:“離開這裏!”

“不幹!”幹脆利落地回答過後,桃花眼恢複了慣常的輕佻口氣,“哎呀哎呀,我可是尋了好久才找到你們的,有好戲怎能不看咩?”

賽菲爾挺直了身子。從精靈的懷裏探出頭來:“你——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嘖嘖,剛剛還滿臉嬌羞,現在就喊打喊殺。肥羊啊,凶巴巴的女人可得不到男性的喜歡叻!”

“這樣更好。”精靈寵溺的望著懷中少女,“賽菲爾有我喜歡就夠了!”

“真肉麻……”桃花眼假模假樣地打了個哆嗦,隨即身手敏捷的往邊上一閃,恰恰躲開了從天而降的淩厲衝擊波。

“又來這一招。我就知道!”桃花眼頓時眉飛色舞,下巴差點翹到天上去了,“重複的招數對我是沒用的……”

話還沒說完,那道擊空的衝擊波陡然重聚起來,閃電般從地麵彈起,正正劈向某人得意洋洋的臉。眼見攻擊來勢洶洶,桃花眼一聲怪叫。扭頭就跑。一溜煙便消失在貨箱堆後。

賽菲爾和精靈無語地看著那家夥消失地方向,同時歎了口氣。精靈更是皺眉道:“你確定血女巫不喜歡妖裏妖氣的男人?”

“……”腦中翻騰著讓血女巫盡情**利亞蘭地邪惡念頭。賽菲爾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點子不錯,可惜方才那溫馨旖旎的氣氛已被破壞得一幹二淨。賽菲爾撇撇嘴,不著痕跡的站直身子,脫離精靈的擁抱:“比淩的船已經離開,我們回去吧。”

“呃人重新拉緊鬥篷,將自己罩在厚重的布料裏麵,默然走出了高大貨堆投下的陰影。

“叉子還好吧?”精靈忽然頗不自然的開口,“他負傷了?”

“呃,你怎麽知道的?安和老爹都沒對我說過……”

“我前一陣看到那女人在府裏搗鼓治療外傷的藥材,不過她弄的全是效用最差的草藥。”精靈撇撇嘴,語帶不屑。他已經試著去接受賽菲爾身邊的人,但對那個第一次見麵就給他下馬威的眸術女子,他始終無法有絲毫好感。

賽菲爾不覺“噗哧”笑出聲來,側臉望向對方:“那你沒有指點她一下?”

“我直接換了她的藥包。”精靈輕哼一聲,傲然道,“我從不會浪費時間去指點一個不懂裝懂的家夥。”

“這樣也好,省得你們吵……”賽菲爾及時住口,笑得眉眼彎彎:“怪不得叉子的傷好得快,我替他謝謝你了。”

精靈卻陡然沉默下來,片刻才說:“那女人喜歡叉子。”

“我知道。”賽菲爾輕聲道,“全伯爵府的人恐怕都知道——除了安自己。”

“隻需有人稍稍提點一下,她就會明白自己的心意。”精靈罕見的表現關切,挑眉看向賽菲爾,“叉子——也知道嗎?”

“我想是的,他是個很敏感的人。”賽菲爾移開眼,“他應該早就發覺了,所以一直在躲著安呢。”——就像,他也一直躲著賽菲爾。

精靈停下腳步,盯牢了對方:“這就是府裏沒人好心提點安的原因,大家都清楚是怎樣一回事,對嗎?”

“是的。”賽菲爾也停了腳,揚臉迎向對方的目光,“你問這些,不會是想告訴安吧?”

“我沒多管閑事的習慣,尤其是那女人的事。”精靈搖搖頭,認真的看著賽菲爾,“你覺得,叉子……”

“叉子已經知道了蘇迪的離去,也知道了約瑟和芙羅娜所作的一切,他過幾日就會返回軍中。”賽菲爾打斷了對方的話,“他有權知道,殺死小魚的凶手如今是什麽下場,所以我告訴他了。”

她靜靜凝視眼前熟悉的俊逸麵龐,一字一句的說:“叉子,他是比淩的搭檔與好友,以後也將是我們並肩戰鬥的戰友。隻不過,接下來要當他的同伴、並竭力成為他朋友的人,是賽菲爾。至於叉子是否會接受一位女伯爵的友誼,隻能取決於他自己。”

話音結束在一絲隱約的惆悵中,精靈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不由得微微翹起唇角。賽菲爾嗔怪的斜了他一眼,眼波流轉,眸光幽幽:“小氣鬼,現在你滿意了?”

“從來沒人敢叫我小氣鬼!”話語似乎透著怒意,聲音也清冷十足,但精靈接下來的動作可不太像生氣的模樣——他突然向前貼近,俯下身子,吻住了賽菲爾玫瑰色的唇瓣。

雖然他們已經行至街間,周圍也有不少行人,但他此刻不願理會那些吃驚的目光,隻想繼續剛才那個被打斷的吻……

被魂渣追得滿圈跑的桃花眼遠遠瞥到,情不自禁的哀歎起來:“他們的膽子越發大叻,臉皮越發厚叻,竟然就在大街上……哎呀!”伴隨著一聲壓抑的慘叫,尾隨而至的衝擊波終於擊中了他弧線優美的臀……

總覺得再這樣寫下去就很難清水了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