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賽菲爾在淡金色的晨曦中醒來時,永恒依然擁著她。

在一層草木小花織成的薄被下,兩具光潔的軀體緊緊交纏,她的雪白卷發與他的銀色長發混在一處,幾乎分不清顏色。她枕著他的右臂,貼著他的胸膛,緊密得好似一個人。

“早安。”清冽的聲音傳入耳中,溫柔的吻隨即落在額頭。賽菲爾眨眨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俊顏。他正睜著眼,帶著淺笑,定定看著她,仿佛已經凝視她許久許久。

“呃……早,早安。”賽菲爾揉揉眼,結巴問道,“你沒睡嗎?”

恒的眸中充滿寵溺,“有你在懷裏,我舍不得閉眼。”

呀,永恒還會說這種肉麻話?賽菲爾的臉上頓時遍布紅暈,忸怩道:“傻瓜,我又不會跑掉。”

看定懷裏羞澀的少女,永恒的左手輕柔的拂過她的麵頰,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真的,不要緊嗎?”

“呃?你是說……”愣了片刻,賽菲爾反應過來,臉頰變得更紅了,“不,不要緊。”

“可你昨晚都出血了。”永恒的眸裏帶著擔憂,“這還不要緊?我挺擔心的,是不是弄傷……”

“你怎麽還提這個!”賽菲爾惱羞起來,這家夥怎麽揪住這節不放了?她使勁戳了戳對方滑嫩緊致的胸口,嗔道,“跟你說過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可精靈們從來沒有說過。第一次會這樣痛苦,還會受傷。”永恒地臉也漸漸紅了,“我,我問過秋淩兮,她說第一次的結合會很浪漫……”

“什麽?你。你連這個都去問秋淩兮?”賽菲爾簡直無語了。跑去問秋淩兮那個大嘴巴。那豈不是間接告訴了所有人?

永恒稍稍抬臉,顯得很理直氣壯:“我總要為結婚做點準備呀!”

“……“賽菲爾要抓狂了。使勁瞪了他一眼,怒道。“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直接來問我!”

“……”這次輪到永恒無語了,傻了半晌才喃喃道:“你,你都懂麽?”

“至少比你懂得多!”無視對方窘迫難堪的臉色,賽菲爾傲然抬起下巴。“我好歹看過那種片書!”

“哪種騙書?什麽東西?”永恒眸裏閃爍著迷惑的光。

“昨天告訴過你呀,我其實叫作——水伊人。”舒服的躺在永恒地臂彎裏,賽菲爾低聲說起自己地來曆。平靜的語調裏,敘述地是一縷來自地球的幽魂,在這個異世界尋覓歸宿地故事。

仿佛十年來的往事回放,她吐字清晰,卻說得很慢很慢。伴隨著她的低語,永恒將她抱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原來你並不是真正的降靈族少主。”他雖然在歎息。臉上卻帶著毫不掩飾地驕傲。“可你承擔了降靈族的所有……”

“碧給予我新的生命,我隻能回報給她這個——替她完成少族長的責任。”她眸裏閃過淡淡的波光。“很奇怪的想法,是不是?”

“對你的選擇,我完全理解。”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麵頰,永恒低聲應道,“這世間總有些傻瓜,因為重視與珍愛,因為銘記與承諾,便願意付出生命地代價!”

“那麽。”賽菲爾嫣然而笑,“你會接受這樣一個來自異世界地傻瓜嗎?”

“能得到你,我應該感謝上天的眷顧!”他定定看著她,表情認真,“現在我真地相信,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見他看得專注,眸色漸深,眼底似有火苗騰起,賽菲爾不禁縮了縮身書,呢喃道:“我們,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天已經亮了,可能會有人來找我們……”

永恒點點頭,將心底湧起的熱流竭力忍耐下去:“好,我幫你穿衣服。”

“啊,我的衣服!”賽菲爾突然驚叫一聲。昨晚兩人情動,她哪裏顧得上管衣服,現在想來,她怎麽能穿一身濕漉漉的衣衫回營呢?

“在這裏。”永恒指指半空,她這才注意到,昨夜濕透的衣服被高高的藤蔓撐著,已經晾幹了,正在她的頭頂幫她遮擋光線。

舒了口氣,賽菲爾直起身,一把拽下自己的衣衫,急急道:“我,我自己穿。”

永恒點點頭,隨手一招,花排四周便豎起密密麻麻的黃綠桔梗,如帷帳一般遮擋外間的視線。見賽菲爾抱著衣服發愣,他又體貼的補充了一句:“你放心,這附近沒有其他人。昨晚我召喚了幾個綠巨人在這一帶巡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外人闖

咦,原來永恒想得如此周到,連春光外泄的可能都排除了。賽菲爾歪著頭看他,臉上又開始一陣陣發燒。她平時自詡思維縝密周全,可昨晚連點起碼的防範意識都沒有,真是丟臉。

可永恒為什麽能考慮得麵麵俱到呢?她撅起嘴,暗暗嘀咕著:莫非他有預謀?哼,他肯定想過多次,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該怎麽做……

這般腹誹著對方,她胡亂套好衣衫,扭頭看到永恒正不緊不慢的展開那件樣式繁雜的長袍,準備穿上身。精靈那修長勻稱的身軀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坦然暴露在她的麵前。賽菲爾的臉上更熱了,趕緊將目光挪到一邊,死死盯住了身下的花排。

盡管經曆了一夜,水麵上鋪展的花排依然綻放,帶著幽然清香。它們那樣燦爛的開放,仿佛極盡一生的美麗。

賽菲爾靜靜坐在花兒的簇擁中,嗅著素雅地芳香,凝視著身側姿采萬狀的百花。突然間有點想哭。

或許,在經曆了長久的孤獨與痛苦的掙紮之後,她最終能夠迎來絢爛的幸福吧?這樣祈禱著、相信著、期盼著……

回到營區時,入眼便是躺得橫七豎八、埋頭呼呼大睡地士兵。賽菲爾無奈地拉著永恒回到自己的帳篷:“大家昨天都鬧得厲害,今天怕是無法操練。你一夜未睡。不如趁這會兒先休息一下。”

永恒正要說話。就聽外麵響起耳熟地咋呼聲:“哎呀哎呀,這是新兵營還是酒館。怎麽到處酒氣衝天乜?”

“是利亞蘭……”賽菲爾撫額歎息,他這時候跑來準沒好事。這下永恒沒得休息了。

出帳細談,桃花眼帶來的卻不是壞消息,而是個小小地要求——在金橘堡一線的防禦圈築起後,對聯軍接下來的行動,加德與約瑟產生了不同意見。

“一向謹慎的加德力主進攻。奪回主動權;素來囂張的約瑟卻變得十分保守,死也不肯向南派兵。兩位皇儲吵得厲害,傑倫特雖是元帥,卻因出身問題而不方便反對聖達加,所以想請你去調節。”

“喔,這樣說來,傑倫特也讚同防禦,不想南下?”

“對呀,那小書本國皇儲。聖達加一方自然是不太服氣地。傑倫特說。你是中立方,又是此役的最大功臣。最適合去協調兩國關係。”

微微歎了口氣,賽菲爾轉向永恒,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苦笑。雖然她很想多品味些甜蜜歡愉的味道,但現在是戰時,她沒有任性的資格。

“我陪你去。”永恒握緊她的手,低聲道,“不過,這事聽起來不急,你能過兩天再去嗎?”

他的目光滑過賽菲爾的嬌軀,眉頭緊緊打了個結,顯然是在擔憂昨晚的狂歡會令她行動不便。意識到他目中含義,少女不覺紅了臉,略帶忸怩地挪開了眼。

桃花眼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盯著兩人猛看,突然嘖嘖有聲:“好溫柔好體貼……”

“閉嘴!給我出去!”賽菲爾與永恒同時喝止,話語一模一樣。桃花眼驚得猛跳起來,隨即撇撇嘴,嘀咕道:“好一致好默契……”

“呀,對了,佩琳這幾天就住在堪薩島呢……”賽菲爾突然扭過頭,衝著桃花眼甜甜一笑,“你說,她要是看到了你的臉,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佩琳……那個最喜歡擰小妖狐耳朵地潑辣侍女!桃花眼回憶起往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可更令他害怕的是賽菲爾臉上露出的熟悉笑容,那看似純真俏美、滿含關切,實際上卻預示著陰謀算計的危險笑顏!

“呃,我先出去看看……”這一刻,屬於小妖狐的懼怕心理占據了主導,他決定離這不好惹的家夥遠一些。

可臨走前,他又回頭詭異一笑:“對了,賽菲爾,你今天很漂亮。”

“唔?”賽菲爾不明所以,隻管瞪著他。

“嘿,眉眼間多了些嫵媚。”他笑得不懷好意,“莫非……”

他的話沒說完,鋪天蓋地的花箭急射而來,嚇得他轉身就跑:“我走叻,我就走叻!”

待桃花眼抱頭鼠竄而去,賽菲爾轉向永恒,詫異挑眉:“你不是說,並不介意坦白我們的關係?”

“嗯,按照精靈的習俗,你已經是我的終生伴侶。”永恒親了親賽菲爾白皙的麵頰,鄭重道,“但按照人類的規矩,你還是位單身的小姐,應該維持女伯爵的名譽,直到我們正式締結婚約,是不是?”

“我並不在乎那些。”賽菲爾撇撇嘴,“女伯爵的婚事禮儀繁瑣極了,現在可不是操辦的好時機。”

“我知道,但最起碼,我們應該將結合的意願告訴親人,對不對?”永恒沉吟片刻,抬頭道,“不如,等你處理完金橘堡的事務,我們去綠海請示一下母親大人?”

“喂,那是我的母親大人!”賽菲爾紅著臉,低聲抗議,“誰允許你亂叫的?”

“以後,米麗夫人也將是我的……”永恒挑起唇角,淺淺一笑,“母親大人。”

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突然間,賽菲爾心中湧起無限的甜蜜。

啊啊,從昨晚忙到現在,這一節是昨天欠的,今天的更新還在碼,估計又得淩晨發了,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