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癡癡地笑了，見著單紓偉麵上那情真意切的模樣突然間沒有忍住，不動聲色地掂了掂手上的槍小聲道：“單警官，我實在聽不太明白你到底在說些什麽！我管你是不是呆了四年，管你是不是馬上就要拿到罪證了，那些和我有什麽關係？既然你說你們警方都已經懷疑到了莊湉的死和華彌馳有關，那為什麽還要巴巴地抓我回去審？哼！我現在什麽都不想管，隻想要趕緊回別墅去找華彌馳，別再多話了，要不然槍子兒可沒長眼睛！”
我如此說，這下子單紓偉是再不敢多言了，隻得在我的指揮下緩緩地步入加油站，當著那兩個跟蹤我的警察的麵乖乖上車，一點兒反抗都沒有。可上了車之後，他又開始不死心地開口說服，不過此時他的那些話聽在我的耳朵裏卻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鍾烈，你曾經是那麽優秀的一名狙擊手，那麽出色的一個軍人，怎麽現在竟然為了一個死人而搞不清楚事情的重要性呢？我知道你很喜歡莊湉，可是她已經死了！我們警方雖然懷疑她的死與華彌馳有關，但那也畢竟隻是懷疑而已，我們警方目前根本就沒有掌握證據，反而是你，前後兩次去過莊湉的家裏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那麽衝動啊！”
我把玩著手上的槍，摸著槍身上那熟悉的凹凸感，很是對手上的玩意兒愛不釋手，有好幾次想要當著單紓偉的麵將彈夾給取出來敲敲他的腦袋問他的真實目的，但最後都忍住了。可是單紓偉不停的聒噪卻著實讓我忍不住了，我從來都沒有發現過他竟然這麽能說，於是不耐煩地開口應付：“單警官，我知道你此刻與我的對話是代表了警方，可你能不能別總是一口一句‘我們警方’啊？聽起來很刺耳你知道嗎？
還有，請你明明白白地搞清楚一件事，我曾經是一名狙擊手、一個軍人，不錯，可你也說了，那是曾經。現在的我
是一個殺人嫌疑犯你不記得了嗎？還是你們警方硬生生地安在我身上的罪名，這個無需我多言提醒吧？”
單紓偉歎了口氣，故作高深的道：“我知道，你仍對前後兩次被刑警給抓回去的事情耿耿於懷，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這不過是各個部門的人各司其職罷了罷了。他們的職責就是破案，就是要打擊那些囂張的罪惡，對你的調查不過隻是一個過程而已。
若你真是放不下，那待到我們倆把華彌馳的罪證找到了，將市裏的這樁大案破了之後，我讓他們刑警派個代表給你道歉，你看行不行？”
我抬眼看向前方的星星點點不做聲，單紓偉丟出來的這根橄欖枝對我而言一點兒吸引力都沒有，而且假得厲害，都提不起我接話的欲望。他讓刑警派個代表出來給我道歉，他憑什麽？方才他還十分懇切地告訴我人家刑警走的是正常的辦案流程，既然是正常的偵查，那又為什麽要平白地道歉呢？單紓偉當真是謊話都沒想透，漏洞百出的說出來好笑得很。
可是我做此想，單紓偉卻認為我的沉默是代表猶豫和動心，忙不更迭地開始加多注碼：“若是你擔心華彌馳這廂倒台後你的工作問題，那也大可不必！屆時我會請求上級領導負責給你尋一個安穩的工作，保證你滿意，你看怎麽樣？”
我轉頭看著他，心道這單紓偉不愧是常年跟在華彌馳身邊的人，連代表警方籠絡人心都還搞得這麽商業化，看來覺悟也不見得有多高嘛！
“單紓偉，你說你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警隊，對嗎？”
單紓偉愣了愣，或是沒想到他的橄欖枝拋出來後得到的竟然是這麽個不方不正的回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搭話。我也不理他，自顧地垂著腦袋看著手上的槍繼續道：“我已經離開了軍隊有兩年了，可是我卻從未忘記過當兵入伍那一天我曾
經和戰友們一起宣過的誓言，因為我們每一次轉移戰場出任務，幾乎都會再說一次。
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人，我宣誓：服從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戰鬥；不怕犧牲，忠於職守，努力工作，苦練殺敵本領，堅決完成任務；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背叛軍隊。
你呢？你還記得你曾經立過的誓言嗎？”
單紓偉看了看我沒有立馬接話，沉默了一陣之後有些悶悶地開口：“我當然記得！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你能說給我聽聽嗎？我想聽聽看你們的誓言和我們的有什麽區別。”
單紓偉聞言後又轉頭看了看我，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毫不猶豫地開口就來：“我宣誓：我誌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於中國~共~產~黨，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法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嚴守紀律，保守秘密；秉公執法，清正廉潔；恪盡職守，不怕犧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願獻身於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為實現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鬥！”
他在說這些誓詞的時候表情凝重，一字一句都說得鏗鏘有力，而且說完之後整個人仿似突然間輕鬆了不少。我倆相視一笑，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不再重要，方才那麽多的對話也似乎真相大白，車廂裏除了我倆的呼吸聲之外，就在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單紓偉沒有再開口說一句勸說我的話，隻是繼續安靜地開車，而我則是繼續把玩著他的槍，當車停在了我們那棟別墅門口，這樣的氣氛才被打破。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閉上眼再次跟單紓偉確定：“莊湉的死，是否當真和單紓偉有關係？柳妙的那個U盤，是不是真的就是你們想要的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