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們這邊才剛剛落座,服務員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麽的時候,費啟釗一反常態地不顧形象伸長了脖子往隔壁桌上打量,在這樣的地方居然用標準的中文和他們搭起話來:“噢,我是第一次來這裏,說實在的還真不知道喝什麽比較好呢?請問隔壁的朋友,你們有什麽好的介紹嗎?”

我默默地看著費啟釗臉上故意顯露出來的那種茫然感覺好笑,若是尋常人在遇到這麽白癡的費啟釗隻怕是沒幾個人願意回答他吧,而且這家夥在老撾的街頭說中文,是當這裏是中國的屬地麽,人人都懂呢!

我這廂剛想到這個問題就突然間聽見隔壁桌的人居然也用十分標準的中文答應了費啟釗:“外麵天氣熱,喝一杯冰咖啡正好。”

“冰咖啡麽?呃,menu上麵好多冰咖啡呢,真不知道選哪一種好。”

“我想,你們應該適合喝中式的冰咖啡,很有特色。”

簡單的幾句點咖啡的交談之後,我便曉得了,這幾個人應當就是KALM派過來在這裏等待我們的人,而他們和費啟釗之間鐵定是見到過對方的照片的,否則不可能會這麽剛剛好地在這個地方用中文交流,而且還讓我們點中式冰咖啡,我就納悶了,咱們國家什麽時候出冰咖啡了?

都算不得是寒暄的話後,幾個人自然而然地和費啟釗熟絡了起來,費啟釗人來瘋似的更是不嫌麻煩地直接把我和他的位置挪到了對方的桌子上,十分愉快地就開始和人家談天說地了。

我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他們之間的談話,生怕在不經意之間錯過了什麽重要的訊息。費啟釗這個人太鬼了,不管是他所想到的和孔皓在朗莊的接頭方

式,還是這次和KALM這群人在商場裏的接頭方式,都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要說這樣的方式其實還沒什麽特別的,但是每一次都讓我毫無準備,費啟釗似乎在對於人性心理的把控上很有一套,而他自己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似是而非,讓人摸不清。

無奈我的智商有限,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麽名堂來,隻聽見他們當真就像是初次認識的朋友一般談論著萬象這邊的天氣,還有哪裏的吃食比較有特色,哪裏的風景很值得一看大致種種,而且說到地名的時候大都說的又是當地的稱呼,聽得我雲裏霧裏的,後悔自己在小時候沒能好好學習,現在到了關鍵的時候掉鏈子了,要是單紓偉在身邊就好了,以他的經驗和準備,一定可以搞清楚這些彎彎拐拐。

一杯咖啡的時間並不足以讓有心深度交涉生意的兩方暢聊,但是鑒於這門生意的風險太過龐大,而交談的幾個人又都很謹慎,是以在這短短的一杯咖啡時間裏,他們之間的談話就沒停過,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信息量太大就連費啟釗都找了紙筆簡單地記錄了幾個我看不懂的詞,更何況是我這個僅憑耳朵接收訊息又得分辨其真偽的人,所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就更加稀少了。

從商場裏出來後,我真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場考驗智商的談話終於是結束了。原以為他們一定是在方才的談話中商定了下次見麵細聊的事情,就如同在朗莊時我們和阿春碰麵後商定了和孔皓接頭的具體地點一樣,當我靜靜地等待著費啟釗的後著時,沒想到他竟輕鬆地甩著膀子和我說這次的任務完成了,問我在老撾還有沒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如若沒有的話咱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這回

我算是徹底傻了,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談話,除了聽見有好些個我不知道是哪兒的地名出現過,就再沒有聽見什麽特別有用的訊息了,完全不知道費啟釗是怎麽和對方接洽的,難不成他們之間還有什麽黑話是我所不知道的麽?

費啟釗見我發愣很是開心,當我問他這些問題的時候也沒兜著,直說在方才的談話中他已經和對方初步了解了萬象這邊的貨源地和生意狀況,說剛才他拿筆記的幾個詞其實就是我所理解的黑話,就像是諜戰劇裏的密碼一樣,寫下來重新拚一拚就能知道了,但當我談及具體的消息時,費啟釗便像是關了閘的水龍頭,滴水不漏了。

我有些不解,張口問:“我們不是要去見KALM嗎?怎麽剛才隻見了幾個小嘍囉就回去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是不是還是得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KALM啊!”

費啟釗挑挑眉,歪著嘴道:“怎麽你好像很好奇很著急的樣子?你很想知道KALM到底是什麽人嗎?”

我知道我脫口而出的說辭讓費啟釗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一些懷疑,不過我也急,想都沒想就回應道:“我當然好奇!我不但想要知道KALM到底是個什麽人,我他媽還想知道他老母姓什麽呢!你以為我願意被你當成跟班隨意使喚來使喚去呀?你知道被人拿槍使的這種感覺有多不爽嗎?”

費啟釗笑了笑,聽見我的這些話沒有再追問,反倒是淡定了下來,轉過身緩緩踱步離開,用後腦勺對著我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心裏憋屈,不過這就是遊戲規則,一旦你踏入這場遊戲當中,就必須遵守遊戲規則。還有,誰告訴你剛才的那幾個人裏麵就沒有KALM本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