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祝老輕輕地點了點頭後立馬衝著我開口道:“鍾烈啊,今天我讓啟釗帶你過來,主要是因為之前嫄嫄跟我提及過你們倆想要退出集團的打算,她說想和你一起去非洲開采石油做當地居民,不想再參與集團內的事情了。本來我對此也沒怎麽在意,可化工廠的事情之後嫄嫄又把此事拿出來在說,我就想知道她的這個說法是不是也是你的想法?你也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已經是集團當中的重要份子了,若是你們當真想要退出的話,我們幾個老頭子還不得不把這件事情拿出來大家討論通過,這也是大事。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選擇嗎?你是想繼續留在集團裏做事呢,還是想帶著方嫄去非洲?當著幾位長輩的麵,給我個準信吧!”

聽見這樣的話我算是徹底地愣住了,轉頭看向方嫄,卻發現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看我,我知道,自己將麵臨的這個選擇絕不是眼前看到的這麽簡單,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未來得及開口回答,我的汗就已經滲了出來,在帶著徐徐微風的黃昏也很快地濕透了我的後背。

方嫄是和我說過要去非洲當土著開采石油的事情,我記得那還是我第一次從越南老撾走貨回來之後的事情,我們倆那個時候剛剛確定關係,她發現刑警們老是跟在我的身後覺得很煩,所以才拿出地理雜誌天馬行空地暢想的,我從來都不知道方嫄居然會把這些事情告訴給祝老,她不是在祝老的安排下才故意來接近我的嗎,怎麽會和祝老提出真要和我去非洲的打算呢?

我轉頭愣愣地看向同樣看著我的方嫄,她的眼中含有波光,唇角動了動想說什麽但最終卻是

一個字都沒吐出來。我剛才的表現不管是處於真心也好還是假意也罷,都將自己的感情傾注在方嫄的身上,若是此刻在麵臨祝老給出的選擇題時我突然反口,說想要留在崇左跟著他們辦事,那豈不是很打臉?剛剛那些情真意切的表現又算什麽呢?

可是,我若是順著祝老的話選擇和方嫄一道兒去非洲當土著,那他們會不會真的直接把我和方嫄給送走呢?現在幕後集團壯士斷臂之後正值用人之際,我因為方嫄的關係極有可能會因此而更加地深入幕後團夥,如若就這麽離開了,那我答應單紓偉的那些承諾又算什麽?

對於我來講,祝老提出來的這道選擇題無論我怎樣回答,所麵臨的都是一個困境,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不敢保證這樣的問題是否還是一道測試題,沒有篤定意念的情況下,我根本就不敢輕易押注。

我這廂掙紮猶豫著遲遲不敢開口給出答案,但是祝老似乎卻並沒有心情想要給我三思的時間,還沒過好一會兒我就又聽到了他催促的聲音:“鍾烈,怎麽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我之前跟嫄嫄說好了,不管你怎麽決定,身為父親我都尊重你們的決定。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我想要聽你的心裏話。”

我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兩口,扶著方嫄手臂的右手稍稍緊了緊,最後睜開眼睛定定地看向祝老,一字一句地開口道:“我想要和嫄嫄離開這裏,不管是去非洲開采石油也好還是去澳洲養羊駝,都可以!隻要能和嫄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這裏所有的人和事、遠離所有的紛爭,我都願意!希望,祝老您能夠成全!”

我的話

說得懇切,堅定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孤注一擲,似乎當真是時刻準備好要和方嫄一起遠走高飛了。說實話,我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和方嫄離開崇左生活的,不管是從前還未深入涉及幕後團夥的違法生意之時還是現在,我從來都沒有打算過拋下所有的牽絆獨自離開。莊湉的死、祥子的背叛、華彌馳的死、單紓偉的臨終遺言,這所有的羈絆對於我來說都太深太深,我不能如此部分責任地丟掉自己曾經許下的諾言。

可是此刻,我卻不得不如此說,不得不做出這種違心的選擇,我在賭,賭祝老不會輕易地放我和方嫄離開,亦如他不會輕易地放華彌馳和謝思思離開一樣。華彌馳和謝思思對於幕後團夥來說隻不過是可以隨時棄之不用的棋子,可方嫄卻是祝老一手養大的孩子,而且我倆現如今可都是‘死神’當中不可或缺的可用之人,正值用人之際的幕後團夥當是不會放我們離開的,這一問,不過隻是一次試探,最後在重用我之前的一次試探罷了!

我的眼神一直追蹤著祝老臉上的神情,等待著他對我選擇結果的宣判,可其他人的眼神卻是悉數地放在了我的身上,待我見著祝老沉思緊皺的眉頭突然間一鬆,以為就要知曉最終的答案之時,卻聽見那邊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眼鏡男子突然間插了句話進來:“我說祝老啊,您也不能太寵著方嫄和鍾烈啦!他們兩個是小輩,年輕氣盛現在的眼裏隻剩下些情情愛愛的很正常,但是您卻是咱們這個集團當中最重要的人物,咱們目前麵臨著的局麵是怎麽樣的您很清楚,您可不能為了滿足方嫄和鍾烈的愛情就把整個集團棄之不顧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