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老的別墅裏掰著手指頭在期待著這一天到來的日子裏,我曾經不止一次地設想過今天見麵時的場景,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是這個樣子,指導員和二排長隻是分別說了一句話我就哭得稀裏嘩啦的停不下來,這模樣要是被其他人給看到了,還指不定會笑成什麽樣子呢!

“‘飛鳥’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本來以為同意你的退出就是對你最大的包容了,可沒想到你會在那個艱難的時刻還遭遇這些事情,真是……”指導員看我不能自己停不下來,不覺又出聲安慰著我,隻是剛沒說兩句他自己也紅了眼眶說不下去了,最後隻能再一次重重地拍了我一下。

我蹲在地上抽泣,花了一些時間來讓自己平複,而後看向指導員率先承認自己的錯誤,開口道:“對不起指導員,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我沒能在社會上做出貢獻,反而成了危害社會的一粒渣子,我對不起黨、對不起部隊、也對不起培養我的‘獵鷹’!”

指導員一把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並沒有!在收到你托人傳遞進來的求救信號之後,我就通過係統找到了崇左這邊的人了解情況,你的經曆和立場我都已經通過別人了解到了些許。‘飛鳥’,你並沒有對不起黨和人民,相反地,在這一係列涉及犯罪的活動當中,你表現出了一名軍人應有的責任,這次我之所以會帶著‘大熊’他們過來找你,就是想要讓你發揮你本應在那個犯罪團夥當中的作用,這個犯罪團夥警方已經盯了很久了,現在也是時候把他們砍掉了!”

我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指導員所說的發揮我本應發揮的作用這句話我了解其真正的含義,這也是我自從進入幕後

團夥以來就一直期待和執著的目標,隻是為了這個目標我犧牲了太多、也變了太多,在突然間聽到指導員的這個要求之後,我一時間竟然變得不那麽確定了。

下定決心以‘死神’成員‘神荼’的名義展開行動不過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指導員他們或許壓根兒還不知道我在幕後團夥當中還有這麽一層身份和作用,所以才會輕易地原諒我從前所做的那些事情,才會說我並沒有喪失一名軍人應當完成的本分,我不知道當他們知道了這些之後是否還會那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抑或是,會打從心底裏對我失望,徹底失望。

我下意識地想要將這些事情刻意隱瞞,但理智卻告訴我不能這麽做!在麵對指導員和二排長那從一而終堅定的眼神之後,這種想要和盤托出的意圖就愈發地不能抑製,我知道是時候該坦白了,那深埋在心底裏的委屈和秘密也是時候該和自己信得過的人傾述了。

閉上眼定了定神,我盡力使自己徹底平靜下來,不敢看向指導員的眼睛,隻能維持著方才的姿勢望著地麵,但仍能夠感受到自己牙關的顫抖。甩了甩腦袋,我不管不顧地想要衝破這些身體本能的抵觸,咬牙道:“指導員,我有話想要和你們說!這些事情已經壓在我的心底很久了,我本來以為自己會帶著這些進地獄,可是今天見到了你們,我覺得自己似乎還有被救贖的機會,那些我曾經犯下的罪行隻要坦白交代了之後就還有被原諒的可能,我……

我殺了人!殺了很多人!自從被祝老莫名地扯進幕後團夥這個無底洞之後就一直沒有消停過,雖然我曾經無數次地試圖反抗,但最終還是被徹底打壓,在幕後團夥這個深淵裏沉淪,替他們運送過軍火和

毒品過境,在越南和老撾的邊境開槍打死了許多人,有黑道上的劫匪、也有越南的正規軍;還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以‘死神’的名義去往越南殺掉了一直和幕後團夥作對的犯罪頭目‘肥佬’,在幕後團夥內訌的時候因為逃避而錯失了獲取證據的機會,最終導致特警的臥底單紓偉死於非命,還有一個叫做楊猛的警方臥底也死了。

前不久,我為了能夠完全獲取現在幕後團夥的首腦祝老的信任,重新以‘死神’中‘神荼’的名義單獨出行,執行幕後團夥發出來的暗殺清理計劃,接連走了賀州、海南、上海和重慶四個地方,殺了三個人。

指導員、二排長,我……盡管我很想大聲地告訴你們我還是鍾烈、還是你們印象當中的‘飛鳥’,但是……但是我,我早已經在你們看不到的黑暗中變得麵目全非、千瘡百孔……”

一時情急,我說得有些激動也十分悔恨,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盡全力地抵抗幕後團夥的腐蝕,後悔自己在直覺敏銳觀察到祝老和方嫄的不妥後沒有遠離,而是一味地被情感衝昏了頭腦而選擇為他們開脫,也因此把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深淵。

指導員沒有說話,聽見我的話後他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而後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便轉身看向遠方已經高高掛起的太陽,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道:“我以為,這些事情你會一直瞞著我們的,畢竟那件事情之後你就變得封閉,不喜歡向任何人吐露心聲,尤其是吐露你自己最為在意的不光彩的過去。可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坦白,鍾烈,看來那個叫方嫄的女子所改變你的,還真不止一丁點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