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有些在意孔皓的這些行徑,和他爭辯了幾句之後沒想到反倒被他給說服得服服帖帖。孔皓告訴我,他小時候其實也是個四處亂跑的野孩子,父親跟著他們村子裏的人外出打劫結果死在了荒郊野外,母親隨後改嫁的時候又沒帶上他,是以年少時的孔皓就隻能以凶狠好鬥的方式來尋活路,從來沒有人像祝老這般伸出援助之手。孔皓坦言他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從小打大都敢玩命,不管是最初為了生存填飽肚子還是後期跟著其他人一起逞凶鬥狠打家劫舍,他都從來沒有退卻過,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讓自己活下來、活得好一些。

這樣的生活直到後來他在打劫的時候遭遇了費啟釗帶領的‘死神’,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流氓遇到了一支訓練有素的殺人團夥,其淒慘的結局自然是不用多設想的,孔皓臉上的槍疤也就是在那場一邊倒的戰役當中留下來的,但也恰是他臉上的這個槍疤救了孔皓一名,讓費啟釗覺得他是一個可塑之才,把他帶回了‘死神’當中加以培養。

生死線上徘徊過一圈後的孔皓自此以後大徹大悟,不僅在回到了越南之後一改自己之前的窮凶極惡,還主動地建立了一個類似於孤兒院的大家庭,培養出了像阿春這樣的孩子和他一起經營這個大家。本來這隻是孔皓一時興起的做法,沒想到最後被他搞得沒有節製地越來越大,大到他不得不加倍努力地工作來賺取養活這些孩子的金錢,還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去管理這些孩子,尤其是當從前才撿回來的小孩子逐漸長大了之後,孔皓的精力就被這些孩子給基本上磨得精光了,但凡是幕後團夥這邊沒有任務出,孔

皓就會待在越南、待著這些孩子的身邊,毫無疑問。

所以這趟出來孔皓就發揮了他撿孩子的特長,協同我尋找方嫄的事情沒有完成,反倒是撿了一大堆的孩子讓跟著我們出來的人一撥又一撥地送回基地,期望這些沒有人管的孩子能夠在祝老的關懷下活得更好一些,然而他最期望的,居然是希望這些孩子長大後也能像費啟釗和方嫄他們那樣出色。

我暗自嘲笑孔皓的一無所知,但是當我下意識地嘲笑完之後又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嘲笑他,似乎是覺得方嫄和費啟釗小時候的日子過得並不比孔皓好多少,但是又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麽會有這些看法。就這樣和孔皓一路走一路找,本來還以為自己是在尋人的過程當中做善事的我們,直到後來聽到了老撾好多城市都在防範著一起流動作案的人販子團夥的消息,我們倆才恍然驚覺,貌似電視上新聞所播放的那些城市都是我和孔皓所到過之處,沒有規範孔皓那已經走火入魔的行為,我們一行人居然就這麽成了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了。

看完新聞之後我們倆都沉默了,孔皓失望地表示他不理解自己的解救行為為何會變相地變成作惡,但是卻當機立斷,下定決心要把新聞裏播報的那些丟失了孩子的正常家庭把孩子給找回來,畢竟新聞裏播報的那些丟失的孩子有好些都是被我們倆給送回據點去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拐走了人家的孩子,讓那些家庭承受破碎的痛苦,這原本並不是我們的初衷,也不是祝老設置孤兒院的初衷。

有了這個決定之後,我也十分爽快地讚同孔皓的這個決策。

方嫄因為和我慪氣帶球跑掉了,我自己如今就承受著妻離子散的痛楚,又如何忍心把這些痛楚再施加在別人的身上?是以幾經商量之後,我們倆便決定先暫緩尋找方嫄的進程,回到據點內把那些有健康家庭的孩子們帶出來還回去才是重要的,最為關鍵的是,按照日子來計算,方嫄早就已經生產了,如今我們再從醫療機構入手查找方嫄的行蹤就更加地困難,隻是苦了方嫄,在我沒有找到她之前,她隻能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麵流浪,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

回去之前我按規矩給祝老打了一通電話進行匯報,祝老並沒有對我們的安排多說什麽,隻是頗有些擔心地在電話裏告訴我,說他所設置的那家孤兒院比較有名望,好多沒有孩子的家庭抑或是善心人士都在孤兒院裏領養~孩子,而且我們不斷送回來的孩子好像在這段期間也有不少被領養走的,他都不敢保證那些有健康家庭的孩子是否還在孤兒院內。

聽見祝老的這些話我和孔皓徹底茫然了,回到據點的行動就再也沒有耽擱,緊緊隻是花了一天的功夫就回來了,而且回來之後連自己的休息時間都省略掉了,和祝老跟鐵叔叔打了一聲招呼就匆匆忙忙地往孤兒院的所在地去了。

孔皓很是自責自己的那些過激行為,他的本意是為了讓那些孩子過得更好,相對於祝老,孔皓是十分信任和感激的,即便是祝老經營黃金白麵和武器的生意、也曾經當過中間商買賣婦女,但是祝老對待費啟釗和方嫄他們幾個孩子的好是真實的,孔皓覺得不管祝老所經營的是什麽營生,但總體來說祝老還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