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一口氣蹲靠在牆柱子的後麵,把半自動丟在腳邊跟個無賴似的斜著眼看大呼小叫的‘二狗蛋’,反駁道:“你還好意思說我浪費子彈,是誰早早地背了四五把死人搶和大量的彈夾在身上,後來又赤手空拳地抱著腦袋躲到我屁股後麵的?你可別搞錯了,你手上的那把槍還是我剛剛給你的!”

‘二狗蛋’無語地吧嗒了兩下嘴,我有些好笑,本來在這個生死見真章的時刻人的情緒應當都是十分緊張的,可是因為‘二狗蛋’的這些不情願的視死如歸話癆症,愣是將我也搞得稀奇古怪的緊張不起來,可當我轉過頭瞥見另外一邊的孔皓和邵誌綱時,我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邵誌綱和孔皓兩個人身上的死人槍和彈藥本來就少,是以他們兩個故意走在了我們的後麵,主要為我們解決從後麵堵截上來的敵人,但是眼下他們兩個也學著我和‘二狗蛋’的樣子慢慢地把身體藏在了完全可以掩藏住的地方,手上的子彈似乎也都見了底兒,不得不把藏在側腰的手槍給掏了出來,我們有算是正式步入彈盡糧絕的生存狀態了。

其實這種彈盡糧絕的狀況從前並不是沒有遇到過,以前在訓練的時候指導員就時常隻給我們派一丁點兒彈藥,完了就把我們扔在了野外,最終能否完好無損地活著回來那都得靠自己的本事,有的時候當我們回到大本營的時候連匕首都被磨了口子,中間過程的艱辛可想而知。

可是今天這種情況倒還真跟以往的不一樣,我們從閣樓下來

正麵打擊發出動靜之後,就被困在這條門廊之上三邊都受到了來自敵方的強火力打擊,我們手上有刀,但別人家手上有的卻是槍,周邊除了近在咫尺的幾根門廊牆柱可以勉強藏身之外,往外走就是空曠的一個小壩子和幾個屋角,在敵方的子彈雨之下,往外走就是死路一條。沒有料到孤兒院裏會有如此多的人,眼下我們四個被困在這裏進不得退不得,還耗光了所有的子彈,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四隻貓被一群老鼠給困在這個死角裏麵了。

‘二狗蛋’歎了口氣,掄了掄我剛剛遞給他半自動感慨道:“我們這當真是就差費啟釗一個就成了狼牙山五壯士了!哎,費啟釗那家夥可能早就料到了我們機會會死在這樣的地方,覺得太窩囊,所以才先走了一步。也罷,看來到最後還是得由我這個唯一有英雄相的人來帶領你們衝出去了,話說鍾烈,你小子給我的備用彈夾裏麵怎麽子彈都不齊呀?要是我衝鋒失敗了那可都是你的責任啊,記著!”

說完,‘二狗蛋’就當真視死如歸地想要端著他的那把組裝半自動往外衝,我趕緊拉住他把他給按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不要命啦!你覺得以你流水般地往外輸送子彈的戰鬥模式,那兩個彈夾裏麵的存活能支撐你走到門口麽?趕緊給我躲好,我寧願以不動製萬動吸引他們過來,然後再出其不意地幹掉幾個人奪幾把槍苟延殘喘地支撐一陣,也好過你這樣沒腦子地衝出去送死來得強!你以為你是超人嗎?還是刀槍不入啊!就憑這把小破槍也

想從這個爛地方衝鋒出去!”

‘二狗蛋’嘿嘿一笑,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痞痞地看著我,“敢情你早就有了對策呀,那你幹嘛不早說呢?害得我以為我們馬上就要光榮地犧牲了想要衝出去當一把英雄,也好讓後世的人對我歌功頌德一番,嘿嘿,沒想到我還能有機會可以活著,不錯,不錯!”

“阿汪,人家正規軍才能用犧牲啊、英雄這樣的字眼,想你這樣的通緝犯、殺手傭兵,就隻能用腦子蠢來形容了,可別玷汙了英雄這類詞的正確解釋,也別誤導後世的人對正確事實的膜拜。”不知道孔皓是當真想要和‘二狗蛋’開玩笑還是在介意之前‘二狗蛋’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習慣性爬牆動作,說出來的調笑之語也處處透著些許試探的意味,不過好在他所針對的‘二狗蛋’臉皮夠厚,不但沒有在意他話中的那些隱晦意思,反倒是將手上的半自動理所當然地一抬,嚷嚷道:“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給你一梭子,讓你率先體會一把當英雄的感覺。”

孔皓哈哈一笑,下意識地抬手做了個阻擋的姿勢,搖頭事宜自己不再敢和‘二狗蛋’多話,過了片刻之後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來了。“鍾烈,你有沒有發現外麵的槍聲變得有些稀疏了?”說完,居然還大膽地貓著身跳了出來,迅速地沿著牆壁朝前麵挪了一段距離,躲在了另一個門廊柱子後麵吼道:“鍾烈,前麵的人好像撤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也沒聽見有什麽聲音,你說會不會是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