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怎麽死的?”

感覺到從自己牙齒縫裏擠出來的自己的聲音有些渾濁不清,我沉了沉,正準備收斂情緒重新發問,卻聽見頭頂上王警官的回答已經響起:“你是在問她的死因?被人大力地一下扭斷了脖子,是特種兵在戰場上最習慣運用地偷襲殺人技巧。”

我輕輕點頭了然,難怪他們會以為是我殺了莊湉,誠然,想要以一記擊殺扭斷人的脖子,那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力氣,這是需要技巧的,而我,恰好就是一個熟練掌握此類技巧的人。“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們才認為是我殺了莊湉麽?可是王警官,我又怎麽可能會傷害莊湉,我和她雖然到現在還沒捅破那層紙,但是我們彼此之間早已經心照不宣,我為什麽會傷害她?”

“這就是我們想要弄清楚的問題鍾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殺死莊湉?以你們目前的關係進展,到底是什麽事情才會使得你不惜親手殺死一個喜歡你的女人?”

我瞪大了雙眼驚愕地看著他,我所說的重點是我沒有傷害莊湉,更不可能會傷害莊湉,可王警官的重點卻是認為我就是殺害莊湉的凶手,隻不過如今尚不曉得原因罷了。搖搖頭,我心中無奈又悲痛,自己還沒有搞清楚莊湉死亡的前因後果,卻被警方直直地認定為凶手,連給予申訴的機會都不給,試問,我還能怎麽說才會讓他們相信,抑或是,他們隻是想找個人草草地結案,根本就不會顧及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

王警官一向都不是我用沉默可以打發的,尤其是當我已經進入了審訊室良久後他們還沒有取得他們希望取得的資料。隻見他突地一下子轉過身走回前麵的桌子旁坐下,大聲且嚴厲地說道:“鍾烈,根據莊湉住所旁邊的街道監控顯示,你曾在本月的22號晚上,也就是莊湉遇害的當晚,駕車到過莊湉的住所,直到一個多小時過後你才離開。

你當時在幹什麽?大半夜的,是有什麽事情

值得你不分時間去找莊湉談?是不是因為你們在交談的時候發生了爭執,所以才將其給殺害?或許你還需要我給你提醒一下?鍾烈,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到這裏來找我說關於柳妙的案子嗎?就在那一天晚上你離開這裏之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看著王警官愈發難看的臉色,我的怒火也不打一處來,可是氣急了的時候忽然又覺得很可笑,看他們這種架勢,即便是我照實說了,他們會信嗎?隻怕是會嗤之以鼻,覺得我這是為了脫罪而瞎掰胡亂扯的吧!

審訊室突然間變得很安靜,靜謐得仿佛隻剩下了我自己的呼吸聲,我閉上雙眼跟著自己的呼吸調節情緒,靜靜地思索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相信一次我身邊的這些警~服,從頭到尾地告訴他們全部事情,甚至包括我前後兩次爆開莊湉房門的事情,相信清者自清,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公義!畢竟如果我有心想要查清楚莊湉的事情的話,就必須得從這裏先出去。

想通關鍵之後,我便不再有保留,深呼吸了一口之後借著那股勁兒,一口氣告訴了王警官他們那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可無奈的是,有時事情的發展當真是你越害怕什麽,它就會越來什麽。

王警官他們聽完了之後一個兩個的都不相信我的清白,轉而齊齊地將視線集中在了莊湉屋子裏那個被遺留下的柳妙的U盤上麵,一個勁地追問我關於U盤裏麵的內容。

我轉過頭淡淡地呼氣,這下子終於死心,不再多說一句。在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前提下,我再多說什麽,都是錯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我不知道自己在審訊室裏呆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嗓子眼都快要冒煙了。王警官身邊的那個警察也先後看了三次手表,想來外麵的天色應該已經不早了,可是這麽漫長的審訊過程當中,我卻連喝口水的資格都沒有,他們甚至都不打算問我一句,還好我曾經長時間地接受過減少身體裏水分流失

的訓練,還不至於被這麽點兒缺水的折磨而失了身份。

王警官執拗地追問我給華彌馳取的那個小盒子裏裝的東西,仿佛那裏麵的東西對於這起案件的偵破至關重要一樣,我保持著最初的沉默,從最開始的閉上眼睛聽他的問題和勸說、威脅,到後來的閉目養神,直到王警官失望地放棄了在我身上發掘,我才得以從審訊室裏出來,結束了這場痛苦的談話。

接連幾天,我每天都會不定時、不定量地接受審訊談話,王警官等人甚至采取了輪番上陣的攻勢來治理我,搞得我沒日沒夜的心力交瘁,卻還要強忍著堅持應付。

終於在進入到刑偵中心的第四天,我見到了一張熟悉、友善而又美麗的臉。方嫄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法子,帶著一個律師跑到了這裏,瞪著那對紅腫的眼睛衝我甩白眼,心裏擔心得要命,嘴上卻一點也不放鬆,想盡一切盡可能膈應人的言語刺激我。

“我說你是從山裏跑出來的野人吧你還不承認,你趕緊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現在這形象跟野人還有什麽區別!”

我朝著她笑了笑,並不是出於真的好笑,而是在此時此刻能夠見到方嫄的臉,讓我感覺無比的溫暖和窩心,不管她嘴裏說著什麽,但是這舉動卻猶如雪中送炭一般暖人。

見到我笑,方嫄反倒慌了,嘴裏的嫌棄話語沒有了,雙眼卻像是沒有關緊的水龍頭,眼淚珠子嘩嘩地直往下掉,她一邊抹著臉一邊拉著我的手,開口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但意思卻十分堅定。

“鍾烈,你別這樣!是我不好,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華彌馳也不會讓你有事的!我今天來就是帶你出去的,你看到那邊的律師了嗎?他是華彌馳找來的,說是對這類型的案子很有經驗,他現在已經在辦理相關的手續了,你馬上就能出去了,他們在沒有確切的殺人證據之前不能一直這麽關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