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秩選意外死亡的第二天。

餘關一大早,急急忙忙地跑進醫院,首先找到江瞳,把她拉到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得意洋洋地對她說:“江女神,你這麽神,猜猜我為什麽這會才來?”

“你昨天晚上熬夜沒睡,查到了網售注射器的銷路。而且其中之一是市醫科大學。”江瞳脫口而出。

“你怎麽知道的?”餘關瞪著兩掛重重的黑眼圈,奇道:“不是,我熬夜查網售注射器你能推理出來,我不奇怪,不過你怎麽知道市醫科大學購買注射器的事兒?”

“因為網絡偵查部團隊協作,比你單槍匹馬更有效率呀。”江瞳還沒開口,餘關身後傳來搶答聲。

餘關扭頭,看見單軼和杜宇正並肩向他們走來。

“魚崽子,你也太磨嘰了吧,我們都來半天了。你想偷懶早說嘛。”走到跟前,杜宇調侃。

“是你們來太早了好吧,這會才剛到醫院上班的時間。別鬧!”餘關反駁,扭臉對江瞳,急切地問:“江姐,你快跟我說說,你都知道些啥?”

“昨晚咱們分開,我跟輝哥說了咱們在車上的推測,輝哥也想到了,他已經協調網絡偵查部加班調出了市內50ml以上針管的銷售去向,其中之一就是孟文隆所在的市醫科大學采買的一批教習用具。同時也鎖定了注冊和使用公道自在人心的ip在圖書館管理室,這會估計已經查出來具體是誰了。”

“暈,那我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嗎?現在我來也沒有意義了。”餘關鬱悶。

“有這些佐證也並不代表孟文隆就是凶手呀,張玲的嫌疑依舊存在,你來不就是要調查她跟孟家人是否存在矛盾,是否有作案動機嗎?另外還要尋找凶器。”單軼說。

“可這不都已經明擺了嗎?”餘關詫異。

“我說你啊,比我還主觀。偵查要驗證出的是客觀邏輯現實,而不是主觀判定。”杜宇可逮著機會把江瞳教訓他的主觀帽子扣出去,操起一口老板的教育腔調,說。

餘關埋汰杜宇落井下石,心裏仍然不免沮喪,本來想快人一步,結果卻變成了炒冷飯。但眼下他不能再掉鏈子了,所以立即開始執行自己的任務。

四個人進入住院部,分頭行動,各有側重,很快都有了結果。其中最主要的消息,就是有關張玲的嫌疑和凶器。

張玲作為孟秩選責任護士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因為孟秩選最初住院的時候是由另外一名護士進行責任護理,隻是因為近期該護士請了婚假,才

暫時由經驗豐富的張玲代班,張玲事先與孟家人不相識。

張玲在醫院口碑良好,對待病人也認真負責,根據一些病人及家屬的反饋,孟家人對她也十分信任,彼此沒有過衝突。並且在孟秩選的住院期間,孟家人還雇傭了一名全職的護工照料孟秩選,因此,張玲與孟秩選以及孟家人的接觸也僅僅隻是一些例行檢查和治療護理而已,並沒有什麽明麵上的摩擦。

致於凶器,經過單軼對孟秩選住過的病房,和一些可能處理凶器的位置進行勘查,最後還是查無結果。主要是醫院人流量大,而且醫院有規定,對每間出空的病房,都要打掃消毒,痕跡即便有,也早被破壞。

調查完畢,四人從住院部出來,本想回局裏,但卻忽然遠遠看見問甜甜和葉俞進了門診大樓,於是一行又跟去與他們會合。

問甜甜和葉俞進入門診,徑直去了精神心理科。

在治療科室門外,六個人會麵。餘關問葉俞、問甜甜兩人為何來醫院,他們人告知說今天他們按照計劃去孟家,蹲點等候時機見何淑惠。好容易守到目標現身,卻沒想,是鄰居扶著她上了出租,所以他們就立馬尾隨,來到了醫院。

六人說著話,治療室的門也開了。裏麵走出來的人,正是何淑惠。

何淑惠現身,同時門側唯一坐等的人,起身去接她。

“咦?”當餘關看清何淑惠身邊人的臉時,他不禁訝異出聲,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餘關突然行動,問甜甜和葉俞立即跟上。留在後麵的單、杜稱奇,江瞳清楚其中緣由,便代為解釋,說:“那男的就是引發整件案子的醫鬧。”

單軼和杜宇明白過來。這時,單軼留意到,診室門口還有另外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他轉眼去望,隻見一個身著白大褂,醫生模樣的男人,正衝他們中某人微笑點頭。

單軼下意識順著醫生的目光,扭頭來看,一眼就看著了江瞳。當他想開口問江瞳何故的時候,卻聽科室裏麵,若隱若現傳來抗議聲,說:“人都死了,硬被你們拿去解剖……現在還來為難人家孤兒寡母……”

餘關三人跟何淑惠兩人的問談進展很不順利。醫鬧揪著公安局不經家屬同意擅自解剖病人遺體而破口大罵,何淑惠則又在一邊掉起了眼淚。

沒想到情況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在場的人都火速聚了上去,好在科室冷清,沒什麽人,否則這麽一鬧,肯定又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餘人趕上,醫鬧跟餘關被分開

,單軼向同樣趕出門的醫生和探頭往裏張望的護士亮明身份,這時候餘關的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是輝哥打來,他問餘關在醫院是否有什麽進展,如果沒有,就盡快叫上江瞳他們一起回去。餘關順便跟輝哥說問甜甜、葉俞以及何淑惠也在,輝哥略感意外,而後讓餘關把所有人都帶回局裏,並讓他告知何淑惠,孟文隆已經被他們請回局裏做口供。

餘關取下手機,向現場的人轉達了輝哥的話。

何淑惠一聽兒子被警察帶走,心急如焚,陪同的醫鬧更是罵罵咧咧。可縱使他們百般不願,也還是就範,跟著餘關他們上了車。

這次江瞳又選擇殿後,她跟其它人打了聲招呼,自己單獨行動。

江瞳留下是為了跟剛剛留在診室門口的醫生問話的,而這個醫生不是別人,正是同樣在給她做治療的羅逸晨。

“你們是在辦案子嗎?跟我的病人有關?”羅逸晨主動搭訕。

“嗯,他的丈夫昨天淩晨死在了你們醫院。”江瞳點頭。

羅逸晨聽話做了一個明白的表情。

“我猜昨天早上,你匆忙趕出門,是接到電話,讓你來安撫,因為喪夫而精神奔潰的她,對嗎?”江瞳肯定,轉而又問。

“聰明。”羅逸晨點頭讚許。

“看來她很信任你。”

“這從何說起?”羅逸晨疑惑。

“你知道她丈夫的死因被指控為醫療事故的情況嗎?”江瞳問。

羅逸晨搖搖頭。

“所以,一個與醫院有醫療糾紛的病人遺孀,在事發第二天回來這家她恨之入骨的醫院就診,隻能解釋為她對你個人的業務水平非常認可。”江瞳說出自己的分析思路。

“哈哈,多謝恭維。”羅逸晨爽朗笑道:“所以接下來該切入正題了吧。”

“果然專業人士。其實我的目的也簡單,就想請羅醫生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回答幾個問題。”

“江法醫,雖然職業有別,但咱們的稱呼都是醫生,我想你應該明白,除非法院明文調令,否則我們就需要對別人隱私守口如瓶的規矩吧?”羅逸晨半開玩笑地說。

“明白。是我越舉了。”江瞳慚愧。

“不過,我還是可以跟你走一趟,我可以幫助警方勸說當事人配合調查。”羅逸晨大喘氣,在江瞳話音未落時,又補了一句。

羅逸晨如此跳脫,江瞳真是措手不及。等羅逸晨關了診室,兩個人一起出了醫院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