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注定活在悲哀中的女人

“人都已經走了,說吧,是什麽小玩意兒?”

赫連蕊話音剛一落下,便看見九月張開了手掌,手心裏一枚月牙玉呈在她的眼前。

她立時麵色驟麵,赫然抬起眼看向九月,隻是看了一眼,九月便已將那玉纂回手心,慢慢的放進了衣袖裏,笑看著眼神有所變化的赫連蕊:“娘娘,臣女隻是希望娘娘能開心,莫要因為心情而影響了腹中孩兒的健康。”

赫連蕊不吭聲,似是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那月牙玉是赫連氏皇室才能擁有的東西,她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得到月牙玉,可這個相國大人送來的姑娘卻……

“你隨我進來。”赫連蕊起身,走向裏麵。

九月很是殷切的跟在他身旁,伸手去扶住他:“娘娘您小心著些……”

直到兩人進到最裏麵的寢殿,赫連蕊才疑惑的看著她:“你是什麽人?”

“臣女是相國大人的義女呀。”

“月牙玉都拿出來了,你隻是以義女之名接近我,你究竟是誰,有什麽目的?相國大人為何將你送來了我這裏?”

九月笑了笑,輕聲說:“娘娘,無論我是什麽人,總之我不會傷害您,從今天開始,九兒全力負責您的安危,您難道不知道,越接近生產之日,您的性命就越來越接近危機……”

赫連蕊有些震驚,但顯然她自己是明白這些道理的,所以即使腹中的胎兒已經有七八個月,但卻始終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否能安全生得下來。

被囚禁在這宮中多年,她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存活的赫連氏血脈,上官原無所不用其極的保住她的命,讓她活下來,直到幾個月前她剛懷孕時,就怕這孩子會惹出什麽禍事,本是想吃些落胎藥打掉,可上官原卻將宮中的所有舊部太醫都殺光。

這個孩子對上官原有何意義,赫連蕊隻知道這一切不簡單,也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可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來見自己,甚至來提醒自己這些。

赫連氏已經不複存在,她的親人都已經死光了,不得不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怎麽還會有人關心是否被利用,關心她的死活?

她看著九月很久,最後因為站著很吃力便直接坐到了一旁:“是相國大人派你來保護我的安全麽?”

“娘娘可以這麽認為。”

聽見九月這樣說,赫連蕊就知道事情並不一定是這麽簡單,她疑惑的看著九月。

九月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真相的,保護歸保護,但是不可能全盤告訴她,畢竟這赫連蕊是和上官原睡在一起多年的女人,及時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女人是感性動物,再加上肚子裏的孩子,太容易忘記自己姓氏而倒戈。有些事情隻能選擇善意的隱瞞,免得引起兩方的不快。

“算了。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多問。”赫連蕊轉開頭說道:“看在你是相國大人送來的人,我也不為難你。”

九月對他點了點頭:“謝娘娘。”

“隻是你那月牙玉……”她忽然轉過眼來仔細的看向九月:“是我多心了嗎?還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九月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赫連蕊也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人會死,玉不會消失,興許隻是多心了。

赫連氏一族除了自己已經再沒有別人了,她難道還指望上官原真的有被人扳倒的那一天?

她不禁失笑,抬起手輕撫著肚子,沒再說話。

*****

在宮中連續住了五六日,期間赫連蕊吃什麽,九月就吃什麽,當然是自己先聞過味道後確定沒有毒才準許她吃。

倒是赫連蕊覺得奇怪,看著正在陪著自己一起吃酸梅的九月:“你喜歡吃酸的?”

九月的動作一頓,將嘴裏的梅核吐了出來,淡定的說:“娘娘吃什麽,臣女就跟著娘娘吃什麽,您這宮裏每日送來的零食都是些酸梅,這幾日也是吃習慣了……”

“正常人應該都覺得這妹子酸的受不了的。”赫連蕊瞥了瞥她,再又看了看九月的肚子,覺得不大可能,便也沒再多說。

“這幾天皇上沒來我這錦春殿,你在我這殿中也是自由的很,相處了這幾日,你也該對我說實話了吧。”

赫連蕊一邊輕輕擦拭著手中的酸梅一邊看向九月。

九月眨了眨眼,笑眯眯道:“娘娘在這深宮中多年,難道還不知人心叵測嗎,我若是有心瞞你,隨便找個理由也就敷衍了。我既然沒有開口隨便敷衍你,也沒有編故事騙你,你就改安心,慢慢等著就是。”

“我已經等了十年,還怕等嗎?”赫連蕊輕歎:“我隻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想讓我等什麽。”

九月這時忽然轉眼看向殿門外走進來的兩個宮女,那兩個宮女是前兩日皇後送來的人,說是因為錦妃就快生產了,免得她宮裏缺人手,就送了兩個手腳麻利的宮女過來伺候。

那兩個宮女手裏端著些點心和湯水,將那湯下放下時恭敬的說:“錦妃娘娘,這是皇後娘娘特意叫膳房為您熬製的固胎湯。”

“固胎湯?”赫連蕊看了一眼那湯,再又看了看那兩個宮女:“放下吧,我一會兒就喝。”

直到兩個宮女走了,赫連蕊轉眼看向九月:“這幾日你都在為我試毒,這湯能喝麽?”

九月拽過湯碗聞了聞,沒吭聲,而是忽然轉眼看向赫連蕊:“顯然,你是知道皇後不會允許你這孩子生下來的。”

赫連蕊笑了笑:“我畢竟是赫連家的人,我知道神女之言是什麽,也知道上官原對外的謊言,什麽後宮嬪妃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流產落胎,都是天意使然的這些鬼話,他在我神族的徒弟上蒙蔽百姓,卻蒙蔽不了我,如果非是外力所致,又怎麽可能會一個接著一個的流產。”

說著,赫連蕊輕撫的肚子:“我這肚子算是最久的了,但現在公主從元恒回了迦爾國,沒能順利被元恒的皇帝看上,皇後自然還是要將希望壓在公主身上,怎麽可能會讓我將這孩子生下來。這孩子不止是我赫連氏的血脈,他還姓上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