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藍依。

我的娘親死的早,爹爹是當朝的大將軍,因隻有我一個女兒,所以自幼將我視為掌上明珠。

從小由於爹爹常年在外征戰沙場,所以很多時間我都是在皇宮和皇子們一起學習的。待我長大時,因自恃貌美才高,看不上那些紈絝子弟,硬是拒絕了好幾門親事。

爹爹也曾歎息的問我:“我的好女兒,到底什麽樣的男子才能入你的眼啊?”

我撒嬌道:“女兒也不知道,隻是女兒知道他們都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其實那是在我的心中早就鍾情於六皇子,隻是我在等他提親的那一天。

爹爹把玩手中的夜明珠,笑著問我:“你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就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我撇了撇嘴:“如果找不到心中的那個人,那女兒寧願一輩子不嫁。就在家一輩子服侍爹爹不好嗎?”

爹爹苦笑搖了搖頭,“女子終是要嫁人的。你娘若是知道一定會怪罪我了。”

然而十六歲時爹爹因為大皇子的事情受到牽連被滿門抄斬,家財被抄入庫,而我由於六皇子,那時已經成為皇上的求情才能幸免於難,卻被太後暗中賣入這偏遠的官妓樓。

然而縱然爹爹連累了所有的人,但是我不恨爹爹,因為他是那樣的疼愛我。那樣的耿直不阿。

在官妓院的日子很辛苦,常常天不亮的就要起身打掃庭院,洗衣做飯,下午還要練習曲藝歌舞直到夜晚,飯食也是粗糙無味,讓人難以下咽。但是最讓人難受的是鴇母的凶狠嚴厲,常常是看不順眼就上去鞭打喝罵。

剛開始到官妓院時我還很不服氣敢頂撞鴇母,於是被激怒的鴇母拿著鞭子就往我身上打,最後打得我滿地打滾。

當夜深人靜時,我因為渾身火辣疼痛而無法入睡,甚至連翻身都不敢。

那時我偷偷的流淚了。

我想起爹爹身穿一身破舊的囚服,帶著枷鎖,老淚縱橫的說:“爹爹最遺憾的是沒有把你早些嫁出去啊…否則也不至於牽連你…我可憐的女兒…爹爹實在放心不下你啊…”

我是那

樣心酸,沒想到自己的任性竟然成為了爹爹最後的痛。

後來我慢慢的服從了,再也不敢頂撞鴇母。但是我內心好不甘心,想想自幼爹爹花大價錢請老師教我琴棋書畫,沒想到最後卻用在這裏受辱。

經過半年的教導後,鴇母開始讓我去接待客人了。

我不可能不反抗,反而那反抗卻是那樣的無用和渺小。

他們給我穿上了一身紅袍,還真的像出嫁的樣子。但是她們是帶著幸福妝扮自己的,然而這隻是我苦痛的開始。

當我像物品一樣被擺到台上,聽著下麵叫價的聲音,一種屈辱的感覺再次強烈的翻湧上來。那些令人作嘔的大腹便便的所謂的達官貴人在下麵**笑著,甚至趁機對我動手動腳,我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那一刻我是那樣的無助而絕望。

最後是廣寧知府的二兒子出了八十兩將我買了下來。那是當地有名的遊手好閑的浪**公子,當我看到他滿眼的猥褻的看著我時,我閉上了眼睛。

一滴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這是命運。

當我認命般的等待被他帶走時,下麵突然吵嚷起來。

隻聽見那個二公子憤憤地聲音:“她可是大爺剛剛花錢買下來的!憑什麽讓給他?也不打聽打聽爺是什麽人!”

然後聽見鴇母討好的賠笑聲,她低低的說:“那位爺看上去來頭也不小哇!”

我睜開了眼睛,然後看見二公子不服氣醜陋的臉說道:“什麽來頭?爺老子可是這兒的知府!你讓那人過來拜見我!”

於是鴇母小心的指向一名男子,繼續賠笑道:“那小的可不敢。瞧,就是那位爺。”

我順著鴇母的指向看去,不禁大吃一驚,這不是大皇子嗎,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鴇母的眼光一向很準,她一定也看出了大皇子,也就是永定王的貴胄之氣,所以才不惜得罪二公子過來說請。

令人驚異的是,二公子見了也呆在原地良久說不出話來。

那大皇子氣定若閑的笑了笑,走到二公子旁邊,說:“我記得你父親為

我接風洗塵時,我看見過你。你是知府的二公子吧?”

二公子“撲通”的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小的有眼無珠,還請永定…”

這時大皇子伸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知道就行了。怎麽樣,二公子可否割愛將那女子讓給我?”

二公子連連點頭。

大皇子轉身對鴇母說:“不知若是要為這位小姐贖身要多少銀兩?”

鴇母一愣,轉了眼睛算了算,最後媚笑著伸出兩根手指,“藍依可是我們天香樓的招牌姑娘,最起碼要二百兩。”

大皇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點頭說:“好。我今日沒帶那麽多銀兩,明日我會遣人送過來。那姑娘我就先帶走了。”

鴇母從沒聽過這樣的規矩,有些急,但是二公子在旁邊頻頻使眼色,她想想也就忍下沒吭聲。

我看著眼前的突變有些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大皇子買下我了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皇子和他的隨從走出官妓樓,我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

大皇子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我,說:“你已經是自由身了。以後還是走的遠遠的吧,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聽了突然有些委屈,又不是我自己情願到那種地方呀,而且我的境遇

他說完也沒有管我,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他應該很清楚,他這樣算是還我爹爹一個人情嗎?

我卻沒有離開,依然跟著他。

那個男仆注意到了,連連回頭看我,最後對他低低的說了什麽,他才轉過身來詫異的看著我,問:“你怎麽還沒走?”

我有些無地自容了,結結巴巴的說:“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自幼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天朝半步,現在天朝是肯定不能回了。

大皇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怎麽可以帶著你這個累贅。你先暫且和我回宮中,日後我再行安排。”

隨後的第二天,他便把我安排在蝶影師傅身邊學習畫技。而且還認識了墨晴她們。

我的生活暫時穩定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