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章閑不住

我敲了兩下門。

“進來——”傳出季書記的聲音。

我輕輕推開門,季書記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我進來,放下報紙,衝我點點頭:“小易,來了!”

我點點頭,然後關上門,走過去,坐在他對過。

“喝茶——”季書記指了指我麵前的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我剛泡好的,專門給你準備的。”

“謝謝!”我笑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錯,好茶!”

“嗬嗬……看來你對茶還是有些品味嘍?”季書記說。

我以前不懂品茶,自從認識了老黎,經常和他一起喝茶,就懂了。

當然,我不會告訴季書記這些,隻是點點頭:“略知一二,比起你來,肯定差遠了。”

“品茶品味品人生,茶終究是有香味的,卻是需要極恒的心細細地回味——真正的香味是出自內心的感悟。常品茶、善品茶者能在杯水之中品出生活的真味。”季書記意味深長地說。

我點點頭:“你說的對,是這樣的。人活著也許沒有永遠的輝煌,恰如一杯清茶,其中的甘苦是品出來的,唯苦在先而後甜罷了。隻有常品、細品才能品出真味、悟出至理。”

季書記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我:“嗯,這話說的很好,很有味道。”

我說:“看,季書記,我們在互相吹捧!”

季書記哈哈笑起來:“是啊,我們在互相誇讚對方,但要說是吹捧,我看不至於吧,起碼我是說的真心話。”

“那我也說的是真心話,雖然你是領導,但我卻沒有任何吹捧你的意思!”我說。

“我是領導不錯,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吹捧。”季書記說。

“我其實最敬重的就是你這一點!”我說。

“這隻是做人的本分而已,不需要敬重。”季書記淡淡笑了下。

我看著季書記:“季書記,我今天給你打電話說要找你匯報思想,你有沒有感到意外?”

“說意外也不意外,說不意外呢,卻又感到小小的不尋常,畢竟,我來集團工作這麽久,你是第一次主動要找我單獨談心。”季書記說。

“這說明我給你匯報思想有些晚了,是吧?你這話我可以理解為責怪嗎?”我說。

“革命不分早晚,我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季書記這話又讓我感覺到了一些深長的意味。

“其實我不是找你匯報思想的。”我說。

“嗯……”季書記看著我。

“其實我覺得我沒有什麽可以匯報的思想,隻是想找個由頭來你這裏和你說會兒話,找個機會和領導套套近乎!”我說。

“嗬嗬,你講話很實在!”季書記說。

“作為集團紀委委員,作為經營係統唯一的紀委委員,這麽久我沒有來單獨和你匯報工作,其實我是有些失職的。”我說。

“我剛才說了,我沒有想責怪你的意思啊,你該匯報的在集團紀委會上都有匯報的,未必非要單獨匯報啊!”季書記說。

“嗬嗬,你不見怪就好。”我頓了頓,說:“季書記,你最近挺忙的吧?”

“還好,不算很忙,但也閑不住!”季書記說:“我剛看了集團審計科和你們經管辦聯合對經營係統單位的財務摸底情況報告,看來,集團經營係統還是存在一些問題的,個經營單位年終突擊花錢,錢都花到哪裏去了?發票是不是都是真的?還有,這個小金庫,看來還是需要嚴格整頓的,看來黨委還是要下狠心刹住這股不正之風的。”

“小金庫和年終突擊花錢的問題集團存在已久,多年來一直就是這樣,其實治理這個問題,關鍵還得靠黨委重視,靠製度!”我說。

“嗯……隻有黨委重視了才能有可靠的製度,也就是說黨委重視還是關鍵!”季書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這次摸底中查到的問題,要進一步進行梳理,要從源頭上進行整改……各經營單位整天和錢打交道,最容易犯的就是經濟上的錯誤,最容易出事的就是在錢上。”

“經營係統是一方麵,但還有一個部門,也是很關鍵的。”我說。

“哪裏?”季書記看著我。

“集團財務中心!”我說。

“嗯……”季書記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沒有集團財務中心的配合和默許,錢是出不去的,賬是報不了的,看來,要整治這個問題涉及的部門還不少。”

季書記又低頭沉思起來。

我看著季書記,緩緩地說:“季書記,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季書記抬頭看著我:“你說,在我麵前,不管什麽話都可以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說:“我聽到一些關於你的傳言。”

“哦……傳言。”季書記笑起來:“都是什麽傳言呢?”

我說:“有人說,你和孫書記麵和心不合,說你在背後搗鼓孫書記,搞不團結,搞分離內訌!”

“哦……”季書記不動聲色地笑起來:“居然有這樣的傳言,有意思……那麽,小易,你信嗎?”

我說:“我半信半疑。”

“為什麽半信半疑呢?”季書記說。

“因為你和孫書記平時在一些問題的處理上是有分歧的,甚至你們還有過一些爭吵,所以,我覺得這傳言或許也不一定就是空穴來風。”我說。

“嗬嗬,那你告訴我這事是什麽意思呢?”季書記說。

“提醒你,當然,也是提供給你做參考。”我說。

季書記一時沒有說話,沉穩的目光看著我,神情十分淡定。

我被季書記看的有些局促,摸出一支煙,剛要點,又放下。

“抽吧,想抽就抽吧。”季書記說。

我於是點燃了香煙,慢慢吸了一口。

半天,季書記說:“小易,有句話你明白它的意思不?”

我說:“什麽話?”

季書記說:“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

我說:“明白!”

季書記點點頭,然後說:“我對這句話有自己的理解,我說了,或許你會覺得是官話套話大話,說我在演戲在裝,但卻的確是我的心裏話。”

我說:“你說——”

季書記說:“隻針對我來說,組織把我任命到集團紀委書記這個重要崗位,我就應敢擔當、能負重、有作為。否則就會愧對組織、愧對群眾,愧對曆史、愧對人生。當前,不管是全市還是集團,都正處於改革攻堅期、社會轉型期、矛盾凸顯期,發展任務繁重,利益

訴求多元,矛盾問題複雜,這就尤其需要紀檢部門的幹部勇於任事,雷厲風行地抓,理直氣壯地管,決不懈怠、決不退縮。

“如果該說的話不說、該幹的事不幹、該負的責不負,遇到困難繞道走、碰到矛盾踢皮球、麵對歪風往後退,就是不忠、就是失職,就要錯失機遇、貽誤事業、帶壞風氣。一個班子,有了這樣的幹部,就會渙散士氣;一個地方,這樣的幹部多了,就會影響發展。”

我默默地看著季書記嚴肅的表情。

季書記繼續正色道:“廣而言之,黨的幹部是人民的公仆,領導幹部作為黨的執政骨幹、科學發展的帶頭人、服務百姓的人民公仆。他們有什麽樣的工作態度,直接決定了工作思路、工作方法。

“但是,在實際工作中存在少數幹部,隻想當官,不想做事,整天設計升遷路線,工作上靠耍嘴皮子、擺花架子,工作全不在狀態,拿公家錢,幹自己的事,嚴重影響整個幹部隊伍的生機與活力,損害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

季書記這話似乎是有所指,我不由點了點頭。

季書記繼續說:“在其位就要謀其政,這是每一位國家工作人員必須遵循的基本原則,更是領導幹部幹事創業的根本。可現實中,部分幹部每天想著就是如何用權,把職責忘在一邊,把公仆意識丟在腦後。

“拿我們集團來說,有的沉不下去、心浮氣躁,有的懶散懈怠、不思進取,有的弄虛作假、好大喜功,有的濫施號令、頤指氣使,沒有把精力用在工作上,憑經驗做事,憑感覺做事,憑個人喜好做事,對上級的重大決策置若罔聞,對群眾關心的熱點、難點問題視若無睹,遇到難題無法解決,推動工作沒有辦法,所以遇事能拖則拖。”

季書記看問題很準,集團幹部作風中存在的問題被他牢牢抓住了。

季書記繼續說:“說回來,還是拿我自己來說,既然我說要在其位謀其政,那麽,在工作中,我就要注入激晴,用無私的奉獻為手中的權力定位。我就要時刻對自己的崗位充滿敬畏,始終保持一顆火熱的心去麵對工作,去克服工作中的種種困難,要少考慮部門和個人利益,多考慮集團和全局利益,真正做到一切為集團著想,一切為集團鋪路,一切為集團出力,一切為集團服務……

“還有,既然我說要在其位謀其政,就要加強自身修養,要認真思考如何在工作中進一步轉變觀念,增強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意識,切切實實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係,利為民所謀,為人處世要講公德,幹工作要講職業道德,經常做到自省、自勵、自警、自愛,培養良好的政治品格、從政道德、廉潔意識,在思想道德上牢固樹立勤政為民的觀念,拒腐防變的意識,用自己的品德為手中的權力樹威。”

我不由心悅誠服地點點頭,季書記的話聽起來十分誠懇,我相信他不是在說大話,他說的是心裏話。

這年頭,季書記這樣的領導幹部真不多了,我自愧不如。

季書記然後說:“剛才說的那些,隻是我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行事準則,我不要求大家都要像我這樣,但我一直是這樣要求自己的,我不是在標榜自己高尚,其實我剛才說的那些,隻是對一個黨員領導幹部最基本的要求,對基本的底線,如果這算得上是高尚的話,那我隻能說為此感到悲哀……至於你剛才說的那些傳言,我不肯定也不否認,肯定沒有意義,否認也沒有價值,辯解是徒勞的,事實才能證明一切。”

似乎,季書記這話又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深意。

第1676章心照不宣的暗示

我看了季書記半天,說:“季書記,我很佩服你!”

我說的是實話,此時,季書記在我眼裏的形象很高大。

季書記淡淡一笑,說:“我如此做事,不是要為了讓誰佩服,我隻是為了自己應該負的責任,為了自己必須要堅守的道德底線。”

我又看了季書記半天,他衝我淡淡地笑著。

我抽完一支煙,說:“有個事,我偶然得知的,不知該不該和你說。”

“說吧!”季書記說。

“關部長明天要出國,孫書記和曹裏今天去省城了,說是給關部長送行,這事你知道嗎?”我說。

季書記說:“關部長出國我知道,孫書記和曹麗今天要去省城我也知道,但去省城幹嘛的,我不知道。”

我說:“我知道,是給關部長送行的。”

“這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嗎?”季書記說。

我說:“正常,不過……我得到的消息,孫書記和曹麗走之前,曹麗按照孫書記的指示從財務提了十萬塊錢,說是給關部長出國當零花錢用的。”

一聽這話,季書記的表情嚴肅起來,看著我:“小易,說這種話是要負責任的,你要對你的話負責的。”

我說:“既然我敢告訴你這事,我自然是知道這話的分量的。”

季書記沉思起來。

我繼續說:“據我所知,財務會把這筆錢的賬走平,會做好賬目,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查出來這錢是送出去的……而且,我還聽說,財務做這種賬是常事。”

季書記眉頭緊鎖,看著我。

我接著加重了語氣:“這事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

季書記點點頭:“嗯,我心裏有數。”

我說:“因為你是集團紀委書記,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季書記點點頭:“嗯,我理解。”

我接著說:“我之所以要告訴你,不僅僅因為你是集團紀委書記,還因為在我眼裏,你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

季書記說:“小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我說:“當然,這十萬關部長未必會接受,但我想,這十萬即使關部長不要,也絕不會再回到集團的賬上。”

季書記的眉頭又緊鎖起來,看著我。

我又說:“如果這事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既然知道了,如果不說出來,我心裏會憋得難受,會感覺觸動了自己的做人底線做事原則。我認為自己有必要將這個情況向你匯報。”

季書記看著我,突然說:“你來我辦公室,有人看到嗎?”

我說:“我是大搖大擺來的,我來你辦公室的事,孫書記是知道的。”

“哦,他知道。”季書記說。

我說:“是我主動告訴他的,我告訴他我要去你辦公室給你匯報思想……孫書記沒有表示異議,甚至他表示支持和理解,說我作為集團紀委委員,給紀委書記匯報工作是正常的,是必須的,是合理的。”

季書記點了點頭,目光緊緊盯住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似乎,他從我的話裏意識到了什麽明白了什麽。

季書記其實是個很精明的人,他會聽懂我的話的。

一會兒,季書記的眉頭舒展開,嗬嗬笑了下:“小易,今天你告訴我的事,從組織程序來講,是合情合理合規的,我不想知道你是怎麽聽到這些消息的,也不想對你這個消息的準確性下定論,我隻想告訴你,你說的話我聽到了,該記住的我也記住了,目前,我不會對此事做任何評價,我隻能說我知道了……你能聽懂我話裏的意思不?”

我點點頭:“聽懂了。”

“那就好。”季書記點點頭:“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要說的話,我想我們今天的談話該結束了。”

季書記似乎不想讓我繼續呆下去了,在下逐客令。

我於是起身告辭。

我今天來的目的達到了,我也該走了。

其實我本來還想問問季書記和秋桐的事情的,但還沒找到切入的由頭季書記就要趕我走了。

先作罷。

從季書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好在走廊裏遇到曹騰。

曹騰看到我,嗬嗬笑了下。

“我來給季書記匯報工作的。”我主動和曹騰說。

“易主任,這事你不用向我匯報啊,嗬嗬……”曹騰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

“我怕你多想,所以必須要給你匯報啊!”我也笑著。

“易主任想多了吧。”曹騰說。

“想多是必須的。”我說。

“聽不懂易主任這話的意思。”曹騰說。

“你可以聽懂的。”我說。

“嗬嗬……”曹騰笑了下:“易主任你先忙,我到黨辦去拿個文件。”

說著,他匆匆過去。

我回身看著曹騰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下午四點,安排完單位的工作,我開車帶著謝非開上了去省城的高速。

天氣陰地愈發厲害,北風強勁。

剛上高速不久,天空飄起了雪花。

最新的天氣預報:今天傍晚到夜間,全省大部有大雪,局部暴雪。

“糟糕了,要是這雪越下越大,會耽誤事情的了。”我邊開車邊看著車窗外越來越大的雪自言自語地說:“再這麽下下去,不知今晚幾點能趕到。”

“不要著急,不要趕路,慢慢走,安全第一。”謝非顯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似乎她一點都不擔心這大雪會阻礙她到省城去,邊說邊掏出手機對著車外的雪花拍起來。

“你的心情不錯啊,師姐……”我說。

“是啊。”謝非說著轉過身,拿著手機對著我:“好好開車,別看我,我給你拍張工作照——”

我笑了下。

拍完照片,謝非把手機伸到我麵前給我看:“看看師姐的手藝。”

“手藝不錯,就是人長得有點砢磣。”我說。

“哈……”謝非笑起來:“應該說是人長得不錯,是手機有點砢磣,是手藝有點砢磣。”

邊說謝非邊脫了外套,隻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羊絨衫,緊身的。

我扭頭看了一眼,謝非的胸脯挺高,上身線條畢露,顯出少婦成熟風韻的氣息。

我不敢多看,專心開車。

雪越下越大,漫天鵝毛大雪,雪花在風中狂舞。

我小心翼翼地開車,不由有些後悔出發太晚。

謝非看著車外的大雪天出神,一會兒喃喃地說了一句:“大雪紛紛何所有,明月與我何相見。”

“師姐,你是濕人啊,好詩,好詩。”我說。

謝非笑了下:“這不是我的原創,這是李白《宮中行樂詞八首》

的其中一句。”

“哦……是這樣。”我說。

謝非輕聲低吟起來:“殘雪壓枝猶有橘,凍雪驚筍欲抽芽。大雪紛紛何所有,明月與我何相見。雲橫秦嶺千秋雪,雪擁藍關馬不前。三巴春霽雪初消,百折千回向東去。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這首詩的意境真好。”我說。

“此時此刻的意境更好。”謝非含笑看我。

“嗬嗬……”我幹笑了下:“好在哪裏呢?”

“漫漫大雪天,和心愛的小師弟一起在這雪野裏獨行,豈不是一件讓人心曠神怡的事情?”謝非說。

我苦笑:“還心曠神怡,今晚能不能順利趕到還是問題,會不會耽誤明天的行程還是問題,你真有興致,我心裏可是很著急呢。”

“趕不到就趕不到,多大個事,趕不到就不出國了,出國遊玩對我也沒那麽大的吸引力。”謝非說。

“話不能這麽說,還是要趕到的好,不然,我就是沒有完成領導交代的任務。”我說。

“什麽任務,狗屁。”謝非說了一句。

“你這話說的比較粗暴啊,聽起來很暴力,這可不像師姐以前的樣子。”我笑著說。

“嗬嗬……”謝非笑起來:“其實,我的意思是出去遊玩,看什麽樣的風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麽人在你身邊……懂我的意思不?師弟。”

“你說我該不該懂呢?”我說。

“我希望你懂,而且,其實你很懂。”謝非說。

“我覺得我不該懂。”我說。

“但其實你懂的。”謝非說。

我沉默了。

想到謝非明天就要和老關踏上出國旅行的路程,想到秦璐給老關的最後通牒,想到此次出國旅行或許會成為謝非和老關這些年夫妻關係的的絕唱,我心裏感到幾分悲傷,為美麗儒雅氣質成熟的師姐謝非,為傳說中那曾經感覺美好的愛情。

“師姐,我希望你此次出國心情能始終很快樂!”我說。

“謝謝你,師弟:“謝非衝我莞爾一笑,然後說:“其實,我的心情隻有和你一起的時候才是真正快樂的,其他的時間,大多數是在一種淡定和平靜中度過,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反正就是那麽平淡的日子裏平淡的心情……此次出國,我想,不論看到什麽風景,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我的心情也大抵會如此了。”

似乎,謝非這話不僅僅是告訴我我能帶給她真正的快樂,還同時表明了她的心跡,那就是對於秦璐和關雲飛的事情,她現在是帶著一種十分淡定的心態來對待的,她不會在這期間有大喜大悲。

謝非的心態讓我不由感到了幾分讚賞,她到底是修養修行很深的人,她的教養和修心讓她麵臨突發事件時能保持驚人的淡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