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1章你在我心裏

秋桐打開酒,開始倒酒,我坐在那裏默默地看著。

倒完酒,秋桐舉起酒杯,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我,眼神裏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憂鬱。

我也舉起酒杯,看著秋桐。

此時,似乎一切語言都是多餘的,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能讀懂秋桐此時的心情,而她,也能讀懂我。

秋桐先幹了一杯酒,我也幹了。

然後,秋桐又拿起酒瓶倒酒,倒酒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手在輕微顫抖。

倒完酒,秋桐又舉起酒杯,我也舉起酒杯。

“多保重。”秋桐輕聲說。

我點點頭。

“山裏不比城裏,沒有暖氣,晚上睡覺多蓋層被子。”秋桐又說。

我又點點頭。

“少抽煙,少喝酒。”

“嗯……”

“悶的時候就爬爬山,看看書。”

“嗯……”

“事已如此,自己要想開。”

我笑了下:“我沒有什麽想不開的……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要保重好自己。”

“我會的。”秋桐看我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笑了下,雖然有些勉強,但她還是笑了。

邊笑,她邊喝了那杯酒,我也幹了。

“發行公司新的兩位副總經理今天都來上任了。”秋桐說。

我點點頭。

“今年的大征訂馬上就要收尾,目前的征訂數據,已經是放了衛星了。”秋桐又說。

“成績屬於現任者,這一切都和我無關了。”我說。

“和不和你有關,大家心裏都明白。”秋桐說。

我苦笑了下:“我有一種預感,今後,我將會和發行無緣了。”

秋桐低垂下眼皮,沒有做聲。

“其實我對發行很懷念,很留戀。”我說:“在做發行的兩年多時間裏,留給我太多太值得紀念的回憶。”

“我懂你的意思。”秋桐說:“我同樣也是這樣的感覺。”

“今天你能來送我,我很高興!”我說。

秋桐看著我,努力笑了下:“我知道你會很開心,所以,我來了。”

“謝謝你……”我說:“謝謝今天以及過去的發行兩年間你帶給我的所有開心和快樂。”

“不要說謝我,如果真的要說謝,那也是我該感謝你……其實我知道,你帶給我,遠大於我給你的,你改變我的,遠大於我改變你的。”她說。

“或者,可以說,我改變了你,你也改變了我……”我說。

“嗯……”

“以後,不知會怎麽樣。”我說。

“以後……以後的事不是我們能完全可以駕馭的……以後的事,或許現在不需要去考慮,過好今天,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秋桐說。

“記住我的提醒,曹騰主持經管辦的工作,你要格外提防他,這個人,我一直看不透,在我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他的時候卻又往往會感到困惑。”我說。

“我會記住你的話!”她說。

“還有,除了曹騰,還要提防趙大健,提防曹麗,特別是要提防孫東凱。”我說。

“嗯……”她點點頭。

“我不知道你和季書記到底在搗鼓什麽事,我問你你從來也不說,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但我要告訴你,孫東凱對你和季書記是有所警惕的,對你們的行為是有所覺察的,所以,我希望你不管在做什麽,都要小心從事,要格外謹慎。”我說。

“嗯……”秋桐答應著。

“這次曹麗提拔之事成否成功還是個未知數,這一切要取決於關雲飛,我現在無法判定關雲飛的真實意圖,一旦曹麗真的提拔起來,進入黨委,那麽,你更要注意防備這個人,曹麗對你一直是充滿極度的嫉恨的,她會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暗算你.

“如果她提拔了,那她暗算你的機會和幾率會更大,也更方便,不管她表麵上和你是如何的親如姊妹,你心裏都要明白她是一隻笑麵虎,不管她在你麵前表現地如何真誠,你都不要輕易相信她。”我又說。

秋桐看著我,深深呼了一口氣,點點頭:“我記住你的話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一直,你都是為我好的……雲朵走了,現在集團裏真正心裏為我好的人不多了,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我的心裏又是一熱,說:“我為你好,是因為你在我心裏……在我心裏占有無比重要的位置,這個位置,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沒有任何人可以擠占。”

秋桐緊緊咬住嘴唇,沒有說話。

我舉起酒杯,秋桐也舉起酒杯,默默地看著我。

我們又一起幹了。

“我希望你和海珠的事情能妥善得到解決……我想,等海珠冷靜下來,等風頭過去了,海珠會原諒你的。”秋桐說。

“我本來就沒做那事,談何原諒?”我心裏突然有些怨氣,我的怨氣似乎來自於父母受到的羞辱。

“雖然我相信你沒做那事,但海珠呢?海珠的父母呢?海珠家的親戚朋友呢?他們一定會相信嗎?即使他們後來會相信,但這中途夭折的婚禮呢?在自己的婚禮上新郎被抓走,而且當著所有人的麵新娘還被告知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站在海珠的角度你想一想,這是不是最大的羞辱和恥辱呢?

“不單對海珠,這對海珠的家人是不是也是羞辱呢?海珠如何能在寧州的熟人麵前抬起頭來,海珠的父母如何能夠在寧州的親戚朋友麵前抬起頭來?而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引起的嗎?僅憑這一點,難道你不覺得需要對海珠有歉意嗎?”秋桐說。

我點點頭:“是,你說的對,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該對海珠對海珠的家人有歉意……這一點,我早就知道。可是,我爸媽都親自上門去賠禮道歉了,還能要怎麽樣呢?海珠的父母直接把我爸媽拒之門外,見都不見,一想到我爸媽受到的羞辱,我心裏就難受地要命。”

“你的爸媽代替不了你,事情是因你而起,解鈴還須係鈴人,事情能否真正獲得圓滿解決,我認為還是要你親自出麵。”秋桐說:“快到元旦了,我建議你放假期間回去一趟。”

“嗯……”我點點頭。

“你要親自上門去給海珠給海珠的父母道歉,態度要誠懇,語氣要真誠,海珠是愛你的,海珠的父母也是喜歡你的,我想,隻要他們看到你的誠心誠意,應該會原諒你的……事情會得到圓滿解決的。”秋桐說。

我不由又點了點頭,但心裏卻其實沒有底。

“其實,不光是海珠和海珠的父母,海峰也可能對你有很深的誤會。”秋桐說:“那天的婚禮夭折之後,海珠臉色鐵青,一直一言不發……離開大陸到澳洲之後,海峰也一直沒有和我們發生任何聯係。”

我的心裏有些苦悶,不由又苦笑了一陣。

“不管婚禮如何,你和海珠是法律上承認的夫妻關係,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你們是領了結婚證的。”秋桐又說。

我看著秋桐,似乎,秋桐對這張紙看的比冬兒要重多了,冬兒一直就沒有把我和海珠領證放在眼裏,對她來說,海珠和我領證以及舉行婚禮都是無所謂的事。

“領了這個證,就意味著責任,意味著包容,意味著理解,意味著奉獻。”秋桐又說。

我似乎明白秋桐和我說這話的含義,她對我此時的心裏所想是十分了解的,她懂我的。

我不由輕輕歎了口氣,心裏湧起一陣苦澀。

有個懂你的人,是最大的幸福。這個人,不一定十全十美,但他能讀懂你,能走進你的心靈深處,能看懂你心裏的一切。最懂你的人,總是會一直地在你身邊,默默陪伴你,不讓你受一點點的委屈。真正愛你的人不會說許多愛你的話,卻會做許多愛你的事。

我其實心裏明白,這個真正懂我愛我的人,就在眼前,就在咫尺。

但,即使就在咫尺,我卻看不到任何希望。我們的咫尺似乎隔了千山萬水。

每一段記憶,都有一個密碼。隻要時間,地點,人物組合正確,無論塵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將在遺忘中重新拾起。也許會說:“不是都過去了嗎?”其實過去的隻是時間,我依然逃不出,想起了就微笑或悲傷的宿命,那種宿命本叫無能為力。

此時,我感覺到了什麽叫宿命,什麽叫無能為力。

“不說這個了,喝酒!”我說。

秋桐舉起酒杯,我們碰了下,然後幹了。

“關部長今天和你都談什麽了?”秋桐說。

我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說:“談了三個方麵的問題,第一是關於我此次調整的事情,安慰鼓勵了我半天;第二是關於我和秦璐到底有沒有那種關係的問題,讓我說實話;第三是和我談了大半天為官之道。”

“關於你和秦璐的關係的問題:“秋桐的神情微微有些緊張:“他問這個什麽意思?讓你說實話又是什麽意思?”

“關心唄……打著關心的旗號想知道我到底和秦璐是什麽關係唄。”我說。

“那你怎麽和他說的?”秋桐說。

“我就實話實說啊,我說我和秦璐就是同學和朋友的關係,但隻是普通朋友,沒有那種關係的。”我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哦,他信了?”秋桐說。

“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說的是實話,他要是非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我說:“不過,看他當時的表情,似乎是相信的。”

“哦……”秋桐點了點頭,接著又皺起眉頭,喃喃地說:“難道……”

“難道什麽?”我說。

秋桐一愣神,接著說:“沒什麽。”

我想此時或許秋桐也對關雲飛多少有些懷疑了,但同樣她也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隻能是懷疑,而懷疑是不能拿到台麵上來的。

既然她不說,我也不追問了。

第1732章耐得住寂寞

“關雲飛和我講了兩個故事,暗示我要有自知之明,暗示我要領會他對我的提攜之意,暗示我要懂得感恩和回報。”我說。

秋桐眉頭緊鎖,沉思著。

我說:“其實我明白,這官場上有大路也有小路,大路平坦,小路崎嶇,大路順風順水,小路艱難曲折,但我目前,似乎已經不在大路上來,我已經走到了小路上。”

秋桐說:“不管大路多麽平坦多麽順風順水,也還是需要自己的努力,而相對於大路,走小路更需要自己的智慧。”

“為什麽這麽說?”我看著秋桐。

秋桐說:“因為你走在大路上想到的事,大多數人都想到了;你穿越在小徑想到的事,別人卻不容易發現,因而,你獲取的成功率就非常高。”

“可是,可是,我們有誰願意放著平坦的大道不走,而去走那些布滿荊棘的羊腸小道呢?”我說:“我自己也並不願意非要走小路的,隻是沒辦法而已……我其實還是喜歡大路的。”

秋桐淡淡笑了下:“官場的事,其實和你之前做生意的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人人都覺得可行的事,往往都不可信;人人都覺得沒有希望的事,奇跡每每就會發生。這就跟寓言所講的龜兔賽跑是一樣的道理。現實生活中,你不會想到烏龜會跑過兔子,可是結果恰恰就是這樣,烏龜跑到了兔子的前麵。”

我點了點頭。

“打獵的人喜歡選擇無人行走的野徑,因為最珍奇的獵物常常出沒在沒有人煙的地方;智者的思維方向,喜歡選擇經過論證的安全道路向前摸索前行,因為有保障的準備,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然而,有時傻瓜的思維方式,卻在異想天開,奇怪的是,最有價值的果實,時常會結在異想天開的果樹上。”秋桐繼續說。

我凝神看著秋桐,聽她講。

“換一種思維來講,其實,當你被擠到小路上,備受事業和生活的冷落時,這或許應該是值得慶賀的事。”秋桐說。

我苦笑著搖搖頭。

秋桐認真地說:“我們必須明白,淬過冷水的刀劍才格外堅硬鋒利。一時被淘汰出局,並不是壞事。重大的使命是賦予給那些一次又一次被屈辱打倒過的人的身上。也許你腳底下的小路,正是你人生的一條底線,如果你有勇氣超越自我,這條底線便會成為你人生的一條新的起跑線。”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不由說。

秋桐沉默了片刻,說:“你知道嗎?不單是行為有小路,同樣思維也有小路,現對於行為,思維更重要,而思維的小路必定是寂寞的。”

“哦……”我有些似懂非懂地看著秋桐。

“立誌要從小路摸索前行的人,首先要耐得住寂寞。你所有對人生的懷疑和期望,都是在寂寞崩潰的時候產生的。寂寞是一個巨大的思維空間。在這個空間裏,你是在和自己對話,你隻有在真正戰勝你自己的時候,才是最偉大的時刻。”

秋桐繼續說:“走捷徑並不一定是什麽壞事情。捷徑會給我們贏得機遇時間。在第一時間截

獲你所向往的機會,這是你智慧的先覺。人生是需要這樣的先覺。但不要一味依賴捷徑的坦途。在你超越別人的時候,你還須審視捷徑帶來的負麵效應。捷徑雖然縮短成功的距離,但同時也縮短了我們與失敗的距離。”

我沉思著。

“最先轉紅的果實往往都是生長在你夠不著的地方。所以誘人的果實雖然你能夠看見它,但不能輕而易舉得到它。要得到它,我們就得小心翼翼迂回到最接近它的樹枝丫間的距離,這樣迂回的戰術,是我們能夠取得成熟果實的有效方法。”

秋桐繼續說:“有時小路也是十分擁擠的。這就好比上山的路隻有一條,誰都希望攀登上高峰,但眼前隻有一條路。這時我們要學會放棄。不要擁堵在一條道路上去尋找玫瑰。每一個智慧的山峰不僅僅隻有一條道路是通向高峰的。要懂得從最險要的關口去探索上山的新路。我們要記住,智慧老人手裏最有分量的寶藏,是留給經曆苦難最多的那些攀越高峰的人的。”

“如此說來,小路是充滿魅力和想象的。”我喃喃地說。

“是的,小路是一條蜿蜒在你另類思維中的一條幽徑。幽徑旁邊的青草和樹木是有語言的,當你一個人靜思的時候,周圍的一切會變得寬廣博大起來。”秋桐說。

“靜思……或許我現在最需要的是靜思。”我說。

秋桐沉吟了一下,說:“是的……不單你,我同樣也需要。”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由想到,一滴水雖然渺小,放在手心裏,它很快就會蒸發掉。而融入大海中,它即刻便會與洶湧的海浪沸騰起來。我們選擇的思維小路,隻是一種行為方式,目的是要在內心產生出更為廣闊的大思維、大智慧。要有溪流奔向大海的夙願,要有滴水融入海洋的智慧。

渺小的事物在智者的眼裏會變得博大起來;博大的事物在愚者的眼裏會變得渺小起來。

“小路的思維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負載得起的。它首先不是捷徑,因為捷徑容易使人變得懶惰;其次它不是你熟悉的路徑,因為你熟悉的路線別人也一樣會用其他的方式得到;它應該是一種創造、應該是由一種逆向思維穿越我們從未料想到的軌道。”秋桐的話又在我耳邊回響。

我看著秋桐,說:“不管是行為的小路還是思維的小路,或許對現在的我來說,都正是在路上。”

“這未必是壞事,或許正是一次機遇!”秋桐說。

看著秋桐充滿期待的目光,我不由深深點了點頭。

我和秋桐繼續喝酒,秋桐的臉色微微有些紅了起來,略微帶了一些酒意。

秋桐看著窗外蕭瑟的冬天,喃喃地說:“看,這就是自然……我們就在自然之中,就在自然的邊緣,自然,永遠是最美麗的一道風景線。”

“現在的自然,是蕭條的,是敗落的!”我說。

秋桐輕輕搖搖頭:“不,自然,任何時候的自然,都是萬物最美的姿態。”

我一時聽不懂秋桐這話的意思。

秋桐看著窗外,目光有些發怔,一會兒輕聲說:“自然地走,自然地忘,不牽強。自然,永遠是萬物最美的姿態……生命的節拍,不要太快,太快易疲憊;不要太慢,太慢是蹉跎。隨著歲月,如溪水般自然地流淌,到一處,看一處風景。不需要太多渴望,心若向往,就前行;感覺疲憊,就小憩。心靈走過的地方,無怨,無悔,無彷徨。畢竟,對錯得失都是一種獨特的美麗。”

秋桐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漸漸聽不到了。

看著秋桐美麗而略帶傷感的表情,我的心裏起起落落……

一瓶白酒被我和秋桐喝光了。

酒喝完了,我該啟程了。

冬日的斜陽掛在西南方的天空,陽光有氣無力地懶懶地照射著荒涼的大山。

背起行囊,我和秋桐還有四哥告別,然後大步走向大山深處……

走到一個山頭,我回頭看去,秋桐還遠遠地站在原地,看著我的方向。

冬日陽光下的秋桐的身影,顯得十分孤單而寂寞。

我的心裏突然湧出巨大的傷感和淒涼,還有無比的疼憐和眷戀……

回過頭,仰望無盡的蒼穹裏那傾斜的冬日的太陽,突然感覺陽光有些刺眼。

我低頭揉揉眼睛。

路在前方,雖然是小路,但我必須要走下去。

在生活基地的日子是艱苦而枯燥而無味的。

基地的生活設施很簡陋,這裏沒有網絡沒有有線電視沒有酒吧沒有咖啡廳沒有茶館沒有暖氣,白天還好過,可以和那些雞鴨豬狗作伴,可以和基地的職工聊天談話,晚上最難熬,唯一的娛樂是躺在清冷冰冷的床板上,蓋上兩床厚棉被,孤孤單單看電視裏寥寥無幾的幾個節目。

最糟糕的是無法洗澡,白天幹活一身臭汗,洗澡要到離這裏十幾公裏的一個鎮上去,那裏有個公共浴池。

我隻去過一次那浴池,一進門,在充滿酸餿味道的蒸汽裏看到漂著灰垢的池水,當即就掉頭跑了回來。

沒辦法,我就自己燒水洗澡,雖然這樣會很冷,但起碼能幹淨點。

到基地後,我隻見到了主任和幹活的工人,沒有看到各位副主任,當然也包括沒有見到蘇定國。

“這裏幹活有工人,各位主任都是總部來的,身子嬌貴,哪裏受地了這裏的苦,留不住,也沒什麽事情幹,呆不了幾天就都回城了,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隔三差五遇上領導來視察的時候來一趟,領導一走,他們打個招呼就又不見了……也就是我整天在這裏和工人一起共甘共苦,辛辛苦苦為集團幹部職工提供後勤供給和節日福利。”主任對我說,既像是發牢騷又像是在表功。

聽了他的話,我沒有說什麽,隻是笑笑。

“易主任如果受不了這裏的苦,回城裏去住也無妨的,現在是冬季了,活很少了,這些活工人都能幹得了,不用整天在這裏煎熬受罪……如果遇到領導來視察需要回來,我會提前給各位打個招呼的。”主任又說。

我還是笑笑,沒有說話。

主任看我一直不說話,表情有些困惑,似乎還有幾分不悅。

似乎,他對我在這裏常住是不歡迎的。

看他這副表情,我說:“主任,我剛來,要好好表現下,不能立馬就拔腿溜人啊,這樣影響很不好的哦……”

主任似乎從我的話裏聽出了什麽,笑了下,然後就走了。

我其實一時是不想回城的,我想在這裏清靜幾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