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1章大戰爆發

參謀軍官:“根據最新的情報,這兩天緬軍調動頻繁,不過都距離我們的邊界很遠。”

李順還是不大放心,他指示老秦說:“要提高警惕,你派一團人向大其力方向警戒,如果緬軍強行進入就消滅他們。”

這一天剛好下過小雨,地上濕漉漉的,空氣也濕漉漉的,綠色的風像波浪一樣掠過山坡。

在亞熱帶高原的天空下,在重重疊疊的山影之中,五十名全副武裝的受訓學員持槍受閱。

李順全身筆挺的軍服,胸佩彩色勳標,手握一根精致的鑲銀短馬鞭,在這片色調灰暗的土地上威風凜凜走向鴉雀無聲的軍人方陣。所有軍人“哢”地立正,向長官行注目禮。

看起來,李順像所有統帥一樣高高在上,今天他是金三角的偉人,光芒四射,他的意誌和信心照耀著遼闊的金三角大地。

“稍息!今天我要特別地講一講,什麽是軍人,你們應該做一個怎樣的軍人呢?”李順嚴厲地環視部下,為了突出講話效果,他有意停頓下來,威嚴地清清嗓子。

“我今天隻對你們提一個要求,那就是刻苦鑽研山地叢林作戰的軍事技術。上個世紀有本很著名的科學書籍,大概是叫做《天演論》吧,那裏麵提出一個很有名的觀點,叫做‘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我們革命軍如果不能適應新的形勢變化,我們就必然地要被淘汰。所以我贈送你們八個字:‘堅韌、忠誠、團結、勇猛’,要牢記使命,發奮圖強……”

檢閱結束,李順親自來到學員班視察,搞得還挺像模像樣。學員分為兩個大隊:軍官隊以中、下級軍官為主,主要進行政治信仰、國際時事和軍事理論、戰略戰術的係統學習。士官隊則是從老兵、戰鬥骨幹或剛剛入伍的華僑青年中選拔出的優秀人才,經過三個月學習培訓,成績優異者回部隊擔任下級軍官。

搞完這些之後,李順和我還有老秦一起在大本營駐地隨意散步,這裏正熱鬧非凡,到處是過年的喜慶氣氛,有從清邁請來的華僑京劇團,還有從曼穀請來的馬戲班子,當地人還組織勞軍活動,舞獅子龍燈,踩高蹺,放焰火,整個革命軍大本營駐地一片歡騰,連值班軍人也沉浸在節日的歡樂氣氛裏。

這天上午發生了一件意外事,一隊來曆不明的士兵強行闖入革命軍防區。值勤哨兵警告無效,雙方交火,互有傷亡。

但這並沒有引起李順的足夠重視,邊境摩擦是常有的事,這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緬軍那個步兵團團已經撤離,伍德也回到了國內星海,應該是沒有什麽值得憂慮值得擔心的了。老秦提出革命軍暫停節日狂歡,讓大家各自歸隊,同時提高戰備級別的建議被李順斷然否決。

“參謀長,好不容易過個年,不要這麽神經兮兮的,就讓大家好好放鬆放鬆吧,不用為邊境上的這點小動靜大驚小怪,邊境衝突是常有的事,我們不是還有值班的部隊嗎,不用擔心的!”李順對老秦說。

老秦發出一陣苦笑,但在固執而自信的李順麵前卻又無可奈何。

到了下午,大批氣勢洶洶的敵軍突然在江對岸出現,他們兵分多路直撲江邊渡口,搶占製高點,飛機也出動助戰,對革命軍陣地進行轟炸。在大本營,突然飛臨的飛機扔下幾顆炸彈,猛烈的爆炸掀翻臨時戲台,炸死幾個演員和觀眾。

麻痹大意的李順和革命軍官兵這才如夢初醒,倉促應戰。

遲到的情報終於傳來,已經離開緬甸回到星海的伍德和日本人一起串通緬甸軍政府,早就密謀精心策劃好了這次代號為“怒吼行動”的軍事行動,日本人從中牽線,伍德出錢,緬甸軍政府出人給政策,他們利用李順和革命軍最疏忽大意的時候開戰。

同時,伍德對緬甸政府軍的戰鬥力和參戰決心似乎缺乏足夠的信心,又以重金請來國際雇傭軍——廓爾喀兵團和克欽族大軍參戰,其兵力總數超過革命軍數倍以上。

伍德這次下了血本,情報保密工作做的極其成功,老秦派出的情報人員始終沒有刺探到他的真正意圖,甚至之前我們知道的那些情報都是伍德有意泄露出來的。

伍德一切安排就緒,此刻正在星海坐山觀虎鬥,仿佛置身度外一般看著自己安排的這場好戲開始上演。

據老秦最終得知的遲到的準確情報,伍德此次花在緬甸政府軍和廓爾喀兵團以及克欽人身上的錢接近7000萬美金。

7000萬美金!四億多人民幣!伍德狗日的出手真大方!

事實終於證明老秦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事實證明李順到底還是被伍德給麻痹了,他到底沒有跳出伍德的手心!

一番真真假假虛實難辨的試探和欺詐之後,惡戰終於爆發。

“怒吼行動”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伍德重金請來了戰爭殺手——廓爾喀雇傭軍。

從老秦那裏,我了解到關於這個廓爾喀雇傭軍的一些情況。

雇傭軍當然都是職業軍人,相當於職業打手,專以打仗為生。雇傭軍製度起源於西方,盛行於十九世紀,西方人廉價雇傭殖民地人為自己打仗賣命。

直到公元1999年北約野蠻空襲南斯拉夫,西方出兵幹涉科索沃,在全世界攝像機鏡頭注視下,第一支打著英軍旗號的多國部隊率先踏上南斯拉夫領土。在寧靜和開滿野花的山穀裏,在到處都是戰爭廢墟的公路和城鎮,人們驚訝地看到,這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沒有金發碧眼,沒有高大身材,他們都是黃皮膚黑頭發的小個子亞洲人。

這就是專門替人賣命打仗的著名職業雇傭兵——廓爾喀兵團。

廓爾喀人是生活在喜瑪拉雅山脈南麓的尼泊爾部落民族,以擅長狩獵搏擊著稱。185年英國征召廓爾喀人當兵,把他們派到世界各地為英國女皇打仗,這就是“廓爾喀雇傭軍”的由來。

來自世界屋脊的廓爾喀人天生具有職業士兵的優良素質:服從命令,忠於長官,吃苦耐勞,堅韌勇敢。關鍵在於,這些生活貧賤的亞洲人從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不像那些生活優越的歐洲人,野心勃勃又貪生怕死,所以在漫長的一個多世紀裏,他們在戰場上

為自己贏得了“最佳雇傭兵”的民族殊榮。

這裏至少有兩點需要加以特別說明,一是最佳“雇傭士兵”而非“雇傭軍官”。說明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廓爾喀人在英軍中地位低下,基本上不可能被提拔做軍官,或者說他們更適合做士兵,因為他們是有色人種。史料記載,一百多年中,僅有一個天才的廓爾喀人破例當上少校軍官,這是例外。

另一點也很重要,同為士兵,廓爾喀人薪水比白人士兵低三分之二,真是價廉物美,說明西方人所具有的精明的商業頭腦。問題是廓爾喀人對此並無怨言,因為他們的家鄉喜瑪拉雅山實在太貧窮,他們把為西方人當兵視為人生最好的出路。

世界上以當兵為職業的民族有兩個,一個是廓爾喀人,另一個就是俄國頓河草原上的哥薩克人。

雇傭軍指揮官巴丹上校是個性格冷酷目光陰沉的英國人,由於曆史的原因,他同所有狂熱的白人種族主義者一樣,仇恨激進黨人,仇恨殖民地獨立,歧視有色人種。

巴丹畢業於英國皇家軍事學院,參加過波黑戰爭、科索沃戰爭和車臣戰爭,因為現在這三個地方都簽署了和平協議,他們便陷入無人過問的困境。

我個人認為打仗並不是軍人的錯,也不是巴丹熱愛戰爭,而是職業軍人和雇傭軍離不開戰爭,因為離開戰爭他們就等於失業。戰爭造就英雄,軍人打仗是為了爭取和平,但是和平又拋棄這些英雄。雇傭軍無所謂為誰而戰,打仗是他們的飯碗。

據老秦獲得的最新情報,是伍德主動派人和雇傭軍取得了聯係,打著緬甸政府軍的名義向他們許諾,如果打敗或者消滅革命軍隊,雇傭軍將獲得豐厚的回報,並可在金三角為他們提供一處長期營地,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打勝仗。

對於巴丹來說,這是一次占領市場的大好機會,打勝這一仗,消滅李順的革命軍,就好比樹立一個企業形象,將來非洲各國政府有麻煩,都會出錢雇傭他們。局麵一打開,不愁沒有仗打,沒有生意財源滾滾而來。

想到即將到來的勝利,想到滾滾而來的金錢,想到穩定的根據地大本營,我似乎看到巴丹上校兩撇上翹的山羊胡動了動,他嘴角叼著一支大號哈瓦那雪茄,當煙霧嫋嫋上升的時候,一絲鄙夷的冷笑波紋一樣從嘴角展開來……

雇傭軍團編製為三個舊式步槍營,約四千人,由緬軍負責提供空中掩護和炮火支援。他們是職業軍人,訓練有素,一律使用AK47突擊步槍。廓爾喀士兵有尚武練功的傳統,人人腰佩一柄閃亮長刀,一旦近戰肉搏勇不可擋。

雇傭軍乘黑夜從東印度邊境越過曼尼普爾河穀進入緬甸,然後登上等候在西線鐵路上的悶罐運兵車。緬方提供情報說,革命軍正在過他們傳統的春節,這是一個發起閃擊的天然良機,就像德國人閃擊俄國,日本人偷襲珍珠港一樣。但是由於紀律鬆懈的緬軍配合不力,加上之前刻意要避開除夕這個革命軍注定會格外警惕的日子,雇傭軍的進攻到大年初三才得以全麵展開。

前哨戰打響,革命軍部隊後撤,江邊陣地失守,敵軍渡江後迅速跟進。

第1792章擊落戰機

李順迅速做出部署,革命軍全體官兵立刻歸隊準備參戰,他和我還有老秦立刻趕赴前線指揮作戰,同時,為了防止萬一戰事失利的情況出現,作為後手裏的後手,李順命令章梅負責召集後勤人員和隨隊家屬,先行撤退到湄公河對岸的老撾境內。

“我不去,我要跟你一起上前線!”章梅不聽李順的話。

“媽的,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一個女人家上什麽前線!”李順罵道。

“死人怕什麽,我不怕,我一定要和你一起上前線,要死就死在一起。”章梅堅持著。

“混蛋——”李順突然伸手打了章梅一個耳光,接著拔出手槍頂住章梅的腦門兒:“不聽話老子這就斃了你!”

“斃了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章梅捂著臉頰死死盯住李順。

李順暴怒了,咆哮著:“那我這就成全你——”

我和老秦忙上去,老秦抱住李順,奪下槍,我將章梅拉開。

我對章梅說:“現在是什麽時候你還耍個人小性子?你這樣會耽誤了大局會害了大家,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是戰爭狀態,所有人都要服從他的命令,你也不例外!”

章梅狠狠咬了咬嘴唇,看著我:“那好,我聽命令!我走——”

說完,章梅狠狠瞪了李順一眼:“狗日的,你必須給老娘活著回來!記住,你給我記住,你要是死了,我絕不多活一分鍾。”

然後,章梅擦了擦眼睛,轉身就走。

看著章梅離去,李順發了半天呆,突然抬起右手,衝自己的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然後,我們先直奔西部前線,那裏最早爆發了戰事,西北戰線的戰鬥暫時還沒有打響。

因為敵軍的進攻,李順趕到之後,接受老秦的建議,將前沿指揮部設在了半山腰。

站在指揮部,我們舉起望遠鏡往下看。

我從望遠鏡裏看見螞蟻樣的敵人擁擠在狼窩山口蠕動,氤氳的霧氣好像海潮在腳下湧動不息,那些灰色的敵人匆匆越過山口,沒入乳白色的霧嵐中。

不多久敵人前鋒的影子又在山脊上出現,先是牽成一根線,隨後散開在高高低低的樹叢中。

老秦放下望遠鏡,對我和李順說:“敵軍還在等待主力到達,所以戰鬥一時還不會真正打響。”

李順點點頭,回頭叫了一聲:“衛兵,拿一副撲克來!”

衛士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撲克遞給他。

李順嘿嘿一笑,在地上擺出一個八卦,然後高聲叫部下來賭錢。等他把底牌一張張翻開,偏偏差一個黑桃尖,部下都伸長脖子,鬧哄哄地等著看李順手氣如何……

老秦也參加了,手裏拿著撲克牌,笑著……

那時候太陽還在雲層裏沒有出來,山穀半明半暗,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敵軍還在集結,革命軍正準備與之血戰。

這時有股看不見的寒流從身後悄悄襲來,一下子將老秦攥著撲克牌的手凍在

半空中。大戰前的寧靜尚未打破,天地澄明,陽光普照,小鳥在枝頭快樂地啁啾。

老秦突然扔掉牌,拔出手槍向空中開槍示警,大叫道:“隱蔽……敵人飛機來了!”

果然,很快響起一陣震耳的飛機馬達聲,兩架不明國籍的老式英製“水牛”式戰鬥機氣勢洶洶飛臨陣地上空。

對於猝不及防的革命軍來說,這真是個不幸和災難的開始。飛機像同地麵人們開玩笑一樣,把大大小小的炸彈接二連三扔下來,於是一團團爆炸的煙霧就像蘑菇雲盛開在山頭上。飛機輪番俯衝掃射,像表演飛行技術,在革命軍陣地上卷起一陣陣灼熱的死亡旋風。

人們一籌莫展,他們沒有防空工事,沒有防空武器,許多人沒有防空經驗,不知道怎樣躲避空襲,他們被恐懼緊緊攫住,把身體壓在地上等著挨打。

好容易第一撥空襲剛完,第二批戰機又飛到,依舊是低空盤旋,呼嘯,投彈,轟炸,掃射。樹林起火,工事炸塌,炸彈掀起的氣浪將死人的殘肢碎體血淋淋地拋上天空。

一些驚慌失措的士兵跳出戰壕逃命,飛機就如老鷹追逐小雞一樣,把密集的機槍子彈毫不留情地打進他們身體,將他們打得像醉鬼一樣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然後跌倒在地下不動了。

飛行員把老式螺旋槳飛機開到隻有樹梢高度,機翼下掠過的強大氣流把寨子裏的草房屋頂也掀翻了。

“媽的,這些飛行員太猖狂,肆無忌憚了……聽我的命令!”空襲間隙,老秦開始組織反擊,他悄悄把機槍組織起來,組成交叉火網,專等敵機低空俯衝再開火。

似乎這些飛行員從未真正打過仗,開著這些老式的破舊飛機就自以為很了不得了,所以當山頭上這些革命軍突然向飛機開火,在飛行員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射出密集的機槍子彈,不是零亂還擊,而是那種互相交叉的對空火力網,一下子就把兩架飛機罩進火力網中。

一架飛機當即冒煙起火,撞在一棵很古老的大樹上,大樹與飛行員同歸於盡。另一架飛機中彈後企圖拉高,就像一隻受傷的鳥兒絕望地振動翅膀,終於還是沒能飛上天便斜斜地掉下來,在明淨湛藍的空中塗抹下一道生動的水墨線條。

勇敢的飛行員死裏逃生,被地麵友軍救了回去。

擊落飛機當然是個鼓舞人心的勝利,趴在戰壕裏的官兵個個歡呼雀躍,人人意氣風發,連從不輕易失態的老秦也把鋼盔扔向空中,流下激動的熱淚來。

李順衝老秦直豎大拇指:“參謀長,好樣的!”

但是勝利的喜悅沒有能夠保持多久,山下有了響動,好像一隻巨大的鼓槌沉重敲擊大地。

空氣在凝固了一瞬間之後被擊碎,人們聽見更多大錘擂響起來。隨著刺人耳膜的尖嘯,無數死亡的鋼鐵彈丸像黑乎乎的烏鴉聒噪著弄過樹梢,發出地動山搖的巨大轟響。大樹連根拔起,泥土被拋到天上去。

大家從驚愕中突然清醒:這是真正的重型大炮,敵軍進攻了。

不過,似乎敵軍的重炮打的沒什麽章法,準確性也大失水準。但隻要有一發打中人群就會造成慘烈的傷亡。

李順立刻命令特戰分隊隊長:“你,馬上帶著你的人從下遊渡河,兩項任務,第一,找到敵人的飛機場,把機場給老子炸了;第二,找到重炮陣地,端了他!完不成任務,提著腦袋來見我!”

“是——”隊長答應著。

老秦接著招呼隊長過去,拿開軍用地圖告訴他機場和重炮陣地的位置,然後隊長就帶著特戰隊員匆匆出發了。

然後老秦對我和李順說:“根據我的判斷,敵軍的飛機場距離這裏不遠,我察看地圖,這附近隻有一個軍用機場,是二戰時候廢棄的,很有可能他們是利用這個機場來轟炸我們的。

“而且他們的飛機不多,飛來飛去就隻有四架,被我們幹掉兩架後隻有兩架了,也就說是緬甸軍政府是不舍得投入真正的空軍來作戰的,隻是應付性派出了幾架早就該退役的老式破戰鬥機來參戰,飛行員也都是沒有多少經驗的……

“還有那重炮陣地,大炮不超過6門,炮火密集度很稀疏,落彈點也很隨意,精度很差,不是他們的炮兵技術不行就是他們對我們的方位把握不準……

“幹掉飛機場,端掉這些大炮,起碼對他們的士氣是個打擊!”我說。

老秦點點頭:“這次參戰的,少數緬軍,主要是雇傭軍,看來緬甸軍政府是不舍得動用真正的主力部隊打仗的,不舍得投入血本,隻是派出一些雜牌軍來應付下伍德,我們主要需要對付的應該是雇傭軍……還有西北的克欽族人。”

我和李順都點了點頭。

這時敵軍的炮擊停了,戰場一時安靜下來。

革命軍這邊有一些死傷,衛生院忙著包紮救護。

我舉起望遠鏡,看到山穀裏螞蟻一樣的士兵正衝我們的前沿陣地蜂擁而來。

“我到前沿陣地去!”老秦說。

“我也去——”我說。

老秦看著我,點點頭。

“你們注意安全!”李順叮囑著。

烽煙滾滾的旱季,金三角灼熱的空氣中充滿土地的幹澀和野木槿花的濃香氣息,罌粟花已經凋謝,莖杆上正在悄悄結出壺狀果實,收獲的季節已經到來。

人稱“英雄樹”的攀枝花像個偉岸巨人,高舉起火炬一樣熊熊燃燒的樹冠,而此時太陽比往日更加明亮,山巒充滿激晴,我看見革命軍副總司令易克和參謀長老秦就在這樣一幅壯麗的背景中走上血肉橫飛的戰場。

沉睡的高山峽穀被隆隆的炮聲驚醒,旋風般的明亮火焰舔噬草木,隨著大地發出的震顫,一柱柱狼煙從山穀、叢林和江岸邊升起來,像烏黑的墨汁塗抹在明淨深邃的天空上。

煙霧漸漸擴大,終於連成一片,天空渾濁不清,太陽暗淡無光,辛辣的硝煙和硫磺氣味令人窒息。大地受了驚嚇一樣不停地戰栗,槍炮擊碎和平的夢境,失去家園的小鳥哀鳴著掠過空中,人的斷肢殘體像死神的道具,任意丟棄在焦黑的陣地表麵。這是我和老秦登上前沿陣地時,映入眼簾的第一幅戰爭布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