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半天沒有說話,一會突然說:“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是絕對正確的,是無比正確的!”

我明白晴兒的意思,我無話可說。

晴兒看了看垂頭喪氣的我,臉色突然好起來,笑著挽住我的胳膊:“峰哥,沒事了,走,我們去廣場散散步去!”

晴兒挽著我的胳膊,我們一起在附近的廣場散步。

坐在廣場中心的連椅上,晴兒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用幽幽的聲音說:“峰哥,妮妮小孩子說的話,我不會在意的,你別那麽鬱悶啊……”

我知道晴兒是在寬慰我,我悶聲說道:“我也沒在意,小孩子說著玩就是了,我沒有往心裏去的……”

“嗯……”晴兒將手放進我的手心:“峰哥,握住我的手,包起來……”

我張開手掌,將晴兒柔嫩嬌小的手包裹起來。

晴兒的手熱熱的,軟軟的,像隻小鬆鼠。

一會,晴兒身體一歪,半躺進我的懷裏,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仰臉看著我:“峰哥,親親我……”

“這——”我抬頭看看四周的遊人:“這如何使得,這可是在大廳廣眾之下啊……”

“我不嘛,我就要……”晴兒顯然也有些緊張,有些刺激,臉色紅紅的,眼睛裏有些急促。

我壯壯膽子,低下頭,吻向晴兒的唇。

我本打算吻一下就快速分開的,哪裏知道晴兒勾住我脖子的手臂一用力,主動和我吻起來,不放開。

“晴兒,快鬆開,讓人家都看到了……”我說。

“哈哈……好刺激,好緊張啊……”晴兒惡作劇地笑著,仍然不放開。

我也有些緊張。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光天化日之下傷風敗俗,起來,跟我去派出所!”

晴兒一下子慌了,忙鬆開我的脖子。

我也一愣,還真有管這事的啊。

我抱起晴兒坐正,然後一起轉過頭,一看,我靠,原來是老三在後麵裝神弄鬼。

老三的後麵,站著笑得前仰後合的蘭姐。

他們倆也在廣場散步。

“老三,你要死啊!”晴兒驚魂未定,臉色又是白又是紅,站起來就追打老三。

老三哈哈笑著,圍著連椅轉圈:“你倆做什麽秀啊,老夫老妻的了,在哪裏親熱不行,非得在這廣場摟摟抱抱,這不是成心刺激我嗎?”

蘭姐拉住晴兒,笑道:“好了,晴兒,你倆真有閑心啊,跑到這裏來談情說愛……”

“哼……這個壞蛋,嚇死我啦……”晴兒氣哼哼地看著老三:“我還真以為是公安呢……”

老三樂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盤起腿來:“怎麽?有賊心沒賊膽啊……”

“哼……你倆怎麽也跑到這裏來了,莫不是在這裏搞姐弟戀?”晴兒不依不饒。

晴兒這話絕對是無心說出來的,但是老三和蘭姐的反應卻很明顯,老三的神情突然有些尷尬,蘭姐則臉色紅了。

“老三在廣場搞一個展覽活動,正在布置舞台背景,我中午沒事,過來給老三送飯的,這不,剛吃完飯,順便走走……”蘭姐說。

我扭頭看去,果然在廣場的另一頭,正在搭建舞台架子。

“是的,是的,絕對是的!”老三坐在我對麵的草地上,忙連聲附和。

我覺得老三和蘭姐的反應有些過分,晴兒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兩人怎麽這麽緊張。

不過,我也就是僅僅想了一下,現在,我沒有閑心想別人的事情。

“嗨——老三,你可真牛氣,開始承攬戶外展覽演出活動了!業務範圍越做越廣了……”晴兒看著遠處熱鬧的場景對老三說。

說話間,大家一起圍坐在草地上。

這會兒,我一直沒有說話。

老三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老五,咋了,焉了?怎麽這麽沒精神頭兒?難不成被報社開除了?”

我默默地點點頭。

“靠——逗我呢,我說什麽你就答應什麽啊,”老三一咧嘴:“我要是說你被開除出黨了,你肯定也點頭。”

我又沉重地點了點頭。

“啊哈——丫的,你配合地可真好,”老三大大咧咧地笑著,看著蘭姐:“你看,這小子,真會裝啊,要是換了別人,我還真以為是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的人呢……”

蘭姐也樂了:“哈哈……小江可真會演戲……恐怕要是真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了,你倆就不會有閑心在這裏親熱了……不過,小江情緒可不大高啊,怎麽回事呢?是不是咱們家晴兒欺負你了?對了,小晴兒,乖乖,你不是在西京學習嗎?怎麽跑回來了?專門回來會情郎的?”

我悶悶地低頭不語。

“老三,你真說對了!”晴兒的神色很鄭重,很悲戚:“峰哥真的出事了,峰哥被報社開除了,還開除了黨籍……”

“啊——”老三和蘭姐同時發出一聲驚叫,蘭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小江,是真的?”

我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我靠,怎麽回事?怎麽把黨票和飯碗都丟了?這可不大好玩!還真被我言中了!”老三搖搖頭,看著我和晴兒:“說說,我聽聽!”

我不想說話,晴兒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蘭姐和老三聽完,都沉默了,一會,蘭姐說:“這事還能挽回嗎?能不能找找人,說說情啊?看誰能和市委書記搭上話……”

“切——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呢,鬧著玩的?”老三看著蘭姐:“這是一起事件,不是單純處分他一個人,是一條龍下來的,江峰隻不過是最末梢的一粒棋子……要翻案,就得都翻,這可能嗎?這事,在我們來說,是大事,可是在市委書記這樣的人眼裏,算不得什麽,對他們來說,像老五這樣的小卒子,微不足道,舍棄掉,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隻要對他們有利,隻要能讓他們擺脫困境,犧牲幾個老五這樣的馬前卒,再簡單不過了……這就是官場小人物的悲哀,永遠是大人物的犧牲品,需要的時候是棵蔥,不需要的時候,你什麽都不是,悲哀啊悲哀……”

我聽了老三的話,心裏更難受了,很沉重沮喪。

“老三——”晴兒

用眼色製止老三:“別說了——”

我知道,晴兒是不想讓我再受刺激。

老三暫時住了嘴,盯住我的神情,目不斜視。

蘭姐也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

晴兒坐到我跟前,挽著我的胳膊,靠著我的身體。

大家暫時都沉默了。

遠處傳來歡快的音樂和孩子們奔跑追逐的嬉鬧聲。

唉……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一會,老三忍不住了,猛地呼出一口氣,用腳一踹我的腳:“靠——你看看你這鳥樣,多大的鳥事啊,不就是沒了個狗屁鐵飯碗嗎?還用的著這樣嗎?至於嗎?”

“老三——”蘭姐拉住老三的胳膊:“你少說兩句!”

“不行,我憋著不住了,我得說,我看他這副熊樣我就憋悶,”老三呼地站起來,又呼地坐下,看著我:“老五,我得說說你,我肚子裏有話要說……”

“老三——不許胡來!”蘭姐又拉老三的胳膊。

“你別管,這是我們哥倆的事,我必須得和他說說……”老三堅持。

我抬頭看著蘭姐:“蘭姐,你讓老三說吧……”

蘭姐鬆開了老三的胳膊。

我看著老三:“三哥,你想說什麽?說吧!”

“五弟,我咱哥倆這麽幾年,我對你其實是了解的,雖然我們同窗,可是,誌向不同,你一直就是班幹部,在學生裏就是官,你從小就做學生官,很久就養成了這個習慣,在你的心裏,你真正的理想和向往是仕途,是紅腰帶紅頂子,你出人頭地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飛黃騰達、衣錦還鄉、傲視同人,能夠做人上人,能夠名利雙收……”

老三看著我,語氣很真切:“正因為你把仕途看的如此之重,所以,這次打擊才讓你如此萬念俱灰,你覺得自己的人生從此步入了絕望,你覺得你從此人生沒有了色彩,你覺得你除了從政這一條路別無選擇,你隻有吃國庫糧,隻有做達官貴人,隻有戴上紅頂子,才算是積極有意義的人生,現在,沒了,你就覺得自己完了,毀滅了……悲劇,這是這個社會的悲劇,也是你的悲劇……

“而我,沒有你所謂的高貴理想和夢想,我喜歡經商,做實業,我喜歡搏擊商海,我從來對從政就沒有興趣,官場,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吸引和魅力,我不認為人生的價值體現在非要做官,非要有所謂的地位和名聲上,我追求的實現自我價值的理念是自由、自在、充實和踏實……

“說實在的,我從來就不看好官場,你在那個所謂的上流社會裏,每日接觸高官,每日喝著美酒,每天接受著人家虛偽的恭維和尊敬,每天穿著體麵的衣服出入所謂的高堂之中,心裏覺得很滿足,很俯視人間,很地位不同,很自我欣賞,覺得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社會所謂的上層圈子,自己正在朝著金碧輝煌的頂部邁進……

“可是,在我看來,這很可笑,在這個龐大的從政圈子裏,真正能爬到最上層的有幾個人呢?雖然每個人都帶著美好的憧憬和夢想,辛苦而勞累地奔波著,虛偽而恭維地活著,但是絕大大多數人注定隻能為極少數人做鋪墊,做金字塔的基石,從年輕到退休,最終淹沒在茫茫的平庸之中……”

老三繼續說:想一想,這些人最終獲得了什麽?是金錢還是名聲?沒有,什麽都沒有,唯一支撐他們的就是夢想,升遷的夢想,提拔半個級別的夢想,往上爬的夢想……為此,這些人要不辭辛苦地做出努力工作狀,昧著良心做著說著各種違心的事違心的話,卑躬屈膝巴結領導,帶著麵具在官場的舞台上演出著一幕幕醜劇,然而,最終,大多數人仍然不過是犧牲品,仍然不過是為極少數人所利用的犧牲品……

“每一天,這些人都穿著體麵的衣服,帶著矜持而高傲的麵孔,步入自以為神聖的辦公樓,開始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職業……可是,在我看了,他們很可憐,他們的內心其實很虛,隻能靠這個表麵的光環來掩飾自己,他們大多數人要權沒權,要錢沒錢,沒權還要做很牛的樣子,沒錢還要做很神氣的態度,真正有權和有錢的隻不過是這個群體中的極少數人,他們的權力來自於製度,他們的錢來自於貪汙或者受賄,是權力帶來的……

“對於大多數的人而言,隻有奮鬥到退休時刻,才都做看破紅塵看破官場幡然醒悟狀,才開始感慨官場的無聊無奈和無味,因為,到老了,他們才發現,自己幾十年,一事無成,除了坐辦公室喝茶聊天巴結領導勾心鬥角,別的都不會,沒有任何專長,離開了官場,他們就是一個廢人,這個社會的廢人。

“而就是那極少數的人,其實,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很多人活的是不安的,原因他們自己最清楚,說不定哪一天,厄運就會來臨,他們手裏的錢會將他們送進人生的另一個天地,他們手裏的錢成為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刀,這把刀,隨時都會落下來。所以,我覺得,現在的最具風險的職業,不是煤礦工,而是某些位置的高官,而是從政……

所以,我覺得很悲哀,我更悲哀的是,你,會為了自己被拋棄排除出這個圈子而痛不欲生,而絕望悲哀……哼,要是我說啊,五弟,我覺得我該為你祝賀,祝賀你的新生……”

老三侃侃而談,我默不作聲聽著。

我覺得老三說的或許有道理,老三雖然在商界,卻對政界看的如此透徹,讓我很吃驚,這家夥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學上進,喜歡研究鑽研問題。

雖然我不反對老三的論點,可是,我仍然心裏不肯從屬老三的意見,我總固執地認為,我不會是這個圈子裏的大多數,我很快就能躋身那極少數,但是我不會去腐敗,去貪汙,這個社會,貪官雖然很多很多,但不見得都是貪官,主流是貪的,次流還是好的。

去拚搏,去奮鬥,去做人上人,去躋身權貴行列,去光宗耀祖,去指點江山,是我的奮鬥目標,是我的追求理想,我不服輸,我既然做了這個事業,我既然進了這個圈子,我就要作出成績來,我絕不會認為自己會是一個失敗者,會成為那默默無聞的大多數,我堅信自己會爬到相對的一個高度,相對的一個圈子金字塔的頂端……

可是,這一切,都成為昨日黃花,都已經灰飛煙滅。

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不認輸……

但是,我無能為力,我

不服不行,我隻能麵對現實,雖然我依舊桀驁而執著地不願意認輸!

“老五,我看,你是解脫了,不要這麽一副熊樣子,不要去留戀所謂的虛偽虛榮的光環了,在官場混一輩子,最後能得到什麽?錢?那除非你去貪汙受賄,可是,你敢嗎?你會嗎?權?50多退休以後,誰還會搭理你?誰還會把你當棵蔥?昔日的風光隻能在回憶裏溫存!而且,想一想,混官場這麽多年,你學到了什麽東西?除了玩人,什麽都不會!而你退休後是沒有空間和機會再讓你繼續玩人的,你隻能在家呆坐著等著漸漸老去……

“但是,別忘記,男人50多歲,就是60歲,從做事業來說,從經商來說,可是經驗最豐富知識最豐厚的時候啊,還是創業的好年華啊,而混官場的人,50多以後,就等於開始宣判政治生命的完結,開始進入人生的末路了,開始唱著夕陽紅,走入老時代了……你說,這是不是悲劇?是不是悲哀?”老三繼續說。

我不反駁老三的話,我知道老三說的話有道理,他是在開導我,讓我想通想開。

不管我心裏願意不願意,我知道,我隻能去想開,想不開也得想開,因為我沒有退路。

於是,我努力讓自己接受老三的觀點,努力去做通自己的工作。

雖然,我知道,短時間內不可能實現,我腦子裏根深蒂固的糾結不可能這麽快解開。但是,我必須去想去解,我無路可走了。

我開始艱難地嚐試著去接受老三的觀點,我不知道我需要多久能想通,或許這一輩子我都想不通。

人最難的是戰勝自己,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感覺自己無法戰勝自己,雖然我開始去努力。

我總是不甘心我的失敗,不甘心我為理想而奮鬥拚搏的半途而廢,不甘心!

理想和現實的矛盾,讓我內心極度痛苦!

“當然,我並不是說混官場就一定不好,再說了,你這個報社,也算不上純官場,算是半個官場吧,報社的很多業務內容還是很能鍛煉人的,起碼能掌握一個特長,會寫東西,還能學會做經濟管理,報業未來的發展趨勢其實就是企業化管理,這是大勢所趨,你要是在報社裏混好了,也不是壞事……

“但是,現實已經是這樣,已經不能改變,那麽,你就必須得適應改變自己,嚐試新的途徑,人生總要拚搏,總要奮鬥,這條路不同,還有別的路,隻要努力去做,理想總會實現……”

老三說:“我看,你學學做實業也不錯,等晴兒學習結束,你學著辦學校,做晴兒的賢內助,不是很好嘛?做生意賺大錢,不丟人,比當官的發財好多了,起碼這錢來的正,用的安心……

“首先,你要放下你那所謂的黨報新聞部的主任的臭架子,撲下身子,放下包袱,開動機器……想做生意,不會不懂不要緊,我教你,錢不夠,我借給你,讚助一部分也行,隻要你想做,一切都沒問題……看你今天這副樣子,我還以為天塌下來了呢,靠——別給我丟人了,多大個鳥事啊,要不是看你心思還沒通,我就要設宴為你祝賀了……”

我苦笑看著老三,沒說話。

這會兒,晴兒和蘭姐一直在認真聽著,蘭姐插話道:“老三哪,看不出,你肚子裏這麽有貨,見解這麽深厚,看的這麽開通,讓我不禁刮目相看了哇……”

“這是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結果啊,我經常看書呢,看那些商戰和官場博弈的書,我覺得啊,官場比商場可怕,官場比商場虛偽、奸詐,官場的人啊,活得太累了,還是經商好,自由自在,手裏又有票子花,多好啊……”老三說:“唉……看看我可憐的老五,為了混所謂的官場,為了所謂的夢想破滅,這麽灰心喪氣的樣子,我好感慨,好鬱悶,好不開心啊……”

“好了,老三,閉上你的嘴巴,”晴兒說:“峰哥這是突然遭了一悶棍,還沒回過神來呢,思想轉型,也是需要實踐的好吧,慢慢來好吧……”

晴兒在幫我說話,可是,我分明聽出,晴兒也是同意老三的觀點的。

“那好,不說這事了,我今晚做東,請大家吃飯,好不好?”老三說。

“好!”蘭姐看著晴兒說:“晴兒,想吃什麽?宰老三的好機會,別放過了……”

晴兒趕緊問我:“峰哥,宰你狗屁三哥的好機會,你想吃什麽?”

“隨便,什麽都行!”我說。

“快想啊,不然,我就請大家吃夜排檔了!”老三晃動著腦袋逗晴兒。

“我想想啊……”晴兒咬著嘴唇,看著蘭姐:“蘭姐,你也想啊,快啊……”

“吃西餐吧!”蘭姐對晴兒說。

“行,好的,我想吃牛扒了!”晴兒讚同,又看著我:“峰哥,你說呢?”

“行!”我點頭。

“那好,就這麽定了,我提前訂好位子!”老三說。

晴兒這時看了看表,站起來:“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去取相片了……”

“取相片幹嘛?”蘭姐問晴兒:“這個還用這麽急嗎?”

“急啊,今天下午我們要登記啊!”晴兒脫口而出。

“呀——你們要登記了!”蘭姐叫起來。

老三一愣神,看著我和晴兒:“哦……今天去登記……”

“是啊,是啊,就是今天啊!”晴兒拉著我站起來,幸福地靠著我的肩膀:“我們今天就去登記哦……”

“啊哈——”蘭姐又叫起來:“你個死丫頭,保密工作做的這麽好,我竟然事先一點都不知道……”

“嘻嘻……我也是剛決定下來,今天早上才告訴峰哥的,嘻嘻……”晴兒拉著我的胳膊搖晃著。

“哦……”老三也站起來,看著我們:“好啊,好啊,這一天終於來到了,終於來到了……”

老三的話裏,我聽不懂是什麽意思,是祝福還是感慨還是失落呢?

但是,很快,老三就振奮起來,咬咬嘴唇,看著我:“老五,祝賀你,好好珍惜,好好對待,好好生活,好好走下去……你小子很幸運,晴兒能嫁給你,是你的福氣,當然,晴兒能幸福,也是晴兒的福氣……能看到你們的幸福,我就會很開心,很幸福……”

我沒有說話,重重地點點頭,和老三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