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孫東凱看著曹麗。

“那天……”曹麗回憶著:“那天……印刷廠的機子半夜突然出了故障,等維修好開始印刷報紙,比平時晚了1個多小時,報紙出廠時間晚了,自然後麵的送報程序就往後推遲了一個多小時……對,是這樣的,印刷廠白天給我匯報了。”

我心裏鬆了口氣,集團印刷廠的機子經常出故障,報紙為此經常拖延出廠,我知道那天印刷廠機子出故障這事,早就想好了用這個作為被質問的理由,但是,我故意不說,通過曹麗的口說出來,這樣,會更加消除孫東凱對我的疑慮。

我本以為曹麗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想起此事,假如曹麗實在想不起來,我再委婉提示這一點的,沒想到曹麗這麽快就想起來了。

“哦……是真的?”孫東凱說。

“是的,確有此事,千真萬確!”曹麗沮喪地說:“沒想到,事情都湊到一起來了,真是巧了。”

孫東凱出了一口氣,似乎是相信了曹麗的話,看著我,點了點頭:“那麽,看來,小易,我是應該相信你了,我剛才對你的懷疑是不對的了……好吧,那我給你道歉,我不該懷疑你的。”

我做沉痛狀:“領導的懷疑是對的,領導沒有錯……其實,我個人受些委屈沒有什麽,隻是,我把領導交辦的事情辦砸了,我心裏很難受,我對不起領導對我的信任和期望……我實在是沒有臉麵再見領導了。”

孫東凱看看曹麗,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約而同,都歎了口氣。

“辛辛苦苦搗鼓了這麽些日子,到最後是白費力氣白搭一隻蠟。”曹麗的聲音裏帶著巨大的惱怒和失望:“唉……我們的運氣真差,倒黴透了。”

曹麗的聲音裏還帶著幾分哭腔,似乎很委屈。

“好了,這事不提了,已經這樣了,過去就過去了。”孫東凱說:“記住,這事以後誰也不準再提了,不準向任何人提起,要站在講政治的高度,加強保密觀念……包括自己家人,都不準再提起,都聽到了嗎?”

我和曹麗都點點頭,曹麗接著說:“那……下一步。”

“下一步我會安排,不需要你操心!”孫東凱瞪了曹麗一眼,似乎是嫌她在我麵前話多了,他哪裏知道,曹麗的嘴巴是憋不住的,她早就把他和董事長之間暗鬥的事情告訴了我。

曹麗閉了嘴。

然後,曹麗去要了三份西餐,大家吃午飯。

我餓了,有滋有味地大口吃著。

曹麗和孫東凱無精打采,顯然吃得很沒有滋味,二人都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吃完午飯後,大家散去,我看看已經到了下午上班時間,就直接回了發行公司,剛到辦公室,雲朵就笑嘻嘻地進來了,向我報告秋桐無恙的好消息,我耐著性子聽雲朵說完,然後笑了:“怎麽樣,我說秋總不會有事吧,你還不信?”

“哎——哥,你還真是個大仙,料事如神啊……”雲朵笑著誇我。

我說:“哎——大仙其實都是蒙的,蒙對了就是料事如神,就是大仙,蒙錯了,就成狗屎

了。”

“哈哈……”雲朵開心地捂嘴笑起來。

“秋總呢?”我問雲朵。

“她在辦公室呢,中午我和她一起出去吃的午飯,她中午幾乎什麽話都沒說,吃完飯回到辦公室,就把自己關在裏麵,一直沒動靜,我也沒進去打擾她。”雲朵說。

我點了點頭:“嗯,好,你去忙吧。”

雲朵走後,我去了秋桐辦公室,門關著。

我敲門,接著傳來走路的聲音,接著,秋桐過來給我開門,看到我,秋桐笑了:“喲——大師來了,進來吧。”

我進去,秋桐指指沙發:“大師,請坐!”

我坐下,秋桐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發生過什麽事情的樣子,看著我:“大師光臨,有何貴幹啊?”

“上午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說。

“哦……這不奇怪,集團的人都知道了。”秋桐說。

“一開始是負麵的消息,後來又是正麵的。”我說:“這事很奇怪啊,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你不想知道是什麽人在背後搗鬼嗎?”

“沒興趣知道!”秋桐說:“知道了又怎麽樣?這難道對我有什麽好處嗎?我想,除了會增加我的煩惱之外,沒有任何益處……君子坦****,小人常戚戚,隨他們去吧,不去管他,隻要自己憑著良心做好自己本職內的事情,無愧於自己做人做事的準則,就好了,整天去尋思別人,多累啊……生活已經夠累了,我不想那麽累。”

我笑了。

“你不會是告訴我你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鼓這事的吧?”秋桐笑起來:“不過,你就是聽到什麽消息,也不用告訴我,我不會感興趣的……對了,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你是來找我自首的嘍。”說完,秋桐吃吃地笑起來。

我說:“是啊,我就是要告訴你,是我!”

“哈哈……”秋桐快活地笑起來:“是你好呀,是你,我倒在自己朋友的手裏,死而無憾啊,倒在易大師的手下,我心服口服啊……”

看著秋桐開心笑的樣子,我忍不住也笑起來,接著說:“哎——你又逃過了一劫。”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秋桐皺起眉頭,說:“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麽大難,我也不會有什麽後福,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出鬧劇……我隻是心裏納悶啊,為什麽有些人總是喜歡在背後搗鼓人呢?大家好好做事,好好生活,多好啊,翻來覆去搗鼓,到底有什麽好處呢?”

我說:“沒辦法,社會上就是有這種人哦……這種人其實是可悲的,我們應該慶幸有這種人存在,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就不知道人心有多叵測,就不知道到底自己有多單純,或許,人和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就是這麽鍛煉出來的吧。”

秋桐不笑了,鬱鬱地說:“易大師分析地高明,精辟……其實,你知道嗎,今天這事,火辣辣開張,急匆匆結束,沸揚揚傳播,讓我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這事並非是專門針對我來的,我隻不過是個跳板,但是,想複雜了,我卻又想不明白……想多了頭疼……哎——

索性不去想那麽多了,這人啊,還是活得簡單點好。”

“嗯……其實女人就應該活得簡單點,不要那麽複雜,複雜了,很累!”我說。

“你這話是重男輕女啊,瞧不起女人怎麽的?”秋桐說:“照你這麽說,男人就可以活得複雜可以活得累了?”

“嗬嗬,不是這意思,我是說女人天生應該就是受到男人保護,天生就是應該單純簡單的,天生不該受苦受累的。”我說:“男人保護女人,為女人吃苦受累,都是應該的義務。”

“嗬嗬,你說的男人和女人,是那種互相愛戀的吧,一個

人甘願為一個女人去吃苦受累,那麽,他一定是愛這個女人的。”秋桐說:“這是作為男人的義務,也是責任,可惜,很多男人,未必就懂這個簡單的道理……

“看過一個例子:男孩向女孩求婚,女孩要他給出一個嫁他的理由。男孩想盡一切方法,買房送鑽戒,甚至動用了從影視劇中學到的招數,女孩還是不滿意,在他絕望地以為女孩根本不喜歡他而故意刁難時,女孩說,其實我想知道的理由隻是一句“我愛你”。多麽簡單的心思,簡單到你不屑去想,而女人卻很在乎。”

我點點頭:”嗯……”

“女人的心思其實真的很簡單,心裏雖然都有灰姑娘和王子

幸福結合的夢想,但在現實中卻寧願選擇一個一心一意愛自己的可靠男人。嘴上會羨慕那些名人的風光婚禮,實際上羨慕的卻是小徑上互相攙扶、白發蒼蒼的老夫妻……

“女人的心思其實不用猜,就像一碗清澈的水,如果男人非得在裏麵攪和些什麽,當然隻會越攪越混。隻要你夠真誠,給她們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和一些細微的體貼,哪怕你並不帥氣,也不富有,女人仍會如一泓泉水,清澈見底。”

我說:“能擁有這樣簡單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幸福的!”

我心裏其實在說,你就是這樣的女人,當然,海珠也是。

“能擁有願意為自己去吃苦受累懂得責任和義務男人的女人,也是幸福的……比如,海珠就是幸福的其中之一。”秋桐笑嗬嗬地說。

我看著秋桐,脫口而出:“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是幸福的。”

“我?”秋桐一愣:“我……”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說走嘴了,可是,說出去的話卻無法收回了,我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是啊。”

秋桐眼神怔怔地,剛要開口說什麽,她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門口出現了三個人。

看到突然出現的這三個人,我的心裏“咯噔”一下——

門口這三位,如果按照官階排,依次是董事長、孫東凱和曹麗,要是按照高矮個排次序,就是孫東凱、董事長和曹麗,不過從他們站在門口的次序來看,顯然是按照職務大小排的,董事長站在最前麵,後麵依次是孫東凱和曹麗。

這三位大俠怎麽湊到一起來了,到秋桐辦公室來幹嘛?我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和上午的事情有關,當然不會是繼續來調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