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章官場是戰場

下午,我和老黎一起在茶館喝茶,老黎慢條斯理地對我說:“小克,那個工地的活就要結束了。”

“嗯……”我點了點頭。

老黎微微一笑,看著我。

“怎麽樣,施工質量還滿意吧?”我對老黎說。

“那是相當的滿意,我兒子的公司給我幹活,那是真心實意的,我當然是滿意的。”老黎笑眯眯地說。

“滿意就好!”我說。

“還剩下最後一批尾款了,夏季說工程驗收一結束,立馬就給你們打過去。”老黎說。

“嗬嗬,不急,不急。”我客氣地說。

“看來你不缺錢啊……”老黎說。

“嘿嘿……這個項目賺了你們不少錢,當然是不缺的!”我說。

“我兒子發財了,祝賀啊……要不,最後那批尾款不給你了,就當孝敬我好不好?”老黎打趣地說。

“沒有問題,給你養老好了!”我大方地說。

“哈哈……”老黎開心地笑起來:“好大方的兒子,拿錢不當回事啊,我告訴你,那批尾款也是幾百萬呢。”

“錢再多,也木有咱們的感情深啊!”我說。

“行,小克,錢我不要了,有你這話我就知足了……好歹我有個孝順的兒子。”老黎開懷笑著。

我嗬嗬笑起來:“幾百萬在你眼裏算個球啊,你拔一根頭發就比這還多。”

老黎說:“你看我頭上頭發不多了,寒磣我的是不是?”

我說:“嘿嘿……那倒不是……”

老黎又笑了一會兒,說:“你那建築公司,幹完這個工程,還打算接什麽活?”

我說:“就這建築公司的特殊身份,目前不想接外麵的活了,我擔心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目前還是以穩為主,不要出什麽事的好。”

老黎似乎有些讚同我的話,點點頭,又說:“可是,也不能就這樣都無所事事啊,坐吃山空也不好啊,那麽多人,就這麽養著?”

我說:“暫時就這麽著唄……公司的錢養這些人,一年半載是沒問題的。”

老黎說:“還有那麽多機械設備,閑置了多可惜,時間長了就生鏽嘍,生鏽就廢嘍。”

我說:“沒辦法啊,目前的形勢就是這樣。”

老黎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突然說:“夏季正在和外商談一個合作項目。”

“哦,不錯!”我說。

“打算在星海開發區建一個大規模的工程機械生產基地。”老黎又說。

“不錯,不錯……生意越做越大了。”我說。

“我們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協議已經簽了,地了征好了。”老黎繼續說。

我看著老黎:“你和我說這個幹嗎?”

老黎含笑看著我:“傻兒子,你說呢?”

我說:“傻老黎,你說。”

老黎說:“工程很快就要開工,很快就要開始建設哦,你的這個建築公司施工質量和速度,夏季可是十分滿意的嘍。”

我說:“你的意思是讓這建築公司繼續幹那活?”

老黎說:“夏季有這個想法呶,我也有,不知你有木有?”

我笑了:“讓我繼續賺你的錢?”

“嗯哪——”老黎說:“賺吧,有本事你就使勁賺。”

我沉思著。

老黎說:“既然不方便接外麵的活,那咱就幹自己家的活啊……既能保證不出事端,還又有錢賺,還不讓公司的人員和設備閑置……易老板,你覺得咋樣呢?我可以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夏季也是這意思。”

我說:“僅僅就是因為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老黎搖搖頭:“自然不是,主要是因為你們這建築公司的施工效率,這是決定性的因素。”

我說:“行!這活我接了!”

老黎哈哈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這活給我兒子幹,我安心啊……”

我說:“我回頭給公司總經理安排一下!”

老黎說:“我回頭給夏季說一下,讓他直接和那總經理接洽好了,你到時候隻需要簽字就行,放心,價格絕對合理的,夏季怎麽著也不敢坑你的哦……”

我笑了:“我當然放心了,別給我太高的價格就行了……我可不想賺你便宜太多。”

“嘖嘖,到底是我兒子,知道珍惜他爹的家產。”老黎說:“哎——我給你介紹了一筆大業務,你要不要給我點回報呢?”

我說:“你想要什麽回報?”

老黎說:“叫我一聲爹!”

我呲牙一笑,說:“老黎!”

“叫爹!”

“老黎!”

老黎抬手打了我腦門一下:“打你個不聽話的兒子!”

我咧嘴笑。

正在和老黎鬧騰著,我的手機響了,一看,四哥打來的。

我對老黎說:“先別鬧,我接個電話!”

老黎果真停止了鬧騰,站起來:“我上個衛生間!”

老黎說著就出去了,我接通四哥的電話。

“那個接送小親茹的出租司機讓我倒騰動員了一陣子,已經不幹了。”四哥說。

“嗯……然後呢?”我說。

“那司機剛辭去活,皇者接著就給我打來了電話。”四哥又說。

我一聽,不由精力集中起來:“他這麽快就給你打電話,幹嘛的?是不是知道是你背後搗鼓的事,想找你算賬的?”

四哥笑起來:“不是,他或許知道是我背後給搗鼓的,他找我,是讓我另外給他推薦一個開出租的繼續接送小親茹。”

“哦……”我鬆了口氣。

“他說他不熟悉開出租的,找陌生人不放心,讓我幫忙給找個底實的人。”四哥說。

我哈哈笑起來:“我靠,皇者自動送上門來了……你怎麽答複他的?”

四哥說:“我答應說幫他找找看,等找到合適的,給他回複!”

“嗨——還磨嘰啥啊,你可以立刻回複他啊,直接把我們的人推薦過去啊……”我說。

四哥說:“這樣不妥,一來立刻就找到人會引起皇者的疑心,二來,我怎麽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哪裏不對勁了?”我說。

“我懷疑他是不是猜到是我背後搗鬼了,或者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如果猜到知道了,但他卻又找到我幫他推薦司機,這不大對頭啊……”四哥說。

四哥說的有道理,我沉思了下,說:“不管他是不是知道猜到,就當他不知道好了,他既然敢找你幫忙,那就給他幫,接送個人,還能出多大事?”

“嗯,這倒也是!”四哥說。

“你待會就給他回複,說找到了!我看他能搗鼓出什麽洋動靜!”我說。

“好!讓誰去?”四哥說。

“杜建國去吧……如果他看不中杜建國,那就換另外兩人。”我說。

“行,那我待會先和杜建國聯係下,然後帶他去見皇者!”四哥說。

“好,那就這樣!”我掛了四哥的電話,接著給方愛國發了個手機短信,告知他此事,讓他先給杜建國打個招呼。

剛忙乎完,老黎去衛生間回來了,我們繼續邊喝茶邊閑聊。

“秋桐被選為副縣級考察候選人了……組織部考察組剛進行完第二輪考察。”我說。

“哦,不錯!”老黎說:“這娃子提拔大有希望!”

“這次創城,我被評委市級先進十佳,特別貢獻獎!到時候要在大會做典型發言!”我又說。

“哦……很好!”老黎點點頭:“我兒子要當先進了,我感到驕傲和自豪!”

“省委組織部要召開一次中青班學員交流研討會,我要作為星海學員的代表去發言交流。”我說。

“哦,我兒子真棒!”老黎笑眯眯地說:“這可是在上麵展示自己的好機會。”

“聽說我們集團的那位專職副書記有可能要動一動,隻是不知道如何動法!”我說。

“嗯……樹挪死,人挪活啊……”老黎說:“動就比不動好。”

“關雲飛最近要到省委黨校去學習。”我又說。

“哦……學習嘛,總是好事。”老黎說:“隻有不斷學習,才會不斷進步。”

“這幾件事,你覺得相互之間有木有什麽內在的聯係?”我問老黎。

老黎說:“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我說。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黎說。

“你也不想想再回答我!”我說。

“不用想我就可以回答你,我又不是官場中人,我上哪裏會知道這其中的道道。”老黎說。

“那你起碼可以分析一下啊……”我說。

“我分析不出來,幹脆就不知道嘍。”老黎說。

“你沒想怎麽就知道分析不出來呢?”我說。

“不用想我就知道分析不出來!”老黎幹脆地說。

我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什麽事都能分析出個道道來呢。”

“怎麽?失望了?”老黎說。

“是的。”我說。

“哈哈……”老黎笑起來“我看你對我越來越有依賴心理了,這樣的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分析嘛……要學會用自己的大腦和智慧來分析問題。”

我說:“我要是分析透徹了,就不問你了!”

老黎說:“分析不透徹就繼續去想,問我白搭!”

我看著老黎,突然笑起來。

“笑什麽?”老黎說。

我說:“我覺得你很狡猾,老謀深算的。”

老黎咧嘴笑:“真的這麽感覺?”

我點點頭。

老黎又咧嘴笑:“或許你的感覺是對的,我如果不狡猾不老謀深算能走到今天嗎?但是,我給你說,我的狡猾和老謀深算從不對朋友從不對自己人……官場是戰場,商

場也是戰場,在戰場上遇到狼,如果你不想被狼吃掉,你首先就要把自己也變成一隻狼。”

第1282章真相都是殘酷的

我點點頭:“嗯,老是做小白兔,會吃大虧的。”

老黎說:“給你講個小白兔的故事,要不要聽?”

我說:“聽!”

老黎說:“螞蟻在森林裏走,突然遇到一隻大象,螞蟻連忙一頭鑽進土裏,伸出一隻腿。小白兔見了很好奇,問:你在幹什麽?螞蟻悄悄對它說:噓……別出聲,看我絆丫一跟頭。”

我哈哈大笑起來:“靠,很多人的夢想都是那麽不切實際!”

老黎說:“是的,這個故事的道理誰都能明白,但是在現實社會裏,卻總有人會犯這樣的錯誤。”

我點點頭。

老黎說:“再講一個要不要?”

我說:“要!”

老黎說:“一天,袋鼠開著車在鄉村小路上轉悠,突然看到小白兔在路中央,耳朵及身體幾乎完全趴在地上似乎在聽什麽。袋鼠停下車很好奇地問:小白兔,請問一下你在聽什麽?小白兔說:半小時前這裏有一輛大貨車經過……袋鼠說:哇靠,這麽神!你是怎麽知道的?小白兔說:他奶奶的,我的脖子和腿就是這麽斷的。”

我又笑,老黎說:“別光笑,明白這個故事是什麽道理不?”

我搖搖頭:“一時想不出……你說!”

老黎說:“一句話:現實的真相往往都是冰冷殘酷的!”

我不由沉思。

老黎接著說:“再給你講一個……在一個精神病院裏,有一天,院長想看看三個精神病人的恢複情況如何,於是在他們每人麵前放了一隻小白兔。第一個精神病人坐在小白兔的上麵,揪著小白兔的兩隻耳朵,嘴裏嚷著‘駕’,院長搖了搖頭。

“第二個精神病人背對著小白兔,拍著它的屁股,嘴裏說著‘給我追’,院長歎了口氣。第三個精神病人蹲在那裏一個勁兒的摸著小白兔,院長看後,滿意地點點頭。隻聽他悠悠地說了一句:‘小樣的,放你300米,等我擦好車再追你!’院長倒地暈倒。”

聽完這個故事,我笑不出來了,呆呆地看著老黎。

老黎看著窗外,悠悠地說了一句:“這世間的很多事,僅僅依據事物的表象,是根本看不到本質的。”

聽了老黎這些話,想起我剛才問老黎的問題,不由覺得老黎似乎在點撥我什麽。

我皺眉沉思起來……

“官場中人,似乎命運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喃喃說了一句。

“這就是中國人奴性的表現……奴性!”老黎說。

“奴性?”我看著老黎。

“是的,奴性!”老黎說。

“為什麽這麽說?”我說。

“因為命運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裏,而是交給了暴官,所以他們從來不去想如何依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開發自己的未來,而是寄希望於暴官,希望暴官變成青天大老爺,如此他們才可以獲得進步。這同樣是中國人的傳統。曆代帝王無不利用這個傳統,推行愚民政策。所以,我認為,靠希望過日子,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是國人的奴性表現之一!”老黎說。

“之一……還有哪些奴性表現?”我說。

“多了。”老黎說。

“說說我聽聽!”我說。

“真想聽?”老黎說。

“嗯……”我點點頭。

老黎說:“國人的其他奴性表現還有:中國人有‘萬歲癖’。自古喊慣了‘萬歲’,所以患有遺傳性的‘萬歲癖’,稱皇帝為‘萬歲爺’。無論他是誰,那怕是流氓、惡棍、強盜,隻要得了天下,坐上金鑾殿,人民就會三呼萬歲,頂禮膜拜。

“中國人有迷信症。這也是遺傳性的,生來就迷信皇帝,把皇帝捧到天上,把自己貶入地下,從來不敢說自己和皇帝一樣,而是迷信皇帝是天神降世,真龍下凡。中國人對於暴君暴官,從來就奉行‘忍’字哲學。無論是抓丁拉夫,還是橫征暴斂,乃至大開殺戒,中國人都是忍!忍!忍!中國人不懂得真正的民主,卻奉行奴性民主,也就是所謂的少數必須服從多數。多數人都願意做奴隸,就不準少數人不願做奴隸。

“國人也並非都願意做奴隸,也有少數人不願意,他們要做主人,但是同胞們不允許,揭發他們,密告他們,於是他們被抓、被關、被砍頭。當代的許多反命和右就是這樣產生的。

“還有就是中國人慣於同類相殘。這大概是窩裏鬥的一種表現形式吧。麵對暴官的欺壓和殺戮,中國人的反應不是團結一致,起來反抗,反而是同類相殘、官府一旦指某人為賊為匪,人們就會隨之罵之為賊、為匪,並協助官府一起捉拿之。這一點同樣相傳至今,並且惡性發展。

“中國人崇尚明哲保身。什麽叫明哲保身?一是絕不觸犯天條,二是在災難中絕不同情任何人。說穿了就是做一個聰明的奴隸。誠然,他們不陷害無辜,但也絕不反抗邪惡,他們隻求苟安、苟活。為了苟安,牆倒眾人推時,他們跟著推,破鼓萬人捶時,他們跟著捶。這就是所謂的明哲。

“再就是中國人有神經質的恐懼症。這同樣是遺傳性的,因為世世代代受暴君暴官的欺壓,總感到隨時都會大禍從天降。一旦大禍臨頭,不但自己掉頭,還會滿門抄斬。還有就是中國人是變色龍。這也是暴君暴官最喜歡的,所以三十多年來,我們的變色龍越來越多,其性格也越來越升級,變色之快,令人慨歎!

“曹操曆來就被認為是白臉,但偉大領袖一說:不是白臉,這是冤案!立刻就有人給曹操翻案;秦始皇曆來被認為是暴君,但偉大領袖一說:勸君少罵秦始皇!於是就有人給秦始皇畫一張笑臉仁君的肖像。偉大領袖說,林是副統帥。於是齊聲祝他永遠健康;後來他摔死在溫都爾汗,便立刻齊聲高呼:打倒林賊!更有趣者,某某人前天是書記,見麵頂禮膜拜;昨天他被撤職,於是便形同路人;今天他複職了,急忙笑臉相迎。誰見過變色如此之快的變色龍。”

老黎突然來了談興,滔滔不絕地神侃起來。

我愣愣地看著老黎,似乎,他在發泄什麽不滿,又似乎在感慨悲哀著什麽。

老黎正說地帶勁,看了我發呆的樣子,突然戛然而止,不說了,端起杯子喝茶。

“怎麽不說了?”我說。

“越說越沒勁,不說了。”老黎說。

“你這番話,倒是頗有柏楊醜陋的中國人之氣勢。”我說。

“柏楊因為言論坐了那麽多年牢,我可不想進去。”老黎說:“也就是現在政治氣氛先對開明,不然,換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說這番話,早就進去了。”

我嗬嗬笑起來:“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的,針針見血!”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甚至一個人,隻有勇於麵對自己的醜陋,敢於揭自己的傷疤,才會有前途,有轉機,有生機,不然,將永無出頭之日!”老黎感慨地說:“哎,我老了,說這些也沒用了,我還是多想想怎麽能多活幾年吧……走,兒子,陪我去海邊散散步去,老是窩在茶館裏喝茶可不行,生命在於運動啊……”

我和老黎到海邊散步,在老李經常釣魚的地方。

在這裏溜達,想起老李,頗有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之感。

“老李經常在這裏釣魚的。”我說了一句。

老黎背著手,看著遠方的海麵,沉默了半天,說:“在中國的官場,老李是不幸的,是個悲劇式的人物……但同時他又是幸運的,算是個造化的人了。”

“什麽造化?”我說。

“遇上你,是他的造化!”老黎說。

“此話怎麽講?”我說。

“因為有你的祈福,他不但保住了命,還大事化小了,這難道不是造化嗎?”老黎說。

我苦笑一番:“你講話神神道道的……他的造化當然不是我,或許是其他造化吧。”

老黎說:“如果他不是個有造化的人,這次他的命幾乎就可以肯定是沒了!”

我吃了一驚:“你怎麽如此肯定?”

老黎說:“我猜的。”

“猜你還這麽肯定?”我不滿地說:“你這話可不大吉利……好像你知道他如果不逢凶化吉就要被判死刑似的。”

老黎笑了笑,不再說話,目視遠方。

一會兒,我接到了四哥的手機短信:“皇者提出要和駕駛員見一麵,地點在海邊老李常釣魚的地方。”

我一愣,操,怎麽這麽巧選在這地方,難道皇者在跟蹤我和老黎?

我往四周看看,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我給四哥回複:“我和老黎正在這裏散步,你們來吧。”

收起手機,老黎依舊背著手眺望大海,神情肅然,似乎他在想著什麽事。

我說:“一會兒,我有幾個朋友在這裏談點事。”

老黎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轉過身看著我:“小克,人總是要死的……我也不例外。”

我不由一怔,老黎怎麽說起這話來了。

“你這話我愛聽,我希望你能和我活的一樣長壽!”我說。

老黎微微一笑:“小克,不管你叫不叫我爹,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兒子……你永遠都是我兒子……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希望,不管是我活著還是我死了,你和夏季夏雨都能好好地活著,我希望你們都能保持良好的聯係和來往……好不好?”

我說:“你不會死的!我希望你永遠活著!”

老黎說:“我希望我永遠活在你心裏……答應我,好好活著,好好和夏季夏雨保持聯係和來往,同心協力做事情!”

看著老黎沉靜的神色,我的心裏突然有些難受,點了點頭:”嗯……”

“我希望你們能做親兄弟和親兄妹,能做和睦親近的一家人!”老黎又說了一句:“這樣,我在你九泉之下,也會很欣慰……我總歸是要和他們的媽媽團聚的

……她自己一個人孤獨了那麽多年,我早晚是要去和她作伴的。”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轉過頭去。

第1283章少婦和三個老男人

然後,老黎不理我,自己在一邊打起了太極。

打了一會兒太極,老黎興致勃勃地對我說:“小克,問你個問題,你說健康財富和成功,哪一個最重要?”

“當然是健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說。

“那你知道這三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老黎又說。

“不知道!”我搖搖頭。

“給你講個故事,想聽不?”老黎說。

我說:“又是小白兔?”

“不是……”老黎說。

“那講吧。”我說。

老黎說:“一名婦女發現三位蓄著花白胡子的老者坐在家門口。她不認識他們,就說: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但各位也許餓了,請進來吃些東西吧。三位老者問道:男主人在家嗎?她回答:不在,他出去了。老者們答到:“那我們不能進去。

“傍晚時分,妻子在丈夫到家後向他講述了所發生的事。丈夫說:快去告訴他們我在家,請他們進來。妻子出去請三位老者進屋。但他們說:我們不一起進屋。其中一位老者指著身旁的兩位解釋:這位的名字是財富,那位叫成功,而我的名字是健康。接著,他又說:現在回去和你丈夫討論一下,看你們願意我們當中的哪一個進去。

“妻子回去將此話告訴了丈夫。丈夫說:我們讓財富進來吧,這樣我們就可以黃金滿屋啦!妻子卻不同意:親愛的,我們還是請成功進來更妙!他們的女兒在一旁傾聽。她建議:請健康進來不好嗎?這樣一來我們一家人身體健康,就可以幸福地享受生活、享受人生了!丈夫對妻子說:聽我們女兒的吧,去請健康進屋做客。

“妻子出去問三位老者:敢問哪位是健康?請進來做客。健康起身向她家走去,另外兩人也站起身來,緊隨其後。妻子吃驚地問財富和成功:我隻邀請了健康。為什麽兩位也隨同而來?兩位老者道:健康走到什麽地方我們就會陪伴他到什麽地方,因為我們根本離不開他,如果你沒請他進來,我們兩個不論是誰進來,很快就會失去活力和生命,所以,我們在哪裏都會和他在一起的。”

聽老黎講完這個故事,我明白了,點點頭。

老黎說:“所以,小克,記住,不管什麽時候,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追求財富和成功的前提,必須是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我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雖然我現在擁有財富和成功,但我還是要保持健康,這樣才能多和我兒子女兒呆幾年啊……”老黎嗬嗬笑著,又繼續打起了太極。

這時,我看到一輛白色的轎車緩緩開過來,停在路邊,接著皇者下了車。

皇者看到了我。

我直接衝皇者走過去,老黎依舊在海邊認真打他的太極,似乎就沒有看到皇者的出現。

走到皇者跟前,我停住:“老兄來這裏幹嘛呢?”

皇者看看老黎,又看著我:“喲,真巧,在這裏遇到你了……接送小親茹的出租車司機不幹了,我托人另外介紹了一個,約了在這裏見麵的……不想在這裏遇到你……”

說著,皇者又看了老黎一眼。對我說:“那位老爺子,是你的。”

“朋友。”我笑了下:“皇者,你可真會找地方……我正巧和朋友在這裏散步,你就正巧約了人在這裏見麵,好像你提前知道我在這裏似的。”

皇者笑笑:“這裏人少安靜,見麵說話也方便……我怎麽會事先知道你們在這裏呢?純屬巧合啊……”

我說:“這巧合的幾率也太小了吧?”

“是的,的確很小,但卻就是發生了……看來,咱們是有緣分啊……”皇者似笑非笑地說。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開車的是杜建國,四哥坐在副駕駛位置。

車子開到我們跟前停下,四哥和杜建國下車。

“不打擾你們。”我說完就要走。

“哎——”皇者叫住我:“老弟,別走啊,幫我物色物色。”

我於是站住。

四哥過來和皇者打招呼,又把杜建國介紹給皇者,皇者和杜建國握手。

四哥又和我打招呼。

皇者說:“你們倆認識?”

我說:“當然,以前不是他接送小親茹的嗎?我和他見過說過話的。”

皇者嘿嘿笑了下,又打量杜建國。

杜建國帶著憨厚的表情站在那裏,低垂眼皮,仿佛和我從不認識一般。

四哥皇者和杜建國接著就交談起來,四哥簡單介紹了下杜建國的情況,說他是老司機了做事很穩重什麽什麽的,皇者邊聽四哥說邊看著杜建國,又不時用征詢的目光看我一眼。

我點點頭,意思是這駕駛員合適。

皇者笑著,接著又談價格,杜建國像個生意人一般和皇者討價還價一番,然後就成交了。

皇者接著就要求杜建國明天開始上崗,杜建國答應了。四哥說會帶他和小親茹接頭。

然後四哥和杜建國就先告辭走了。

他們離去之後,皇者問我:“這個開出租的你覺得不錯?”

我說:“還行!可以!你覺得呢?”

“我看也不錯,人看起來精明而又憨厚!”皇者說。

“嗯……”我說。

“你和四哥看起來好像很熟悉哦……”皇者突然說。

我嗬嗬笑起來:“皇者,你少給我裝逼……你不會不明白四哥現在幹嘛?”

皇者笑著說:“我不明白啊,真的不知道!”

“裝,繼續裝!”我說。

“嘿嘿……”皇者突然笑起來,笑得很詭秘。

笑完,皇者說:“老弟,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說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你怎麽說我我都無所謂。”

“嗬嗬……”我笑起來:“皇者,我看你是難得糊塗!”

皇者說:“好像我一直就沒你聰明吧,在你麵前,我一直就是糊塗的。”

我笑著,皇者也笑著。

有一層紙,似乎大家心裏都明白,但似乎又都不願意捅破。

“四哥給你找的人,你敢用?”我說。

“正因為是四哥給我找的人,我才用的,別的人找的我還不用呢!”皇者說。

我頓時有些困惑,從我剛才的觀察判斷出皇者其實是知道四哥目前的身份的,知道四哥和我的關係的,既然知道,他為何敢用杜建國呢?難道他就不擔心杜建國是我手下的人?還是他以為四哥給他找的杜建國真的是個出租司機?

皇者到底是怎麽想的呢?我一時琢磨不透。

“四哥是個好人啊……”皇者又說:“好人給我推薦的人,我當然是放心的。”

皇者這話裏想補充一下自己的難得糊塗,又似乎別有意味,我又聽不懂了。

這時,老黎停止了打太極,緩緩衝我們走過來,麵帶微笑。

我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下,皇者衝老黎笑笑,老黎則伸出了右手:“小夥子,你好。”

皇者和老黎握手,態度似乎還蠻恭敬。

老黎邊和皇者握手邊微笑著注視著皇者,皇者似乎不大敢和老黎對視,眼皮低垂。

老黎的出現,讓皇者似乎有些局促,簡單說了幾句話,借口還有事,就急忙開車走了。

老黎站在那裏,目送皇者的車走遠,眼裏帶著沉思的表情……

“此人是伍德的心腹。”我在旁邊說了一句,接著給老黎介紹我所知道的皇者的一些基本情況和認識他之後他的表現。

老黎麵無表情地地聽著,聽我說完,沒有說話,緩緩轉身走回去,站在海邊繼續又打起了太極。

我站在一邊看著。

一會兒,老黎開始坐在那裏閉目養神。

我坐在老黎對麵看著他打坐。

雖然老黎看似是在閉目養神,但眉頭卻又微微皺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周圍很靜,隻有海浪衝擊岩石的聲音,遠處偶爾傳來海鷗的叫聲……

突然,老黎睜開眼,眼裏發出一股犀利的目光,看著我。

我被老黎的目光不由震懾了一下。

老黎緩緩地說:“小克,我看,這個皇者——”

“怎麽了?”我急忙問。

老黎一字一頓地說:“此人——必定——大有來頭!”

老黎隻是見了皇者一麵,僅僅隻交談了幾句話,僅僅隻聽我說了下皇者之前的某些情況介紹,突然給皇者下了這樣一個論斷,就說皇者大有來頭,這讓我感到頗為意外。

我和皇者認識這麽久了,對他多少算是有所了解的,雖然覺得此人行事很詭秘,有些看不透他,但從沒有覺得他會是個有來頭的人,而且,周圍那麽多人,從沒有任何人認為皇者是個有什麽來頭的人,老黎為何出此言呢?

我看著老黎:“有什麽來頭?”

老黎眉頭緊鎖:“不知道。”

“那你為何這樣說?”我問老黎。

老黎繼續緊鎖眉頭:“感覺。”

“從哪裏感覺的?”我繼續問老黎。

老黎緩緩地說:“從我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有你告訴我他的那些情況。”

“就這些?”我說。

“是的,就這些!”老黎說。

我笑起來。

老黎不笑,看著我。

“我認為你誤判了……你被此人的假象迷惑了,他一直看起來就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做事很鬼,說話也很鬼,他心計多端,似乎永遠讓人看不透,但這些卻不足以說明他是大有來頭的人物,他能有什麽來頭,他充其量就是伍德的走狗,就是伍德的心腹,就是一個善於打探情報見風使舵的人。”我一口氣說著。

老黎靜靜地看著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卻並不反駁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