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秀秀

請容我死命翻一個白眼,這臭坑爹的狐狸精。

“有什麽話,說。”常問夏倒是十分坦然,拖著下巴左手肘擱在浴桶邊沿,與對方眼對眼。

“我是想問你們……”九尾狐眼眸亮亮泛著精光:“你們有沒有覺得,冷美人其實挺關心我的?”

“瞎子都看得出來。”我撇嘴答,常問夏也點頭,搞得這狐狸更來勁兒了。

“是麽?哎喲我都沒怎麽覺出來,原來這麽明顯麽?”

“狐狸你沒事兒冒什麽傻氣?今天晚上那頓飯,你還沒看出來人家那是關心你啊?”常問夏的語氣是恨鐵不成鋼。

“我這不是後知後覺又不能確定才來問你們的麽?早知道就不賭氣了!”她恨恨地一拍水麵,打散了成片的花瓣……忽的又不屑地笑起來!

要死了!走光了!還被看不起了!!!

“喂喂喂,你這是什麽表情?誰準你看了!”常問夏一本小書拍她臉上,直接把她腦門兒拍紅了。

“你你你……!嗯?這是什麽?”九尾狐脖子往後一仰,企圖看清那小書上的內容。

“嘿嘿嘿,賞你了,回去看吧,有好處。”常問夏笑得特別賊,我直覺裏頭有古怪,便也想湊上去瞧兩眼書上的內容,卻被常問夏一手按住:“唉唉唉,露出來了。”呃……

那頭九尾狐又往書上瞅了瞅,眨了眨眼,一邊把書塞進衣兜裏一邊還問:“有什麽好處?別給我帶壞了。”

“見鬼開什麽玩笑,你還不夠壞麽?至於好處,多多少少要你自己體會。”常問夏說著,朝她擺擺手,道:“去吧去吧,你可以跪安了。”

九尾狐勾唇一笑,也不跟她生氣,兀自扭著纖腰離開,臨走還不忘轉過身來挺了挺胸,留下一句……

“嘖嘖嘖,哪裏有我身材好。”

“我呸!”我朝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忽然又反應過來那本小書的問題,便問常問夏:“你給她的什麽書?”

“你猜啊!”她笑嘻嘻的興致相當高昂,手心一攤又祭出一本新的,封麵朝下,依舊是看不出書的內容。

我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她手上的書,想來是差不多的類型,一邊嘴上叨咕“誰要猜啊!賣關子在我楚盼娘麵前是行不通的”,一邊抓著書轉過身不讓她搶回去……

“哎喲媽呀果然不是好書,死孩子你跟誰學得這麽不要好?”

“怎麽跟我說話呢死孩子?”她湊過來貼住我的後背,雙臂環住我的腰,將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埋怨又炫耀的小腔調在我耳邊聽來酥酥麻麻的:“你看,多好的畫風,多靠譜的姿勢,這幾本可是精品中的精品……”

“色胚,還精品中的精品……哪兒弄來的?”我又匆匆翻了幾頁,天哪,簡直要刺瞎眼了,她剛才不會一直在腦子裏yy這些吧……

“年前我抓了一隻畫妖,逼她畫的。知道我方才為什麽說對狐狸有好處麽?”她的指尖圍著我的肚臍打轉,輕聲細語:“因為啊,那畫妖畫完這套冊子,就開始喜歡女妖精了。”

“竟然把自己掰彎了……嗯,那狐狸看了這東西沒準會滿腦子金燦燦色思想,然後對廉不愁把持不住。不過話說回來……”我猛地轉過身看著常問夏,問:“這會兒給她看這麽肉yu的東西,不會把她帶跑偏吧?”

“嗯?肉yu不好麽?怎麽被你說得很不堪似的。”她將那小書從我手中奪回,拋到三米開外的床榻上,又與我十指相扣,星星點點的親吻落在我的身上,趁著空隙,她道:“你不覺得這種時候,我們的心和身體一樣親密無間麽?”

第二天清晨,我才發現我們倆傻缺居然泡了一晚上浴桶。什麽時候睡著的?早就忘了……就知道是水下作業過於費力,手酸腳酸懶得動彈了就靠浴桶壁上休息,沒想到兩個人都睡過去了……

我慢悠悠地從浴桶裏爬出來,感覺身體重得要死還得把常問夏拖出來,幸虧拖了一半她醒了,兩人互相攙扶著癱在**。

“常問夏……我虛脫也就算了,你怎麽也這麽弱了?”我趴在**麵向常問夏。

“你還好意思問……”她無力地翻一個白眼:“你昨晚上撲過來的時候,我腰撞桶邊兒上了,好像是撞折了,現在還痛得要死。”

“哦哦哦,這麽委屈啊?難怪你後來都乖乖的了。”我掙紮著支起身子,爬到她背後,坐在她的大腿上。

“呃……你要幹什麽?”

我輕拍她挺翹可愛的臀:“讓楚師傅給你做個推拿,包你小腰妥妥兒的嗷。”說完,從儲物簪裏挑出一瓶藥酒,塗在掌心,動用真元力聚於手掌,輕輕推揉她的腰身。她好似舒服到不行,哼哼唧唧還可勁兒誇我手藝登峰造極雲雲……

我們這兒正揉得起勁,猛然間嘭的一聲竟是九尾狐破門而入……

“你們倆……還讓不讓隔壁的活了!!!一晚上還不夠到了早上又折騰起來了……”

“哈?”我驚訝地看向門口,又反應過來自己和常問夏都沒穿衣服,趕緊抓了攤子將我們倆遮上。原來她住我們隔壁的屋子,還都聽見了,看來我和常問夏是當了那不正經小書的配音,羞澀致死啊!

“你幹什麽?”常問夏也看著九尾狐,原本無比愜意的表情立刻板成撲克牌臉:“我們倆按腰呢。”

“按腰?還不是因為昨晚上太開心!”九尾狐怒道。

“呃,你吃了震天雷麽狐狸姐姐?”我不好意思地咽了咽喉頭。

“她這是欲求不滿鬧的,嫉妒了……別理她,咱們繼續啊。”

“哼!開什麽玩笑,我想要,隨便抓個男人就是,哪裏會嫉妒你們。”嘴硬啊……

“那你怎麽不抓?”我還是嘴賤地問她。

“哼!”

“恭喜啊狐狸,活著麽久頭一次守身如玉吧。”

“什麽守身如玉,亂七八糟的。”

“嗬,難道不是非廉不愁不可麽?離真愛又近了一步啊……”

九尾狐聽了常問夏這話,眼珠子轉了兩圈,豁然開朗似的眯眼嬌笑起來:“算你占了幾分道理。快起來吧,該出發了。”她說完便心情愉快地走了,怎麽神經兮兮的?

其實憑常問夏自我恢複的本事,哪裏需要做什麽藥油推拿,不過是一些小小的情趣罷了,我們彼此心知肚明。眼看天越發亮起來,我們起身拾掇好,與其餘幾人打了招呼,便趕往了鎮東陳家。

此行目的,首要的無疑是逮那隻觀音像,若是有可能,還需想方設法救出那些被她捉去的孩童,隻不知她是不是也如先前的鼠王一般,早早地將孩童上繳了所謂的護法鏡妖,若是這樣,一時之間便也沒法子了。

到了鎮東,經過幾番探聽,我們找到了那個陳家。也幸而這事鬧得那一片世人皆知,因此問起陳家媳婦,多少能指個方向,隻是他們的臉上大多有恭敬惶恐之色,問了,都道陳家有觀音菩薩降臨,不得了,不得了。

陳家並非大戶,一屋一院,隻是普普通通的平常百姓家,不過因為那事的緣故,卻與其他人家不同。院子裏不養雞鴨,也並非田地,卻是空空曠曠隻中央擺了一台燭架,統共五層,每層有十二根燭針,約莫大半是插了紅燭,燃著燭火,冒出嫋嫋烏煙。

我們在院中站了一會兒,隻見到幾名婦人出出進進,也有幾人在燭架前點蠟燭,口中念念有詞似在祈福,總之是也沒人來搭理我們,似乎對陌生人的光臨十分習以為常。

“誒?大嬸兒,陳家媳婦可在裏頭?”我抓住一名來點蠟燭的中年婦人,那婦人唯唯諾諾見了我們似乎有些害怕,愣了一會兒,才回答說:“秀秀還在忙,你們要求事,先進去排隊吧。”

“嗯?排隊?為何排隊?”

“你們不是來求事的麽?”

“是這樣的,我們兩個是她的遠房表親,途經米糠鎮,聽說她嫁到了這鎮上的陳家,便來探望她。”常問夏過來接話:“對了,她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婦人不疑有他,隻說原來不是本地人,怪不得看著眼生,又對著我們將陳家媳婦秀秀的事說了一遍。原來自其它各地6續傳來妖物作祟孩童被擄的消息後,附近的鄉親也開始懷疑陳家那尊觀音,而陳家媳婦,身為供奉觀音像的人,首當其衝受到了責難。好一段時日,陳家上下在鄉親麵前抬不起頭,隻是秀秀依舊相信,觀音就是觀音,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仍然日日供奉,潛心祈求。後來,鄰街大戶錢家的老太爺突然怪病,看了好幾個大夫藥也吃了不少,卻就是不見好。後來那錢家老太爺夜裏夢見觀音大士指點,到陳家求藥,第二日,錢家便差人來了,當時陳家媳婦是在為觀音像拂塵的,錢家人將事情一說,陳家媳婦本是一臉茫然,後來不知怎的渾身一顫翻出個白眼,說出來的話連聲音都變了,儼然是觀世音菩薩憐憫世人的口氣,將那被差遣來辦事的錢家人唬得一愣一愣,心裏雖曉得麵前是大慈大悲觀世音,但出得門來連腿都軟了,揣了一包菩薩賜的香灰連滾帶爬回了錢家,一路念叨陳家媳婦觀音上身了。後來錢家老太爺吃了那包香灰,果然病愈了,還特意送上大禮酬謝。再後來,這檔子事兒又出了幾回,鄉親們便都相信,這處不見的孩子,都是去當了金童玉女了,而陳家媳婦兒,因一顆虔誠之心,成了觀音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