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看戲

“嗬嗬,忙著呢?來,你們也坐過來。”常問夏自顧自在她們房間的圓桌前坐下,絲毫不避諱床那邊羞人的場麵。小白臉與狐狸精,其實眼前的景象並沒有理應的富於美感,先不說男人的果體在我這樣已經完全被百合魂操控了的人眼中,刺目非常,就說九尾狐,原本是那樣風情萬種風姿綽約的貌美,現如今幻化出來的女人雖說是有一張風韻猶存的臉,可走形的身材除了胸前的肉感當真是一點看頭都沒有……

“你……”**的九尾狐麵色尤其難看,但見常問夏完全沒有壞人好事理當避嫌的自覺,反倒還欣欣然叫我和廉不愁一同坐下來喝一杯可清心能明目的好茶,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她怨恨地咬了咬牙,卻還是出不了氣,用力地啪一聲拍在床板上,爾後翻身從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昏過去了的小白臉身上起來,一邊收拾著身上淩亂的衣衫,一邊赤著雙足走向我們,走著走著,竟變回了本尊的身形麵龐。這樣一張臉,就是生氣的時候也讓人覺得格外驚豔。

而與此同時,我那早已拋出兩錠銀子將身邊倆小哥兒打發出去的姬師姐,揉著被好好伺候了一場的肩膀,舒坦地歎了一口氣,也坐下來道:“領主,你樓裏的男人真是好手藝。”

“師姐,我太佩服你了。”我偷偷對她豎起大拇指,意思是那狐狸臉都臭成這樣了你還敢與她搭話。她撇嘴一笑,好像我是真心誇她似的驕傲。

九尾狐也沒心情理姬有時,渾身上下泛著欲求不滿的怨怒瞪緊了常問夏,一時氣氛緊張,當然是單方麵的。常問夏絕對是殿堂級的以自我為中心,明知打斷狐狸精這樣的獸類發.情是好比掠人錢財一般的道德敗壞,卻絲毫不在意,還衝著人家惡劣地笑道:“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突然想你了,你先前還說要串串門,可我等你半天也不來,就自己來咯。”

我想這會兒九尾狐腦海裏一定一直來來回回飄**著自己先前與領路龜公說的那句:“給我們安排在隔壁房,也好串串門哪。”如何?壞心思也是會反噬的。

“哼,懶得與你多說。”九尾狐兀自冒著黑氣別開頭,這一別就別到廉不愁那邊了,臉上的怒意尚且來不及收起來,便開口問她:“冷美人,你方才怎麽走了?”

廉不愁坐在九尾狐的左手邊,本是垂著眼的,聽到這話便將目光瞥到了右邊狐狸身上,見對方不是什麽好臉色,更是沒了與她說話的欲望,直接將眼神錯開了,錯到我身上,道:“七賢草有了,盼娘,明日便動身回去。”

“嗯?”幾人異口同聲,都訝異於廉不愁突然的決定,雖然廉不愁剛才就有立刻離開的意思,我勸說明日再走不遲,可我真的是隨口說說的,哪裏會想到這位師叔還就真認準了明日。而姬有時和九尾狐,兩人又同時向我投來不明所以的目光,一個是疑惑於四師叔什麽時候得到了七賢草,一個則是驚訝於事情怎麽沒有按事先訂好的劇本走。

我隻好對九尾狐表露一個難辦的表情。

“你們……”她好像是瞬間領悟了,一掃方才怨懟的模樣,壓低了聲音用氣聲問:“被發現了?”再瞧瞧廉不愁板得一點表情也沒有的臉,立馬對我和常問夏幸災樂禍起來:“嗬嗬嗬嗬,叫你們不知收斂,遭報應了吧!怪不得你常問夏要過來鬧事,原來是自己先被不痛快了。冷美人,她們是她們,我是我,我騙你那也是礙於情麵,不是自願的。你別著急走,就當留下來陪陪我不成麽?多住些時日吧!”

廉不愁沒有回答她,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不願多言的拒絕。

常問夏便開口對九尾狐進行打擊報複:“人家這是嫌棄你的德行呢,否則為什麽得了七賢草就二話不說要走?明日她們走了,我也是要跟著走的,嘖嘖,又剩你一個了。”

“你們走了,我這兒不知能省下多少口糧,嗤,多稀罕似的。”九尾狐輕笑一聲卻明擺著是一臉不快,瞥了眼沒再瞧她的廉不愁,便轉而掏出那支煙鬥,點上煙草肆無忌憚地吞吐起來。

九尾狐的心情並不明媚,本來就被打擾了好事,這會兒又不知道是不舍得我們走了還是因為被人嫌棄德行糟糕,總之是假裝不在意又偏要放冷氣,原來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大妖孽也有別扭的時候。

“咚咚咚咚咚……鏘鏘鏘鏘鏘……咚鏘咚鏘咚咚鏘……”

樓下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隨即便聽有人大喊:“開場咯開場咯!今日上演戲目——《偷》。”

眾人的喧鬧打破了當前詭異的氣氛,常問夏便先開口道:“我要去看戲。”說完,就站起來朝看台走去。

姬有時眼珠兒一轉掃了桌邊人一圈,淡笑一記,悠悠地起身,也跟了過去,在常問夏左手邊隔一個茶幾坐下。

“那……我也去看戲。”我站起來,怎麽著都覺得這會兒必須有什麽分散注意力才好,到廉不愁旁邊,扯扯她的衣袖道:“師叔,咱們過去吧。”

廉不愁抬頭看了看我,又不經意地掃一眼九尾狐,終是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與我一道去常問夏的右手邊落座。不多時,九尾狐終於按捺不住了,坐在廉不愁的另一側,一邊銷魂地吞雲吐霧,一邊眯眼品賞台下剛上演的好戲。

“青樓怎麽還搞這些,裝得活像個戲園子。”我看台上穿著紅衣的女子一邊對鏡貼花黃搔首弄姿,一邊咿咿呀呀地唱著台詞,隻覺得昏昏欲睡,要不是台下你儂我儂虛情假意的場景存在感實在太強烈,我是不會有心思再往下看的。

“是有點兒沉悶,可下頭的人似乎很喜歡,不是來嫖的麽?還興致勃勃聽上戲了。”姬有時附和。

“不見得……”常問夏搖搖頭,低聲道:“你們看台上女子那眼神兒……”

“眼神?”我定睛一看,那女子一邊唱著一邊照鏡子,但事實上,根本不在看鏡子裏的自己,卻是時不時將媚人的目光投向台上台下的客人,頓時恍然大悟:“果然騷爆了!”

“嗤……”最右邊聽著的九尾狐似乎十分不屑,抽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道:“沒見識,好戲還在後頭。”

好戲還在後頭?這句話一出來,我就知道,狐狸家的青樓都要搞這套,也不知到底是怎樣一場好戲。

繼續盯著台上的動靜,布景依舊是臥房,女主唱著空閨寂寞孤芳自賞的苦,歎夫君邊疆打仗五年至今未歸家,唱著唱著又覺頗是無趣,唱得再好無人聽,扮得再美無人看,便決議脫去自己壓箱底的一身紅裙,去換上往常的粗布衣裳。

她扭著細柳腰身走進屏風,薄薄的屏風後頭擺了一盞油燈,她一邊輕柔緩慢地脫去自己的衣裳,一邊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妖嬈魅惑的黑影正好清晰的打在淒白的屏風上,我見台下的大老爺們兒兩眼發光都露出貪婪急色的表情,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麽一出好戲,倒的確是戲園子裏看不著的。

右邊瞧,廉不愁的眉間果然顯出一絲不愉快的褶皺,左邊望,常問夏正看得興致盎然。

“暈!你一個女人家跟那些臭男人起什麽勁?別把眼珠子掉下來。”我推聳著常問夏以警示她目前的所作所為存在嚴重的作風問題,她轉過來勾唇一笑,反咬一口:“那你也不許看,你剛才盯那影子的眼神猥瑣至極,我也是會吃醋的。”

“常問夏你敢不敢不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你根本沒看我,又怎麽知道我看她猥瑣了?”我據理力爭,她卻靠了過來,抓住我的手揉啊揉摸啊摸,在外人看來極是沒臉沒皮:“我看的是她,腦子裏想的,可是你呢。”

“騙人。鬼話。”嗤,我才不會信。

“哎?你不信我,就是不信自己。”她湊到我耳朵旁邊來,低聲道:“我在想,那些動作要是由你做出來,必定比她好看,比她勾人。”說完,我便覺得耳垂一濕……被舔了麽?

“討厭!我很正經的好麽?才不會擺那種姿勢。”

“這種假話都說得出來,跟我玩的時候不是很銷魂的麽?當我失憶啊?”她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太可惡了,其他三人自然都聽到了,兩道曖昧的目光和一道嫌棄的目光使我如芒在背。

“你不是更銷魂麽當家,總是勾引我,叫得也很動聽!”我索性也放開了聲音,從她別扭的表情就知道那三道目光給她的壓力更大。贏了……我想她們肯定在想常問夏這麽個霸氣豪邁的土匪頭子資深蝶妖,原來還有在我這小菜鳥身下承/歡的時候。我真想告訴她們常問夏這貨其實就是個受啊,玩耍的時候可積極主動了!

“咳咳,看戲吧楚盼娘。”常問夏一臉不自然地將臉別向戲台子上,女主依舊在屏風後頭扭動身體,旁邊的窗戶道具外又跳進一個長相十分漂亮陰柔的男子,這男子穿了一身銀白色的綢衫,身材頎長,搖著紙扇有風流倜儻的氣質。他站在台上一亮相我便發現不知二樓看台上的貴婦人們,就連大多數的男人也移不開眼了,看來斷袖之癖在這小地方倒是發展得茁壯,畢竟青樓裏頭既有姑娘又有公子,開門做生意,滿足各種不同人群的不同口味,我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敬業精神,隻不知道今天這位男主會被誰包夜,男人還是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話,又是攻是受……天哪!我基本不能控製自己的思緒奔騰得無法無天無比邪惡,幸而台上這出戲無恥的尺度完全將我的思緒回歸掌控……

隻見男主悄悄地走到屏風前,細細打量屏風上的美景,就好像在賞玩一幅稀世名畫,繼而取下掛在屏風上的紅裙放在鼻尖輕嗅,露出心曠神怡的愜意表情,再是將衣裳往台下一拋,毫不意外地引來台下看客餓狼撲食般的爭搶。

“是誰?”屏風內傳來女主略帶驚恐的聲音,才短短兩個字,就能讓人聽出其中的驚異與害怕。

“領主,你家青樓裏的姑娘都是這樣的好演技麽?”我去問九尾狐,九尾狐翹著腿沾沾自喜:“自然,這個還算不怎麽樣的。”

台上,掉節操的戲碼持續上演。男主沒有說話,卻是大大方方地拐進了屏風。

“是你?!你……你怎麽進來的?!出去!”一男一女對峙的身影印在屏風上,從那單薄的肩膀看,顯然,女人的上半身還是光溜溜的,她抱著一團衣物,擋在胸前,大聲喊道:“快出去!你想幹什麽!”賣的一手好貞烈!

“你不是寂寞麽?”男人開口,聲音低低啞啞雌雄難辨,放在男人裏過於陰柔,放在女人裏又過於陽剛了。

“男的女的?”我開始懷疑,便問常問夏。

“母狐狸。”常問夏毫不猶豫地回答,相當確定的樣子。

“那那個沒穿衣服的呢?是人是妖?”我再問。

“女人。”

“我怎麽突然覺得這戲好有看頭!到底是戲園子裏看不到的呀!”

九尾狐卻不鹹不淡道:“要不是我使了銀子換了戲,你們也是看不到的。是不是該謝我?”

“哎喲喲好體貼的姐姐。”我衝九尾狐笑笑,餘光瞥見廉不愁看著戲台上的場景微微抬了抬眉,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好奇心和興趣又來了?

再將注意力放回那屏風上,哎喲我去,這都強抱強吻上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三八節快樂哦親們,我今天真是要累死了,參加公司的三八運動會= =!作孽啊!

同時,祝曼珠沙華同學生日快樂,4000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