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場空

徐詠荷擺著王妃的架子吩咐道:“本王妃要見王爺,去傳話給王爺,就說本王妃有事相見。”

侍衛抱拳回答:“王妃贖罪,屬下恕難從命。”

“你說什麽?你敢這樣同本王妃說話!”徐氏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個侍衛。

侍衛依舊不卑不亢:“王爺吩咐了,王妃在這柴房裏好好反省就是,每日膳食都有專人來送,王爺不發貨,王妃不能出了柴房,外人也不能進來。“

說完也不理會徐氏,就出去將門重新帶上,鎖了起來。

徐氏在屋子裏來回轉悠,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反了反了,真真是反了,一個兩個的,都幹這般對待本王妃……”

思量了半日,又開始對著門外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個狗奴才,敢這麽對待本王妃,等哪日本王妃出去了,定然要揭了你們的皮!讓你還敢如此對待本王妃……”

說道氣急的地方,將柴房裏的東西都砸了個遍,一旁的奶媽用帕子紮著傷口,一個勁兒的勸著:“王妃您可是有身子的,這樣大吵大鬧的,對肚子裏的少爺是極為不利的,王妃您息怒啊!”

如此吵鬧著直到了晚膳時分,廚房的人將晚膳裝了個食盒送了過來,侍衛接過來拿了進來,卻被徐氏提起就扔了出去,摔了一地的碎瓷、飯菜。

侍衛見狀,想著王妃畢竟身懷有孕,就事無巨細的稟報了唐晨熙。

唐晨熙此時正在慕容蘭馨的院子裏用晚膳,聽著徐氏在柴房裏這樣大吵大鬧,害怕傷及腹中胎兒,有些猶豫的看著慕容蘭馨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慕容蘭馨仿佛與他心有靈犀一樣,笑著說:“姐姐如今也是懷有身孕之人,這樣大吵大鬧總是對腹中骨肉不利,不如……王爺還是將姐姐放出來吧。”

唐晨熙心裏感動,有些為難的看著慕容蘭馨道:“可是她差點害了咱們的孩子,本王這麽輕易的饒了她總歸是對不住你。”

慕容蘭馨無所謂的笑了笑:“王爺這樣說,就生分了,你我夫妻一體,說不上對不住對得住的,如今孩子無恙才是最重要的。也終歸是我不小心,才能讓人得手,王爺不必介懷。”

唐晨熙伸手握住慕容蘭馨的手,鄭重的承諾:“本王何德何能,才能娶到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妻子,今後,我定然會好好對你和咱們的孩子,給他我所能及的所有。”

慕容蘭馨笑著靠在唐晨熙的懷裏:“王爺不必這樣,如今能和王爺安逸的過日子,蘭馨已經很滿足了。”

唐晨熙回頭吩咐侍衛:“將王妃從柴房裏放出來吧,傳我的話,即日起王妃在自己院子裏專心養胎,沒有本王的話,不許出她的院子。”

侍衛領命下去,慕容蘭馨與唐晨熙這才安安穩穩的用完了晚膳,又陪著慕容蘭馨說了回話,才去了書房。

玲瓏服侍主子在榻上躺好,細心的為主子揉著有些腫了的小腿。

看主子似乎沒有睡覺的意思,忍不住問道:“今兒個王爺要放王妃出來,側妃為什麽不攔著?她們主仆這樣算計您,您還幫著她們說話。奴婢有些不大明白……”

慕容蘭馨閉目養神,似睡非睡的說:“她是王爺的結發妻子,又身懷有孕,自然不能一直關在柴房裏,放她出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那……那她意圖對您腹中孩兒不軌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玲瓏心有不甘。

慕容蘭馨輕笑:“自然是過去了,不然還能如何,我孩兒好好的,總不能讓她和她的孩兒賠上性命啊。不過禁足之時,王爺也沒說個期限,這就看咱們這位王妃的本事了。我現在所想,不過是平平安安的生下我的孩兒。”

說著說著,慕容蘭馨的聲音愈來愈小,見自家主子睡著了,玲瓏輕手輕腳的為她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徐詠荷被挪出了柴房,心裏才得意了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就被通知要在自己院子裏禁足,日期不定。

回了自己的屋子,不顧一眾下人的勸阻,當下就將新換的琉璃花瓶砸了個粉碎,還不解氣,才要拿了鎏金彩瓶來砸,忽然覺得覺得腹部傳來一陣陣的絞痛,當下出了一身的冷汗,命人將自己扶回了床榻。

心裏暗暗覺得不妙,即刻找了個小丫頭來細細的囑咐道:“去外頭的藥品裏,找個大夫來,記著,要是悄悄的,從角門進來,不許讓別人看見!”

小丫頭福了福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悄悄的帶了個上了年紀的大夫來,匆匆見禮之後,大夫就為徐氏診脈。

大夫把脈之後將眉毛擰了起來,又拿另一隻手來細細診斷之後,行禮回稟道:“回稟王妃,腹中絞痛,乃是……乃是流產的征兆……”

徐詠荷聽了大夫的話,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你說的是真的?若是有半句假話我立時就叫人掀了你的招牌去!”

大夫聽了立即跪在了地上:“王妃明鑒,老朽行醫數年,萬萬不敢妄言的!”

“那你細細說來,本王妃腹痛之症真的是是流產的征兆?”

“回王妃,是。”

徐氏暗自攥緊被子,沉著聲音問道:“為何?”

“依老朽愚見,王妃乃是行動劇烈又加情緒起伏太大才會如此。”

“如果本王妃一力要保住這個孩子呢?”

“老朽可以全力一試,但王妃最好有個心裏準備,胎象不穩胎氣微弱,恐怕很難保住,或者王妃可以另請高明。”

徐氏冷眼看著大夫:“本王妃答應你,隻要你權利一試,能否保得住孩子我不會怪你,不過有一事須得答應本王妃。”

“王妃請講。”

“此事隻能你知我知這屋子裏的丫頭知,若是膽敢讓外頭的人知道一星半點,可別怪本王妃……”

後麵的話徐氏再未多說,那大夫已然抖得跟篩糠的一般無二,即可就連連保證不會讓外人知曉。徐氏這才讓丫頭從角門隨大夫一道出去拿藥去了。

遣退下人,徐氏獨留了奶媽在屋子裏,有些害怕的看著奶媽道:“媽媽,大夫說孩子保不住了,我該如何是好。”

“王妃安心,吉人自有天象,定然能保住孩子的。”徐氏搖了搖頭,有些害怕的說:“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你說是不是我要害慕容蘭馨的孩子,卻報應到了我的孩子身上呢?”

奶媽連聲寬慰著:“沒事沒事,定然會沒事的。”直到徐詠荷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端起茶碗將水一飲而盡之後,笑容才從嘴角慢慢蔓延開來。接下來幾日,那大夫都悄悄的從西角門進來,為徐氏熬藥診脈,隨著一次次診脈、針灸,甚至一碗碗苦澀難耐的藥。

徐氏想盡辦法,卻始終都沒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在一個風雨蕭條的夜晚,徐氏終於血流不止,失去了自己第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