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自由分寸
“等等！”慕容蘭馨急迫地衝著唐晨旭離開的方向大聲喊道。
“嫂嫂，不知還有何事？”唐晨旭已經揚起馬鞭打算策馬而去了，聽聞慕容蘭馨的聲音立馬調轉馬頭，挑眉問道。
“九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你恐怕忘記有什麽事答應了妾身沒有兌現吧？”慕容蘭馨剛剛是被柳如塵的皇子身份怔住了，險些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還好唐晨旭沒有走遠。
“哈哈，嫂嫂是說六哥的事情吧？”
“正是！九王爺，既然我已經答應了與你們合作，那麽還請你兌現你說過的話，告訴我六王爺的下落！慕容蘭馨在此謝過了！”慕容蘭馨熱切地看著唐晨旭，她多麽渴望能從他嘴裏得到六王爺的消息。雖然其實蘭馨心裏並不認為唐晨旭會真的知曉真實情況，但是她還是期待著，哪怕隻是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而已。
唐晨旭的眼神快速地瞟了瞟柳如塵，柳如塵緊閉的雙唇和那雙淩厲的眼睛裏所傳達出來的意思讓他心領神會。
“嗬嗬，六嫂，你現在隻是答應了與我的交易而已。但是我們的計劃還沒有展開，一切都還沒有開始，我無法保證你是否會真心與我們合作。所以，請恕本王暫時還不能告知嫂嫂。還請六嫂再耐心等等，等到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六嫂一切。”唐晨旭也不怕慕容蘭馨怪自己耍賴了，他也知道唯有用六王兄的下落這事才能牽製到她了。
“六嫂，後會有期。本王就先走了。”說完，唐晨旭便不做停留，快馬加鞭地揚長而去。
“你！”慕容蘭馨憤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咬牙看著唐晨旭策馬飛奔而去。
是了，任是誰都不會那麽傻，早早地就兌現約定。若是唐晨旭現在告訴慕容蘭馨六王爺的下落，那麽她必然會不顧一切地去尋找唐晨暮，這樣如何還能幫他們奪得八王爺的兵權呢？所以如今之計，隻有先與他們合作，等到大功告成的一日，他們應該是會告訴自己真相的了。
“王妃……”水柱近身上去，擔心地看著慕容蘭馨。他雖然不知道唐晨旭和柳如塵密謀的計劃具體是什麽，但是聯合他國王爺來奪取兵權，這可謂是通敵叛國之罪啊！讓慕容蘭馨卷入到這爭權奪利的洪流之中來，未免對她太過殘忍了，雖然這樣的付出有可能換來六王爺的下落。
“沒事。我自有分寸。”慕容蘭馨淺笑道。
慕容蘭馨如今是一無所有的人了，她還有什麽可怕的？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奪兵權失敗，自己將以叛國逆反罪砍頭而已。心都死了，也就無所畏懼了。
她之所以答應唐晨旭，隻是念在自己對柳如塵的情分上。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她希望能夠盡自己之力，盡量幫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位置。皇族的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那樣一把椅子嗎？如果她有這個能力幫他順利拿到他想要的，慕容蘭馨覺得至少自己還有價值。
當然，這也不僅僅是在幫柳如塵。慕容蘭馨現在徹底明白了，男人是不能完全去相信的，那些看似溫柔的嗬護之下，隨時都隱藏著一個使你陷入深淵、將你打入地獄的陰謀。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不知道下一秒還會出現怎樣的危險，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何時才能純淨。要想獲得這種安全感，必須得靠自身的雙手，去獲得權勢和地位，隻有掌握了主動權，別人才奈何你不了，也就傷害不了你了。
隻是，走上這條路，注定要孤獨的吧？慕容蘭馨在心底歎息道。
“水柱，我們回馬車。”慕容蘭馨冷言道。
慕容蘭馨暫時也不知道如何麵對柳如塵對自己的隱瞞。沒有再回頭看柳如塵一眼，她徑直回到馬車上，留下柳如塵一人在這寂寞如水的月色裏獨自悵惘。既然做了決定，便決絕一些吧。
“馨兒。”柳如塵的聲音有些黯啞，卻依舊那麽溫柔。柳如塵看著慕容蘭馨的背影，莫名的有些憂傷。
柳如塵知道這次唐晨旭的到來，還有他所說的那些話肯定會讓慕容蘭馨難以再相信自己了。如果沒有信任的話，兩個人之間便滋生了裂縫，而那裂縫，也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成一條鴻溝，無法逾越。柳如塵並不想傷害她，更不想兩個人越走越遠。
馨兒。自幾日前柳如塵在唐晨曦與慕容蘭馨的洞房花燭之夜將慕容蘭馨帶走之後，柳如塵便一直稱呼她為“馨兒”。馨兒，從以前恭敬的“王妃”到這親昵的“馨兒”，其中意義的轉變不言而喻。
慕容蘭馨很喜歡柳如塵喚她為“馨兒”，每每聽到這個稱呼，她都會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像初戀的小女子一般覺得甜蜜。仿佛這一句呼喚，便是最甜最蜜的話語，是柳如塵許下的諾言一般。慕容蘭馨以前不知道，一聲稱呼都可以讓人掉進蜜裏邊。
慕容蘭馨剛踏上馬車的腳步頓了頓，卻並沒有停下來。“遙王爺，夜深了，我有些累了。有什麽事明兒個再說吧。”水柱攬開馬車的幕簾，待慕容蘭馨進去。
柳如塵的溫柔，對於慕容蘭馨來說，是逃不脫的劫。在兩個世界中，都沒有人對她如此溫柔過。她迷戀這種感覺。哪怕現在她得知柳如塵的欺瞞之後，她仍然念著想著他曾給的溫柔。所以此刻，慕容蘭馨必須對自己狠下心來，她怕自己一回頭看到柳如塵的眼神便會深陷其中。如今，她隻能冷漠以對。
“馨兒，難道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慕容蘭馨還在六王府的時候對柳如塵百般刁難過，對他嗬斥過，撒潑耍賴地欺負過，這些在柳如塵眼裏都不過是慕容蘭馨的真性情的體現。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喜歡慕容蘭馨對自己的惡劣態度。至少她是真實的，不像其他女子總是端著自己，裝矜持裝端莊高貴。
慕容蘭馨怎麽樣都好，柳如塵也都能接受，卻獨獨受不了她的冷漠。這無疑生生地將他們兩個扯開來，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解釋？解釋有何用？遙王爺，如果你並未有任何過錯，那麽你便無需解釋；如若你真的做錯了什麽，既然已經錯了，再解釋也是徒然的。”坐在馬車的軟榻上，慕容蘭馨冷言道。
“水柱，我們走吧。”慕容蘭馨生怕柳如塵再說出什麽話來讓她難以招架，趕緊倉皇地讓水柱離開。隻有不麵對，才會狠下心來。
“是，王妃！”水柱冷眼看了看柳如塵，這個他一直猜不透的男子，如果要傷害了王妃，他定然饒他不得。管他是什麽齊國三皇子，水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了王妃的心。
水柱不知道，一旦愛了，便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傷害。如若不想受到傷害，除非不愛。這些，水柱當然不懂得。